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杨有些歉意的放开泉冶的手腕,自己扣的太紧,苍白的指痕留在了对方的皮肤上。
“……对不起。”庄杨难得道歉道:“刚刚……没办法。”
“又不是第一次,还用得着跟我道歉?”
泉冶笑笑,毫无疑问,他贪恋庄杨的吻。
轻轻提住庄杨的衣领将对方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泉冶歪着头轻吻庄杨的下巴,顺势揽住他的肩膀。
“庄警官,您可都硌到我了,不继续吗?”
车内无光一片昏暗,温热的空气和暧昧的气氛说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庄杨的掌心轻轻的盖住泉冶那双明亮的眼睛,调高驾驶位的座椅。
泉冶被迫坐直,不明所以的拿开庄杨的手掌确认道:“真不继续了?”
庄杨摆摆手,打开了车窗透透气。
他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泉冶说过,嘴巴可以撒谎,表情可以作假,可是大脑并不能直接感受到眼睛的存在,所以,眼睛是最不会撒谎的器官。
也是因为这样,庄杨刚刚在泉冶的眼里看到了爱。
一直被它的主人小心翼翼藏在心底,谨慎保护的奢侈品。
泉冶不满摸摸自己的唇角吐槽道:“……你还玩上禁欲了。”
他稀里糊涂的想,这一点儿不像庄杨的作风,是不是因为安宜就在这附近,有顾虑,所以才没了兴致。
处理完这边的事,庄杨就此离开,泉冶也并没有回那个住所,而是先回了趟家,安宜的那个地方没有自己换洗的衣服,还是要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才行。
害怕有警察在自家门口盯梢,泉冶在路边等了一个钟头确认毫无异常之后才上了电梯。
下电梯的时候他收到了庄杨的消息。
【庄】:安宜已经自己学校了。
【清泉石上流】:哦,多谢。
回完消息泉冶还觉得意外,心说庄杨今儿真反常,居然没亲自送安宜回学校,后来想想八成是他因为喝酒了,没法开车。
开门的时候泉冶冷不丁的想起今天尤屹的话,他说,我还以为你抓住重点了。
重点,什么重点。
我和庄杨差点来个激|情的车内play算不算。
现在泉冶冷静下来想想真亏啊,怎么自己就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呢,光是脑补自己和庄杨的画面已经血脉喷张。
泉冶有些烦躁的打开衣柜开始收拾东西。需要带的东西并不多,一个行李箱足以,原本这些东西也可以不要,直接买新的,可那样需要去商场挑挑选选,周期长麻烦,一时半刻还真不好买到和自己心意的。
收拾好东西,泉冶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床上眯了一会,没成想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冰箱里还剩下一枚鸡蛋,泉冶琢磨着给自己弄个鸡蛋面。
一包面完整的吞入腹中,泉冶吃饱喝足,准备就此离开,他琢磨着自己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住,颇有感慨的站在门口停留片刻。
他觉得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没有长进,还是需要躲躲藏藏,一门一人一镜,来来回回的重复,真没意思,所以,人生应当及时行乐,不必过分纠结。
打开后备箱,泉冶正打算将行李箱塞进去,耳边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湿润的液体顺着自己的额角流入自己的耳廓,他意识到是有什么东西敲破了自己的头,还没来及反应,身后的人用毛巾死捂住他的嘴巴,动作麻利的用粗制的麻绳绑住手脚,将他扔进了开来的白色面包车里。
以前泉冶能打在公司是出了名的,虽然一打四有点费力,但总归不会让自己吃亏。
但这次倒是不想反抗,他有点好奇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以及会对自己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芜湖,是谁揍了他捏。交待一些剧情。
问一下各位是喜欢看剧情流捏,还是喜欢看攻受互动呢?还是两者兼顾呢?
第39章
每个周三早上八点半照例是案情分析的组会,这是付涵归队之后的第一个组会,不到八点一刻,组员都按部就班的坐在会议室里。付涵挺满意的,笑眯眯的走进来,对大家的工作态度表示赞扬,他不知道,庄杨前一天晚上,给每个组员都发了提醒信息。
付涵习惯性的指了指庄杨的方向道:“小庄,先说说情况。”
庄杨起身将方诚的照片贴在白板上,拿出记号笔简略的在几张照片上画了画。
“方诚,环岛本地人,今年四十五岁,未婚,现居环岛市爱民小区,名下有两间律所,他在业内颇有些名气,打过不少有影响力的官司,也是宋明这次案子的辩护律师。”
何序拄着下巴无语道:“涉黑涉毒板上钉钉,请问宋明有什么值得辩护的?我不信这位大状能牛到让宋明无罪释放,真当我们这群人不存在?”
