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把你小气的，不就一颗糖嘛。
苏瑞希在心里面蛐蛐她。
第17章 孙淼的胡话能力
“嗯。”
苏瑞希拿到了糖，也满意了，她伸手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然后掏出手机付账，扫了五十过去，然后踩着高跟鞋嗒嗒嗒的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孙淼的错觉，她总觉得苏瑞希的脚步都轻快了些。
是因为吃饱了吗？还是因为喜欢吃草莓味的糖？
孙淼不明所以，但还是手脚麻利的收拾了苏瑞希用过一次性餐盒，然后把高脚凳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最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坐在凳子上，孙淼才舒了一口气。
€€€€站的累死她了。
她最起码站了有半个小时，这不休息一下她怎么受得住。要知道周扒皮系统每天让她出摊十二个小时，再加上准备的时间，她这一天除了摆摊没客人的时候，就没休息的时间。
但她没客人的时间，也很少啊。
从早上十点来到这里摆摊，就陆陆续续有客人来了，因为十点钟已经快到饭点了。
像是嘻哈妹那样离得老远特意开车来买的，中午也有不少。孙淼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得到的信息，反正从第二天下午开始，就有很多这样的客人了。
下午一两点的时候，有一些钟点工忙完了，也会来她这里吃一份麻辣烫。她的麻辣烫是贵，但是味道也是真的好，再说她的麻辣烫贵得也有限，现在去外面吃麻辣烫，也要吃到二十来块。
她要三十，但是味道摆在那里，谁都知道该选哪一个。
再说，这边别墅区的业主都挺舍得花钱的，钟点工们的工资也高，所以来上一份美味的麻辣烫也不成问题。不能天天吃，一两天吃一顿还是没问题的。
像是钟点工小妹，她这种特别喜欢吃的，就基本上是一天一顿。
周玲也是第二天晚上来吃的，但是和其他人那种好像是别人推荐故意找过来的不一样，她就是住在这个小区里面，然后看到孙淼的麻辣烫有些馋，才下了车来买的。
准确的说，她是闻到了钟点工小妹吃麻辣烫的时候那香辣的气味。
她对孙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试试看麻辣烫是什么味道”。
孙淼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姑娘未免也太可怜了长这么大都没吃过麻辣烫嘛？
孙淼问清楚了小姑娘的口味，还是推荐她吃清汤的。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听从了孙淼的意见，选择了不辣的清汤。从那以后，小姑娘就天天到孙淼这儿来吃麻辣烫，已经一连好几天了。
这几天，孙淼也一直在和小姑娘说话。不过吃饭的时候，她是不和小姑娘聊天的。人家好端端吃饭呢，她跑过去找人聊天是什么个事。
聊的不多，但却知道了很多东西。有些是推测出来的，有些是小姑娘自己说的。
小姑娘叫小玲，现在知道叫周玲了。是个高三生，马上要高考了，但是压力特别大，小姑娘成绩其实很好，再加上本市对于市内考生在政策上也有优待，考上重本是没问题的。
可父母对她寄予厚望，还想让她拿的更多，一定要考的出彩，让他们有面子。
这就让孙淼有些不理解了，只要能上重本，管它第几名不都很好嘛？
做父母的却不这么想，小姑娘年纪前十是稳的，但父母就是希望她每次考试都往前一名。马上就要二模了，小姑娘焦虑到已经要抑郁了。大家都是年级前十，排名基本都稳定的，凭什么你二模还想再前进一名啊？
困难的现状和父母的厚望，让小姑娘特别难受。
昨天吃着吃着都哭出来了，孙淼能做的不多，只能在小姑娘等着吃饭的时候，说些好玩的让小姑娘笑几下，顺便安慰安慰她，让她别那么难受。
小姑娘吃完了饭，就剥了糖，坐在小马扎上老老实实的吃。她是不会打包的，因为家里面不让她吃麻辣烫；她也不会把糖带回去，因为她和苏瑞希一样，一看就知道这是低价的糖。
她并不嫌弃这个糖价格低廉，因为这是老板送给她的糖，她高兴还来不及。可是她不能带回家，因为她妈肯定要说她。
孙淼看她吃完了，就走了过来，假借收拾餐桌的名义，实际上和小姑娘聊天。
孙淼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她一般会等顾客走了再来收拾桌子，而不是小姑娘还坐着呢，就开始收拾。她随意挑起一个话题，就和周玲聊了起来。越聊越多，孙淼就借着机会夸奖周玲。
