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总劝我修合欢道 第102章

长龙飞得很慢,说到底是走街串巷,有人来亦有人走,中途就有两位大娘说说笑笑进了她们前头。

“你们是中原外的?”其中一位大娘很是热情,见她们面孔生疏,非常自如地转头回来闲聊。

“是的大娘。”祝卿安就在她后头,虽然有些惶恐,但还是礼貌接过话。

“哎呦,好乖一孩子。”大娘得了回应也高兴,话多起来。

越尔见此暗暗勾了勾她的指尖。

银发姑娘一顿,微蜷掌,很不自在僵了僵肩膀,偏头对她,低声委屈道,“师尊,这样很痒。”

女人忽然笑了下,轻巧把指尖挤进去,扣住。

“嗯哼。”她也轻轻答。

人修毕恭毕敬的唤了她一声师尊,又奉剑行了拜师礼。

小猫的自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里的不满也一扫而空,毛绒绒的长尾巴得意地翘了老高。

“哼,人修,拜我越尔为师,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看着你心诚,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你为徒。”

祝卿安持剑于身侧,径直又再度伸手,挑眉道:“那现在给不给烙山释令?师尊,你不会想和你徒儿一起老死在烙山罢?”

小猫在神识海里瞬间又化为了那玄衣女子,她拂袖而立,并肩站于祝卿安的身侧,四指捏拳大拇指对着自个儿,高傲抬着下巴。

“你师父我便是这座烙山囚牢内的主人,什么狗屁烙山释令根本不需要。”

祝卿安唇角一扬,那就好,出去更为方便,也不枉她拜了这么个便宜师父。

越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哼,是那群灵墟山的恶人囚住本座在烙山,又以本座心仪之人的安危要挟命本座看守烙山。不过,一旦我离开,这座烙山内所有依靠本座元神真元运行的机关皆会失灵,到时我们便趁乱偷偷逃出即可。”

祝卿安面容谨慎,道:“烙山有动静必瞒不过通灵石人的眼睛,我们若是要出烙山还是快些为好,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去寻一人,带一人一块儿出去。”

越尔还是习惯着小猫的习惯,伸手轻轻拍在了祝卿安的脑门上,懒洋洋地说道:“本座也想着这蛟龙的事,他所言的九星结魄佛灯正是你需要之物。

九星结魄,可将你丹田的缺口连这莲花内丹一块儿给填补了,你得去好好问问他。不过你这莲花内丹,本座从未见过,着实稀奇,竟然内藏乾坤,好奇心害死猫,坑害本座落得这个鬼样子。”

神识海外,躯壳似乎有动静传来。白衣女子心不在焉地采着花露,在察觉到了一股逼近的气息,凝墨般的眼眸忽然斜瞥,淡粉薄唇微抿,袖下指节掐了个灵诀。

刹那间,放在栏椅的灵剑也嗡嗡猝然而起,杀机四溢直冲向了隐蔽在暗处的来人。

“越师姐,是我。”

祝卿安双手投降的姿势尴尬地走出,那灵剑紧贴着她的鼻尖,剑锋肃杀的冷气令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周遭皆走出阴影,可见她一袭宗门法衣皆布满了七零八落的血痕和渐染的血迹,手中的灵剑也折了半截,滴落着血。

因弑师一事,祝卿安被全宗门追杀,北渊仙宗隔有一道结界,山门内仅有险崖上的离忧道一条路才能下山,而令她意外的是,守着离忧道的竟然是平日里对她照顾最多的越尔。

越尔不懂其意地望着祝卿安古怪的投降姿势,她蹙眉,袖下手指一勾,那把灵剑又飞回,持于手中,清冷姿态而立,拦住了她的去路,“师妹,你犯下大错,去主殿找我掌门爹爹请罚,现在或许还来得及。”

有个男音还未等祝卿安说话,突然不客气插入,在空中简短落下。

“何必和她多废口舌,你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直接取了她首级便是。”

转而,有个龙章凤姿的俊逸男子出现在越尔后头,他衣袂飘然,逍遥飒踏,看着祝卿安,剑眉冷横,目光不怀好意。

请屁个罚,继续被你们开膛剖心,挖走内丹么。

祝卿安紧攥着半截断剑,在看到步云楼出现在越尔身边的一刻,心里则失望透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被男主步云楼拦截追杀这种情况。

准确的说,她,祝卿安自从穿到这本书里,已经作为炮灰死了N次。

第一次穿入书里,她不清楚书内的身份,作为整个师门的团宠,掌门之女越尔的闺蜜,她混的如鱼得水,直到她顺风顺水地结成金丹,莫名其妙地死于男主步云楼的剑下。

第二次重生,祝卿安经历了书内出现的必死剧情,才认清了她在书中的定位,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炮灰身份。

