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这一年只要你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我不会逼你!”李文耀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痛苦的眉眼,“现在是你在逼我……”
“我没有……”李文逊被迫仰着头,艰难吐出几个字,“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姓董的会主动约你,什么都没做你们会相处得这么融洽,什么都没做你他妈会为了他连生日都忘了陪我!”李文耀在他耳边吼道,“你知不知道他对你心思不单纯,从你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不过三个月他找了你多少次!他一个医生一天到晚不在病房跑偏要往你这儿钻;你是真的傻,还是,你也看上他了”
李文逊悲愤地看着他,微微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李文耀心脏一抽,低下头吻住了他冰凉的嘴唇。
“唔……别碰我……”李文逊偏过头想躲开,双腿又踢又踹,李文耀像跟他较劲儿似的,卡着他的下巴非要亲他。
李文逊被他掐得牙齿无法闭合,眼睁睁地看着李文耀近在咫尺的盛气,感受到嘴唇被他啃得麻木,舌头被他咬破,咸腥混入喉咙深处,满嘴的血丝,满眼绝望的通红。
李文耀抬起头,撩拨开他被冷汗浸湿的鬓发,舔了舔嘴唇,声音低沉,又带着兴奋的轻颤。“我要上你。”
他忍不了了。此时此刻唯有疯狂盘踞他的大脑,他没理由放弃。
李文逊盯了他几秒,突然笑出声。那声音夹着满口的血水,混浊嘶哑。
李文耀愣住,蹙眉看他。
“李文耀,你是个强奸犯。”李文逊吞了口血,直视他,“何必为了一己之私,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其实董承今晚和我到底干了什么,我们走到哪一步,我有没有喜欢他,这些你并不关心,也都不重要;”李文耀轻声道,嘲讽地看着他,“你就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那根玩意儿,你只是想强奸,而已。”
“还在我面前玩儿深情,装受害者,想让我承认自己对不起你并愿意心甘情愿倒贴于你;”李文逊笑道,“有必要吗。”
李文耀脸色铁青,像极力压抑着什么,语气中竟有委屈,“不是……”
李文逊闭上眼睛,心中一片荒芜。
李文耀心疼得全身发抖,李文逊这样误会他,说明这段时间,对于自己的付出和讨好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有自己费尽心思想在一年里扭转他的印象,只有自己会为了别的男人靠近他担忧吃醋,只有自己会默默企盼生日这天,他能早点回家,就像前几年那样,陪他过一个简单但快乐的生日。
李文耀瞪着他满脸冰冷的拒绝,心越来越沉,咬咬牙,撕开了他的裤子。
李文逊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愿接受现实。
身上的人沉默不语,空气凝结成冰。
突然,下身一阵滑腻的冰凉。李文耀把润滑液涂了进去。
李文逊脸色惨白,这种感觉让他恶心作呕。
李文耀冰冷地注视着他的表情,把手指插了进去。
“唔!”李文逊陡然睁眼,双腿下意识地想缩起来,却被李文耀牢牢压住。
李文耀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他迫切想看到李文逊被他操到高潮的样子。一定特别漂亮。
李文逊眼睁睁看着他脸上愈发张扬的快意和兴奋,整个人跌入谷底。
他以为自己总能想到办法熬过这三百多天;他以为,总有一天自己能彻底摆脱李文耀;以为不久的将来,他的大哥有可能良知觉醒愿意放他走;但现在,他最错误的以为,是以为李文耀真的不会碰他。
李文耀觉得差不多了,把自己的东西直接插了进去。
“啊……”一阵剧痛袭来。李文逊再也受不住地凄声叫道。他眼角訾裂,嘴唇失了血色,瞳框夺泪而出。
太疼了,疼得五脏六腑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李文耀那里也被他夹得不舒服,他皱了皱眉,“放松,你里面太紧了。”
“滚出去……”李文逊腹部抽搐到痉挛,下身撕裂般的痛楚。李文耀疯了,他竟然真的做这种事。而自己,竟然也无比清醒地记住了一切。
李文耀想到什么,突然脸上泛起光泽,他拍了拍李文逊的屁股,“是因为从来没用过那里,所以才这么紧对吧。我虽然没有上过男人的经验,但是类比一下大概是这么回事儿。”
他的眼里流转暧昧而情动的波光,轻笑低念,“所以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
他要李文逊从身到心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他要的就是这样纯粹的人,他的东西任何人休想染指。
李文逊脸红得快熟透了,在李文耀肆无忌惮的调戏里,惊慌地察觉自己居然勃起了。
李文耀也发现了,一脸满足,用手指坏意地碰了碰他的敏感点,“你是不是害羞了。”
“神经病……”李文逊耻辱得都快哭出来了,“赶紧出去!”
