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还是他 第70章

顾西洲:“谢谢。”

容朗受宠若惊地挂掉电话,有点没明白。

那个盛气凌人、眼高于顶的顾总呢?

我辣么大一个顾总呢?

噢,顾总早被光阴一点点磋磨掉傲骨、心性,现在的顾总只余一副英俊的躯壳。

又哪来时间伤春悲秋?将手机放回外套,顾西洲走到下一家。

齐腰高的围栏内,一个约莫5、6岁大的小男孩正坐在草坪玩耍。

栗色头发,胖嘟嘟的像个洋娃娃。

眨巴着大眼睛抬头望来,不怕生地打招呼,“hallo。”

这双大眼睛跟顾南太像了,一模一样会说话。

顾西洲不动声色地凝睇着他,小朋友撇撇嘴,哇地大哭。

此时此刻,顾西洲又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他的眼神在某些时候会令人感到害怕。

原来他对顾南的“暴行”一开始是从凝视开始的。

酸疼从心头快速蔓延,攻上眉头又溢出喉咙。

顾西洲语态艰涩:“抱歉。”

在这陌生的地界,他意识到错误的开端。

可时光无法倒流,犯过的错也无法挽回。

很快房门打开,一个漂亮女人从房子里出来,眼神警惕地抱起孩子。

顾西洲滑动了下喉结,手腕逾有千斤重地点亮手机照片,生疏又礼貌地用挪威语问:“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他。”

顾西洲行为举止很克制,看起来也不像危险分子。

漂亮女人迟疑上前几步,辨清照片后摇摇头。

顾西洲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答案,再次抱歉后转身离开。

这个街区漫长到似乎没有尽头,他有些脱力地迈着脚步。

夕阳下形只影单,轮廓模糊地映在地面。

他渐渐走远,渐渐看不见。

光阴似箭,轮廓再现时已经到了秋天。

空气中弥漫着果香,这是挪威浆果成熟的季节。

浆果,他又想起去年今年买的蛋糕。

如果顾南在,他一定不嫌甜。

极夜又到了,只剩特罗姆瑟未踏足。

于此同时,顾屹为几乎找完了整个挪威,来到最后一个小镇€€€€豪克兰。

被山峦包裹的豪克兰位于特罗姆瑟最北部,以峡湾地貌和靠近北极圈而闻名。

只有几千人口的小镇面朝大海,只是春不暖花也不开。

哪怕商业街只有一条,最应该热闹的中午时分也没多少人。

就连人口密集的学校也因秋假而大门紧闭。

顾屹为先从分散的居民区找起,幸好这里大多房屋都是独栋,找起来相对比较轻松。

刚进入极夜,太阳还会亮那么几小时。

只是下午三点就沉进地平线。

踏过落满枯叶的潮湿地面,顾屹为来到两栋紧挨着的白色房屋前。

北欧这边房屋通常间隔都比较远,这家看起来并不适配挪威人的生活理念,说是一家吧,可房子之间隔着围栏。

说是两家吧,房子外立面的装修风格又相差无几。

顾屹为先走向只有稍小的白色房屋。

看得出这家主人性格俏皮,木门牌是猪鼻孔样式,麻绳从两个圆润的孔洞穿过,高高挂在邮箱边,风一吹就啪嗒啪嗒地响。

有点类似小猪进食的动静。

摁了两下门铃,耳畔骤然响起两道火车哔哔哔。

不仅俏皮,还很童心。

等待许久无人开门。

顾屹为望了望落满枯叶的小院,这里似乎很久没人住过了。

如此情况在这三年很常见,有的废弃有的闲置。

踌躇几秒,他走向隔壁。

这家很快有人来开门,是一位帅气的青年小伙。

顾屹为先说抱歉,然后拿出顾南照片:“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他。”

照片上的顾南神采飞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奈何小伙摇摇头:“没有见过。”

顾屹为又问:“请问隔壁是你们家吗?”

