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是紧紧锁在一处的,别再推开我,别再放弃我。”
闻砚书狼狈非常,但那双总是冷淡的死气沉沉的眼,忽然有光了。
一时之间,很难说出什么话,她泪流满面地低头擦手。
再抬眼,她看到€€€€
沈郁澜给自己套上项圈,伏低姿态,对她说:“骗了你这么久,是我的错,我认错,现在,你可以,肆意发泄你对我的怨气。”
她恳求她接过牵引绳,“主人,调教我。”
第94章 bb,我和你周旋一辈子
闻砚书接过绳子, 没有想要发泄的怨气,只有一双温柔的眼。
感情里,人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多把控不住的负面情绪, 自身可能存在部分原因,但要是追溯到根源, 另一半没有给予到的情绪价值也许就是让一个正常人变得不正常的最致命一把刀。
越爱, 越难把控。
闻砚书从来不相信,会有人爱上阴暗一面的她, 可从前那么想要求得一份平等爱情的沈郁澜为了她, 把自己的身体和尊严压得再低再低都心甘情愿,无论面前虔诚仰望的人是不是从神坛陨落, 她都愿意一如既往地把她尊敬,崇拜, 用自己这颗坚定的心安抚她所有的不确定,告诉她:
“我用尽脑力, 把你看透, 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怎样,我都爱, 从此以后, 你可以在我面前, 放心大胆地,只做你自己……”
沈郁澜说个不停, 她真的好会爱人, 密密麻麻的爱把闻砚书千千万万的心结打开。
闻砚书眼含感动的泪水, 原来,生命里出现如沈郁澜这般的人时€€€€你可以不用那么完美, 她也会爱你全部。不化妆,有一点不自信,但她会夸你好美好美。衣服可以有褶皱,沾着鲜血的双手不必往身后藏,眼泪她会为你擦,脆弱她会很心疼,极端的情绪不会被埋怨,她会用兴奋的眼神鼓励你,再来一遍。不说话她也懂你,你可以沉默,多久都可以,她不会让你不舒服,她会一直一直说爱你。
人们寻找另一半,是为了让不完整的灵魂变得完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锦上添花,是从好,变得更好。是我不需要为你勉强什么,你也不需要为我不敢做你自己。
好的爱情,大概就是她们现在这样了。
真心换真心。
闻砚书没有再去擦泪,带着泪痕却满脸笑意,一步一步往后退。
沈郁澜膝行着跟随她。
窒息的控制欲比一剂春药更让人醉生梦死,两个人心知肚明地玩着这场春潮涌动的游戏。
上位者看似主导这场游戏,实则步步后退,低位者身处卑微的弱势,仰起的眼里都是急迫的进攻,膝行越来越稳,后退的步伐却愈发错乱,绳子绕着手掌缠绕,剩余的部分把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快要没有……
闻砚书后背撞开门。
咣当一声响。
沈郁澜被勒着脖子站起来,闻砚书把她压在弹回来的门上亲吻,唇齿间留下爱的痕迹,交换呼吸时,缠在手掌的绳一圈一圈地松了。
没有擦干净鲜血的双手互相穿过对方的长发,她们带着几分恶劣的笑,吻倒在地。
沈郁澜再次请求一个巴掌,右脸惯性偏向一边时,她看到了窗外的月亮,听清了闻砚书在她耳根低喃的话语。
“bb,我和你周旋一辈子。”
.
第二天。
沈郁澜睁开眼,窗帘紧紧拉着,她按下遥控器,看着窗帘自动滑开,揉揉眼睛。
房门敞开。
鼻子能嗅到的,只有淡淡的熏香味道,昨晚弥漫在空气里的异味,一点都没有了。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沈郁澜生怕昨晚发生的那些都是梦,急忙掀开被子,脚还没伸进去拖鞋,就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闻砚书,手里端着一杯水,倚着门框,咬着吸管看她。
“醒了?”
懒懒的表情,勾魂的眼神,教导主任一样的语气。
准确来说,是带着口音的教导主任。
沈郁澜伸出去的脚缩回来,盘腿坐在床上,支起来的胳膊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她,“昨晚,嗯,咱俩,是有那回事吧?”
“嗯,有。”闻砚书似笑非笑,“怎么了?”
