重回六零之小村医 第169章

“杨大嫂,养殖场的规章制度我给你讲过了,一旦发现牲畜有问题必须马上报告,我强调了不低于五遍。”贺岱岳语气凌厉,追责的话尚未出口,杨大嫂浑身一抖,转身跑了。

“鸡生病又不是我造成的,哪家的鸡不会生病啊,你要求简直太高了,这饲养员我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吧!”

杨大嫂跑到院子里,隔墙喊了一通,愤怒的样子仿佛是贺岱岳的错,喊完一溜烟没了影,弄得吴大娘她们满头雾水。

贺岱岳来不及找她算账,杨大嫂撂了挑子,养殖场的鸡不能不管,好在截至目前鸡全都活着,喂点药应该有得救。

“大伯娘,你们先帮我把病鸡和好鸡隔开,我去兽医所找人来看看。”贺岱岳刚拎了几只鸡检查,判断它们大概率是呼吸道的某种疾病,褚归不在,他不敢贸然用药,请兽医所更稳妥。

贺岱岳跟潘中菊说了鸡舍的事,迅速动身,凭着养殖场的名气,兽医所派了人随他回困山村。

鸡群的病症与贺岱岳推断地一致,兽医开了药,教了些平时防治的方法,兴致勃勃地要参观猪圈。

贺岱岳自然全程陪同,他一个办养殖场的,和兽医所打好关系有利无害。

几人忙着处理鸡舍的烂摊子,浑不知杨大嫂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向村里人添油加醋地倒打贺岱岳一耙,说养殖场的工作多么多么难做,贺岱岳他们整日盯她像盯贼似的,怀疑她偷鸡蛋。

鸡蛋少了怪她,天冷把鸡冻病了怪她,老天爷,鸡不生蛋关她什么事,她一个普通妇女,哪有那么大能耐。

吴大娘知晓后火冒三丈,骂她不要脸,张嘴鬼扯,杨大嫂一边躲,一边怼他们跟贺岱岳是一伙的,所以帮着贺岱岳说话。

因为杨大嫂的造谣,加上鸡舍的病鸡瞧着半死不活的,之前上赶着求贺岱岳选他们的纷纷躲远了,潘中菊适时站了出来,鸡舍的担子其他人不接她接!

吴大娘见状扭着杨桂平写了份大字报,贴到村委办公室的外墙上,强调潘中菊是为集体做奉献,而非关系户,彻底消灭了村里反对的声音。

解释完毕,贺岱岳低眉顺眼地瞟褚归的表情,活像打翻了天麻饭碗的冬瓜。

“兽医所开的什么药?”褚归拨下鸡舍的门扣,手电筒一扫,惊得鸡群扑棱棱扇打翅膀,扬起满屋碎羽。

“土霉素。”贺岱岳护着褚归,踢了脚支棱着颈毛发动进攻的公鸡,病恹恹的还挺凶,“健康的我让大伯娘他们暂时挪到库房那边了,这些鸡吃了土霉素,状态稍微活泛了。”

贺岱岳讲了病鸡服药前后的变化,褚归捉了只鸡,手伸进它翅膀下方:“你拿手电筒照着它眼睛。”

如法炮制了四只鸡,褚归站起身和贺岱岳走到鸡舍外:“我明天熬副药汤给它们拌食里喂两天看看,下次有事不准藏着。”

之前脱口而出的不过是一时气话,褚归理解贺岱岳的初衷,潘中菊说他瘦了,贺岱岳这段时间何尝不心力交瘁。

“不藏了,保证不藏了。”贺岱岳拈掉褚归沾上的鸡毛,把人深深拥进胸膛,“你回来我心里踏实多了。”

拥抱,顺理成章的接吻,磨叽到手电筒的光线发暗,贺岱岳擦擦褚归嘴角,眼神烫得燃火。

褚归偏头平复心跳,突然意识到贺岱岳一直没问他在泽安为县长治病是否顺利。

道出心中疑惑,贺岱岳挑挑眉毛不假思索:“肯定顺利,我褚医生药到病除。”

“瞎扯,我孙思邈转世吗,药到病除。”褚归失笑,贺岱岳卖瓜呢。

“孙思邈没你厉害。”贺岱岳神色坦荡,他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越说越离谱,褚归捂嘴贺岱岳,不让他吭声:“我跟你讲讲泽安的事吧。”

贺岱岳抓着褚归捂嘴的手腕,亲一口掌心,你讲。

治疗县长的胃癌,褚归动了一味褚家珍藏的药材,其实不用那味药并不影响最终结果,用了县长能好得更快。

褚归之所以对县长如此尽心,不单单是恪守医者的职责,药材再珍贵贵不过人命,另外怀了私欲:“他照应着,即使泽安乱了,三师兄依然能安稳过日子。青山公社有郭书记,我相信他的人品,将来爷爷在京市运筹,我和三师兄接应,或许可以多保住一些前辈。”