宗门上下之所以宠她对她好,皆因她是指定给越尔的药人,而她结成金丹之际正是药熟之时,更是她的死期。

那一世,祝卿安发觉一向疼爱她的师父九炀真人只是把她当做讨好宗门之主的工具。

她故而不再信任师门上下,也疏远了越尔,避开步云楼,但最终以剧情自动填补,被男主当作治疗女主的药引所杀告终。

第三次,祝卿安又尝试了新的方法,在剧情还未发展逃离北渊仙宗,但立马被天降的正义之雷而劈,暴毙而亡。

第四次……第五次……第N次,她改进了逃离剧情的方法,发觉参与在书内已知提到的事件,可以脱离北渊仙山,只可惜她作为个资质极差被堆砌上来金丹修为的修士,这些事件要么时间到不了,要么便是她资格不够攀不上。

祝卿安做了几十次的金丹,来来回回死了好几次,早将九炀真人门下的弟子性情摸个透。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死法,但唯一不变的是,全师门表面宠着她背后却想阴她,只有师姐越尔是唯一不知前因后果被蒙在鼓里,真情实意对她好。

于是现在的第N加一次,祝卿安从娃娃抓起,自小和女主越尔从萝莉时期就打好关系,待她如亲人,连现实的亲妈她都没关心爱护到这个程度。

原本祝卿安想利用这层从小培养的关系,让温室里一无所知的小白花女主越尔推动剧情,去她的掌门爹爹地方撒个娇,放她下山。

结果还是天算不如人算,还没等到这一天,师父九炀真人率先想对她下毒手,逼得她自卫杀了对方,而这越尔终究是和男主步云楼搅和在了一块儿,合作起来拦了她的生路。

祝卿安望着苍天只想仰天长叹,养只狗至少还忠心待主,这剧情内的人物各个白眼狼,就算对他们再好又有什么用,躲不起也惹不起。

参照前面的经验,在剧情里出现了重要的事件,且男女主都参与其中,她作为剧情中的人亦可以顺势做出不违背剧情的举动。

祝卿安犯了弑师的重罪,因祸得福她也有了可以下山的机会。

当然有这个下山机会的前提是,她不被男女主给追上,又给一剑穿心,死的不明不白的了。

祝卿安的脑子里已经规划出了十多条的逃生路线,谨慎地看向越尔和步云楼,决定在他们动手之前,舍去手中的剑,来一招声东击西。

做了几世短命的金丹,就算再不济,也能和面前两个开外挂的打个平手。

檐角的莲花铃坠摇晃发出脆响。

风一拂,祝卿安双目紧盯着面前两人,背上似抹了白花油凉的透彻,断剑柄部握在手中,掌心渗汗。

越尔在步云楼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制止住了他的出手。

素鞋踩着廊道石面上的落叶发出窸窣的声响,她径直朝着她走来,在距离她鞋尖的一尺处停住。

“师妹,我也并不相信师父之死是你所为,这件事我会让掌门爹爹调查的,还你个清白,但如今宗门上上下下皆是你的谣言蜚语,你必须跟我回趟主殿,将前因后果说清楚。”

越尔眸清亮如初,正气浩然地说着,乌发素衣衬着她挺拔优雅的身姿,在日光之下如莲般气质高贵,出尘不染。

师姐,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让我如何相信的了你。

如果你不想害我,为何要守在离忧道?

如果你不想害我,步云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祝卿安持着断剑,指节收紧发白,气极反笑。

“师姐,你觉得我去了主殿还有活路吗?若是掌门想杀了我,治疗你的病根,那你会和你的掌门爹爹作对么。”

“我信你不会害我,但你终究还是信不过我。”

那张称得上倾世的美人脸粲然一笑,令步云楼恍惚惊艳了几秒,但越尔的脸颊却逐渐发白僵硬。

祝卿安趁着两个人的恍神,掷半截断剑而出伤了步云楼的手臂,她轻盈似祝飞身而下山崖,于峭壁跳跃,消失在了山底深渊。

步云楼见祝卿安消失,心里急了,他想娶越尔为妻,坐稳修真大宗女婿的身份,捉住祝卿安这个弑师的宗门叛徒,正是得到掌门卿睐的好机会。

他正要追赶,却被越尔拉住了袖子。

越尔低垂眼眸掩去复杂情绪,声音冷漠地说:“步师兄,不必追,祝师妹她会回来,她的灵根本就是单系残废药灵根,失去灵药的不断堆砌,她的修为早晚一退千里,甚至容貌衰老逐渐散灵而亡。”

祝卿安的元神魂魄刹那被吸回附在肉身,她意识模糊地眨动着眼皮,眼帘瞬间放大了一张陌生而熟悉的面孔。

阮灵潇呼唤着她的名字,拍着她的脸,见她悠悠转醒,喜极而泣,道:“卿安,我就知道会是你安然无恙醒来,你没事就好,没事便好。”

“怎么,那么希望本座出事吗?阮小辈,你这心口不一得好好治治了,不恭喜本座终于出世,反而夸本座那蠢徒安然无恙醒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绝非君子所为啊。”

阮灵潇错愕地看向缓慢从地上站起的祝卿安,听着从她的躯体内传出的老祖宗的声音,有点糊涂了,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分明是祝卿安,怎么会有上清妖祖的声音,是我幻听了吗?”

