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回忆道:“很年轻,30岁吧?”
“会不会是他家人找来了啊?”Alice有点担忧:“哎呀我现在给奶奶打电话。”
前些天老太太跟闺蜜出门旅游了。
挪威人通常都会选择在秋假出去旅游,毕竟没谁喜欢在极夜中生活。
打了半天又没通,但其实通了也没啥用。
小伙很自责,“要是我多问几句就好了,当时我只觉得害怕,以为自己走进了梦境。”
Alice宽慰道:“John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问题,kaleb没在家应该出门见客户去了,没事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
两人互相开解回到房中,时不时就瞧一眼窗外,想在附近的社交网络平台发布这条讯息,又觉得没有征求顾南的意见很没礼貌。
命运安排就是如此戏剧,总是阴差阳错导致故事走向不同的结局。
与此同时,顾屹为来到一栋花园非常漂亮的房屋前,哪怕园中绿植都已枯萎,仍能从错落有致的分布状况看出这个花园在春夏是多么漂亮。
摁响门铃后,房子主人出来了。
顾屹为拿出照片,其实他都没有抱任何希望。
只不过房屋主人看了一眼照片,问道:“你也想找Kaleb设计花园吗?”
顾屹为刹那抬眼,恍惚间听见了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面前人的手臂,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房屋主人后退几步,有点不理解地指着花园:“这些都是他帮我设计的,如果你也想找他设计可以通过网站联系他。”
当实时翻译软件跳出这行字,顾屹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单手捂着眼睛不停地喘息。
房屋主人急忙托住他,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顾屹为不愿撒开房屋主人的手,反而越攥越紧,“网站是什么,地址是什么,他的电话是多少。”
见他如此激动,房屋主人立即拿出手机,警惕地说,“你是他什么人?”
“哥哥。”顾屹为赶紧报出身份,“我是他哥哥。”
然后又拿出曾经两人合照,照片上他和顾南非常亲密地肩靠肩。
房屋主人反复观察完毕,这才给出网址,“Kaleb不用手机,我们一直都用网络店铺联系。”
手指已经颤抖到无法控制,顾屹为迅速搜索出这个店铺,在看到联系地址时瞳孔骤缩。
那个房子他曾去过,他错过了!
不由分说,他立马冲回车上,急速滚转的轮胎摩擦出一阵刺鼻的青烟。
好在离得不远,只需要开十几个小时的车就可以到达,好在......下一秒车子猝然刹停在夜色路边。
顾屹为还在不停地喘息,指尖发颤地点开通讯列表。
“西洲”二字静静躺在屏幕上。
近乎煎熬的半分钟里,他反复与内心推拉抗拒。
最后闭了闭双眼,自我厌弃般重重将手机重新放回支架上,再次启动车辆。
三年漫无目的的旅途,谁先找到顾南无异于谁先抢得先机。
自私是人类的代名词,谁都不能免俗。
在爱情面前谈慷慨,等于另类失败。
*
第二天一早,顾南急急赶回家。
明天应该是入冬前最后一场婚礼了吧?再来一场他可能真吃不消了。
中午之前他就得返回酒店布置场地,只是还缺手捧花材料,所以他赶回家拿,顺便就在家中做好带过去。
房门口的小灯泡似乎坏掉了,一闪一闪的。
而院子里枯叶......罢了,顾南选择视而不见,换了身衣服去房后的温房里剪了许多铃兰和百合。
坐在廊下先编花冠。
他垂着头弄得很认真,光洁白皙的后颈在浅淡的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手指灵巧地在藤蔓中穿来穿去。
不远处的街头,静静停靠在路边的黑车下来个清瘦高大的男人。
不知不觉中,男人悄无声息靠近房子围栏。
人类眼睛会自动捕捉动态,抑或是心灵感应。
顾南慢慢抬起头,眯了眯眼睛,手中花冠霎时落地。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张着嘴巴发出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
昏暗的极夜秋风中,围栏外的眼神那么悲切,那么哀恸。
甚至从遍布血丝的眼眶溢出一道细碎的水光。
顾南什么都感觉不到,只知道自己已经被钉在原地,嘴唇不停地颤动,无比艰难地从喉咙挤出。
“哥?”