泽安下辖生产队的义诊以及各种巡诊不是白做的,褚归曲指数了十几个生产队的名字:“我和爷爷商量好了,一个生产队安排两到三个,不起眼,也不会对生产队产生啥负担。”

€€归的计划贺岱岳完全知情,作为伴侣,他无条件支持着€€归的所有行动,不论成败,他始终是€€归后盾。

“到时候我联系部队的朋友,他们应该帮得上一部分忙。”手电筒的电量耗尽,视野一片黑暗,贺岱岳牵紧€€归,两人步调一致,沉稳而坚定,前方渐渐亮了盏灯影,到家了。

次日€€归熬了药,和潘中菊守着病鸡吃下,会主动饮水进食说明病情不严重,迟早能恢复。

换了身衣服,€€归提了罐麦乳精去探望坐月子的铁蛋妈,小姑娘裹着厚厚的棉襁褓睡得正香。

照例被喊着抱了抱孩子,让孩子沾沾他的福气,小姑娘不安地睁眼,看见陌生面孔哇地哭了。

铁蛋眼馋贺聪有芝芝,天天嚷嚷妈妈生个妹妹生个妹妹,现在如愿以偿,吴大娘一句哥哥要爱护妹妹,骗得他傻乎乎地答应了替妹妹洗尿布。

哭声传到后院,铁蛋崩溃了:“妹妹怎么哭了,又拉了吗?”

€€归回去把铁蛋的反应说给贺岱岳听时止不住笑,幸亏他们生不了孩子,不需要洗尿布。

“我不嫌脏。”贺岱岳瞅€€归的肚子,一脸戏谑,“你啥时候生一个咱俩的娃?”

€€归白了贺岱岳一眼:“做你的白日梦,怎么不是你生?”

“我要能生€€€€”贺岱岳观€€归表情危险,立马改口,“不生,我有你就够了。”

扯了一堆没营养的废话,贺岱岳指腹刮刮刀刃测试锋利度,过两天进山,刀太钝可不行。

€€归的药锄长期闲置生了锈,贺岱岳一并磨了,至于€€归跟不跟他们进山,得视养殖场的状况决定。

“磨刀呢。”田勇踩着唰唰的磨刀声踏进院子,冬瓜掀掀眼皮,冲他摇了摇尾巴。

“你今天不是坐诊吗?”褚归端了根凳子,猜测田勇的来意,“卫生所遇到棘手的病人了?”

“没。”田勇坐下锤锤大腿,“培训班快结课了,张川托我带信,他们准备弄个结课仪式,希望你赏脸参加。”

褚归恍惚了一瞬,时间过得未免太快了,感觉培训班开班仿佛是昨天的事,转眼竟到了结课的日子:“结课仪式办在哪天?”

“谢谢。”田勇接了贺岱岳倒的热水,吨了半缸,“三十一号,你去不?”

“去,张川邀请了哪些人?”张川诚意邀请,褚归没道理拒绝,培训班是他大力促成的,作为教材的编撰作者之一,合该露面验收成果。

田勇说了几个褚归认识的人,县卫生院的院长、分管县卫生部的主任等等,皆是漳怀县有头有脸的角色。

结业仪式写了邀请函,褚归收的那封是蒋利兵的字迹,末尾邀请人写的是培训班全体师生,弄得像模像样的。

田勇今天来的目的不止是送邀请函,他从手提包里拿了叠纸,在褚归面前展开,上面画的赫然是一张地形图。

“蒋利兵一直感激你对他的指导,口头道谢太轻,送礼担心你不收,苦恼了许久,国庆节找我支招,把我给难住了。上个月听贺岱岳说你想重新编绘草药集,我跟蒋利兵和张川一提,共同讨论了个法子。”

第234章

地图是蒋利兵找擅长画画的人临摹的, 县卫生院有两位老医生,张川请他们联系了旧友,搜寻祖辈留存的药材记录, 田勇则负责跑腿。

他们仨分工明确, 草药集非一人之力可为, 田勇认为以褚归的医术,将时间用在寻找草药上纯属浪费,不如让他们来做。

褚归闻言不予置评,浪费吗?不见得, 他未曾因采药耽误患者的病情, 诚然他的时间可以用在更多的患者身上, 但青山公社并不止他一个医生。

普通的病症田勇他们就能解决,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褚归来青山公社不过年余,大大改善了之前求医问药的艰难局面, 足以验证他一系列举措的正确性。

“药材记录已经有眉目了。”田勇话说一半,要给褚归留个惊喜,“你等着收礼就是。”

“行,麻烦你们了。”褚归的确很惊喜,若三人真整理了草药集,能替节约他不少功夫。

“徒弟孝敬师傅, 应该的。”田勇摆摆手, 一点小心意而已, 比起褚归给到他们的,根本不值一提。

田勇请了半天假, 既然来了,褚归顺便考教了他一番。

在褚归外出期间, 田勇日日勤学苦练,面对褚归的考教,他仍下意识紧张,得到夸赞时他险些欣喜落泪。

终于不是那句听得他夜里做梦都要吓醒的继续努力了!

