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不择食 第51章

“我是在国外赌钱的时候认识他的,大概七八年前,记不清了。”方诚叹了口气:“那会我运气很差,输了很多钱,差点被人扣在国外回不来,徐彦他说他可以提供借贷,利率比外面的高一点,我当时也没有多想,能把钱还上出去就行,稀里糊涂的签了合同,后来接了好几桩案子,算是还清了。”

庄杨冷言看向方诚问他:“你一共借了几次钱。”

徐彦手底下有借贷公司,他给方诚提供‘帮助’这点并不奇怪。

但是赌鬼是没有下限的,如此顺利的借贷关系,一旦开了先河,就再也关不上这扇门了。

“记不清了。”方诚有些痛苦的低头道:“最后一次的数额有点大,算上利滚利之后的钱,差不多有八位数,当时律所里有个同事正和我闹,一时半刻我又接不到案子,徐彦就找了宋明那群人来暴力催收,我被逼了几次,怕了,去酒吧找到徐彦,求他再宽限我一阵子,后来徐彦说,钱不用我还了,但是要我帮他做一件事。”

“他说他朋友有个码头,每个月都有货物进港,他希望我能将其中一些交易名目变得更加‘合理’。”方诚指了指他刚刚带进来的硬盘道:“我找了一个中间公司在网上弄了一批虚假网店,当时是宋明的公司出具采购清单,然后货物入港,钱再打到相应的账户中,我从中抽取百分之二十。”

庄杨起身走向方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上岸的货物里装的是什么?”

方诚轻咬腮帮子,没有说话。

庄杨重重的拍了拍他面前的桌子,厉声道:“拿着那么高的分红,却从来不关心上岸的货物里装的是什么,方诚,你觉得徐彦是慈善家吗。”

“我开始真的不知道!”方诚有些激动的红着眼睛看向庄杨,极力解释道:“直到有一天晚上,傅彬找到我,他拿着一小袋粉末状的东西来问我,我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你们想,我是个律师,我不知道沾了这东西会是什么下场么,我要是知道了,怎么会去碰那些钱?”

冠冕堂皇,闻者落泪。

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像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庄杨平静的看向方诚问他:“谁逼着你去碰那些钱了吗,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清白。”

方诚自知理亏,眼睛看向别处。

“徐彦的上家是谁?”

方诚摇头:“这些我真的不知道,但好像都是固定的合作伙伴,他不接新,那些货大都是境外运进来的,我尝试过调查它们的终端,也没能找到。所以你也看到了,宋明入狱之后,码头这边一直停摆,也是因为始终找不到信任的人来接替他。那些数据都在硬盘上,你们都能看到。”

言外之意,我提供了帮助,因为我想活下去,剩下的,就看你们怎么做。

庄杨将手里的文件放回原处:“十年前,宋明一把火烧了一位谈姓警官的一家三口,这个案子是你辩护的,你还记着吗。”

“……这个案子早就结了。”方诚道:“你想问什么?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说这个陈年旧案的。”

“这位警官的一家三口,其实是徐彦杀的吧。”庄杨沉声道:“所方律师,你觉得徐彦是十八公吗?”

第58章 中秋番外(与正文时间线无关

【中秋番外一则,与正文时间线无关】

周一那天庄杨休息。

因为那天是中秋节。

用周五上班调休换的。

呵。

算上办前一个案子的时间,庄杨已经差不多有半个多月没有休息过一天,难得过个节,他打算回家看看庄女士去。

在商场的专柜特意买了两箱包装精美的月饼,到了别墅门口,庄杨敲敲门,无人应答。

庄女士的小独栋向来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能解锁,她不相信自己这个儿子,没给他开过这个权限。

庄杨站在门口给庄女士打了三通电话,半个小时之后,那边来了回电。

“哦,庄杨,我出国了,刚下飞机,去马代散散心,忘告诉你了,有什么喜欢的告诉妈,回去买给你,今天中秋节?那中秋节快乐,我先挂了啊,坐飞机太累了,赶紧回酒店休息会,一会还约了李夫人浮潜去……”

挂了电话,庄杨茫然的看着手里提着的两袋月饼,他看了眼上面的保质期,心说我是就地吃了呢,还是放回家里,不然等明年过节再拿出来用用。

打开手机计算时间的时候,庄杨接了个电话,是治安大队的小齐。

“喂庄哥?”