第47章
明明两人只隔着院子, 却好像横亘着千山万水。
顾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踏下台阶、一步步走过去的,总之再眨眼时,已经来到围栏处的小铁门, 颤抖着手腕拧转锁扣,“哥……你怎么……”
开门话没说完的那一秒, “顾屹为”忽地紧紧将他拥进怀中。
温热的水和炙热的呼吸洒在颈窝, 肩背不断收紧, 仿佛铁链那般沉重地禁锢。
顾南想说对不起,可是下一秒, “顾屹为”却将额头轻轻抵上他的额头。
在沉重的喘息声中, 这个无比熟悉的动作让顾南猝然瞪大眼睛, 刺骨的寒意刹那从脚底升到头顶。
这不是顾屹为,这是顾西洲!
身体几乎下意识抗拒, 顾南瞬间将顾西洲推开,自己接连倒退好几步,退到远远的院子中央。
语无伦次地摇头, 又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重新冲上前将顾西洲推到围墙外, 嘭地关上铁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能不能离开......”恐惧让顾南完全失去理智, “你可不可以走,你可不可以假装不知道我在这里。”
不知道怎么表达曾经被掌控、关起来、令行禁止的痛苦。
“我好不容易躲到这里,好不容易有了新生活......”他压抑地歇斯底里,“......我不能再搬家......求求你了哥哥, 你可不可以离开。”
支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抽尽,他惶然跌坐于地, 不停哀求。
“可不可以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明明在爱, 为什么求放过?
顾南字字泣血。
明明是历经万苦的重逢,为什么这般痛苦。
“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躲到哪里,对不起哥哥,你不要关我。”顾南崩溃大哭,“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道歉。
顾西洲无声哽塞。
抱歉,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有千百种方式进院子,去拉起顾南,去将顾南抱在怀里,然后带顾南回家。
换做以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
可现在的他亲眼看着顾南字字泣血,全身每个毛孔都反噬着抽筋剥皮的痛。
“对不起,我马上走。”顾西洲紧紧闭了下眼睛,将酸楚和疼痛悉数逼回身体,“不要坐地上。”
喉咙哽咽到无法正常表达,他艰涩地看向远处,回避自己的目光,不让“暴行”再次施加到顾南身上。
“不要怕我……我不会打扰你,不会关你。”
“不要哭,顾南不要哭,我马上离开。”
顾南哭泣渐渐变小。
顾西洲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可以放心大胆住在这里,我不会再来。”
“只是我会通知顾屹为,他还在€€€€”
顾南立刻大喊,“不要,你们都不要来。”
这下顾西洲真的离开了,而且走得很急很急。
只是一分钟后他又折返回来。
顾西洲后悔了?!顾南迅速爬起,惊恐地往屋里跑。
手指锁不上门窗,身体害怕到不协调。
隔着门上四四方方的透明玻璃看到顾西洲并未强行闯进,而是将那小小的药盒搁在铁门上就闪身离开。
顾南小心翼翼趴在玻璃上张望,不敢相信顾西洲真的就这样走了,等了许久,直到外面真的没有出现顾西洲的身影他才浑身瘫软地滑坐在地板上。
他控制不住得发抖。
顾西洲放得是缓解手腕疼痛的膏药贴,顾西洲怎么找到这里的?真的不会把自己带回家吗?还是说这只是猫捉老鼠的戏码?
不管如何,顾南没有管那盒药,回到廊下拾起花冠和手捧花,逃命般离开这栋刚买的房子。
隔壁街区,顾西洲回到车上第一时间拨通顾屹为电话,声线无比喑哑,“找到了,你过来吧。”
“是卡拉尔街对吗?”顾屹为那边异常安静。
“对。”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怎么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