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小动物，不会介意的。”他揉了揉凑过来的狗头，硬而扎的手感很神奇，“不过还没养过，猫猫比较熟悉，小狗的话不太会和它们相处，只是在朋友家见过。”
“这不是挺好的。”菊亭看着他谨慎又规范的动作，想到了迹部家里也有好多条狗，“对啊，你肯定去过迹部家。”
“说起来，半泽，你家有想过养猫吗？”
“诶？”
第149章
半泽家确实很喜欢小动物，老家的工厂里也养着一只秋田犬，不然半泽雅纪也不会在大阪时，天天往白石家跑，还拿出自己的零花钱给喵太郎买零食。
之前一家人都住在职工公寓，没条件养毛孩子，在买新房时特意挑了独栋，除了方便半泽花摆弄花草，也是想以后能养些小动物。
本来有想过养狗的，但半泽夫妇现在都忙着事业，自己高中课业也忙，隆博又小，一家人都没什么时间保证充足的遛狗时间，因此就搁置了下来。
养猫倒是会轻松些……
半泽雅纪看了眼突然开始在院子里跑酷的暹罗猫，抬头向菊亭点了点头：“抱歉前辈，虽然我喜欢猫咪，不过这种事还是得和家里人商量下，没法立刻给你答复。”
说完他有些犹疑：“是护松前辈家淑女的孩子吗？”
“害，道什么歉，你要是一口就答应下来我才不放心呢。”菊亭说着转身将一楼的房门打开的更大，示意半泽雅纪进去，“这种事就是要和父母商量，毕竟我们又没独立，要对宠物负责。”
“不过很可能父母会爱宠物比爱孩子更多些……”菊亭说着有些可疑的停顿，“你没猜错，B超结果说是淑女怀了三个。”
“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猫多，不太适合再养其他猫，部长性格挺差的，之前不知道，我妈捡了只小猫回来差点被它咬死。”
“正辉家里猫也多，他妹妹还小，猫再来三个就有些多了，虽然收养的人家也好找，但毕竟放在身边比较放心嘛。”
此时布偶猫的价格还很高昂，即使是杂交的串串在市场也能卖下好价钱，但护松家并不以此赚钱，还是想给猫崽子找个好人家。
有钱人很多，但有钱又有爱心和耐心的人就少了。
不，钱都不是最重要的。
菊亭益木会问这种话，不仅是对学弟性格和家境有所了解，也是因为对半泽夫妇的为人有所耳闻。
“我会和爸妈好好说的。”半泽雅纪说，“尽快给前辈答复。”
“嘛，倒也没那么正式和夸张啦。”
菊亭没费多少功夫，在放下书包后熟练地给猫猫狗狗分了饭，看着他给一个个盘子里放好了肉类和蔬果，半泽雅纪才发现菊亭家有两个双开门冰箱。
“会罐头狗粮和自制混着吃，那个都是给他们囤的各种肉。”菊亭指了指其中一个冰箱，“不要有心理负担，只是我个人比较麻烦，喜欢捣鼓这些。”
“不，学长很负责了。”看完对方喂狗流程的半泽雅纪肃然起敬。
什么熟自制，他绝对不行的，他真的很怕自己把猫猫狗狗喂出毛病——果然自己一个人的话还是不要养小动物吧。
他一个人把自己不养死已经很厉害了。
虽然不喂自制饭也没什么问题，现代的猫狗粮和罐头本身就是为了方便人类的，也会讲究营养搭配，但半泽雅纪还是有种莫名的失落。
以往和菊亭前辈接触都是在社团活动里，偶尔会在假期和大家一起团建时聚聚，今天半泽雅纪还是第一次在校外的生活中和对方这么近的接触。
他看到了对方的另一面。
饭桌上，看着和父母聊天愉快的菊亭，半泽雅纪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护松会认为菊亭是“毫无瑕疵”的人。
比起自己在大人面前的乖巧和体面，菊亭很善于讨大人的欢心，甚至能把性格并不外放的半泽直树都逗得哈哈大笑。
不同于白石藏之介高情商的为人处世，他只是格外坦诚，对独属于年轻人的新潮与异类也毫不遮掩，甚至会在承认自己喜欢打游戏后，给半泽直树谈起最近玩的游戏的公司近况。
再后来就是些比较晦涩的名词和专业术语了，半泽雅纪听得云里雾里，一知半解。
“你爸爸肯定爱听那些，他在银行肯定也会接触同类型的公司，互联网游戏也是片红海。”饭后，菊亭和半泽雅纪一人牵着一只狗，在小区里溜达，“他之前不是还帮Spiral逆收购了Fox？”
“是这样。”不过自己也没那么多了解。
对半泽雅纪来说，高中的学习和运动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生活，再没精力去管大人的事，对于经管类的知识虽然有些了解，但再具体的还是有些遥远了。
菊亭歪了歪头，似乎很欣赏他这副懵懂的属于孩子的天真。
“哈哈，虽然这么说有些像讨厌的大人，但你以后就懂了。”菊亭拉了把走神的狗，轻笑了声说，“不过现在要考虑自己的未来也不远。”
“之后打算去哪儿？”
“什么？”
“我说大学。”菊亭说，“你不是也报了IB课程么，总不能到时候还要参加高考待在国内。”
“英国吧。”
“因为省钱？”
半泽雅纪脸上写满了“知道还要问吗”。
“那推荐你去美国。”菊亭耸了耸肩，“如果你毕业后准备进银行的话，校友会多些。”
“而且……”
“而且？”
“而且比较好和家人团聚？”看着学弟一头雾水，菊亭今天忍不住话多了起来，“以叔叔现在的势头……”
“他被调去纽约分行也是迟早的事吧。”
银行外调到发展中国家才是流放，去英美那种金融发达的地方就是飞升，毕竟在日本，也是外资企业，尤其是外资金融机构的薪资最高。
东京中央银行的每个高层都有外任的经历，而每任行长在上任前都会担任纽约分行的行长职务。