傅沙将手里的资料分发给大家,道:“我去律所了解过,这个方诚的代理费很高,是普通律师的3-4倍,但宋明的资金全部被冻结,他根本没有能力请得起这位律师,所以我认为,方诚很有可能不是宋明请的。”
庄杨点点头,接话道:“我了解的情况和傅沙差不多,这个方诚说是宋明的律师,但是他们只在看守所见过一次,而且根据我在方诚所在律所的私下走访来看,方诚手上目前还有两件回报率较高的案件,并且他的助手说,从没看见方诚在为除了那两件之外的案子做准备,换句话说,方诚也许根本没打算为宋明辩护。”
付涵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皱眉道:“我听说宋明改过口供,一个人认了所有的事?”
傅沙点点头:“就在见方诚的第二天。”
付涵皱眉道:“看来这个方诚身上有猫腻,他根本就不是诚心来为人家辩护的,小庄,你带人去查一下这个方诚的资金往来……”
庄杨道:“已经查过了。”
付涵一愣,心说庄杨动作真够快的。
庄杨将手里的文件投屏给大家道:“昨天下午我去银行调取了方诚近半年的大额资金交易记录,除了日常的客户打款之外,还有两笔近七位数的记录。其中一笔是个海外账户,查起来有些困难,另外一个是国内的账户……”
庄杨拿出一张照片贴在白板上,介绍道:“账户的所有人就是这个人,叫傅彬。”
照片的主人是一位青年男性,染着一头黄色的短发,带着单边的耳钉,右锁骨上有一条很不起眼的纹身,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看着像个文艺青年。
庄杨看着这张照片,突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付涵挑挑眉:“什么来头?富二代?还是方诚的客户?”
庄杨笑着摇摇头:“这个黄毛是环岛艺术学院的美术生,前年毕业,有个画室,算是个自由职业者,还真不是什么富二代。而且这个黄毛他其实和方诚并没有什么来往,我去他开的画室了解过,只能算是个勉强维持生计的工作,没有什么实质盈利。”
何序抓了抓下巴打了个哈欠:“那我一会就带人去找这个黄毛例行询问,这人看着年轻,估计没什么经验,三两句话的,没准就套出点东西呢。”
何序顶着一张组里长相最乖巧的脸,痞里痞气的说出这些话,傅沙看着有点违和,他记着自己刚调来的时候,何序的眼神清澈且愚蠢,说起话来也轻声细语的,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可见工作的确会让人进化成吗喽。
宋明那边仍旧大义凛然的独自抗下所有,外围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码头那边近期上岸的都是些合法交易,像是一切都在停滞不前,庄杨觉着自己急需一个突破口来打开这种平静的局面,这么看来,这个方诚和黄毛的资金往来也许是个关键点,一个普通家庭背景,初出茅庐刚毕业的小朋友,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有个内线的电话打进来,何序本来不想接电话,但直线距离,自己离电话最近。
电话另一边的人简略说了两句挂掉,何序看着座机的听筒愣了几秒。
“付队,庄哥……”何序皱巴着脸斟酌道:“我现在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庄杨露出‘你是不是活够’的表情淡淡的看了看何序。
何序咽了口唾液:“好消息就是,那个傅彬,也就是黄毛,辖区派出所已经查到了……但是去晚了,他在昨天早上的凌晨两点坐上了开往英国的飞机。”
付涵无语道:“你这算好消息?”