“哇，小玲你好厉害。你们懂的真的好多啊，比我那时候强多了，学习成绩也好。”
“也没有啦……”小玲有些腼腆，她抿着唇，轻轻笑了下，又问孙淼：“老板姐姐当时高考考了多少分啊？”她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表情又有些低落，显然一想到高考，她就不开心了起来。
孙淼就没参加过高考，她不是野鸡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初中毕业就去读了职高，等到满了18岁从福利院离开之后就开始打工。不过没考过，不代表她不能瞎编。
“嗨，别提了，可低了，只能去读大专呢。”实际上她也没有大专文凭，编瞎话说自己只能去读大专都是抬举自己了。
她笑着说：“我爸妈把我狠狠揍了一顿，皮带都抽坏了两根，但也改变不了现实，我就是去读大专了。”她也没有父母，根本没有这样的经历，全是她从网上看来的。
小姑娘听到她这么说，还有些诧异：“那……”
孙淼打断她，继续说：“我小时候觉得，父母特别厉害，他们无所不能。他们老想着让我考上大学，光宗耀祖。我们那是个小地方，大学生真的挺了不起的。我们一个大家族，也就两个大学生。”
“但我成绩就是不好啊，考不上，没办法。高考前我急得掉头发，一把一把掉，根本就没少过。”
周玲的眼神动了下，孙淼猜测她可能是一样的感受。孙淼继续说：“高考成绩出来以后，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害怕的不得了。当时不知道父母会怎么对待我，脑子里都一片空白。”
周玲抿着嘴唇，她也想象不到如果自己高考失利，父母会怎么对待她。她只能想到父母失望的眼神、愤怒的质问，以及责骂。
可转念一想，好像也做不到老板姐姐父母那样都抽坏了两根皮带……她家，她父母是不打人的。
“不过后来挨了一顿打，我想想看，好像顶多也就能做到这样。当时屁股被抽的红彤彤的，我躲在被窝里面哭了好就。但也就那样了，痛痛就过去了。”
孙淼笑着说了很多，最后还让周玲猜：“对了，你知道我大专学的什么专业吗？”
周玲猜测：“是厨师吗？”孙淼的麻辣烫那么好吃，肯定是勤学苦练的结果。
可是孙淼却笑着说：“才不是呢，是房地产经营和管理专业！”
“啊？”
周玲吃了一惊，这不能说与厨师这行没有关系吧，简直就是毫不相干。也许是看出来了周玲的吃进，孙淼继续说：“房地产经营和管理嘛，出来也只能当房产销售中介，我实在干不了这个工作，就直接开始学做饭呢。”
她爽朗一笑：“谁知道我在做菜上面还挺有天赋的，做菜还挺好吃！”
周玲点头：“你做的麻辣烫真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麻辣烫！”
“嗨，你不是说我是你吃过的第一家麻辣烫嘛，那里还有对比啊。”
“就算不在麻辣烫里比，也是我吃过最最好吃的！”
主要还是调味对周玲的口，合她的口味。而且她总觉得，孙淼做的麻辣烫一次比一次好吃。
事实上，不管谁来，都会觉得合自己口味，尤其是老客户。如果是在孙淼这边吃，吃完了孙淼还会看一眼有没有什么剩下来的，或者是不喜欢吃的东西，下次来的时候就会酌情修改。
哪怕是第一次来吃，也会觉得很符合自己的胃口。因为，孙淼在系统空间里面就被系统在这一点上折磨惨了。每次做完之后刷新一百名客户，每个人口味各异，孙淼却需要做出让每个人都觉得好吃的食物。
这就意味着，她要针对每个人进行不同的调料。
就算用看的，连猜带蒙的，她也必须猜出来客户比较偏向什么口味，然后往这个倾向性上去做大众化的调料。如果折磨六个月的时间，她才终于锻炼出看人调味的本事。
不过第一次见面，也只是调的大众口味，还是有些偏颇的。只有买的次数多了，孙淼摸准了客户的口味，才会进行精准微调。如钟点工小妹、小护士、周玲、嘻哈妹等，都是如此。
当然，她把控最精准的还是苏瑞希的口味，那是一把一个准。
面对周玲的夸奖，孙淼也没谦虚，只是接着说：“所以你看嘛，高考也不能彻底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在高考的我肯定就想不到，未来有一天，她会在小区门口西门南边第二个路灯底下卖麻辣烫。”
“而且，还做的特别好吃。”
第18章 去吃路边摊？
周玲嘴巴里的糖其实早就吃完了，刚听完孙淼说的话，司机突然走上前来，告诉周玲：“小小姐啊，我们该回家了，一会儿先生太太等急了。”
周玲站起身来，朝着孙淼挥了挥手：“明天见~”
“好，明天见。”
周玲走了，孙淼哼着歌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回到了餐车后面坐下。她玩着手机，在黑夜的路边下开一盏灯，等下一个顾客。
