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桐肩头一颤,牙关紧咬。
男人的两指精准地找到能让顾屿桐失态的点,声音暗沉:“是这里吗。”
顾屿桐眼神微微呆滞,两处命门都被男人把持着,在他恶意的戳弄下只能暂时放低身段。
他伸手想要去碰萧域明的衣角,却被男人闪躲开。
“先答话,再抱。”
萧域明卸下君子的伪装,露出在这方面几近狡猾的本性。
“是、是……”
顾屿桐迫切地点头,在汹涌的快感里交付出自己的诚意,以此换取男人的心软。
得到回复的萧域明遂了他的愿,他凑上前,两人鼻尖相触。
他夸他:“很漂亮。”
顾屿桐难为情地撇开眼。
“哪里都漂亮。”
被这句话一刺激,顾屿桐再度做出一个不让写且一直逼着我整改的动作。
萧域明擦干净手,审核员你好这只是单纯擦手的动作,不要黄眼看人低。
“可以了吗。”他扣住顾屿桐的后脑,堵死了顾屿桐的所有退路。
顾屿桐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小幅度地挣扎了会儿,最后轻叹口气:“轻点。”
“很难保证。”萧域明诚实道。
说话间,两人的姿势我改了又改,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字眼才能过审,蠢作者为难之际,山洞外终于忽然响起了镜十和阿黑的声音。
“陛下,萧大人,你们在里面吗?”
“主子,方才阿黑说陛下龙体有恙,我特地带了解药上山。”
是解药!
顾屿桐两眼一亮,在萧域明捂他嘴前,冲山洞外叫喊道:“小镜十,朕在里面!”
洞外的两人俨然一惊,顺着藤蔓来到山洞内部。
甫一走近,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场景——
萧大人靠在山洞左侧的岩壁上,环臂而立,目露凶光。
而陛下扶着山洞右侧的岩壁缓缓站起,虽然衣冠整齐,但满是褶皱,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隐秘的味道。
阿黑冲过去扶稳他,将解药喂下:“陛下,您没事吧?”
顾屿桐服下解药,如获大赦,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回去给你涨工资。”
“啊?”
“朕的意思是,那三个月的俸禄还你。”
另一边的情况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萧域明的脸上不太好看,不过没关系,在镜十看来,他家主子的脸色一年到头都是这样。
镜十来不及说太多:“主子,外头出事了。我们现在要立刻离开这里。”
顾屿桐和萧域明对视一眼。
顾屿桐确认无疑:“是李无涯的人。他是来毁药的,只不过这次倒是如了他的愿,那药已经……”
“陛下。”萧域明这样唤他,如同在安抚,“我们先下山。”
四人出了山洞,从小径下山,刚行至半山腰,就被不远处翻滚而来的浓烟吸引了目光。
“那不是山庄的位置吗?老爷子叫我们上山去找陛下和萧大人你们的时候,都还没起火。”阿黑搀着顾屿桐,目光有些急切,“陛下,那老头还在山庄里呢。”
萧域明对镜十吩咐道:“你们绕开山庄,从小路离开,在山前的凉亭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主子,这太危险。”
“让他去。”顾屿桐知道萧域明要做什么,“把你想问的都问清楚。”
四人来时是正午时分,此时已经日暮时分。
李无涯的人做事狠绝,别说烧一个山庄,就是纵火烧山这样的事情也是做得出来的。
赤红的晚霞遍布天穹时,顾屿桐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萧域明。
他的神情一如去时那样坦然沉静,唯独衣摆有些烧焦的痕迹。他提剑上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石桌上:“林子里摘了些野果,来迟了。”
顾屿桐的兴致并不高,没去看那些果子,只是在萧域明摊掌时瞥了眼他掌心里干涸的血迹。
萧域明继续说:“火势太大,人没救出来。”
顾屿桐的神色终于有了点变化,他缓慢地点点头,极力消化着这些情绪。
“怎么?”萧屿明扭头去看阿黑和镜十。
镜十年纪最小,眼睛有些红,看起来像是刚刚抹了眼泪:“主子,最后一株无名没了,您体内的九寒丹岂不是世间再无药可解?”
萧域明不作回答,而是看向顾屿桐:“陛下,我们回去吧。”
*
药王谷一行,折损太多。
没有拿到的药和葬身火海的老谷主……
今夜是在泯悲寺的最后一夜,顾屿桐没让人跟着,一个人在金殿内跪了很久。
青灯古佛,钟声木鱼。
系统悄然出现,滑至顾屿桐面前:【宿主,您动心了。】
顾屿桐:【没有。】
【那您在替谁求神。】
没有等到顾屿桐的回答,系统再度开口,只是这回的声音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严肃:【宿主,在这个世界里,ooc行为会给您带来不小的麻烦。】
【世界线会崩溃,导致的后果是无法估量的。】
顾屿桐睁眼,从蒲团上站起来,他有些累了:【解药没了,尽管反派不会被任何人感化,但他两年后还是会死,你先想想到时候是判定我赢还是我输吧。】
系统当然洞悉全局,只是他没办法插足这一切,自然也没办法将实情托出。
但它最后警告道:【宿主,我言尽于此,希望您接下来不要再做出任何ooc的行为。否则,后果自负。】
光球消失。
顾屿桐转身欲走,却无意撞上了萧域明。
萧域明手里好像拿了什么东西,他的表情一如往常:“臣请陛下安。”
两人一起往外走,顾屿桐觉得好奇:“萧卿不像是信佛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域明笑着反问:“陛下也不像信佛之人,怎会和臣在此碰面?”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又同时回想到了在山洞里发生的事情。
“身体好些了么。”
“嗯。”
“催情散的解药并不难炼,镜十已经在制了。”
“嗯。”
两人走至园林一角,在石桥上停下。
“手给我。”不等他回话,萧域明就拉起了他的手,“刚刚向寺里的大师请了串佛珠,小叶紫檀,安神定气,说戴着很好。”
顾屿桐由他摆弄,轻笑出声:“带兵打仗的萧将军也信这个吗?”
“祐你,我自然是信的。”萧域明低着头,将那串佛珠小心翼翼地戴在顾屿桐的左手腕上。
刚一戴上,串联的玉线忽地断裂开来,佛珠散落一地,有的摔下石桥掉进流水中。
顾屿桐愣在原地。
萧域明没有抬头,声音低沉了些,又从怀里拿出一串:“请了两串,你一串,我一串。戴我的。”
甫一戴上,丝线再度断裂。
萧域明眼神一凛。
“没事的,兴许是这丝线过于陈旧了,无妨。”顾屿桐从地上捡了一颗小叶紫檀木佛珠,攥在手里,带着点意图逃离的仓皇,“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刚一转身,萧域明便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往怀里一捎:
“断了两串佛珠而已,在想什么。”
顾屿桐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我听说,这不是什么很好的兆头。”
“担心我毒发身亡,”萧域明干脆换了个直接明了的说法,“你担心我死。”
顾屿桐分不清这擂鼓般的心跳声来自自己,还是来自对面那块胸膛,亦或是两者都有。
石桥流水,风声萧然。
“李无涯不会担心我死,朝中重臣不会为我求佛,因为他们巴不得看我死。但如果我死了,镜十会伤心,因为我是他的主子,给过他一条命。”
“你是这些人里的谁。”
他没在质问,而是循循善诱,抽丝剥茧。
萧域明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背,自顾自回答:“都不是。”
他低低垂眸,用指腹刮擦着顾屿桐的眼尾。
“不是李无涯那样的人,也不是镜十这样的。”
“不恨我,也不敬我。”
“所以——”
“是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