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看,但想换个老板 第66章

“可完好无损?”

药乜绗送上的情报如果无误,细玉一族果然对他也颇有关注么?

只有那几处伤口,却迟迟无法愈合。

名帖上的人都在光渡意料之内,只有一个,让光渡吓了一跳。

细玉尚书痛失爱子后,细玉氏一族在朝中有名姓的人,只有皇后和他自己了。

而这尘封已久的烙印,终于被撬动了一个起口。

宋珧的心痛之情溢于言表,“这么漂亮,却受了这样的伤,等治了你的毒,我就一定要给你开最好的伤药,一点疤都不能给你留。”

如今光渡这处住处,已经不算什么秘密,毕竟皇帝曾几次驾临,排场不小,有心人不难探得一二。

本来……本来,他也是哥哥。

宋珧思索道:“细玉尚书本有一子,是几年前病死了吧?当时我在宋,都听到了他为这个儿子重金求医的说法,但医还没求到,人就先一步没了。”

光渡从来没看到宋珧这么生气过,实际上,宋珧对他连半句重话都不舍得说的。

而面前的光渡,就是两种结合在一起,宋珧眼睛发直,“仙……仙品……”

好在当时宋珧缝的线很扎实,宋雨霖仓促涂上的特制药也管用,沾过水后伤势都没有恶化,反而已经有见好的趋势。

宋珧离开后,光渡翻了翻今日递上门的请帖。

“光渡,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之辈,你做的事情有时很危险,你不告诉我,这个我理解,可是……”

光渡抿了抿唇,声音依然很平和,“我还能活多久?”

那银票一到手,就立刻以看不清的速度消失在了乌图的袖中。

宋珧那张每每看到光渡,都带着明光笑意的俊美脸庞,这次都没了那份生动多情,他大概是这段时间累惨了,连形象也有点潦草。

这一次,宋珧竟然连个时间都不敢说。

宋珧捏过针扎了几针,见光渡几处穴位流出了黑色的血,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光渡漠然道:“我只有一个爹,爹对我恩重如山,所以这话,往后也不必再提。”

光渡渡默了一阵,“能保我再活三个月么?”

“治得了,必须得治好!”宋珧愁眉苦脸地拿出一张纸,把一会脉,快速写上几笔,草书如同鬼画符,光渡看了两眼都难以辨认。

他们两个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他比光渡早了两个时辰,但光渡从来都只叫他的大名。

光渡太过了解宋珧,很知道该怎么哄他,“那夜冒险,于我而言,实在是不得不为,我往日都是非常爱护自己的,你是知道我的。”

宋珧疑惑道:“你和那个皇后有过结?”

宋珧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动摇了,“别叫大人,你叫一声哥哥来听。”

他总觉得,如果细玉皇后参与其中,此事并不只是“后宫嫔妃因为被皇帝冷落而报复他”这么简单的事。

宋珧亲自动手,清理掉了那些止血的药,重新检查过光渡的伤口。

这是都啰耶用命守着的秘密。

肤如凝脂,皓如冰雪是一种美。

“太子亲自求见,此时就在门外?”光渡听到都愣了一下,“……一会走后门,避开他。”

“你不能这样,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宋珧一点都笑不出来,“受了伤,还中了那种蓝色的毒,我跟你说,我现在都不敢摸你的脉。”

光渡腰腹与周身的伤,那夜宋珧只仓促处理过,这几日他顾着都啰耶,更是来不及处理光渡的伤和毒。

光渡环视四周一圈,周围的人都知情识趣的退了下去。

虽早就与乌图有隐蔽的接触,但为了保下那把刀,光渡这次到底花了一笔巨款,才买通了乌图。

在乌图身上花的钱,比李元阙给他用来买火器的钱还要多。

光渡面无表情的想,又亏了,他好像一直都在自己亏钱养李元阙。

而这把李元阙亲用的斩-马-刀,能这样拿回来,就已经是最好的解决途径。

毕竟能用钱买通的,都足够简单。

第46章

乌图有办法将皇帝下旨融毁的刀偷出来,而光渡毫不介意暴露张四的立场,并不是因为只有张四拿得动六十斤的刀。

此举用意两重,一是为了安张四的心,让张四知道他与李元阙到底交易了什么,有个猜测的方向,总比没事瞎想好,免得想着想着又动了色心。

二是为了震慑乌图。

毫无锋芒的财力,若是暴露于他人眼中,那就等同于一只待宰的羔羊。

而光渡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乌图,他连放在明面上的皇帝的人都已经撬动了,更别说他在看不见之处藏着的后手,乌图可以合作愉快拿钱办事,但别的,最好想都别想了。

