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没头没尾,恐怕也就只有褚倾子能懂她。
“比起那些,我更想问宝宝的是,从今往后,我应该都不需要再替宝宝买外套了,对吗?”
委屈又可怜的语气,化作一把温柔的小锤子,不断在虞姜的良心上来回敲打。
几经挣扎,虞姜终是咬唇答应:“和、和拥抱一样,三、三天只能牵一次。”
褚倾子眼尾都在含着笑:“好,都听宝宝的。”
紧接着,垂眸看了眼腿上的东西:“宝宝,爆米花再不吃就要冷了,我喂宝宝吃一点好吗?”
虞姜没拒绝,对此时的她来说,不管做什么,都好过保持沉默。
“我可以自己吃的。”
她是右撇子,惯用的手正空着,拿来抓些东西再自然不过。
开口的速度慢了些,话刚说完,褚倾子递过来一颗甜香的爆米花。
虞姜只好张嘴去接。
许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太暗,向来懂得投喂分寸的褚倾子,一不小心,就将手指连同爆米花,一并探入虞姜口中。
虞姜脑子一抽,不自觉在她略靠后一点的指腹处,舔了一口。
被舔的人还没有反应,做坏事的人,倒先露出一副被雷劈到的夸张表情。
她她她她她、她她她刚才做什么了
“宝宝,还要吃吗?”
褚倾子的态度依旧温柔,仿佛刚才被猛地舔了手指的,并不是她。
虞姜见状,懵了。
这个反应,不太对吧?
她小心翼翼地问:“刚才、你没感觉吗?”
褚倾子被问得一头雾水:“宝宝,你吃爆米花,我也需要有感觉吗?”
她虽不解,但不忍心扫她的兴,又措辞道:“宝宝乖乖吃下我喂的爆米花,我很高兴,这样的感觉可以吗宝宝?”
虞姜见她真的没察觉到,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
“我不吃了,你吃吧。”
感谢这次意外!
她终于可以向死变态交差了!
没想到这么困难的任务都能完成,她可能是个天才!
虞姜有点小得意,喜滋滋地开始做起正事——把剩下的电影看完。
她看得太过投入,并未发现身旁安静的褚倾子,此时正以一副几近痴迷的神情,细细嗅着自己那根刚被舔过一瞬的长指。
鼻端的欲望暂时被满足,她才如获至宝般,将微微湿润的指节,缓缓含入口中。
粉嫩的长舌将它一点点吞没,直到留在上头的专属甜香滋味被尝尽,她才依依不舍地抽出它。
第19章 十九
电影放映结束,厅内的照明灯,皆被工作人员点亮。
虞姜见其他人都开始往外走了,也准备离开。
她扭头看向身旁的褚倾子,视线只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就被那桶爆米花给吸引走。
一颗颗饱满金黄的爆米花,在圆桶里堆成一座微凸的小山丘,这副与初时几乎一致的模样,只证明着一件事——
“倾子,爆米花怎么还剩这么多啊,你刚才一点都没吃吗?”
褚倾子有点没反应过来:“爆米花?”
很快,低头看了眼乖乖躺在自己大腿上的东西,面露歉意:“宝宝,我刚才光顾着看电影了,都忘了我们还买了吃的。”
东西是褚倾子买来一起吃的,眼下这个锅,虞姜恐怕也得负责背一半——
因为她也没有记起这件事。
冷掉的爆米花,味道和新鲜出炉的完全不能比。
直接扔掉的话……
虞姜不免觉得心疼,毕竟这样一份双人套餐,就得几十块呢。
褚倾子是她肚子里独一无二的蛔虫。
虞姜只不过是皱了一下眉,内心的纠结就在她的眼底显露无遗。
她温声建议:“厨房里有空气炸锅,我们带回去复炸一遍吧,实在不能吃的话,到时候再扔掉,可以吗宝宝?”
