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有雪 第44章

深吸口气,她又说:“郁澜,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出事,不要再去枣园了,今晚的事……”

她用沈郁澜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

“不行,得去。”

闻砚书摇头,“不要再去了,我不准你再去了。”

沈郁澜撑着脑袋,笑着眯眯眼,“闻阿姨,你别把我当小孩儿,总不能摔倒了就不让我再走路了呀。”

“没有不让你走路,走路没有风险,但让你去忙枣园的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风险系数太高。”

沈郁澜真的很想吹嘘一下,当时她是怎么有勇有谋地把那俩货算计到坑里了,使劲把话憋回去了。别显摆,别在比你强的人面前显摆。

她在心里反复掂量,觉得还是柔弱人设比较讨喜,眨眨眼,挤出来一颗鳄鱼的眼泪,“可是闻阿姨,我确实很想试试,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大本事,人总不能一直这么倒霉吧,以后我再不晚上出门了。”

闻砚书心软了,仔细想了想,“好吧,那你去吧,但是,早上我去送你,晚上我去接你。这段回家的路,你不能自己走。”

“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闻砚书说着往门口走,“好了,你去洗一洗。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我走以后,记得锁门。”

“去哪儿?”这句话淹没在关门声里。

沈郁澜揉揉头,想去洗澡,但很累很困很懒,随时随地秒睡的本领说来就来,眼一闭,靠着凳子就睡了。

做了场迷迷糊糊的梦,梦的结尾,踩空了台阶,心一紧,啊了一声,她睁开眼,看见一张凑近的脸。

“回……回来了啊,闻阿姨。”

“嗯。”闻砚书直起身,把满满一袋子药放到桌上。

沈郁澜简单扒拉一下。

哪有人一次买药买这么多啊,没有三十盒也有二十盒了,喂猪也不能这么喂啊。

“这都什么药啊?”

“主要是止痛消肿的,还有别的。”

“哦。”

闻砚书顶顶膝,撞了她一下。

她揉揉眼皮,抬起头。

闻砚书本来眼神冷淡,一看她,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了,跟她讲话也是轻声细语,“还不去洗?”

沈郁澜晃晃身子,声音软乎乎的,“没有力气,不想去。”

话落,脸蛋被捏住了,捏了能有好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霸道地横抱起来了。

“干,干嘛?”脑子算是懵了。

闻砚书低头看着怀里无措的小姑娘,蛊惑人心的粤语就从嘴里跑出来了,“我帮你洗。”

第40章 爱妹让人受尽委屈

“你说什么?”

两手攥成拳交叉护在胸前, 头宁愿悬空累着,也不敢往闻砚书胸口靠,明明她什么德行闻砚书早就知道了, 非得装一装,表现得可纯洁了。

实在累了, 才伸手搂住她的脖子。

闻砚书一手揣着裤兜, 只用一臂的力量撑住她,走得大气都没喘一口。

她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我帮你洗。”

脸唰一下红了, 沈郁澜藏好扬起的嘴角,“这……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 我是你阿姨,你小时候, 没能照顾你,没尽到阿姨该尽的责任, 现在, 帮你洗澡,算是弥补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

“都是女的,长得都一样,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又来了, 这话它又来了。

沈郁澜看着闻砚书越做越长的指甲, 心里暗叹口气,闷闷地说:“闻阿姨, 你放我下来吧, 我自己去洗。”

闻砚书敏锐洞察出她话语里的郁闷, 把她放下来,拢着头发笑了, “逗你呢,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我对小孩没兴趣。”

“那你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沈郁澜真的迫切想知道答案,直截了当地问了。

食杂店吊灯阴影晃过她含笑的脸庞,满脸都是纵容,好像不管面前的女孩问她什么问题,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她都不会生气。

她的眼总是很淡,就是这双禁欲的眼,一滴泪,一抹红,一丝一毫转瞬即逝的色彩,就能勾魂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人钓到,如果再有只为你扬起的烈焰红唇,那么恭喜你,你这辈子都得迷恋她了。

大美人都是这样,一个眼神把人钓住,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让还在做白日梦的你清醒。

沈郁澜都花痴脸了。

闻砚书眉梢几不可察地轻挑,指甲挑逗一样从锁骨缓慢刮过,说话之前,涩涩地咬了下唇,“我喜欢的类型呀,帅的,高的……”

说着,她掩嘴笑了,“最好,有八块腹肌的。”

“靠。”

土死了。

沈郁澜头发丝要气炸了,眼绿了,心里刻画出一个高个子肌肉男形象,眉越皱越紧,就是想一想,都很难把闻砚书拉过来和他站到一起,心里的小人一个飞毛腿,肌肉男被踹走了。

舒坦了。

这口憋在胸腔,不舒服的气总算喘出去了。

闻砚书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道:“问这个干嘛,那么关心阿姨的感情生活呀。”

“没有。”

“那你这个表情,是觉得我品味不好了?”