但这些半泽雅纪不知道，他父亲也不会和他说，作为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他对职场的认知是有限的。
菊亭的话点到为止，他知道学弟是个聪明人。
两人一路上东扯扯西聊聊，还在路上遇到了同样遛狗的护松，在结束后把那只叫公主的贵宾送到菊亭家门口时，看着还一片漆黑的大宅，半泽雅纪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当时前辈在我面前提到了我父亲，是因为这个……”才和他说话熟悉的吗？
“嗯？哦，你说刚入部那会儿啊。”菊亭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那种事顶多让我好奇，连影响因素都算不上。”
漆黑的眼睛盯了半泽雅纪有一会儿，深不见底的目光甚至让他有些发毛。
菊亭忍不住笑了笑：“当然还是因为你呀，如果不是你有意思，人也很好，我们也熟悉不到这个地步。”
“我也不是谁都保持联系，那样很累的。”
菊亭益木一直很随心所欲，或许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除了父母外，自小就没受过其他委屈，就连在交际上也是，于是多年来养成了他自己的交际原则。
无趣的，不喜欢的人，他懒得多说话，看得上眼的也会毫不吝啬的提点几分，关系没好到需要分享生活的，基本在毕业后也和他断了联系。
但他平日待人又很真诚友好，别人挑不出错，因为他的动机都出于真心，只是他对自己人的界定区分过于明显。
半泽雅纪感觉有什么隐隐打破了口子，自己好像被对方划分到了个不得了的位置。
“那谢谢学长的赞赏了。”
“我这也不算夸奖吧。”菊亭挠了挠脑袋，好像又恢复到了平日里不靠谱的样子，“拍前辈的马屁也没用，我是不会放水的。”
“IB考试后，春高决定赛我还赶得上，之后就没什么事了，排球部最闲的高三生就是我，所以——”
“要在春高打上二传，就得方方面面的击败我，想捡漏是不存的。”
菊亭益木的真诚总是摆在人前，毫无谎话，就像在刚入部时，对方在指导自己的同时毫不遮掩要竞争的表态。
但是，熟悉之后才会意识到，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既然猜不到，索性就不猜了。
“那就再说吧。”半泽雅纪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儿，“还有四个月，现在下定论未免也太早了，前辈。”
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
国体的名单一如大家所料，东京地区的队伍基本是以井闼山主力为原型的，就连打得好的几个替补前辈也被加到了名单上。
而学校的文化祭就这么和国体训练撞了个正着，于是剩下的正选苗子们就成了排球活动的工具人，重复着枯燥的招揽和科普工作。
比起社团招新，名为排球体验的活动要累得多，不仅得为排球小白们详细讲解、演示，甚至还要和参与活动的人员进行放大海的比赛——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少女生是冲着帅哥来的。
正选、二传、帅哥，三重buff叠加之下，半泽雅纪成了打工的主力，等大家忙完，才发现已经错过了凑戏剧社热闹的时候。
唯一逃过一劫的，只有因为备考而被安井老师特赦的菊亭益木，毕竟他为了考试连国体都推了。
国体的比赛进行的还算顺利，东京队伍一路冲进了半决赛，兵库县也主要以稻荷崎的队伍为主，或许是因为是新生，其中并没有宫双子的身影，他们在1/4决赛上铩羽而归。
但出乎半泽雅纪预料的，他也没有在半决赛宫城县的队伍里见到及川彻。
“宫城县主要是白鸟泽。”古森元也说，“我看及川推上发的消息，他好像和牛岛的恩怨不是一点半点，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来的吧……”
那样也太任性了，作为一个非常出色的二传手，没有被发放通知的概率大约为……0.09？
古森元也也有些捉摸不定，毕竟他们教练现在就在钓着雅纪。
“或许真没发。”半泽雅纪看向场边教练席上那个身形瘦小，还有些佝偻的老人，“白鸟泽的队伍，可能不是很适合及川。”
或者说，没那么需要？
听谢尔顿教练好像和那个教练不是很对付，有听过他吐槽固执、□□。
而牛岛若利对及川彻一次又一次的邀请，无非是单纯的惜才之心，只是方式异常的错误。
半泽雅纪陷入了神奇的幻想：“如果若利有菊亭前辈一半的口才……”
“虽然我赞同你的观点，但这种想象也太可怕了吧。”古森元也瞪圆了眼睛，双手交叉在身前打了个叉，“我拒绝！”
说完，他又用手撑住脸，看向场上的比赛：“不过，还是想在全国的赛场上看到他和岩泉的，但那样若利又会输。”
“手心手背都是肉呢。”
话是这么说的，但亲疏远近在称呼上就听得出来。
半泽雅纪看向古森分得整齐的发缝，没见到平时那撮茂密的呆毛，没忍住伸手把后面拨乱了些：“会看到的。”
“我也希——喂，雅纪！”
“发缝分的太整齐容易秃的，我觉得你把呆毛露出来也挺好。”
“是、是这样吗！”对于模特的话，古森还是比较相信的，完全转移了被弄乱头发的愤怒，“不过头顶有头发翘着有些傻吧。”
他总要看起来比圣臣成熟些。
“不会，很帅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