光渡曾经家徒四壁的宅邸,如今已经有了几分模样,皇帝的赏赐分散摆在各个角落,可光渡真正用钱的时候,这些全都帮不上忙。

能买通关键人物的钱,都来自胞妹宋雨霖经营的商行。

商行为光渡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资金,而光渡则在暗中提供着朝中的消息。

当然,还有那个白兆丰。

自从白兆丰认识他妹的这一年多来,也是逐渐发力,若说以前白兆丰的动作做得还算隐蔽,但近来他的一些动作已经浮上水面,为她的商行提供足够明显的庇护。

只是如今朝上雷霆不绝,无人关心这些角落里发生的小儿女之事。

想必等白兆丰孝期结束,十有八九就会着手议亲。

宋雨霖妙龄貌美,又以孤女之身运作商行,中兴府云集西夏达官贵族,不少青年都对她有意,若是娶了她,不仅得娇妻美妾在怀,还能直接将一座金库娶进门。

不过宋雨霖的心思并不在儿女情爱之上。

她接近这些朝中的青年才俊,建立自己的情报网,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帮到光渡,光渡虽不想她冒险,但宋雨霖不是庸才,有自己的主意。

他虽知道真相,知道祭台遗骸处的每一具尸体对应着的身份,遗骸如今已经交由刑部保管。

皇帝和离嫔妃,并非易事。

但死掉的王甘就是王甘,尸体不会说谎。

车从后门驶出,没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光渡稳坐车中,任由外面喧嚣声起,并不准备露面去亲自解决。

这确实是能撬动白兆睿的好机会,在皇帝眼中足够公正,不至于让皇帝对他起疑。

冷雪清香悠然绕骨,光渡一身紫银织锦长袍,色泽厚重,压下眉眼艳丽,更显清冷不可及。

光渡是城郊之战的亲历者,但他不能直接就这样说出去,他将自己的行踪从所有人眼中抹去了。

光渡不得不将自己的长腿曲起斜放,避免膝盖碰对面的太子。

可这样的人,本来也不会不顾身份,当街强拦他的车。

更何况白兆丰那个嫡兄白兆睿,光渡盯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他的把柄,结果白兆睿闭门养伤之时,还能分出心思处理痕迹,再一次滑不留手的脱身了。

光渡从后门出发,坐着小车依旨进宫时,还在思考这件事。

“此为我西夏危机存亡之时,光渡大人,拜托你说服父皇,请一定不要派王爷出战。”

若不是药乜家主这神来一笔的到访,怕是到现在,光渡都无法发现这藏在暗中的视线。

太子就这样带人堵在他后门,拦住了他的马,登上了他的车。

有人堵在他的后门,试图拦车。

他往日里远着看就已经足够惊心动魄,这样近着一看,能让人忘记呼吸。

可太子强行移开目光,做了一个出乎光渡意料之外的动作。

他说着见谅,却没给光渡拒绝的机会,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马车对面的窄坐上,没有一点要下去的意思。

他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车喧闹。

城郊之战那夜后,白兆睿用了足够的手段,瞒下来他私放虚陇副手王甘的大罪,连皇帝派太监总管突击检查,都没能抓到他的把柄。

……刑部,细玉尚书。

外面的对峙很快分出分晓,有人直接闯了进来。

这些年来,光渡这是第一次与太子私下会面,却没想到,场面方式都会这样别具一格。

算算时间,张四马上就能过来,谁敢拦他,就直接报到皇帝面前,皇帝都会替他解决。

为了遮住身上的药味和血味,今日光渡身上的熏香格外浓重,狭小的马车中,每个角落都是他的味道。

光渡不由得一顿,“……太子殿下。”

太子年纪比光渡小两岁,若是平辈论过,叫他一声哥也差不多。

今日递上门的帖子虽多,却没有细玉氏的请帖。

但是他们之间辈分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叹了口气。

太子面目方正,长得浓眉大眼,面目上并不太像皇帝,但据说和皇后也不甚相似,十五六岁的年期稚气未脱,但华服重冠压下来,也看得出尊贵模样。

太子上来后,端视了他片刻,“我知道这次拜访很突兀,但,我也是没别的办法了,光渡大人见谅吧。”

宋雨霖相貌与光渡相似,白兆丰已经有所怀疑,他出手调查,大概只是早晚的事。

只是眼下和细玉家族的这场交道,他是不得不打了。

除非……身份足够高贵,笃定皇帝不会如何发作。

刑部验尸的第一次出招,被他悄无声息的化解了。

细玉家族身为皇后后族,虽然人丁凋零,但到底有这份底蕴,很是沉得住气。

就算白兆睿能把王甘的尸体都变成别人的,也需要一番努力,而光渡藏在暗处,总有出招的时机。

毕竟光渡知晓一切真相,总是要比全然无知,要多出更多手段。

他双手交叠,反过来向光渡行了一个礼。

车中狭窄,光渡难以起身,却仍是不得不在车中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西凉府那边,药乜绗虽已承诺会断光渡的后顾之忧,但交换条件是,光渡要让皇帝将药乜氏嫔从后宫中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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