孙淼也没想到，原来摆摊是这么有趣的事情，她能遇到这么多的人。能遇到自己的心动嘉宾苏瑞希，也能遇到小护士，还能在今天开解一位小妹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每次周玲吃完自己的麻辣烫之后，都会开心很多。
“说不定自己还有当老师或者人生导师的天分呢~”
【不，是美食治愈了人心。】
“哈哈，都对都对~”
孙淼不会和系统去争辩这种小事，而且说美食治愈人心也对。再说要是没有这手好吃的麻辣烫加持，孙淼光在那边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就是有这么好吃的食物摆在面前，周玲才会愿意听孙淼说那么多话。
孙淼在这边是挺高兴的，那边的苏瑞希又没那么高兴了。
时间往回倒退一些，她刚坐到车里，将外套脱了下来，想了想，还是从外套兜里面翻出了孙淼给的糖，然后撕开包装塞到了嘴巴里面。
糖果小小的一颗，看上去是晶莹的淡红色。晶莹，但并不剔透，因为它的价格就不支持它剔透。吃到嘴巴里之后，在苏瑞希脑海里面出现的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甜精味。
而是：嗯，草莓的。
她含着草莓糖，就按掉双闪，放下手刹，然后开车回家。今天回来的比较早，她还看了一会儿新闻，等到八点半的时候，才从家里面翻出来一件小礼物，往隔壁邻居家走去。
她答应孙淼的，总要去做的。
不然明天去吃麻辣烫，孙淼亮晶晶的眸子期待的看着自己问“怎么样了？”，她怎么回答？跟她说自己没空忘了？那她干脆别吃麻辣烫了，没那个脸。
苏瑞希站在花园门外，伸手按了一下旁边石柱上屏幕下方的按钮，不多一会儿，屏幕就亮了起来，里面是周玲妈妈的身影。她似乎有些诧异，还回忆了一会儿苏瑞希是谁。
苏瑞希说明来意，指出自己是隔壁的邻居，周玲妈妈才想起来。
花园入户铁门的锁被遥控打开，苏瑞希推门进去，沿着花园的石子小路往上走，到了入户门跟前，就看到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周玲妈妈带着周玲站在里面，周玲妈妈满脸笑容：“苏小姐你实在太客气了。”
苏瑞希刚刚在屏幕和她说，知道她家的周玲高三了马上要参加高考，来送点礼物祝她旗开得胜。
周玲妈妈请苏瑞希进去坐坐，苏瑞希也没拒绝，一边说了声“打扰了”，一边走了进来。站在周玲妈妈身后的周玲有些尴尬，面上还有些局促。
她现在的反应，让苏瑞希有些熟悉：这不就是晚上吃麻辣烫嘻哈妹走过的时候，自己的表情吗？这一刻，苏瑞希也明白了周玲在担心什么。
周玲害怕自己把她偷偷吃麻辣烫的事情给说出来，然后被父母教训。
同一个世界，同一种担忧。
在这一刻，苏瑞希的心情好了些。不过她也没准备出卖周玲，她和嘻哈妹可不一样，才不会跑去和家长告状呢。
苏瑞希把自己的手中包好的礼物递给了周玲：“送你一支钢笔，祝你高中。”
周玲乖巧接过，然后说了声：“谢谢姐姐。”
经过入户，周玲妈妈给苏瑞希准备拖鞋，苏瑞希却要了一次性鞋套。苏瑞希穿上鞋套之后，才走进去坐了一会儿。她和周玲简单聊了几句，看着周玲有些坐立不安，就插嘴让周玲先回房间学习。
说完这句话以后，周玲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之后，苏瑞希才看向周玲妈妈，说起了自己此行的来意。
“周玲妈妈，我觉得你除了关心令爱的成绩外，是不是也应该关心一下她的心理健康？”
她这话说得特别不客气，周玲妈妈的眉毛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苏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瑞希在编瞎话这件事上也是信手拈来：“实际上，这不是我和令爱第一次见面。我之前有一次在河边遇到了正在散心的令爱，她的心理压力很大，我站在她旁边看了她很久，她站在桥边在哭泣。”
苏瑞希并没有明着说周玲有什么轻生的企图，只是拐弯抹角说“周玲是个好孩子，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但是那天一看到周玲，我的脑海中就闪过之前看的那些新闻。感觉她压力确实太大了，周玲妈妈当母亲当然是无可挑剔的，但也要考虑一下孩子是否能承受得住这压力。”
“马上高考前夕了，要是孩子反而在心理上承受不住，反而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