“那你这口音,咋……”沈郁澜试图委婉点表达,脑子实在快不过嘴,直接讲出来了,“咋还这么土啊?”
闻砚书嘴角扯了个怪尴尬的笑,“说习惯了,突然让我改,有点改不过来了。”
“不是吧。”沈郁澜脑袋一耷拉,“怎会如此。”
“你不愿意听?”
“不是不是。”
闻砚书哦了声,撩了下头发,转身就走了。
沈郁澜把脑袋换个方向耷拉,想不通了。
不对呀,霸总文里不是这么写的呀,套路来说,昨晚那一番过后,今天不是应该,柔情蜜意,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吗?
怎么回事?
哪里出了问题。
冷淡死了,好吧。
沈郁澜不信邪地追出去,然后就被靠着墙站的闻砚书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刚准备撒撒娇要个抱抱,脸就红了。
闻砚书咬着吸管不松,笑着盯她。
沈郁澜挠挠耳朵,手抓着衣摆往下扯,脸烧得火热,心被调戏得好痒,像是回到了,刚暧昧的时候。
一个眼神,就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但现在,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郁澜忽然胆量上来,抻起来脖子,紧接着就被闻砚书压过来的呼吸弄退半步,腿软着撑下门,怂怂地跑了。
闻砚书在她身后说:“昨晚,你不是很会说吗?”
沈郁澜慢动作转过身,朝她努努嘴,“昨晚,你不是也很会掐吗?”
“没够?”
“哎呀。”沈郁澜捂脸跑了。
瞧她那滑头劲儿,还真分不清是真害羞还是假装。
和她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觉得腻。昨晚表明心意的时候,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感,现在,又变回害羞的小屁孩。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真的很有趣。
沈郁澜洗漱完出来,听到一楼有说话的声音,往下一望,看见家里来客人了。
就两个人。
巧了,她还都见过。
沈郁澜大大方方地下楼了。
“闻阿姨,家里来客人了,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呀?”
“突然来的。”
“哦,看来你不知道。”
会客沙发四面包围,秦叙和秦霜一左一右坐在闻砚书身边,沈郁澜只好坐到闻砚书对面,分别朝秦叙和秦霜友好一笑。
秦霜看着她,眼里居然没有敌意,片刻后,对她说了句,“那个在嘴里蹦蹦跳跳的糖,我吃完了,你还有吗?”
“有啊,等我回去,我给你寄。”
“我喜欢,我想多要一点。”
“没问题。”
秦叙诧异地看着她们,“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秦霜如实回答:“那晚,她突然来找我,灌我喝酒,问我话,我不答,她就把我抱在腿上,往我嘴里倒那种会跳的糖……”
扑克脸秦叙抿了下嘴,低头像是忍笑。
闻砚书眯眯眼,语气淡淡,“郁澜,抱在腿上,怎么抱的?”
“就……”形容不出来,沈郁澜手比划起来。
“过来。”
“啊?”
闻砚书往后靠,朝她勾勾手,“来我这里。”
沈郁澜点点头,走到闻砚书身边。
闻砚书轻轻捏着她的腕骨,眼睛死死盯着秦霜,“郁澜,你给我演示一下吧。”
“这,不太好演示吧。”
“是吗?”闻砚书转眼,仰头看她。
“倒也不是,就是……”
沈郁澜话没说完,就被闻砚书拉着坐到腿上,手指摸着她的发梢,朝秦叙抬抬下巴,“你接着说。”
秦叙一本正经地说:“老夫人那边又在催了,她希望你能尽快回去,听说……”
话一顿。
“没什么不能说的。”
“好。”秦叙似是叹出来一口气,“听说,蒋总的女儿最近常来陪老夫人,老夫人十分中意她,想等你回去,安排你们见一面。”
“见面做什么?”
“相亲。”
沈郁澜一下子看向闻砚书,“你要相亲?相什么亲?”
秦霜酸溜溜地接话,“老夫人的眼光可是一等一的好,介绍给砚书姐姐的,都是最好的,砚书姐姐的车,不知载过多少靓女,红的绿的,粉的蓝的,我都看花眼了。”
沈郁澜咬紧牙根,“是吗,砚书姐姐?”
闻砚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