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娶了小夫郎后 第176章

而赵丰、周立两人,早就割到另一头,并开始往回割了。

他们俩由弯腰改为了蹲着,可见腰也不好受。

至于秦劲,仍在小板凳上坐着,落在他身后十几米,也不断挥动镰刀。

他深吸一口气,也蹲了下来。

他倒不是认输。

换个姿势,能让速度更快些。

等他也割到另一头,周康宁已经往回割,天气也越来越热,他喉咙干的厉害,但他忍住了,没有跑到牛车那里喝水,也没有休息。

因为他发现气氛有些奇怪。

以往甭管是割草还是浇地,赵丰周立周延年周康宁这几人都挺从容的,干活归干活,但累了也会歇口气。

身上有一种松弛感。

但今日不同。

这几人身上的从容不再,像是不赶紧割,下一瞬麦子就要消失似的,透着一股紧迫。

这种氛围下,他也不好意思坐地上歇息。

等他终于返回牛车所在的那一头时,他顾不得去看周康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迫不及待的从陶罐里倒了水。

他要渴死了!

他也习惯了几个人共用一个碗……

唉。

咕咚咕咚连着喝了两碗清水,他这才去寻周康宁。

周康宁正拿着木叉往牛车上装麦子。

割下来的麦子,当日要运回家,不然会有人偷。

这时,秦劲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小恳,你也装麦子吧,歇歇腰。”

他扭头一看,秦劲站在他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对他指了指另一个板车。

他应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拍拍屁股上的土,他走到另一个板车跟前,开始将麦子装车。

不一会儿,周康宁将牛车装满了,就走过来帮他。

他对周康宁笑了一下,周康宁回了一个笑,之后两人就默不作声的干活儿。

等板车上的麦子堆得比他还高半米时,周康宁终于停止装车了。

然后周康宁将最后那辆板车推过来,继续将麦子装车。

又将麦子堆得比他个头还高时,周康宁停了下来。

之后周康宁将麻绳拎了过来,将板车上的麦子绑紧。

麻绳只能粗略的绑住麦子,不能捆得严严实实,因此,待会儿回家时,得一边走一边往回看,免得有麦子掉下来。

绑好之后,周立、赵丰走了过来,

这一板车麦子,再加上板车本身的重量,高达四五百斤。

这么重,他可拉不回去,得由周立这个成年男子来。

至于麦子略少的那一车,也极其重,这辆板车由赵丰拉回去。

周立将拉绳套在肩膀上,他身后是小山一般的麦子,麦秸从板车上凸了出来,周立在板车前根本站不直身子。

瞧着这一幕,他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周立弯下腰来,双脚一前一后站立,他大手抓着板车的扶手,口中轻嘿一声,手背上青筋暴起,之后板车就慢慢动了起来。

很快将他甩在了身后。

周立个子挺高的,但麦子堆得更高,这么一个壮汉,此刻被麦子完全遮住。

他根本瞧不见。

这时,赵丰也弯腰拉起板车,跟在了周立后边。

周康宁牵着牛车走在最后。

三人结伴回家,路上能有个照应,遇见有坡度的地方,可帮着推一把。

三辆板车当中,牛车上的麦子堆得最高,因此他很快也瞧不见周康宁了。

乡间的小路上,只能看到三个麦子堆在艰难的、缓慢的行走着。

他看了几眼,收回了视线。

心里又有些难受。

是这几人不够努力吗?

不,不是的。

可秦家至今吃不上顿顿都是白面的饭食。

各种野菜,涩的,不涩的,都是饭桌上的常客。

即便如此,秦家已经是五里沟最富裕的人家了。

他扭过头,来到陶罐旁,拿起镰刀继续割麦子。

身子里的那股难受梗在心口,再加上不可忽视的腰酸腿酸汗流浃背,他更沉默了。

等赵丰、周立油回到麦地时,这三亩地的麦子正好全部割完。

此刻已快中午了。

几个人又给麦子装车。

装好之后,周延年留了下来。

麦子割完却没装完,得留一个人在地里守着,省得被人偷了。

赵丰给周延年带了几个昨日包的肉包子,这就是周延年的午饭了。

郭信恳跟着板车回了家。

周康宁、叶妙已经将午饭做好,他和周立、赵丰、秦劲吃午饭时,周康宁和叶妙忙着将板车上的麦子卸下来。

等他们快速吃了午饭,正好可以推上板车继续下地装麦子。

如此往返了几趟,傍晚时,他们终于将三亩地的麦子都拉了回来。

但秦家人并不休息。

下午时,叶妙、周康宁拿着连枷拍打麦子,现在耕牛回来了,就由耕牛拉着石碾子开始碾麦子。

郭信恳吃了晚饭,撑着最后一口气完成洗漱,待回了屋子,他身子一软,倒在了木板床上。

挨到床铺的那一刻,似乎有千斤重的手、腿,酸痛的腰,这几个部位都像是享受到了最顶级的按摩,幸福得他想落泪。

他明白他爹昨日为何唠叨那么多了。

完全不是一个强度。

对比之下,除草、浇地轻松的像是在郊游!

但他来不及多想什么,即便院子里有噪音,即便身子的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难受,但他还是沾着枕头就睡了。

他太累了。

而秦劲一直将三亩地的麦子全碾完,这才睡觉。

第二日,兵分两路。

周立赵丰周延年与郭信恳下地割麦子。

秦劲、周康宁留在家中,和叶妙一起扬场,装袋。

搞完之后,今日割下来的麦子又运回来了,于是重复昨日的流程。

每个人都像是打仗一般,恨不能一下子就将全部的麦子都收回来,多休息一瞬,那心中就能升起浓浓的负罪感。

连轴转了十天,秦家人终于将所有麦子都割了回来。

郭信恳累到麻木。

整个人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瘦了一圈。

即便这期间顿顿都肉,饭菜油水很足,可挡不住睡眠不足且日日干苦力活儿。

院子里的麦子虽堆成山,但很明显,每个人都松弛下来了。

到了这一步,即便下雨也不怕了。

所有人都睡了个懒觉,睡到天亮才起。

吃了早饭,他们重复之前的流程,碾麦子,扬场,装袋。

秦劲一日未歇,又开始摆摊。

周立、周延年、赵丰则是去给隔壁老院帮忙。

老院的麦收还未结束。

秦家人的日子恢复了正常。

郭信恳终于有了休息日。

他什么都未做,躺在床上大睡了一日。

待傍晚睡醒,夕阳橘色的光透过窗户映到屋子里,院子里静得厉害。

他直直的盯着房梁,心里空的像是莫名多了个大窟窿。

突然,院子里有了声响。

有人进了院子,听脚步声应是周康宁。

果不其然,下一瞬,周康宁的笑声响起:“猪、好肥,嘿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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