“出去干什么,我好不容易进来。”感受到他的疼痛有所缓解,李文耀趴在他的胸前,一边含情脉脉地舔着他的皮肤,一边慢慢地继续往深处送。
他一向粗犷豪迈的声音都变软了,“宝贝儿,你夹得我好紧……”
李文逊死死地咬着嘴唇,偏过头关上耳朵。
李文耀架起他的腿盘在腰上,开始由慢入快地抽送。被火热的身体包裹的快感愈来愈强烈,他仰起脖子发出舒服的叹声。
最初不适应的疼痛过后,李文逊惊恐地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快感。他的身体好像源源不断地传导兴奋的热量,烧得他全身粉红,意志瘫痪,身心昏溃。若不是残存的理智迫使他咬着嘴唇,他几乎被撞得低吟涟涟。李文耀厭足的声音,意乱情迷的表情,时刻提醒着他陷于怎样的淫荡和放纵之中。
他一直苟延残喘,孤军奋战,立誓捍卫到底的最后一条防线,随着李文耀欲火高涨的释放和自己不堪躲避的沉沦,悄然瓦解。
李文耀一边发狠地撞他,一边无比眷恋地亲吻他的全身,从眉眼,到脖子,到发软无力的双腿。每一处他都喜欢到爱不释手,喜欢到怀疑人生。
李文逊终于是他的了。他等了这么久,熬了这么久,忍耐了这么久,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令他得偿所愿。
李文逊在这场强制的性事中几经起伏周折,身体的欢愉和内心的迷惘痛苦使他心交力瘁,他陷入了自我逃避的昏迷。
这一夜,像是起承转合的过渡。自此,李文耀不会再隐藏他的欲望和冲动;而李文逊,已经不知道还有资格隐藏什么了。
第二天醒来时,李文逊浑身酸痛,下半身久久没有知觉。
阳光打在脸上,记忆似潮水般袭来。屈辱,绝望,愤怒,怀疑,否定,层层叠加,交互对峙,互不相让,喧兵燚马。
李文耀走了进来。穿着笔挺的西装,迈着掷地有声的步伐,红光满面,春风得意。
李文逊淡淡地撇了一眼。
李文耀越是高兴,越像在嘲弄他的懦弱畏缩,挖苦那个只能任他摆布的自己。
“这么早醒了,”李文耀哼着歌坐在床边,李文逊往另一边移了移,他两只胳膊一揽把人抱进怀里。
“睡得好吗,”李文耀神采奕奕地看着他。
“放开。”李文逊有气无力地低声道。
“让我抱一会儿,五分钟。”李文耀把他抱得更紧,“我得出差一周,这么长时间不能见到你,太折磨人。”
李文逊闻言不动了。太好了,李文耀要出差了,他终于可以不用见到他。
“昨晚我特别高兴,不对,是幸福;”李文耀笑得难得灿烂,“你是我的了。”
李文逊冷笑一声,闭上眼不理他。
李文耀装作没听见,沉浸在自己的遥想中,“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离不开我。”
李文逊眼神空洞,思维滞缓,大脑好像生锈了一样。他听不明白李文耀在说什么。
这个人真可笑,彻头彻尾的可笑。说自己离不开他,愚蠢而白目。走着瞧好了,离开你,才是对我真正的负责和救赎。
李文逊要去学校时,孔绽开车送他。
“文少……”孔绽小心翼翼地叫他。
李文逊不想回应。他现在看谁,都觉得他们知道自己昨晚的不堪之事,李文耀让他的羞耻心和自尊赤裸地曝晒于阳光下。
孔绽什么都知道,但他尊重李文耀的选择,只是免不了心疼李文逊。李文逊不想说,他自然绝口不提。
“文少,我是想跟你说……”孔绽偷偷地瞟后视镜,
“这话本来也不该我说……”
“……”
“你得小心元亓这个人。”
李文逊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耀哥重视元亓,但是……”孔绽咽了口口水,皱眉道,“我总觉得他对你不怀好意。也不是不怀好意,就是……”
