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总劝我修合欢道 第34章

越尔慌乱地抬起头,身体不由往后退了退,眼神里满是防备和疏离,颤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祝卿安被她的反应之大吓了一跳,愣了愣才道:“我把客人送走就回来了,您说,让我上午听课下午疗伤的……”

师尊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祝卿安会如此轻信损友,是因为实在找不出其他原因了,她的师尊的确非常温柔,但毕竟身在上位心思难测,她没办法直接问,只能听风就是雨了。

游采薇见对方还真信了,莫名有些心虚。

这纯是她胡扯的,但能止住好友的精神内耗也算没白胡扯,便道:“嘿嘿,小意思!”

两人谈过之后,祝卿安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她这种人机最怕的不是辛苦,怕的是找不出问题,现在症结已经明晰,剩下的就只有抗住压力,迎难而上。

说句不谦虚的,经历过那么多场考试后,她最不怕的就是压力,只要有血条,那就说明肯定有通关的办法。

……

而另一边,越尔自责到无法入眠。

虽然下决定是的是她,但真的落到实处时,还是会被徒弟可怜兮兮的模样折磨到良心发痛。

一开始,她收起了笑容,对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会时不时偷偷看她,好像想探究出她不笑的原因。

当然,她平时笑得就不多,这也算不得什么大变化,但为了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态度,她又进一步减少了沟通,不在课后多说一句话,问对方有什么听不懂的地方。

其实这话也就只有她会问,别的长老同时教导的弟子不少,不可能一一去询问这个,如果弟子真的有没听懂的地方,主动过来问的话,她们再进行解答。

前几天,她都是会问的。

这个变化有些明显,也确实引起了祝卿安的注意,对方坐在课桌后,像坐了一条针毡,起来坐下,坐下起来,看到她要说话了,就忙立正身子等待,可究竟没等来她的询问,便又蔫蔫地颓了下去。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破功。

对方的模样非常像一只迫切等待主人召唤的小狗,但是主人偏偏不唤它,它只能坐在那里,一会爬起一会蹲下,尾巴都要转得起飞了,眼神诚恳到自己几乎不敢与其对视。

越尔的目光投在书页上,余光看到对方忽地起身去了茶台那边,平时,祝卿安也会在课间给她奉茶,这也算是老惯例了。

果然,过了一会,对方就端着杯茶慢慢走了过来,按照之前的习惯,她是会停下来,礼貌接过杯子,再说声谢谢的。

但今天,她只淡淡道:“放那边吧。”

这才是正常师尊的架子,不用言谢,也不用亲手去接茶杯,越尔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做的没问题,是之前过于谦逊了。

她做的的确没问题,但不符合惯例,祝卿安立刻就更慌了:“师尊现在不喝吗?”

“等会喝。”越尔并未多解释。

祝卿安没话了,也不敢追问,只带着满溢出身体的失望回到课桌后面,脚步沉重,目光低垂,就连空气中都似乎带了委屈的味道。

越尔偷眼看去,只见小狗的尾巴也拖到了地上,随着脚步一晃一晃,待对方返身回来,她连忙收回目光,但还是感觉到了十足的殷切,就投在她的脸上。

确切地说,是她脸旁边的杯子上。

对方在期待她喝茶,好像喝完茶以后,这个相处模式就可以改变——本来她觉得喝茶不是什么大事,但察觉出对方的心思后,她就知道这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喝了。

不能让刚才的努力全都白费。

就这样,她绷着神经硬撑了一天,直到天黑,都没有去碰那个茶杯,祝卿安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决心,由一开始的失望到绝望,再到彻底心灰,变得怯怯的,连话都不敢搭了。

越尔看到她的改变,自责的情绪到达了顶峰——她又何尝想这么折磨徒弟呢,可她不愿让祝卿安越走越偏,她希望有朝一日对方可以理解她的苦心,把自己的重心放到学业和养病上。

这也是对方来这儿的初衷。

与自己的关系如何,并不重要。

道理上她是很清楚的,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转身离开后,对方身边那低落下去的空气,小狗的尾巴连晃都不晃了,就那么直直地垂着,安静到惹人心疼。

不知用了多少解数,她才勉强压制住自己回身摸摸对方头的欲望,坚定地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没有宵夜,没有夜访,以后都不会有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很久很久才慢慢松了劲,这时,她回身想看对方睡下了没有,谁知透过窗纱,她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仍立在原地,目光痴痴地盯着她房门的方向。

她那可怜的傻徒儿,还在难过呢……

越尔也跟着难过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抱一抱对方,摸一摸对方的头,说自己不是故意要做个坏师尊的,不是故意要这么对待徒弟的。

但她到底忍住了,她一直等,等到对方转身回去了,才叹了口气,痛苦到无法成眠。

但她知道,痛苦是有回报的,经过今天的冷处理,祝卿安会回到自己的位置,而她也不用再承受妄想的侵袭——不管那是不是妄想,她都不必担心了。

……

她是这么想的,但事实却与她的预料不尽相同,不,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的南辕北辙。

次日,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门前,犹豫如果对方仍旧精神不振,她该不该稍微松松口以示安慰时,祝卿安已经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并对开门的她行礼:“师尊早!”

声音洪亮,毫不迷惘。

对方手里还执着一柄扫帚,看起来,像是把院落全部打扫了一遍,因为有净尔术的存在,亲手打扫更显诚挚的意味,是别峰弟子对师父表示衷心的必要项目。

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自己不会放弃吗?