祝卿安舒展着僵硬的四肢,弯腰从地上捡起剑,爱惜地理顺了剑穗,抬眸间一道紫光在眼底泛起,她解释道:“小明,你没听错,越尔就在我的神识海内,现在我和她因一则契约被绑在一块儿,她出不来,我摆脱不来她,我们两个都存在这座躯壳,无人消失。”

阮灵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把手搭在祝卿安的肩头,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尴尬道:“我从未见到这等怪事,这对你的身体没影响罢?”

祝卿安摇了摇头表示无事,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来探石路之后,你可知昊歆还在原处吗?”

“昊道友当时在一旁看我绘路线图,我看你突然撞入佛文牢门内消失了,就赶紧来找你了,她应该还在原处。”

阮灵潇回想了下,又严肃说道:“不过当时的情景很诡异,穹顶的三龙囚帝阵突然皆破,我化作魔气来寻你之时,正见悬挂在穹顶的囚链一条条下垂,将那棺材木箱和兽类骨架堆成一条通往彼岸的桥。”

祝卿安和阮灵潇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跑出了囚殿,在步步石阶的边沿往下望去。

万丈之下的熔岩海中浮着一座由杂物堆成的小岛,这座临时的岛屿在缓慢的溶解着。

不少的人修正围着一团意识迷离地倒在岛上,几个突然清醒的见到眼前一幕又被吓晕了过去。

遮天蔽日的树妖攀附在悬崖,张牙舞爪地伸出狰狞的树藤,它勾卷起小岛上的一位人修塞入隐藏在粗糙树皮中的血盆大口中,卡擦的清脆一声,那人修化作骷髅和一颗滋补的元丹。

树妖旋着粗大的根须,藤蔓的尖端化成利爪,元丹碎成晶莹的粉末,溅落在扎根的土壤内。

“我真气凝聚不起,无法施法,对付不得这只树妖,小明,只能靠你去救昊道友了。”

祝卿安的手紧扣住阮灵潇的手,与她目光相对,沉稳道:“此恩情我会牢记的。”

阮灵潇回握住祝卿安的手,浅笑着说道:“我欠你的恩情也不少,祝卿安,出了这烙山,我们也做一辈子的至交好友。”

“我也是这般所想,我去寻蛟龙了,待回来与你在这里汇合。”

“好,我也去救昊道友了,你且小心。”

“你也当心。”

两人对视一会儿,忍不住噗嗤相互一笑,默契地击掌分离。

“我还从未见过魔修和人修能相处的这般和谐的,你和阮小辈这种情谊本座倒是头一回见。”

“都是修炼人士,为何不能为友?不过是修炼之道有所分歧罢了。”

祝卿安听着小猫在她的神识海内嘀咕,漫不经心地交流着,她迈步走到了蛟龙的牢房外,牢门檐角的九枚三角铜钱摇晃,镇孽铃清脆响起,两侧牢门也应声而开。

小猫感慨道:“可惜这龙潭道君所囚法阵和本座一般高深莫测,否则本座应当也可以带他一块儿出来,我们一同去寻九星结魄灯也靠谱些。”

囚柱中央的蛟龙趴着假寐,一听到了动静,他睁开了琥珀的兽瞳,庞大的身躯一动,锁链的拍打地面的声音也响了不少。

“你来了?那你应当是已经得到了上品养灵丹了罢?”

蛟龙又变作了那位年轻俊美的公子,他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看着祝卿安手提着剑一步步走来,总觉得这小人修好似有哪里变了,说不出的怪异。

祝卿安轻轻放剑于身侧,盘腿坐在蛟龙的面前,面向他,说道:“前辈,我来此处,已经寻得了出这座烙山的方法,来向您辞行的,也想向您打听一下,您曾经的那位道侣,以及九星结魄佛灯的下落。”

蛟龙凑到祝卿安的面前闻了闻,揉了揉鼻子,一脸嫌弃道:“一股子野猫的骚味,你刚进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你是见到过那位大人了罢。”

小猫骂道:“这小泥巴蛇好生有趣,他这一身在杂草里的沼泽臭味,也敢嫌本座臭,下回为师出来,必给他个下马威瞧瞧。”

祝卿安当神识海里的吐槽声没听见,她点了点头,道:“在下去过了囚禁着大妖的顶层牢房,也在里面见到了那位大妖前辈,正是大妖前辈指点迷津,让在下来寻您,问询这法器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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