“嗯。”

“庄哥,帮个忙行么?”

“不行。”

“……”小齐被噎了一下,赔笑道:“别啊庄哥,我这还没开口说呢。”

简而言之就是治安大队接到群众举报,说在高岸酒吧有非法带颜色的活动,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几天队里接了个涉赌的案子,大部分的人都去外地调查案子,再加上今天是过节,好多人休假,人手不够,没辙,小齐这才过来搬救兵。

他打电话之前他计算过,刚好这会庄杨正结束了上个案子,是最清闲的时候。

“庄哥,就一两个小时。”小齐道:“帮忙控制下现场就行,其他的我们来做。”

庄杨打了个哈欠,疲惫道:“我也刚结了案子,半个多月没休息一天,想回家睡会……,这样,你们再找找人,实在没人给我打电话。”

小齐那边有点失望,但也能理解,毕竟熬了几个大夜办案谁也撑不住。

庄杨靠在车里打开手机准备回家,他冷不丁的看到泉冶发了条朋友圈。

没有文案,只拍了一张空着酒杯的照片,背景是灰暗的夜场灯光,再配上酒吧的定位。

庄杨职业习惯似得点开那张照片,放大反射在酒杯上的两个人影。

一个是没系扣,衬衫几乎要开到腹股沟的泉冶,另一个是手搭在他腿上的男模甲。泉冶的酒量向来好,这点庄杨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泉冶在外面能由着别人这么摸他。

小兔崽子看着还挺享受的。

庄杨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他看了一眼配图的定位,直接打通了小齐的电话。

“喂,小齐,不用找别人了,我马上到。”

没容小齐说一个字,庄杨立刻挂了电话。

“?”小齐错愕的看着手机,以为自己幻听了。

二十分钟后,庄杨达到了目的地。

节假日的深夜最热闹的就是酒吧,外面的天越黑,这里面的人气越足。

小齐看着庄杨冒烟的轮胎,又看了看堵成步行街的街口,他实在是不明白庄杨是怎么把车开的这么快,难不成为了抓个带颜色的任务这么拼?

小齐琢磨着,难道庄哥好这口?

照例上了那辆白色小面包,庄杨看了眼小齐,问他:“里面什么情况。”

“说是有颜色活动。”小齐戴好耳机看向庄杨道:“一会我带人去那两个群众举报的包厢,其他的,辛苦庄哥帮忙盯一下,嗨,这快到年底了,谁都有指标压力不是……”

小齐本来以为庄杨会拒绝,毕竟来的时候不情不愿的,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几句软话。

“我先进去。”庄杨道:“你们跟着我进。”

“不是庄哥,我们冲就行了,都是些软棉花,没什么攻击力。”

庄杨抬眼冷道:“没攻击力你找我-干什么,这不是自己也能应付?”

“……”

小齐一愣,心说怎么突然变成庄杨带队了,态度还这么强硬,那回头这抓了人是算治安大队的还是算他们组的。

十五分钟后,一队人下了车,走进酒吧。

高岸酒吧作为环岛最火的酒吧之一,到了节假日和学生们放假的时候,舞池里挤的像是地铁站,俊男美女跟随着音乐摇摆身体,卡座上座无虚席,喝酒玩骰子的,扑克牌亲嘴的,还有几个直播的自媒体,喧嚣嘲杂连个完整的话都听不清。强烈节奏感的鼓点跟着地面震动,像是跟舞者的心脏共振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庄杨看着那几个游戏输了正在亲嘴的人,冷着一张脸直接走进后面的包厢,他的脚步太快,小齐被人流挤来挤去,踉跄一路,差点没跟上。