越尔觉得只剩下这个可能了,坦白说,昨天故意冷落对方,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这会儿看到对方如此殷勤,她实在无法伸手去打笑脸人。

于是只得应道:“……早,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卯时,师尊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越尔愣了愣:“你做了吃的吗?”

祝卿安挠头笑道:“嗯,不过我不太会做饭,希望师尊不要嫌弃才好。”

说着她便率先往厨房去,越尔跟在她的身后,一走进厨房,就闻到一股清香的荷叶味。

“荷叶莲子汤,还有虾饺,我不会炒菜,也就能做点快手早餐了,不油腻,师尊可以放心吃。”祝卿安又道:“一直劳烦师尊给我做饭,我也该回报才是。”

越尔看着砂锅里白绿相间的甜粥,还有晶莹剔透的虾饺,个个都是自己没见过的菜色,不由起了好奇,道:“这是你们那个时空的菜么?”

祝卿安点头道:“不知合不合您口味。”

越尔坐下来吃了几口,觉得惊为天人:“你真的从来没做过菜?这两种食品的味道都称得上绝佳,清淡又不失滋味,比山下酒楼都好吃。”

祝卿安没想到自己随手一做的菜能有这么好,她的本意是想讨好师尊,对方这么捧场,倒把她弄得无所适从:“……嗯。”

“难得。”越尔有些激动,她平生对别的事都能淡然处之,唯独在厨艺上自认不输任何人,现在她的徒弟比她还有天赋,实在是意外之喜。

她斟酌道:“你想不想跟我学做菜?”

祝卿安完全想不出来原因,但她确实有点受伤,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心知师尊是个很温柔的人,不会故意摆出厌恶的模样让别人难过,所以肯定是自己身上出了问题。

是自己做了什么,惹师尊生气了。

她一时想不出来,但态度却更谦卑了些。

越尔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突然起了些恻隐之情,又想起刚才那些想法不过是她的臆想,并没有任何现实依据。

也或许,是平白冤枉了好人。

况且,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若祝卿安真是写话本的人,又何必爆出自己是穿越者这个惊天秘闻呢,思来想去,总觉得大多是自己多心。

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她微微松了口气,道:“书都送来了么?”

祝卿安正自责着,思考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师尊,听到对方温声相问,立刻雀跃起来,重重点了点头:“我以前老是听不进去课,可要是师尊讲的,肯定听一辈子也不觉腻烦!”

平时她这样说,越尔肯定觉得窝心,可今日却有些不同,总觉得油嘴滑舌似的,好像是有其他的企图,本能地不想回应。

祝卿安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改变,兴奋的表情也渐渐垮塌,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师尊,可又不好直接质问,只能默默把书摆出来,在小桌后恭敬坐下,垂着头,等待师尊教诲。

“你学到哪里了?”

“道三千卷。”

“那就从这开始。”

越尔从没教过课,也不知道平时长老们是怎么教课,便拿出自己的一套办法,给祝卿安讲起来。

祝卿安听得很认真。

有时盯着书本做笔记,有时抬头与她对视,这些动作没有作假,完全是发自本心。

越尔自问还不至于没这点识人之术,至少在她的面前,对方是完全的干净纯真,眼中没有任何心机的底色。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越尔的心柔和了些,不由想到,即便被自己这样对待,对方都没有任何不耐烦,心志之坚定,品行之高洁,远非普通弟子可比。

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她放下书卷,道:“也有半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祝卿安讶然:“已经一小时了?”

她完全没感觉到时间流逝,看来老师和老师还真不一样,师尊的声音又清亮,咬字又清晰,说话有逻辑,听起来非常容易,比其他人的水平要高出不少。

可她现在,不敢再贸然夸奖了。

师尊对她的态度突然发生转变,这让她的行动也受到了影响,以前开口从不内耗,想什么说什么,可现在她怕一说出来,就被师尊当做没听到似的,给敷衍了过去。

她害怕场面尴尬,所以索性不说。

越尔看出她的小心翼翼,突然有些愧疚,道:“累不累,要不要喝茶?”

“喝,不过就不劳烦您了,我来吧。”

祝卿安说着起身,到后面的茶台那边倒水,路过师尊身边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摆着一摞书,那书的装订有些熟悉,简陋无比,字迹潦草,像极了她之前看过的话本。

但只露着一点书边,并看不到书名。

她有心想仔细看看,但师尊的衣裙覆在上面,总不能把对方的裙子掀起来,抱着一点狐疑,她过去端了茶来,路过地台的时候一时失神,竟绊了一跤,茶盘随着茶水洒出去不说,本人也扑到了师尊的裙摆上。

再睁眼时,她的面前已经是被她撞开的书堆,还有搓开的书页,那些淫/乱的词语,不受控制地全印进了她的眼睛——

《清冷师尊夜半喘息时》《与仙尊的那些缠绵悱恻》《高岭之花攻略手册》……

“徒儿,你怎么可以如此放肆……你忘了么,我可是你的师尊……”

“往哪里逃呢,师尊,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动情时是这等模样吧?”

鼻端前传来师尊裙摆上好闻的淡淡清香,祝卿安抬眼看去,师尊咬着唇,脸羞红到无可复加,等她起身的时候,对方已经扯走裙摆,往门外奔去。

这小石台就嵌在地上,像是凭空而起,没有什么缝隙能藏物,面上也只是石头的粗糙,看不出哪儿放了令牌。

祝卿安沿它转了一圈无法,不想再踩在这密麻符文上,不知为何她瞧见这符文总有一种震悚感。

或许有机关?她打算最后在看一看就走。

银发姑娘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在方床上摸索。

忽的,在她碰到方床中央那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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