“我以前是不是太严厉了?”望着田勇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褚归不禁自我怀疑。

贺岱岳忽略田勇的同手同脚:“严师出高徒嘛。”

算了,褚归不指望无脑站他的贺岱岳提得了啥好建议,反正田勇一个成年人了,受不了自己会调节。

田勇传完话的第三天,养殖场的病鸡重拾了几成往日的精气神,吴大娘合掌直呼老天保佑,褚归与贺岱岳相视而笑,又攻克一关。

吴大娘扬眉吐气了一把,走路带风,昂首挺胸的撞见杨大嫂她鼻子一哼,态度轻蔑得不行,能当上养殖场的饲养员那是祖坟冒青烟,姓杨的非得作孽,以后后悔去吧。

病鸡的状态一日胜过一日,褚归放心跟贺岱岳进了山,队伍如去年一般浩浩荡荡,有了去年的经验,路上欢歌笑语不断,仿佛是组织的集体冬游活动。

换了条进山的路,褚归兜里揣了个巴掌长的本子,时不时记两笔。贺岱岳昨晚拿信纸裁的小本,边缘一侧缝线,表面做了封皮,十分实用。

村里大型进山的频率不高,因此每次都收获颇丰。褚归管理的药材组背篓装得冒尖,贺岱岳带人端了窝野猪,大大小小近十头,野猪性子燥,肉骚气重,且长势慢,今年没有留种的需求,贺岱岳全部放了血。

野猪下山祸害庄稼的事青山公社经常发生,所以对于野猪大家是恨不能赶尽杀绝,不存在捉大放小的说法,

“分肉咯!”

混在人群中的大牛咚地敲响手里的烂铁盆,王成才跟人乐呵呵的说着话,闻声望过去,顿时额头青筋一涨:“大牛,你小子不去上学,在这凑什么热闹?”

“爸,你老糊涂了吗?今天是星期天,学校放假了。”大牛提溜着铁盆不怕死的往他爸跟前凑,“你打到啥了,让我瞅瞅。”

“瞅啥瞅!”王成才直觉儿子嘴里冒不出好话,一把按住他,“你的铁盆哪来的?”

乡下的物件大多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续三年,铁盆再破也不会扔,大牛泥鳅一样从王成才手里挣脱,王成才明白了,儿子的铁盆,准是媳妇收捡着等赶大集拿去公社修那个。

王成才气得直呼儿子大名:“盆哪拿的赶紧还哪去,小心你妈修理你!”

“我不,我要拿盆装肉。”仗着王成才没空收拾他,大牛胆大包天的和他爸唱反调,他人往前跑着,眼睛朝后看,险些撞到人。

“看路。”褚归扳住大牛肩膀,长栓的小身板可经不起大牛一撞。

“褚医生!”大牛倏地立定,抓着铁盆的手垂在身侧,皮猴一秒成鹌鹑,“长栓弟弟,对不起。”

“没关系。”长栓斯斯文文地摆摆手,原谅了大牛的冒失,“你的铁盆太小了,装不下你家分的肉,你回去换一个吧。”

“小了吗?”大牛举起铁盆,盆口朝脸,底部的破洞刚好露出他眉毛边的黑痣,“那我换一个去。”

“等会儿。”褚归弯下腰,视线与大牛眉毛齐平,“你眉毛上的黑痣一直是这么大吗?”

“啊?”大牛扣扣发痒的黑痣,老实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王成才此时走到大牛身侧,惩罚似的揉了下儿子的脑袋瓜:“他的痣不是一直这么大,我记得刚出生时芝麻一小点,后面慢慢长的,褚医生,痣变大是有什么问题吗?”

大牛的黑痣如今接近绿豆大小,老人家说眉毛痣带财,孩子又成天眼皮子底下看着,褚归不说,王成才还真没察觉。

褚归按了圈黑痣,触感柔软表面微微凸起,边缘呈不规则状,属于随年龄增长而变大的正常生理现象。

“大牛的没问题,是我看错了。”褚归拨顺大牛的眉毛,虚惊一场,“如果是短期内突然变大的就要引起重视了。”

大牛不明所以,捧着他的破铁盆仰头:“褚医生,我能走了吗?”

抬着猎物的队伍马上到老院子了,大牛赶着换大容器装肉,神色极为迫切。

褚归忍笑放行,王成才闭了闭眼,认命地叹了口气。

贺岱岳分了半头猪,趁着新鲜给潘家舅舅送了三十几斤,背篓沉甸甸的去,沉甸甸的回,一掀开,全是嫩生生的茭白。

“你掰的?”褚归被惊了一瞬,“茭白不是早过季了吗?”

前些天吃茭白时潘中菊说过,河边的茭白通常是十一月中旬左右发,掰到十二月初。

“茭白林子里面有别人掰剩下的。”贺岱岳脱了鞋,裤腿折挽的痕迹直至大腿,脸颊一道茭白叶划的红痕从太阳穴到鼻翼。

贺岱岳说得容易,茭白鲜嫩味美,若不是林子里面水深难进,哪能有剩下的。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