核对上面的包厢门号,小齐在身后喊了一句:“哎呦,庄哥,不是这间……”

庄杨心说你找你们的,我找的就是这一间,对着包厢的马赛克玻璃门,抬腿一脚踹开。

六男两女。

那五位雄性长得实在是出类拔萃,窄腰宽肩大长腿,配着清纯男大的打扮,让人赏心悦目,虽然上衣沾了不少的酒,星星点点的深色痕迹,丝毫不影响他们带给人眼球的舒适感。领口微微开着,露出健身较好的肌肉线条。虽然灯光有点暗,庄杨还是看到了他们脖子上的吻痕。

两个姑娘像是临时被叫来的,捂着嘴看着这几个男的偷笑。

最里面的,就是泉冶。

其实庄杨一开门就看见他了。

泉冶长了一张让人实在有征服欲的脸,桀骜不驯又不服输,即便是掉到男模堆里,他也是数一数二的,让人有一种想上去8.光裤子,狠狠的扇到他服软的冲动。

主人公的衣服看着比朋友圈照片上的开的还低,甚至连腰带都被人解开一半,松松散散的挂在骨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无意识的压在自己颈后,舒舒服服的靠在一个漂亮男模的大腿上。

枕腿男似乎也很中意泉冶,便衣冲进来他也没放开抚在对方耳边的手指。

庄杨顾不得什么自己的言行举止,指着那位枕腿男的手呵斥道:“手拿开。”

泉冶睡着了。

包厢桌子上数不清的,各种颜色的玻璃瓶都在告诉庄杨,泉冶是真的睡着了。

小齐不明所以的从另外的包厢里走进来,他扫了一眼这间屋子里的情况,看向庄杨道:“庄哥,错了,不是这屋,隔壁的这个,我们已经控制现场了……”

庄杨回过神来,他淡淡的看着泉冶枕着大腿的那位:“小齐,我觉得这个人也挺可疑的,你带回去问问吧。”

枕腿男拿开玩泉冶头发的手指,恶狠狠的瞪了庄杨一眼。

泉冶被庄杨架起来的时候有点醒了。

他睁开眼睛无意识的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恍惚的揉了把自己的脸,轻笑声嘟囔道:“妈的,这小鸭子长得真像条子。”

庄杨要被气笑了,他一只手控制住泉冶的身体不让他下滑,另一只手将他推进副驾驶位,并系好安全带。

路过那片坦诚相见的胸口时,还不吝啬的用指腹摸了摸。

庄杨心里骂了句,草,你-他-妈就穿成这个模样出去喝酒,还把我认成鸭子。

泉冶在副驾驶位翻了个身,难受的推了推安全带,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庄杨,又傻笑两声。

“你长得真好看。”他耐心询问道:“……我能不能下次来了还点你啊。”

庄杨嘴角微微抽搐,心说你-他-妈的还想有下次。

赛车一样的速度回家,庄杨将泉冶拖出车里的时候,他身上那件‘开?叉’衬衫已经晚上不能穿了,算是挂在对方身上。

醉酒的人无意识又不配合,庄杨将泉冶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把人带回了自己家里。

小心翼翼的将泉冶放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庄杨去楼上换了身衣服。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泉冶喝醉,哪怕这孙子酒量再好,也顶不住那群人为了各自的利益齐心的给他灌酒。好在泉冶酒品还凑合,没随地大小吐。

庄杨穿了身舒服的家居服下了楼。

泉冶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他还知道不舒服,找了个抱枕压在颈后,半张脸都埋在毛毯里,浑身上下都红红的,像个被煮熟的带壳螃蟹。

哦,庄杨忘了,他对海鲜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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