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有雪 第45章

闻砚书轻笑,“郁澜,你不需要解释,我这里,你可以绝对放松,绝对自由,你还年轻,想玩就玩。”

“我真。”沈郁澜抱着头,仰天长叹一声,“我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指指自己,“我,我连恋爱都没谈过,我怎么就爱玩啦。”

闻砚书指间缠着一缕头发,懒懒地绕,“你怎么不爱玩了?”

沈郁澜拄着脑袋,八张嘴都解释不清了,“我就是闲,闲得要命……”

“嗯,闲到今天和这个女孩约会,明天和那个女孩约会。”闻砚书笑着说完,鞋尖勾起来,蹭着她的腿。

沈郁澜憋了口气,脖子往上都红了。

闻砚书歪头看她。

她脑袋飞快地转,发誓务必要解释清楚,“就一起喝个奶茶,溜溜大街,手都没拉……”

“但是,你在跟她们暧昧,不是吗?”

是,是暧昧了。

沈郁澜放弃辩解了,总说自己是情圣,吹牛皮遭反噬了吧,自己造下的孽自己担着,但现在她真的很在意闻阿姨怎么看她,于是她问:“闻阿姨,你眼里的我,是怎样的啊?”

“情圣。”

闻砚书说完起身出去了。

留下哑口无言的沈郁澜,愣坐很久,大喊一声,“我真的不是情圣!”

闻砚书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郁澜,我说过了,不用跟我解释,是或不是,阿姨都不会对你有任何看法。”

裙摆被风吹得飘进来一截,沈郁澜盯着那抹红,突然想到昨晚闻砚书为她而红的眼。

她鬼使神差地站起来,走到闻砚书身后,停住呼吸,轻轻拍了她的肩。

闻砚书后背一颤,转过身。

下秒,沈郁澜看到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闻砚书,倔强地隐忍着克制着,像是被谁欺负了,整个人连头发丝都显得忧伤脆弱。

沈郁澜很难不多想,“闻阿姨,你是不是……”

闻砚书眼神一闪,偏过头,把话截断,“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

“哦。”

“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沈郁澜抬起手,闻砚书别扭地躲开了。

“好多了。”

她很反常,沈郁澜再慢半拍也感觉出来了,想说想问,还想把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再跟她好好剖析一番,冷静下来,发现除了吃了喝了,哪疼了哪难受了,她和闻砚书真的一点共同话题都没有。

我是个怎样的人,我是怎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想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闻砚书看她的眼神又像看孩子一样了。

她只能闭嘴,只能灰心丧气,回到原位坐下,看着倚着门框的闻砚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头发快被揉乱了。

闻砚书进来了,指指外面,“来了。”

“谁啊。”

闻砚书双手撑着台面,危险地眯起眼睛,“不是一直说自己是情圣吗?不是很想做情圣吗?”

“嗯?”沈郁澜陷在她深沉的眼里,声音都没忍住抖了。

闻砚书把她揉乱的头发抚平,拧了瓶水给她,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很哑,“郁澜,你那不是情圣,太小孩子了,段位太低。”

“跟我……跟我说这个干嘛?”

闻砚书的腰越弯越深,对准沈郁澜越来越红的耳朵,凑到只差一厘米的距离,停下来,嘴角戏谑地勾起来,说:“等会儿好好看看,阿姨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情圣。”

第41章 暗戳戳地调教

一个扑克脸女人进来了, 头发像是用发胶抹过,利索地扎在后面,一身职业工装穿得一丝不苟。

她直接忽视沈郁澜的存在, 看着闻砚书,说话的调调很板很硬, “老板, Kelly见€€乔总一面,而家正€€天台跳舞, 廿八楼。”(1)

沈郁澜口型问闻砚书, “她在说什么呀。”

“她说,她喜欢在二十八楼跳舞。”

“喔, 好独特的癖好。”

闻砚书走到秦叙身边,两指抵住她的肩, 柔若无骨地靠过去,勾住她的脖子, 懒懒地掀起眼皮, 看了沈郁澜一眼。

沈郁澜脸色不大好,看了两眼,避开不看了。

眼睛却不听使唤, 心里越是不舒服, 越要自找不痛快, 直勾勾地盯过去。

不喜欢闻阿姨对别人这样笑,不喜欢闻阿姨贴别人这么近, 一点都不喜欢。

沈郁澜直接挂脸了, 哼了一声。

闻砚书轻轻弯起嘴角, 就那么勾着秦叙的脖子,绕过半圈, 逼着秦叙不得不直视她的眼。

扑克脸被撩到了。

闻砚书满掌抵住她的肩,想要推开,犹豫一秒,她边摩挲秦叙衣料边朝沈郁澜笑了,“郁澜,学会了吗?”