小伙这次点头:“是的,是我女朋友奶奶的家。”

这个正常回答之下藏着一层令人误解的逻辑,顾屹为叹了口气,“谢谢。”

迈下台阶又走向那栋稍小的房屋,透过围栏往再次里面查看,最后失落离开。

车子刚刚驶过房尾,顾南提着伴手礼从转角出来。

一次完美的错过。

进到院子,顾南差点没哭死。

就去酒店布置了下婚礼现场,怎么短短时间树叶能被吹掉这么多啊?

来不及唉声叹气,很累不想打扫,随便吃了两口三明治洗完澡倒头就睡。

许多新人赶在冬天之前成婚,他简直忙得晕头转向,住酒店也是家常便饭。

因为婚礼现场需要提前用鲜花布置,但更多时候会根据天气调整位置。

如果下雨,那么原定在室外的婚礼场地就会转移到室内。

这些事情交给协助人员顾南不放心,怕辜负新郎新娘的期望,也怜惜自己栽种的花花草草。

所以他通常都会等婚礼结束再走,有时累得狠了,就在酒店住下。

一觉睡醒是上午,顾南载着鲜花赶往下一个酒店,对顾屹为已经来过的事实毫不知情,也对渐渐逼近的顾西洲毫不知情。

顾西洲比顾屹为晚3天抵达豪克兰。

当他站在顾屹为同样位置轻轻拿起猪鼻门牌,看着那两个圆润整齐的小孔时,他怔忡了很久。

幼时顾南画不好韵母表U上那两点,非常喜欢把铅笔抵在课本上,用小房子模样的转笔刀使劲砸。

作业本总是破破烂烂,为了两个好看的圆点笔尖一次性能扎透好几篇纸。

翻滚的记忆适时停止,顾西洲摁亮门铃,当听到火车哔哔时,直接错愕地悬停住指尖。

院子枯叶堆得齐脚深,其实这里看起来是并没人居住的样子。

他再次站上顾屹为同样的位置,还是那个帅气小伙开的门。

小伙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顾西洲不明所以,下意识拿出手机给他看顾南的照片,“请问你见过他吗?”

小伙懵了,也掏出手机看看日期,又揉揉眼睛,挪威语说:“你不是来过了吗?”

顾西洲没听懂,拿出翻译软件。

小伙又说了一遍。

这次他懂了,明白顾屹为来过了,可还是不死心地问隔壁。

小伙一模一样的话术,“没有见过,那是我女朋友奶奶的房子。”

刚放秋假,这是他第一次跟着女友来到奶奶家,并不知道隔壁租出去了,顾南早出晚归,没见过很正常。

顾西洲已经数不清自己绝望过多少次,默了瞬,“谢谢,打扰了。”

小伙逃瘟疫般地关上门,认为自己非常需要找牧师驱魔。

二楼女朋友Alice正在打游戏,好奇问,“快递员来了吗?”

“不,有个男人在找人。”小伙惊魂未定地说,“可他三天前来过。”

Alice也觉得惊恐,“下次不要开门了,万一他是坏人上门查看情况就糟了。”

小伙想想觉得说得对,又疑惑,“可他看起来真的在找人,还给我看了照片。”

“还有照片吗?”Alice问,“他在找谁?”

“一个亚裔男孩,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皮肤很€€€€”

“什么?!”Alice唰地扔掉手柄弹跳而起,“亚裔男孩?”

“对,有什么问题吗?”

“隔壁房子是中国男孩租的!”Alice冲下楼,“噢天呐,你可能误导别人了。”

猛地推开房门,可惜昏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亮着两盏暗淡的路灯。

Alice张望着寻找,“kaleb两年前来的这里,当时他被小偷偷走了钱包。”

“奶奶发现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马路上,就把他领回家借住了几晚。”

“只是他有点奇怪……被偷了钱包也不愿意报警,看起来又不像坏人,还一直帮奶奶打理花园。”

“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太不清楚,只知道他在隔壁住了下来,还开了一家网店,经常照顾奶奶给奶奶做饭。”

“其实我一直觉得kaleb有点神秘……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刚刚找来他的人看起来怎么样?什么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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