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现代后,小史官爆红娱乐圈 第36章

“他他他,他这是怎么了?!”宋玙白惊惧地道。

萧策要是知道的话现在哪至于这么束手无策,无计可施下,他只能轻轻攀着乐宴平的肩,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乐昭,回神!乐昭!”

这呼声明明近在耳边,却又仿佛远在天际。渐渐的,乐宴平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一阵耳鸣中,他似乎看见萧季渊站在他的房间门口。

那个在他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帝王好像消瘦了很多,望向他的目光中尽是悲怆。

“萧季渊……”

乐宴平呢喃着帝王名字就想上前,因为他真的有很多话想问他。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在他曾经住过的院子里,种满代表复活的花……

萧季渊……

他终是没能上前,脚下一个踉跄后,跌落的身体被人牢牢地扶住,而眼前帝王的幻影也陡然消散。

乐宴平苍白着一张脸抬起头,对上了萧策担忧的眼。

“乐昭……”

乐宴平知道他想问什么,沉默了会儿后哑声道:“抱歉,我没事。”

随后,他看向宋玙白忍不住又重申了一遍,“萧季渊不会抹掉自己做的事,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或许是真的想要复活谁,但一个想让史官为他写悼词的人,怎么可能会亲手抹去自己在历史上的痕迹呢?

只是,这事除了他再也没有谁知道了,而乐宴平好像也没有办法证明什么。

如果他不是一个从千年前穿越到现代的人,那在这个失去文字记载的时代里,有谁会知道过去的萧季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片沉默之中,宋玙白没有再出言反驳,他只是打了个哈哈,默默地转移了话题,“对了,那个宴平啊,说起来我有件事要问你。你昨天怎么会进明心殿的?”

从他出来到现在,宋玙白倒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乐宴平没有想隐藏的意思,便照实说了:“因为我和住持说,我想供一盏长明灯。”

宋玙白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就这样?给谁供的?”

是谁竟然有那么大的排场,只是供个灯就能进明心殿?

乐宴平:……

想到方才宋玙白对萧季渊的猜测,恐怕就算他实话实说是给萧季渊供的,人家也不会信吧。

在心底自嘲地笑了一声,乐宴平轻声道:“给一个很重要的人。”

而现在,他还欠他一份悼词。

第35章 嫉妒

“爹爹,什么是史官?”

在乐宴平还很小的时候,他曾经这样问过他的父亲

彼时,正在整理典籍的乐父思考了很久,最后对他道:“史官大概就是记录的人吧。”

国家大事,帝王言行,政务得失……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由史官来记录。

“那为什么要记下来?”

乐父将小小的乐宴平抱上了膝头,柔声道:

“我们昭昭没有见过娘亲对不对,那昭昭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么?”

“知道!”彼时,乐宴平掰着手指认真地细数道,“爹爹在书里有写过,娘亲她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做饭太不好吃,但她会弹琴会画画,还会绣好看的花!”

“那如果爹爹不写下来,昭昭是不是就不会知道了?”

抱着膝上的孩子,乐父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所以才要记下来,这样纵使很多年后我们都不在了,但只要世人还能看到这本书,他们就会知道曾经存在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

小孩若有所思:“那什么都要记么?如果做了坏事呢?坏事也要记下来么?”

“昭昭觉得,娘亲不会做饭是坏事么?”

乐宴平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爹爹也觉得不是,但是在有些人眼里,这就是一件坏事。又比如,昭昭知道卫容卫将军么?他为大缙打了胜仗,是好事对不对。但对匈奴来说,这应该是坏事吧。那么它到底该算好事还是坏事呢?”