沈郁澜看着那女人越来越红的脸,还有闻砚书越撩越过分的动作,幽怨地别过头,没有回答闻砚书的话。

闻砚书淡淡道:“既然没学会,阿姨再教你几招,好吗?”

“学会了!”

沈郁澜登时从椅子弹起来,大声道:“闻阿姨,不用再教了,会了,我真的会了!”

“哦,好吧。”

闻砚书把秦叙被她弄乱的衬衫领口理正,推着她往外走,回头道:“下次我再看到你和哪个女孩约会,段位还那么差劲……”

她朝沈郁澜抛个媚眼,“阿姨还教你。”

说完,她和秦叙走了。

沈郁澜脚底板都在发凉。

约会,才不约会呢。要是她每约一个女孩,闻砚书都得这么贴别人一次。她早晚得醋死,气死。

使劲拍拍脸,鬼鬼祟祟地趴在门边,偷偷观察上了同一辆车的两个人。

上的不是闻砚书的车,是一辆大G。

车没开走,她们应该是坐在里面说话,透过防窥窗什么都看不清,沈郁澜还是踮起脚尖,渴望窥视到更多,更多有关闻砚书,有关枣镇之外的闻砚书。

秦叙依然摆着张扑克脸,“老板,Kelly她真的很需要你。”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允许你在郁澜面前跟我用普通话沟通,为什么……”

手指刮了下唇,闻砚书惬意地翘起腿,“为什么要调戏你吗?”

“老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老板需要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闻砚书眉尖挑起落下,嘴唇笑起的缝隙渐渐封闭,“很好,秦特助,看来你是清楚的,做好你份内的事就够了,至于别的,不要插手。”

秦叙额角冒出冷汗。

危险的信号来的快,去的也快。

闻砚书递了手帕过去,“别紧张,擦擦汗。”

秦叙攥着手帕,没有动作。

闻砚书慢悠悠地把话说完,“秦叙,如果不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如果Kelly不是你的妹妹,她早就不在Um了。”

“我知道,老板……”

“那就不要再说了。”闻砚书侧身准备下车。

秦叙开口道:“老板,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我秦叙这条命都是你给的,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但Kelly病了,病得不轻,只想见你,她心里只有你。”

闻砚书慢慢把身体转回来,“秦叙,当年只是饭桌一句玩笑话,Kelly为什么会当真?这些年,我待Kelly好,我提携她给她资源人脉,让她一步登天,鱼龙混杂的时尚圈,她走得顺风顺水。我做得已经够多了。我需要的是接班人,不是一个像现在这样,整天除了想往我床上爬,就是酗酒度日要死要活的人。这种把戏,多少次了。今天她病了,我就得去见她。明天她说想和我结婚,我就得立刻去跟她扯证,是吗?”

“对不起。”

“你没有错,你就是脑子坏掉了。”

秦叙还是面无表情。

“Kelly所有的无理要求你都可以满足,哪怕每次都要看我脸色,你还是要来,为了你这个妹妹,你还真是坚持不懈,煞费苦心。”

“你不也是吗?”

闻砚书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两撮可爱的头发从食杂店门槛边飘了出来,扒着外门框的四根手指特别可爱。

坏心情通通不见了。

车窗缓缓下降,躲在那里偷看的人嗖一下就不见了。

留在门口的影子暴露了她全部的心思,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往后,就是不敢大胆地走出来。

有的事,能大大方方地教。

有的事,只能暗戳戳地调教。

降到一半的车窗升上去,闻砚书靠着椅背,手指慢悠悠地轻点腿,按亮手机,“走。”

“去哪?”

“江城。”

秦叙一愣,“老板,你愿意去见Kelly了?”

“嗯。”

“为什么?”

“先为了我自己,再为你,最后,为了Kelly。”

闻砚书捏着手机,哼笑一声,“还有Jo,说了帮我稳住,她做得可真好。”

秦叙头皮一麻,“那这次回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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