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言出现之前,匹配度最高的是56%,改造程度较低、没有受到很多污染的人一般都是30%。
而教会里面的人,绝大多数都在三十以下,零星的几个能擦到四十的边。
没意思。
他随手关了终端页面,百无聊赖地想着等下干点什么时,门被推开了。
是阮知闲。
阮知闲反手关门,没什么表情地走向他。
祁丛看到他,挑了挑眉,嘲讽到“你玩的那个玩具也太没意思了,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你要是喜欢€€€€”
啪。
消音手枪的声音,有些闷。
祁丛猝不及防,眉心突兀出现一个直径九毫米的洞。
过了两秒,血才从洞里流出。
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
不具备任何同胞爱和人文关怀的阮知闲,又在他脸上补了几枪。
从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他看了眼时间,
一分钟,足够意识重新回到祁丛自己的身体。
他拨通通讯,那边匪夷所思地质问他是不是有病。
而他只是甩了甩手腕,把最后一颗子弹也清空,声音很淡。
“老实在一区呆着,别碰我的东西。”
第40章 膨胀了
阮知闲是神经病。
祁丛看着自己终端上被单方面挂断的通讯, 心底的荒谬感越发强烈。
不就是去看了一眼那小玩具吗,他还什么都没干,至于发这么大火?
祁丛冷笑, 把终端收起。
行。
威胁他,不让碰?他以为他会怕?
……确实怕。
他惜命, 阮知闲要是真被惹急, 像两年前一样发疯,追着他打, 那就不好办了。
明面上不行,暗着来总可以吧。
他不知道沈言有什么好玩的。
如果阮知闲喜欢的是小玩具纯洁愚蠢,毁掉就好了。
至高无上的钱权、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追捧, 光这两样就足以让一区之外的普通人沦陷。
变得虚伪、傲慢、狂妄、患得患失。
为了留住这些潮水般扑面而来的快乐, 不顾代价, 不惜手段。
呵呵。
阮知闲口味独特,但他肯定受不了这个。
祁丛在终端给联系教会的下级发了几个字。
【对沈言,有求必应。】
-
沈言的神父方骆,凌晨三点就被教皇叫去神神叨叨地灌了一堆教会新设定。
他表面上信得很虔诚,心里恨不得毁灭世界。
傻逼教会阴间作息,24小时全年无休随时待命,大会小会一大堆, 他妈的昨天编的新设定好不容易记住了, 第二天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推翻,朝令夕改不说,整个教会还不让用电子设备,一定要叫人面谈, 效率极其低下。
谁信谁傻逼。
三天只睡了五个小时的方骆想要毁天灭地,极其优秀的职业素养, 让他没表现出半分怨怼。
他恭顺地低着头,从教皇长篇累牍不讲人话的神圣教诲中,提取关键词。
色欲肚子里的神子至高无上、倾教会之力供给一人,满足他的全部要求,神父是沟通纽带balabala……
方骆越听越诧异。
沈言,父凭子贵?
男性怀孕对于未经改造的自然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堪堪七个小时,沈言也不可能改造成功。
所谓子嗣,只是侵犯沈言之人的性癖,想看他惊慌崩溃的样子。
或者更糟。
男性不可能怀孕。
沈言信这傻逼教又信得这么深,到时候子嗣没生下来,教会就能以他没能尽职尽责的由头,剥去他圣子的身份,让他成为某个变态的私人奴隶。
圈养起来,直到被主人厌弃。
他在护卫队干了五年,见过很多上层的恶心事,对这些套路再熟悉不过。
……有求必应。
看现在教皇跟他说这话的意思,好像又不是只想让沈言做奴隶。
奴隶就是奴隶,宠物,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照看,主人喜欢他们打扮得漂亮,却又不允许他们放纵欲望,奢求主人没给的东西。
而有求必应这四个字能施展的空间太大,背后那人也确实够狂,像是任何都给得起。
去圣堂的路上,方骆一直在琢磨这事,总觉得诡异,想不通。
但是对他有利。
教皇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么掌控沈言实际上就相当于掌控了整个教会,做点手脚太容易不过。
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把能送进监狱的人都统统送进去。
到了圣堂大门前,不止为何紧张起来的方骆,深深吸了口气,摸了摸手腕上带着的念珠,告诉自己今天不能立。
推门而入。
圣堂里多了很多对于教会来说,太不合时宜的新宝贝。
上至闪闪发光金银珠宝珍奇异宝,下至游戏仓和各类娱乐产品,整整齐齐地摆了一墙。
面对它们,沈言也不知所措,看到神父像看到救星,望着他的眼睛满是依赖。
他往神父的方向很急很快地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对神父颔首,矜持地等他过来。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方骆的地位是低于沈言的。
不知道今天送这些东西过来的人和沈言说了什么,让他从乖顺的小羊羔,生出几根软绵绵的刺。
方骆走上前,低着头对他念了声“阿那”,沈言这才正眼看他,“神父,这是神对我的奖励吗?可是教宗上写圣子应背负世人罪恶前行,我……我配吗?”
方骆严肃道:“沈言,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自怨自艾的话,神子至高无上,世间万物都以神子为中心,你该问的是这些东西配不配得上你。”
沈言有些迷茫地望着方骆,学舌似的,“配不配得上我?”
方骆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旋即神情温和许多,对着沈言半跪,单手抚胸,表情极其恭顺。
“圣子降生前,您的一切愿望都该被满足,您需得在一切荣誉中安然,这是神降的赏赐。”
沈言的沉默像是在消化神父这些话,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命令道:“神父,能麻烦您给我削个苹果吃吗?”
神父:“当然。”
苹果这种水果实在是平平无奇,神父立刻找了人来,很快几碟品种不同,品相极其优越的苹果,被码得整整齐齐地端了上来。
在沈言观察似的注视下,他流畅地削去苹果皮,长长的完整的一条盘旋着掉了下来。
他将剩下的果肉切块,盛放在漂亮的骨瓷盘中,呈交给沈言。
沈言没吃,“再削一个。”
“是。”
又一碟苹果崭新出炉,沈言眯起眼睛,眼底闪烁着莫名的光,他在不远处的躺椅坐了下来,支着下巴,“继续。”
“是。”
盘子里的苹果越少,沈言脸上发迷茫就越少,削到最后一个苹果时,方骆的手都有点发抖。
沈言的目光落在他微颤的指尖,突兀笑了声。
“我知道了。”
他起身,像一开始很轻易地接受了自己的圣子身份那样,更加轻易地接受了神子赋予他的所有权力。
他走到神父跟前,神父弯腰,他轻轻抬起神父的下巴,颐指气使道:“为我备车,我要出去买东西。”
方骆的心脏渐渐冰冷、下沉,低着头,轻声道:“是。”
.
沈言从不见天日的地下城堡呆了小半个月,终于从地下来到地上,一辆线条流畅、科技感很强的悬浮车停在他面前。
沈言先是好奇地摸了摸,随后微妙地放大脸上虚荣心被满足的表情,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没坐副驾。
神父提醒他,他蹙眉问道:“虽然我没有驾驶资格,但我怀着神子啊,我想开开看,你去协调一下交通,别让我撞到人。”
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