何序叹了口气:“您得结合坏消息来听,坏消息就是,黄毛刚出机场不到一个小时,在打车去往酒店的路上,遭到街边的流浪汉打劫,他和司机都被捅伤,现在人正躺在当地医院的ICU里,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庄杨是想到过如果这个傅彬身上真有什么故事,会有人对他下手,但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快,对比国内束手束脚而言,国外的确更自由容易动手,好在黄毛本人再怎么折腾,他的社会关系都是断不了的,这盘棋还能下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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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是个难得的休息日,也是言炎用两个白加黑班换来的,连着过了一个月的单休,她琢磨着再不喘口气,人就快英勇就义了。
下班约了男性朋友逛街看电影,从商场出来的时候是夜里十一点,言炎想着这个档口去泡吧正合适,听说城北新开了两个酒吧,里面的男模即会跳舞,身材又棒,视频看的她赏心悦目,本着‘人不好色好什么,难道how are you’的原则,言炎决定怎么着也得去瞧瞧。
在路口叫了辆车,司机很快就接了单,还有五公里,有点远,言炎正想取消订单,眼前突然开过来一辆白色面包车。
这个点儿街边行人本来就少,除了远处有两声狗叫之外,昏暗的路灯下面看不到一个人影。
眼瞧着那辆车在路边匆匆停下,从车里扔下一人后又迅速驶离视线范围。
被扔下那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路边,靠在一边的树干上休息,低着头,手在皱皱巴巴的外套里摸索着,他在找烟。
被血染红的手指动作娴熟的点燃香烟,那人发现了言炎的存在,眼神淡淡的看过来。
嘴角青紫,眼皮肿胀着,额头上的创面微微张开,原本干净的短发都被渗血浸湿沿着侧脸汇入,对方身上的黑色外套很好的遮盖住了身上的刀伤,那人一脸风轻云淡的看着言炎,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点烟的手指却微微颤抖,言炎知道,他疼。
言炎想,如果是在几年前碰见他,绝对会和安宜一样,站在他面前,说几句事不关己的风凉话,然后头都不回的走开,可是当自己逐渐长大,开始明白理解了那人身上承担的东西,就再也无法做到置身事外的享受一切。
言炎冷静开口道:“是不是想装作不认识我?”
“你怎么在这,大晚上还不回家?”泉冶抹了把脸上的血痂,皱着眉看向言炎身边男性道:“你男朋友?”
言炎的身边的男性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略带怒意的瞪着泉冶,头微微侧转看向言炎,柔声询问道:“言炎,这人你认识吗?”
这人你认识么?什么叫认识,么?切。
泉冶有些不满的努努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位男士。身形高大,肌肉线条良好,长相招摇,眉眼里却带着点腼腆,中规中矩的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说起话来很温柔,有点禁欲的味道,的确是言炎会喜欢的皮囊,单看护着她的架势,人品似乎也不赖。
但是。
但是现在几点了,泉冶自顾自想着,这个点约小姑娘出来,能没点龌龊思想么。
言炎和泉冶一句话也没说,四目相对,两人都死盯着对方。
男性友人察觉出不对劲来,后知后觉的转身看向言炎低声确认道:“……你前男友?”
泉冶扔掉手里的香烟不忿的向前一步看着这人道:“哎,你这么晚约她出来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别想欺负她,别以为你长得……”
“对,这我前男友。”
“?”
言炎打断泉冶的话,冷冷的看向那位倒霉的男性友人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和他聊聊,我们改天再约。”
男性友人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站在原地几秒,走开两步又退回来。
“用不用我叫救护车。”他指了指泉冶道:“或者我能帮上什么?”
言炎摇摇头催促道:“你快走吧。”
男性友人又看了泉冶两秒才若有所思的离开。
泉冶一瞧,这哥们儿还挺大度的,能容忍自己的女友和‘前男友’有联系,要么就是这人不是真心喜欢言炎,要么就是把言炎当备胎,但无论哪个,泉冶都忍不了。
等男性友人离开,泉冶重重的靠着树干坐在地上,他是真的很疼,那个男的再多待几分钟,都怕自己撑不下去。
背后的树干上蹭上了自己身上的血污,泉冶非常有公德心的扭着身体用手心擦了擦,最后发现血这东西太难处理,根本就擦不掉,就此放弃。
“这男的长的是不错,但是大晚上约你出来,他想干什么,言炎我可告诉你啊,别被这种皮囊好的人骗了,多长个心眼,长得好看的我见得多了。”泉冶舔了舔起皮的嘴角怕自己说的太重,又加了句:“当然了,你要是真喜欢他,也不是不行,就是别受欺负,有委屈告诉我,我帮你出头,别自己憋着,我看他这长相,前女友也少不了,你没事多留意留意周围……”
“他喜欢男的……”
“哦,喜欢男的也不……”泉冶愣了愣,猛然反应过来:“那你不早说,我还真以为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