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妙闻言,顿时绷不住嘴角:“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之前为何想不出来?”
这话也不算假。
他希望小夫郎多点乐趣,所以才想起这两样东西。
“劲哥真好,来亲亲。”叶妙笑靥如花,脑袋靠近秦劲,嘴巴嘟了起来。
秦劲凑过去,与他的唇碰了一下,而后又低头忙活,以此来掩饰心中小小的心虚。
奇怪。
从前提到这方面的事,他的谎话张口就来。
但现在竟是有些不敢直视小夫郎的笑脸了……
将两个模型做好,第二日收了摊,他将模型送去了何家。
何木匠听完他的讲解,眼睛可比叶妙的亮多了。
因为这里面藏着商机!
堪比小推车的商机!
县城的街道都铺着青砖,道路平坦,这两个小物件可在县城的道路上自由来去。
他家又要发一笔小财了啊。
是时候多囤些木料了!
秦劲从何家出来,路过城门口,被郭厚叫住了。
“秦劲,你家什么时候开始麦收?”
“明天就开始了,今天是最后一日摆摊。”秦劲道。
“成,下午我和你嫂子去你家坐会儿。”
秦劲就笑:“那你们可别带肉,今个儿是阿爹来送的货,我让他买了三十斤猪肉。旁的也别多带,随意买几斤糕点就行了。”
麦收时,很多人家会买些肉食,麦收活重,不吃些油水大的,身子熬不住。
秦劲家也不例外。
这三十斤猪肉,先切十斤剁成馅,包成包子。
包子可放三五日。
余下二十斤,拿猪油炸了,再放入陶罐里用猪油浸泡起来,这种做法,即便是夏日高温,那肉也不会坏掉。
郭厚点头:“知道,放心吧。”
等秦劲出城,他就坐上牛车回家。
自家孩子在秦家历练,给秦家添了不少麻烦,自家人肯定得有所表示。
再者,多送些吃的喝的,自家孩子也能吃上,秦家的伙食终究没办法和自家比。
一想到自家孩子这段时间吃的大多是玉米面,个别时候两三天才能吃一次肉,他夫人就心疼的眼眶红红。
既然秦劲已经买了鲜肉,那他带些腊肉好了。
这腊肉是自家做的,肥瘦相间,颜色透亮。
他让厨子装了二十斤放背篓里。
另外,又让厨子捉了十只活鸡。
鲜肉哪里比得上活鸡,活鸡可以现吃现杀。
秦家人自个儿擅长做点心,他倒是没再准备点心。
但做点心需要用到蔗糖,他就让人去糖铺买了五十斤蔗糖。
除了这些,还有郭信恳的私人物品。
一开始,他是打算每隔三日去一趟秦家,好将他家小恳换下来的衣物鞋袜带回来让婆子清洗。
但谁知他家小恳不同意,非得自个儿洗。
那么爱干净一人,如今要自己洗衣物、刷鞋子,真真令他心疼坏了。
唉,小可怜。
他坐上牛车,与他夫人去了秦家。
到秦家时,秦劲瞧见这一牛车的东西,不由皱起了眉:“郭二哥,怎么又带了这么多东西?”
“让小恳吃的。自打来了你家,他饭量大了不少。”郭厚笑呵呵的道。
一句话,就将秦劲余下的话给堵回来了。
秦劲无奈,只得收下。
这个麦收家里是不缺肉了。
郭信恳瞧见自己爹娘,神色平静的交代最近几日都干了什么。
原本异常浓厚的委屈与执拗,似乎消失了。
精气神儿倒是和上次差不多。
郭厚见他这幅模样,心情复杂。
坐在房间里对着他絮絮叨叨的讲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和麦收比起来,前面的农活都是小菜。
但愿他能撑下来吧。
送走自家爹娘,郭信恳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翻出今个儿周康宁递给他的棉手套,摩挲了几下,他又坐回到了窗前。
不就是麦收?
他掌心已经磨出了茧子,不会再起水泡。
而且现在还有手套护手。
秦劲更是定制了可滑动的小凳子。
这种情况下,麦收能累到哪里去?
他熬到了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翌日,天气晴朗。
万里无云。
正适合割麦子。
天不亮秦家人就吃了早饭,之后套上牛车,将镰刀、麻绳、小凳子、木叉以及盛着水的陶罐放到牛车上,众人下地割麦子。
今日要割的这一块麦地挺大,足足有三亩。
几个人站在地头分了工,三亩地连在一起,又宽又长。
麦子播种时用的是耧车,他们就按照耧车的宽度来分工,每人负责四耧宽的麦子,大概有两米。
赵丰、周立都嫌小凳子太费事,不愿坐,他们俩拿着镰刀,弯着腰,刷刷刷割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走出去老远。
秦劲这个好逸恶劳的,先慢腾腾的戴上手套,而后将小凳子放到地面上试了几下。
土地硬,小凳子能在上面行走。
觉得还成,他就拿起镰刀开始割麦子。
周延年、周康宁、郭信恳三人跟他差不多,先试了小板凳,而后才开始割麦子。
割下来的麦子,不必特意堆成一堆,只需整整齐齐的摆在一旁。
装车时,将板车推入麦地,拿木叉将麦子挑起即可装车。
与堆成一堆比起来,费不了什么功夫。
周延年、周康宁新鲜了一会儿,觉得速度太慢,就将小凳子放到一旁,转为弯腰割麦子。
秦劲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坐在小凳子上。
什么时候腿酸了,那他就什么时候改为弯腰割麦子。
但郭信恳见周康宁暂时弃用小凳子,他忙也站起身来。
这些时日,干活时他一直在暗暗的与周康宁比较。
若公正比赛,他一次都未胜过。
可他并不放弃!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输给周康宁。
可能是骤然发现母夜叉其实是可怜小白花,反正他对周康宁的关注远胜过周延年。
此刻,见周康宁弯着腰,刷刷刷就割出去老远,他忙也弯下腰来。
割了有二十多米,他腰酸了起来。
太阳还未升起,倒是不热。
他直起身子,微微晃了晃腰肢,下意识去搜寻周康宁的身影。
周康宁已经将他甩出去了一大截,这会儿仍弯着腰,抓着镰刀的右手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仍有力的挥动着。
他深吸一口气,又弯下腰来。
坚持!
很快,太阳出来了。
这个时节的太阳,一跳出地面,就迫不及待的向世人展现它的威力。
他额头上的汗水哗啦啦的往下淌。
腰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酸得他只想一屁股坐地上好好歇会儿。
他拿袖子擦了下脸上的汗,看向周康宁。
周康宁已经快割到另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