乐宴平:……

小孩苦思冥想地吱唔了半天,最终也没能得出答案,他有些丧气地垂了头,小声道:“爹爹,我不知道。”

“没关系,因为爹爹也不知道。”父亲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拍着小孩的后背,“所以,如果昭昭以后当了史官,那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

“作为史官,我们只记录不评价。无论对否错否,不虚美,不隐恶。只要真相存在,那么总有一天,时间会给出答案。”

乐宴平记住了父亲的话,后来,他也做到了父亲的话。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没有真相的话,那对错应该由谁来进行评判。

但无论如何,萧季渊的悼词不能是这样。乐宴平愿意面对事实,可他不能接受那些建立在只言片语上的无端猜想。

所以,他得想法子把真相去找出来。

天下悠悠,众人之口最是难堵,而大缙史官更是人数众多,就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哪怕真是萧季渊毁的史料,乐宴平也不信他能毁得干干净净。

唯一的问题是,他该从何处下手……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宋玙白,之前已然不了了之的提议再次浮现于脑海:

【你有意来文物局任职么?】

或许,可以想法子试试……

乐宴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认真琢磨着,没能注意到身侧萧策此刻望着他的眼神究竟有多么的晦暗不明。

那个很重要的人是谁?还有,小孩方才那过激的反应……

萧策忍住了没有开口询问,却按捺不住心乱如麻。

但他不问,却不意味着宋玙白会保持沉默。

早就怀疑萧策是不是在单相思的宋玙白,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友的个人幸福变得岌岌可危。于是,他当即身先士卒地开口询问:“那个,宴平啊。”

“我能冒昧问一句,你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么?”

他和萧季渊是什么关系?

这还真是个乐宴平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从现代打工人的角度来说,他们应该算是上下属。但奈何萧季渊在他面前实在没什么架子,四下无人的时候,他们更像是朋友,甚至……

乐宴平紧急刹住了车。

有些事情,一千年前他不能想,一千年后他也依旧不能想。

偏头望着院里灿烂的花盏许久,乐宴平轻声道:“他是我敬仰的人。”

他曾站在萧季渊的背后,看着他一路走向那高台之上的龙椅,丢下年少时所有做过的梦去扛起那重于泰山的责任。

萧季渊是个很厉害的人。乐宴平一直都这么觉得。

哦,敬仰啊,那就没事了。只要不是什么念念不忘的早逝白月光就行。

这般想着,宋玙白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松着松着,心底又莫名划过了一丝惋惜。

啧,萧狗手撕白月光什么的……别说,他还真有点想看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地瞥了眼乐宴平身边目光沉沉的好友,宋玙白蓦地打个了寒颤。

不不不,还是算了,要是萧狗晓得自己在心里这么给他搞事情,那非得把他撕了不可。

宋玙白迅速打消了心里那个危险的念头,扯开了话题:“诶,我准备开溜了,你俩接下来什么打算?”

这两天得到的信息不少,他得抓紧时间回去整理一下,给老师发过去才行。

乐宴平想了想,道:“我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萧策:“我陪他。”

宋玙白:呃……是他自讨没趣了。

“得,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回见。”

有意无意的,宋玙白戏谑地道了一句。在瞧见乐宴平毫无所觉的挥手道别后,他叹了口气,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

不大的院落里,就此只剩下了乐宴平和萧策二人。

房屋的大门并没有落锁,乐宴平将手轻轻地按在门板上踌躇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兜兜转转,他们最后还是一起坐到了后院那个,萧策曾和老僧一起坐过的地方。

山上的凉风吹落了缅栀子娇嫩的花瓣,乐宴平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落英缤纷,伸出手将其小心地接在了手心。

“乐昭。”

耳边响起了萧策的一声轻喃。乐宴平回过头,望进了他沉静的眼。

仿若无波无澜的水面掩住了深处所有的暗流汹涌,萧策嘴唇微抿,话音中带着股欲盖弥彰的云淡风轻。

“你刚才没有告诉宋玙白那个人是谁,现在,可以告诉我么?”

真正问出口的这一刻,萧策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答案,但,他更讨厌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所以,与其去害怕那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刀,他宁愿自己亲手剪断那根绳。

哪怕……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

但萧策没想到是,他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预想了无数种结果,最后得到的却是一句:

“我告诉你的话,你会相信么?”

乐宴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流转着不知是不安还是期待的情绪。

“会。”萧策道,“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于是,乐宴平弯了弯眉眼。

“萧季渊。”

花瓣自微侧的手心飘落,乐宴平又一次轻轻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那盏灯是我给萧季渊的。你可能无法理解,但他……他真的对我很重要。萧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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