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只救赎不献身 第176章

祝时宴警告地看了容清一眼,放下手,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公孙禾仪压下心底的不安,点头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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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给的地址中有一户姓李的人家,祝时宴想起昨日那个船夫,提议先去这里看看。

公孙禾仪自是没意见。

容清被凶了,闷闷不乐地跟在两人身后,他盯着前方两个相谈甚欢的背影,各种阴暗危险的念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怕祝时宴生气,又全都压了下去。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想,今日之事,没有“一盏茶的时间”这个人类别想哄好他。

街道上行人寥寥,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安静的城区中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祝时宴抬头看了眼,正好看到一个男子迅速关上窗户,身体缩进房间。

这道声音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紧接着道路两旁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我们没病!你们休想蛊惑城主杀了我们!”

“修仙之人又如何?难道你们要滥杀无辜吗?”

“就是!滚出去!我们松庆城不欢迎你们!”

容清脸一黑,这些不知好歹的人类,看他不一尾巴扇死他们。他甩了甩手,正准备飞身上去抓两个人揍一顿时,祝时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容清顿时泄了气,不耐烦地堵住耳朵。

吵到后面甚至还有人往下扔东西,被公孙禾仪顺手打落在地。他的脸色也很不好,他们是来救人的,反倒遭此辱骂,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祝时宴倒是神色如常,没什么反应。

若此处当真如城主所说早已被邪祟入侵,那这些人也不过是被蒙蔽了双眼的无辜百姓罢了,该死的是那个邪祟,不是他们。

三人无视这些骂声,一路走到城西李家。

老李头是个年迈的船夫,因松庆城近些年鲜少与外界来往,他的生意很不好做,常常颗粒无收,但幸好儿子孝顺,娶的媳妇也能干,膝下还有个活泼可爱的孙子,一家人倒也过得祥和幸福。

要说哪里不好,便是他儿子去年染上了那种怪病,发病时六亲不认,险些伤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清醒后又恢复了正常。

这种事情在松庆城月月都有发生,早已稀松平常,而且城主心善,日日派人巡逻,即使发病也能及时阻止,关几日便好了。所以老李头像其他所有人一样,没太放在心上。

他现在只担心昨日坐船来的那几个人会不会说动城主杀了他的儿子,尤其是他听说那些人修为深不可测,连城主都称其为仙人后,心里更是万分后悔昨天为什么要载这些人上船。

他在家里惴惴不安,也不准儿媳孩子出门,祈祷那些人能尽快被城主送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老李头心一紧,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坐在床边正在做针线活的女子抬起头,询问道:“爹,是谁来了?”

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高兴地跑过去,“肯定是阿爹回来了,我去开门!”

老李头厉声道:“小虎!回来!”

男孩吓得身体一抖,嘴巴撇了撇,眼里迅速冒出了眼泪:“爷爷,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见阿爹?”

老李头深呼一口气:“乖,去你娘亲身边,爷爷去开门。”

小男孩委委屈屈地走到女子旁边。

老李头哆哆嗦嗦地开了门,见门外果真站着昨日坐船的那些人,他吓得立马关上门,慌慌张张地拿桌子和椅子抵住门,语气急促道:“云娘,带着小虎立马离开,跑的越远越好€€€€”

“老伯。”祝时宴悠悠扬扬的声音传进屋内:“你心里很清楚,我们想开这个门的话,你用这些东西是抵不住的。”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了几分:“换句话讲......如果我们想杀你儿子的话,你们就算逃的再远也没用。”

云娘神情紧张地捂住男孩的耳朵,焦躁不安地问:“爹,门外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余郎?”

男孩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祝时宴立于门外,扬声道:“但我们现在并未动手,你儿子也毫发无损,你就算不相信我们,总该相信你们的城主,他是那种会引狼入室,任由我们滥杀无辜的人吗?”

老李头愣了下,一动不动地站立了许久,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慢慢地挪开桌子和椅子,双手颤抖着用力拉开了门。

第171章

门外站着三个气度不凡的仙人, 一个面容和善,一个神情冷漠,一个面无表情, 看起来一个比一个不好招惹。

老李头挡在儿媳孙子面前:“你们, 有什么事吗?”

“老伯,别紧张, 我们没有恶意。”祝时宴尽量放缓声音,声音也很温和:“我们受城主所托,来看看李相余的情况。”

老李头堵着门不让他们进去,磕磕绊绊的说:“我儿子没,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小男孩紧紧依偎在云娘身边, 小声问:“阿娘, 他们是谁呀?来找阿爹的吗?”

“嘘。”云娘捂住他的嘴, 面容紧绷:“别说话。”

祝时宴神情淡淡:“如我刚刚所说, 若我们想见,你是拦不住的。现在还好言好语地跟你商量是因为不想吓着你们, 我们的本意也不是与你们为敌。”

他无视对方的阻拦, 往前走了两步,微微颔首:“你是主动带我们过去呢, 还是想让我们自己找?”

老李头打了个哆嗦, 双手死死地按住门:“你, 你们看了之后必会杀了他。我今天就算是死, 也要拦住你们。”

“愚昧。”公孙禾仪耐心告罄,抬手将他挥开,眉眼微沉:“再问一遍,李相余在哪儿?”

