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堂屋,进了卧房,果不其然,秦小响、秦小鱼趴在炕桌前,正在玩识字板。
这套识字板是秦小响秦小鱼的两岁生辰礼物,共有二百多个字。
包含家禽、水果、自家人名字等一些常见字。
比如说羊字,何木匠将木板做成羊的形状,上面再刻一个羊字。
每一个木板字都打磨的光滑圆润,还上了漆。
哪怕何木匠给了亲友价,这一套也花了将近五两银子。
但这些花费是值得的。
秦小响、秦小鱼拿到手之后,只花了不到一个月,就已经认识二三十个字了。
而且,再过两年,就能留给他们的小舅舅用。
等将来秦方李娇有娃了,也能用得上。
反正是木制的,放个十几年没问题,因此秦劲就花大价钱定制了一套。
“这是猪猪,就是你常说的,人之猪、性本善那个猪猪。”
叶妙拿起一个猪猪形状的木板,在秦小鱼眼前晃了晃。
秦小鱼说话不利索,常常把人之初念成人之猪。
秦小鱼伸出小爪爪去抓木板字:“猪猪,猪猪,香猪猪。”
一旁的秦小响听了,立马反驳:“猪猪臭,臭的。”
叶妙乐,将猪字放到秦小鱼的小胖手里。
之后伸出手指戳了戳秦小响的脸蛋:“你们俩说的都对!猪圈里的猪猪是臭的,饭桌上的猪猪是香的。”
秦小响闻言,立马道:“看猪,去看猪。”
“……外边下着雨呢宝宝。”
叶妙揉揉他的小脑袋,低头去找雨字。
还喊秦劲一起找。
秦劲先亲了亲两个宝贝蛋,这才去翻炕上的各种木块字。
但秦小响已经惦记上看猪了。
小嘴巴里嚷嚷着看猪,看猪。
见爹爹、阿爹自顾自的在木板字堆里扒拉,没有带他看猪的意思,于是小嘴一瘪,哇哇哭了起来。
叶妙:“……”
秦劲:“……”
唉。
要是在现代就好了。
各种玩具目不暇接,绝对能哄得秦小响转了念头。
最终,秦劲还是一手抱着他,一手撑着伞去隔壁老院看猪。
等看完猪回来,他鞋底满是泥泞。
他换了鞋子进屋,秦小鱼正在吃羊奶小馒头。
如今他们俩的三餐与大人一起吃,但半晌时会加餐。
秦小响也有些饿了,一挨着炕,便伸出小手去抓小馒头。
叶妙也在吃点心。
昨个儿周康宁带了些绿豆糕,郭家自己的厨子做的,味道还成。
“劲哥,尝尝。”叶妙捏起一块递到他嘴边。
他张嘴咬了一口。
不甜腻,但有些干,见叶妙还要递过来,他就摇摇头。
叶妙就将剩下半个塞到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问:“刚才构思了几个故事?”
几个故事?
秦劲闻言苦笑:“一个都没有。”
主要是吧,八斗作为一个除恶扬善的青天大老爷,走到哪里哪里就要有不平之事。
或者是案件。
可他从前不爱看这些。
现在让他生编硬造,实在是费脑细胞。
叶妙想了想,忍不住道:“嗯……要不,你有空了问问谷捕头?”
“他当了十多年捕快,见过不少案子,你让他说几个特别精彩的,那故事不就有了?”
“……”
秦劲沉默了一瞬。
随后忍不住捧着叶妙的脸蛋揉了揉:“好妙妙,怎么能聪明成这样?”
叶妙闻言乐,脸颊上显出几分得意,看得秦劲忍不住将人搂在怀里,重重的亲了几口。
“娃瞧着呢。”叶妙象征性的推推他。
“看就看吧,反正他们也没少看。”
秦劲浑不在意,忍不住又在他唇上亲了几下:“妙妙想了个妙计。若这事真成了,润笔费分你一半,装进你的小钱箱。”
叶妙闻言挑眉:“我才不要。还不如多买两亩地。”
现在他家的存银已经有七百两了。
这两年既不打算在县城买宅子,那不如买地。
随着人口的增多,五里沟这边的公田逐渐减少,一等田更是少之又少。
趁着官府手里还有,赶紧买一些回来。
“嗯……有道理,我这两日找谷捕头打探打探。”
“顺带买只鸡炖了,阿爹一个鸡腿,你一个。”
秦劲道。
最近都是周立在买鸡,鸡腿留给赵丰和两个宝贝蛋吃,但今个儿妙妙出的主意如此好,理应吃鸡腿。
“不了,鸡腿留给小响小鱼吃,嫩,好嚼。”
叶妙摇头。
“那干脆买两只鸡好了。”
刚得了九十两银子,还吃不上鸡腿吗?
吃!
叶妙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亮,随后点头:“好!”
秦劲不由又揉了揉他的脸颊。
他的好妙妙,时至今日还在能为吃鸡腿高兴。
唉。
如果身处现代就好了。
翌日,秦劲见大集有卖活鸡的,就买了两只让周立捎了回去。
昨个儿雨停了之后,他去了一趟秦书达家,让秦书达做中间人传话,看谷栋何时有空。
临近中午,他快收摊时,谷栋出现在了大集上。
现在不收赋税,也没有什么案子,谷栋比较清闲。
谷栋邀他回谷家吃饭。
他就带上没卖完的小蛋卷和半斤锅巴去了谷家。
路过小饭馆时,谷栋买了一只卤鸡两个卤猪蹄下酒——米酒。
到家时,安哥儿已经将午饭做好了。
于是直接摆饭,开吃。
两岁半的小苞谷坐在婴儿餐椅上,带着小围嘴,一手扶着小木碗,一手握着小勺子,都不需要大人端着碗喂,他自个儿就一勺接着一勺吃得香甜。
他的午饭是玉米粒炒蛋,里面还加了些肉沫和菠菜叶。
秦劲越瞧越喜欢,忍不住捏捏他的胖脸蛋。
安哥儿笑着道:“他是急着去玩扭扭车。”
这小家伙儿现在能自个儿踩着地面滑动扭扭车,无需大人牵着绳子在前面走,小短腿动的可快了。
就是家里的院子太小了,不能痛快的玩。
还是住在乡下好。
他不由对谷栋道:“说起来,当家的,等麦收后衙门里忙起来,我和娘、云哥儿带着苞谷回五里沟吧?”
“……我想想。”
谷栋没一口应下。
安哥儿见状,没再说这个事儿,但手却是在饭桌下伸过去,在他大腿上拧了几下。
他面不改色,抓住了安哥儿的手,与安哥儿十指交扣,面上则笑着对秦劲说起了买地的事儿。
这是正事。
安哥儿将手抽回来,认真听着。
去年朝廷出了新规,为保证新生人口能分到一等田,从今年开始,一户人家最多只能有十亩上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