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钓你 第65章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大概是淋了雨,昨晚又没有睡好。

想起半睡半醒时听到的那一声低喘,沈庭宗刚刚洗澡时压下的火气,又猛地腾了起来。

他想叫他颂颂,又不止想这么叫,他想听更多,不只是在半睡半醒间。

后来的很多时候,沈庭宗总会变着花样喊他,喊他颂颂、宝贝、宝宝、老婆,翻来覆去地喊,问夏颂白喜欢自己喊他什么。

夏颂白被他折腾得神情恍惚,根本回答不上来,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哭泣一般的声响。他就亲一亲夏颂白的唇,让夏颂白发出更多黏腻甜美的泣声。

沈庭宗声音也哑了下去,垂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好。”

夏颂白忽然发现,沈庭宗头发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刚洗完澡。

夏颂白立刻道:“您怎么洗澡了,退烧了吗?”

沈庭宗没说话,夏颂白已经抬手去试他额上的温度,手搭在上面,还能感觉到比正常人微热的体温,但比起昨晚已经好多了。

夏颂白这才松了口气,忽然发现为了让他顺手,沈庭宗几乎是半跪在床前,任由他动作。

夏颂白:……

完蛋啦。

他怎么能对大佬这么不客气。

夏颂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能洗澡了,是通电了吗?”

他的指触碰时,那种玉石一样微微冰凉的质地让人陶醉。

沈庭宗几乎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去抓他的手:“电路已经修好了。”

夏颂白不好意思:“沈总,我昨晚不是故意和您睡一起的。我找不到多余的被子,您又喊冷。对了沈总,您那个大门还是要换个锁,怎么一断电就全都自动解锁了,还好来的是我,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夏颂白其实不是一直这么多话,只是气氛莫名有些奇怪。

空气像是变得很热很沉,挤压过来,让人越来越喘不过气,有一种被大型捕食者盯上的紧张感。

自己吓到他了。

沈庭宗后退了半步,终于又戴上了那张温和的面具:“是啊,还好来的是你。我煮了热咖啡,要喝一杯吗?”

夏颂白说:“我喝不了太苦。”

沈庭宗微微笑道:“知道,会替你多放几颗方糖。”

门被打开又合上,空气里遍布的满满的张力忽然烟消云散。

夏颂白像是一尾自网中逃脱的鱼,并不知道自己差点遭遇了什么,只是觉得心头一松。

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沈庭宗已经替他烘干了。

——连脱下来的内裤也是。

夏颂白简直脸红到爆。

雨真的太大了,他连内裤都湿透了。

昨天穿的是翻出来的未拆封的内裤。

大概是大佬的尺码。

他穿起来有点大,尤其是那里,总感觉松松垮垮的。

订做西装的时候,不是说他已经大于亚洲人平均尺寸了吗QAQ

夏颂白把内裤手洗干净之后,也不好意思晾出去,拿烘干机胡乱烘干之后,塞到了自己包里。

出来的时候,沈庭宗已经煮好了咖啡。

咖啡气味香醇馥郁,夏颂白这种不太爱喝的人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厨房里,沈庭宗腰上围着一条黑色围裙,正在煎鸡蛋和培根,烤箱里涂了黄油的麦芬被烤的表面金黄。

看到他出来,沈庭宗问:“要芝士吗?”

夏颂白说:“两片。”

沈庭宗说“好”,夏颂白才反应过来:“谢谢沈总。您还生着病,不然还是我来吧。”

沈庭宗说:“马上就好,你先坐着等一会儿。”

老板忙着他当然也不能闲着。

夏颂白很狗腿:“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沈庭宗笑笑:“那你去把沙拉脱水。”

做沙拉的青菜已经洗干净了,夏颂白从水里捞出来放到脱水器里,端起来研究了一下。

这个怎么用的?

身后,沈庭宗从他腰那里伸过手来,握着他的手,将脱水器转了个方向:“拉这里就好。”

男人的身体贴的很近,掌心比他的手背要热上很多,却在夏颂白察觉到什么之前,就已经松开了手,不过一触而已。

夏颂白乖乖“哦”了一声,把脱水器拉得哗啦啦响,他好像找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玩具,拉了半天,才恋恋不舍把青菜倒到玻璃大碗中,倒上了沈庭宗提前准备好的调料汁。

那边,沈庭宗已经将六只麦芬组装好,每一只里面都有三片培根和一只漂亮的太阳蛋。

夏颂白说:“是不是做的太多了?”