“不准打我爷爷!”小男孩用力挣脱云娘的控制, 怒气冲冲地跑过去,抬脚想踹,祝时宴拎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提起来,笑眯眯地问:“小孩,你爹在哪儿?”

“别动我孙子!”老李头一看他们抓住了小虎,急了,慌忙站起来:“你们别伤害我孙子,我,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爹!”云娘也急了,隐晦的说:“余郎还没恢复正常,怎可让几位仙人见他?”

祝时宴扭头看向她:“这位娘子,你是李相余的夫人?”

云娘紧了紧手:“是。”

“城主府上的阿福几个月前暴毙身亡了,你知道吗?”

云娘愣了下:“知道,但别人都说他是误食了有毒之物,所以才......”

“一派胡言。”祝时宴打断她的话:“他分明是第五次病发后身亡的,这个病症才是导致他死亡的最主要原因。”

云娘眼神躲闪:“不可能,大家都没事,就他一个人死了,肯定是他自己的问题。”她拉过自己的儿子,紧紧地抱住他:“我夫君过几日便好了,几位仙人请回吧。”

“麻烦。”容清听不下去了,手中凭空变了几根绳子将他们绑起来,不耐烦的说:“直接去找便是,跟他们废什么话。”

他动作太快,祝时宴根本来不及阻止,眨眼间那三人便被捆在一起丢在了墙角,连嘴巴都被封上了。

祝时宴:“......”什么土匪行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反派呢。

公孙禾仪虽不喜这个少年,此时却意外地赞同他的做法,“阿宴,他们视我们为敌人,没必要与他们多费口舌。待我们将人救回来,他们自会清楚孰是孰非。”

没想到这几位看起来高风亮节的仙人会突然发难,老李头和云娘两人一脸惊恐,拼命挣扎,小男孩更是吓得呜呜大哭,眼泪糊了满脸。

祝时宴在他面前蹲下,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塞到他的衣兜里,眨了眨眼:“这个送你,就当是今日之事的补偿。”他揉了揉他的脑袋:“别害怕,你爹马上就回来了。”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他,哭着打了个嗝。

祝时宴站起身,贴心地关上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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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余被关在离此处不到100米的小房子里。

房子门窗紧闭,里面不断传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和怪叫,祝时宴伸手想开门,容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蹙眉道:“你别动,我来开。”

祝时宴提醒他:“你身上没有灵力,万一伤到了怎么办?还是我来吧。”

容清扭头看向公孙禾仪,乌黑的眸子盯着他。

公孙禾仪:“......”

作为金丹后期,让一个“普通人”和一个刚刚筑基的师弟挡在前面的确说不过去。

他主动上前道:“阿宴,你退后一点,我来。”

祝时宴放下手,点头应下:“好。”

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旁边等着。

门被隔空打开,一个披头散发四肢着地的男人猛地冲出来,双目通红,面目狰狞,宛如失了智般直直地往几人身上扑,状似疯狗。

公孙禾仪反应很快地捏了个决将他定在原地,可即便如此,男人依旧呲牙咧嘴,眼神凶狠,双眼死死地盯着几人,嘴角不断有涎水滴落。

祝时宴神情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人类,脑海中隐隐约约联想到一些相似的画面,但因记忆久远模糊,他怎么想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东西。

而另一边的公孙禾仪在探查完之后,表情比他还要凝重,皱眉道:“他身上并未有邪物缠身,灵力和法器也显示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人不正常。

......连原因都查不出来,更遑论如何救治了。

事情有些棘手。

祝时宴想了想,拿出一颗丹药丢进那人嘴里:“这是四品清心丸,可短暂使人恢复清明,我们先去完剩下的几家,然后跟其他几人汇合,之后再商量该如何处理,师兄觉得呢?”

公孙禾仪正要应下,一直沉默的容清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此为影魔。”

祝时宴眼睛一亮,扭头看他:“阿清,你认识这个东西?”

容清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眼,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心情愉悦的说:“影魔是邪祟的一种,可控制人心智,藏匿于无形,一旦附身,会数百倍地放大人心中的欲望,使其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五次操控之后,它会吞噬宿主,致其死亡。”

公孙禾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容清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神情一僵,冷着脸道:“书上看的。”

从前交过手但是没打过这么丢人的事他会说吗?

当然不会。

公孙禾仪自是不信:“......什么书这么厉害,有机会我也拜读一下。”

连灵虚宗都没有记载的东西,他一个凡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短短半日的相处他算是看出来了,祝时宴这个所谓的弟弟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先是对他出言不逊,之后又隔空取物,此时还对一个连他都感到棘手的魔物如数家珍,哪有一点凡人的样子?

而祝时宴最开始还有意隐瞒,到现在也像是放弃了,直接问:“可有破解之法?”

容清道:“这些影魔只是附身在普通人身上,想要清掉也很简单,直接用灵力净化即可。”

“就这么简单?”祝时宴不解:“那为何之前的散修都跟城主说要直接杀了他们?”

即便他们一时看不出来这是何物,但解决办法如此简单,多试几次总会知道,为何会有此提议?

容清的眼中露出一丝讥讽:“凡人在修仙之人眼中如同蝼蚁,而净化一个影魔需耗费大量灵力,那些散修自然不会浪费自身修为去救一个普通人,干脆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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