“不是,就是……”

沈郁澜晃晃身体,快把自己拧成麻花了,越看闻砚书那张脸心越痒,然后心里那个小人就贱贱地跑出来了€€€€嘿,姐们,别惦记了,她的理想型是肌肉男,就像你的理想型是妹妹一样。

呸,谁说我的理想型是妹妹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爱妹让人受尽委屈,爱姐才是人间正道啊。

心里别扭极了,但是,她愤恨地咬紧牙根,还是尊重闻阿姨的选择吧。

沈郁澜看着闻砚书,连叹好几口气,摆了摆手,去洗澡了。

身后,闻砚书看了眼自己长长的美甲,眼底笑意溢出来了。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沈郁澜躺到床上已经是后半夜了。

身体很乏,眼睛就是闭不上,无聊地刷起短视频,谁知连刷三条,全都是肌肉男。

手机屏幕照着她快哭了的脸,一眼都不想再看了,放下手机,翻了个身,倒霉事儿再次发生了。

床太小,人直接滚到地上了。

她嘶了一声。

以前只要她有一点动静,闻砚书都会立刻过来关心她,这回,都躺在地上能有一分钟了,也不见闻砚书出来。

闻阿姨应该是睡着了吧,也是,都这么晚了,她也累了。

沈郁澜心酸地站起来,拍拍灰儿,郁闷地爬上了床。

枕头蒙住脸,有关闻砚书的一切不停地往脑海里钻,满脑子都是她,想她的脸想她说过的话,再反复回味她的温柔和每一次无意有意的眼神碰撞,然后在想到身体接触的时候,莫名兴奋,心会跳得很快。

脸上害羞而起的潮红不知第几次褪去了,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是不是栽进去了。

紧接着,棚顶脱落的墙皮掉到脸上,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了,她清醒了。

别做春秋大梦了。

自嘲一笑,闭了眼,她掐着手心,逼迫自己,再也没有想起那张脸。

.

翌日。

沈郁澜嚷嚷着要去枣园,闻砚书不让,说必须把腿伤养好了再去,而且昨晚的事刚发生,去了肯定有人问东问西,这避免不了,沈郁澜想想也是,答应她休息一周再去。

太阳已经晒屁股了,沈郁澜刚把爸妈送走没多久,有人来了。

她愣了下,话没过脑子就出来了,“你咋来了?”

谢香衣把手里提的营养品放下,笑容坦坦荡荡,“作为朋友,过来看看你也不可以吗?”

“可以。”

沈郁澜淡淡的,看着好久没被回复的手机界面,心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澜澜,你还好吧。”

“嗯,好着呢。”

谢香衣看沈郁澜心思根本不在跟她讲话,以为她还介意那天那件事,解释说:“澜澜,那晚,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我心急了,骗了你,对不起。”

“没事儿。”

谢香衣尴尬地站在那里,还想说什么,沈郁澜放下手机,抬头看着她,“你还有话要说吗,我有事,要出门一趟。”

这是赶客的意思了。

谢香衣再想待也不能待了,低了低头,说了两句关心的话,走了。

她刚走,又有人进来了。

沈郁澜以为是谢香衣回来了,“还有啥事?”

语气不是很耐烦。

抬起头,当她看到眼前的人时,眼神瞬间变了,“闻阿姨,回来啦。”

她就是这么直接,喜欢不喜欢就很明显。

谢香衣曾经跟朋友说过,被沈郁澜喜欢过后,就算遇见比她更优秀的人,还是很难忘记她。因为她喜欢你的时候就是真的只喜欢你,眼里不会有别人,直接地给,真诚地给,很有能量的一个姑娘。

闻砚书看着她,眼里疲惫消失不少,在她旁边坐下,身体自然地偏向她那边,“回来很久了,怕影响你们,就没进来。”

沈郁澜立刻解释说:“影响啥啊,我俩啥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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