沈庭宗说:“不多。”

他很饿。

不只是身体上的。

夏颂白吃了一个半麦芬就吃不下了,不想浪费,端着咖啡,打算休息一下,把剩下半个努力吃掉。

沈庭宗想起刚认识的时候,夏颂白低血糖晕在他的怀里,被送去医院的时候,不想喝水,也是这样小口小口地舔。

沈庭宗将他的碟子端过来。

夏颂白正在发呆,慢了半拍:“诶?”

沈庭宗问:“吃饱了吗?”

夏颂白:“吃饱了。”

沈庭宗:“我还没有。”

说着,很自然地把那半个麦芬吃掉了。

大佬没吃饱吗?

看来生病这几天,一直没好好吃饭。

夏颂白被沈庭宗给带偏了,也没觉得沈庭宗吃自己剩下的东西有什么不对:“有胃口就好。我听说生病的时候,只要能吃得下饭,就说明病要好了。”

沈庭宗说:“我已经打电话去问了,昨天山道滑坡,他们被堵在山下上不来。”

夏颂白闻言一愣:“还好我提前上来了。”

不然大佬只能自己一个人熬一整夜了。

沈庭宗和他同时开口:“还好你没有遇到危险。”

如果他遇到危险,自己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两人对视一眼,夏颂白忍不住笑了:“沈总,您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他笑得甜美漂亮,似是昨天的事,丝毫没留下阴影。

记忆慢慢浮上来,沈庭宗几乎能回忆起,昨天将他扼在怀中,他幼细的颈握在掌中,半跪在地上时,那种任由自己主宰掌控的感觉。

他那样柔弱、无害,肉丨体上,自己可以轻易地操纵摆布他。

可灵魂深处,只要他愿意,自己随时可以跪拜在他的脚边。

慢慢来,不要再吓到他。

沈庭宗微笑,将一切不可告人的心事妥善地隐藏起来问:“想参观一下这里吗?”

电力恢复正常,这栋百年的古堡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光彩,水晶吊灯打开的一瞬间,流光溢彩到了极点,夏颂白甚至低下了头,免得被晃到眼睛。

等适应了一下,他才抬起头来,重新看了过去。

沈庭宗介绍说:“这是一百多年前的工艺品了,每年都需要特殊的古董水晶灯公司来拆除清洗。”

夏颂白小小地“哇”了一声:“比我年纪大多了。”

想一想,感觉世界很奇妙。

一百多年前的东西,一百多年后仍旧熠熠生辉,就好像跨越了时空,和百年前的古人站在了同样的地方。

夏颂白问:“楼上那间大套房是主卧吗?”

沈庭宗说:“我每年只回来一次,所以只让他们打扫了一间客房。”

夏颂白很理解:“我找被子的时候看了一眼,那间屋子太大了,一个人睡是有点吓人。”

这种百年的古建筑,真的很适合拿来拍鬼片。

第39章

沈庭宗含笑领着他推开门进主卧参观。

里面仍是旧时装潢摆设, 洛可可式的装修金碧辉煌,金色的丝绸床幔上绘制着繁复的花纹,因为时间太久, 微微褪色。

家具上都落着薄薄的灰尘, 唯有床边小桌上放着的一瓶玫瑰花, 花瓣上水珠犹鲜,被插入瓶中不超过三天。

是大佬插的花吗?

夏颂白视线在玫瑰上停顿, 沈庭宗说:“楼下有玫瑰花圃, 我来的时候,每天都会换一束新鲜玫瑰。”

夏颂白好奇:“这里还有人住?”

沈庭宗语气温和说:“这是我母亲曾经住过的房间。”

夏颂白怔了怔。

沈庭宗看出他的差异, 并没有解释, 含笑问他:“想去看看玫瑰花吗?”

大雨终于停歇, 日光破开云层, 投下金色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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