“倾子,你太聪明啦!我差点忘了家里还有空气炸锅呢,那我们快回去试试!”
谁成想话音刚落,便遭遇了返程的最大困境——两人的手,一直都还牵着没放呢。
头顶的灯光如银纱般倾泻而下,万幸的是,它坠落的角度,算不上完美。
虞姜脑袋上那两片悄然变粉的软耳朵,被恰到好处的阴影所遮盖。
她赧声道:“倾子,我现在不冷了,你可以把我的手放开了。”
褚倾子没照做,而是摆出虞姜再熟悉不过的那副无辜脸。
“但我觉得冷了,宝宝可以替我也捂一捂吗?”
虞姜:“……”
良心小锤再次出现,一下又一下,咚咚咚地敲打着她脆弱的心脏。
虞姜实在做不出“过河拆桥”的恶性行为,只能欲哭无泪地嗯了一声。
才到影厅门口,褚倾子就将她放开了。
虞姜一喜:“你不冷了?”
褚倾子温声敲碎她的希望:“宝宝想在哪里等我?我去趟洗手间就回来。”
虞姜接过她递过来的爆米花桶,闷闷道:“那我去大厅等你吧,顺便去找工作人员要个打包袋。”
委屈巴巴的表情被她做得很可爱。
像动画片里作为吉祥物出现的那种奶团子宠物,表面看着就软乎乎的,受了闷气撅起小嘴的话,小小的身体就会变得瘪瘪的。
屏幕外的观众看了,总有种想把手伸进屏幕里,亲自揉上一揉的冲动。
褚倾子望着这般娇俏而不自知的虞姜,眸中的温柔底色,微微发着暗。
她魔怔般朝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颊探出手,即将触碰上的刹那,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无形玻璃屏障,咔嚓一声、碎了。
怔然惊醒的下一秒,温柔湖泊被风掀起涟漪一片,她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敛眸,面不改色地变成将手掌摊开在她面前。
“宝宝带纸了吗?”
虞姜没多想,好朋友想摸自己的脸,再正常不过。
她另一只手里拿着没被喝完的可乐,一时抽不出手递给她,索性把手往两侧一伸,示意她自己拿。
“在我口袋里,你找找。”
褚倾子落眸,扫了眼她的两只口袋。
两侧口袋都微微鼓起,但可以分辨得出,哪一边藏的是手机,哪一边藏的是手帕纸*。
褚倾子将一整包纸都拿走了。
虞姜也转身,去找工作人员要打包袋。
安静的洗手间里,突兀地响起一阵东西被丢进垃圾桶里的声音。
处理完东西的褚倾子,来到镜子前,开始清洗那只碰过纸巾包装的手。
透亮的玻璃镜面,映出镜中人那张精致夺目的脸。
她神色偏冷,惯常含笑的唇角,此刻却勾着堪称不近人情的淡漠弧度。
“嘶拉——”
是包装上的透明封条被扯开的声音。
褚倾子一点点擦净手上残留水珠,末了,又将这包崭新的手帕纸,塞回自己的口袋中。
另一边。
虞姜找工作人员要到了打包袋,刚将爆米花放好,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宝宝,我回来了。”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简单又日常的对话,很快融进周遭的杂音里。
“宝宝,抱歉啊,刚才起身的时候没拿稳,不小心把纸弄掉了。”
“一包纸而已,干嘛和我道歉,对了,说到纸,你知不知道这种公共场所……”
第二天上午没课。
虞姜醒得早,起得迟。
收拾完来到客厅,已经过了八点。
她走进厨房倒了杯温开水,没再回房,端着水杯坐上沙发。
客厅里很安静,虞姜一个人刷着手机,动作轻得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等最后一口水喝完,门铃恰好响了。
来人不是外卖员,而是某东的快递员。
虞姜和对方大眼瞪小眼:“某东?我这几天没在这上面买东西啊?”
快递员显然见惯了这种事,淡定道:“手机号和地址都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你朋友给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