“你也觉得奇怪对吧。”李文逊反问。
孔绽微怔,“你知道”
“不知道。”李文逊想了想,“只是觉得他整个人戾气很重。”
“他是不是做了让你不舒服了”
“那倒没有。”李文逊稍微打量一下孔绽,“干你们这行的,都像元亓和我哥那种德行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孔绽挠挠头,“你看我,我就不是那样……”
“…………”李文逊说,“即使我看不惯元亓,我也不会说什么。我哥信任他,他也对我哥好,这就行了。”
“我只是觉得……”孔绽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元亓什么都没做,他仅凭猜想就去兴师问罪,对谁都不好。可他潜意识里,仍然希望李文逊能有点防范意识。
元亓看李文耀的眼睛有多不对劲,他一个直男都看明白了。
李文逊度过了还算轻松的一周。虽然每天免不了李文耀电话加短信的狂轰乱炸,但至少不用和他产生肌肤之亲,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文耀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好了。李文逊挂他电话,他不生气;不回他短信,他也不大声嚷嚷;李文逊想吵架,他就立刻转移话题问东问西;李文逊一旦哪天睡觉早了,他就一整天地担心是不是生病了。他和任何一个陷入热恋期的普通男人没有了区别,开始慢慢为了喜欢的人更加温柔,更加克制,更加学着体贴。如果不是还冠着“李文耀”的大名,李文逊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和别人灵魂交换了。
后来,他也想明白了。
李文耀之所以对自己好,是因为那晚以后他笃信,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离开他。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加上李文耀乐此不疲,像中了罂粟一样的尿性,他食髓入味,深陷其中;自己这时候逃走,正是中了圈套,给他没日没夜脔身的机会;自己才没这么傻。
李文耀开始对他采取怀柔政策,笼络芳心,李文逊时刻提醒自己,决不能中了他的圈套,败在他的情感王牌之下。
这天,他又遇见了董承。或者换种说法,是董承在专门等他。
李文逊不会忘记那晚的遭遇都是拜他所赐,往日情谊不在,心里只剩厌恶。
董承看上去依旧淡定如常,穿着的,还是那天看电影时,一模一样的衣服。
李文逊装作没看见,绕道就想走。
董承拦住他,开门见山,“聊聊。”
李文逊甩开他的胳膊,报复性地将他整个人用力往旁边一推。
董承险些跌个踉跄,重新抓住他的手,“文逊,和董哥聊聊。”
“聊你大爷。”李文逊斜睨着他,看了看四周,“你不会想碰瓷儿吧。”
“我是认真的。”董承苦恼地笑道,“给我五分钟,我有话跟你说。”
“我跟你没话说。”李文逊冷道,“谁知道你又会在别人面前把我杜撰成什么样子。”
说到这儿他也忍不住了,本来想装不在乎也没装成功。“你那天为什么在我哥面前说那些,你明知道我哥会想多会误会……”
“他有什么可误会的。”董承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