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花魁只想攒钱买地 第49章

柴€€又一次吐掉飘进嘴里的芦花,心里后悔得要死,他真是脑壳有病,才会跟着一个醉鬼胡闹!

仔细辨别着白鹭鸣叫的声音,柴€€将带错方向的苏云绕给拽了回来,按着他肩膀硬生生转了一个方向,示意他往这边走,早点看清楚“白衣仙女”的真正面目,他们也好早点回去。

方向是对了,可越往前走,芦苇却生得越密,白鹭鸣叫之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畔,掩盖了其它的一切动静。

苏云绕拨开一片密不透风的芦苇,拉着柴€€钻了过去,之后露出一小片平坦之地,可惜却没有看到洗澡的仙女,只看到两个不知羞耻的野鸳鸯!

压倒成垫子一样的芦苇上,玉九思跟阿迦罗正在练“摔跤”,阿迦罗不敌,被玉九思压在了下面,最是要害的地方,也被玉九思隔着衣衫拿捏住了。

柴€€脸都黑了,怪只怪旁边的白鹭叫得太高昂,他就是耳力再好,也很难察觉到玉九思这狗东西,竟然在这里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玉九思被人捉奸捉双,却没有半点难为情的意思,反倒热情建议道:“王爷,这里已经有人了,您带着苏小哥儿换个地儿吧。”

“……”

柴€€恨不得一刀砍死他!

苏云绕却不明所以,十分单纯道:“玉大人,你在干什么呢?”

玉九思笑得好不浪荡,跟逗小娃娃似的,别有深意道:“和尚的鸟要飞了,我帮他按着呢。”

苏云绕听得更懵了,傻不愣登道:“啊?哦……,那你还挺乐于助人的呢。”

玉九思也这么认为:“可不是么。”

柴€€听不下去了,往旁边的河湾里扔了一块石头,惊起一群白鹭,吓得苏云绕连连高呼道:“哎呀!仙女们要回天上去了,我还没偷着衣服呢!”

柴€€半拖半抱,又哄又骗道:“好了,仙女们都散了,咱们也赶紧回船上去吧,不在这里看脏东西了。”

苏云绕醉得脚步发飘,被人抱着腰直接往外拖,却还要挣扎着抱怨道:“我就说不要出声的嘛,你看吧,把仙女都给吓跑了吧。”

大好的青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像是往干柴堆里丢了火星子一样,柴€€在心里把玉九思骂了个狗血喷头,这无耻浪荡的玩意儿,真特么地不挑地方啊,怎么就没有蛇虫鼠蚁咬死他呢。

骂骂咧咧的柴€€突然身体一僵,耳边响起小醉鬼活泼又迷糊的声音:“哎呀,王爷,你的鸟也要飞了,我帮你按住啦!”

“……”

柴€€咬牙切齿:“我谢谢你啊!”

苏云绕想要说不用谢,可惜柴€€却不想听,直接将人给提起来,一把甩在肩上,就跟/火/炮/被点着了引线一样,带着雷霆万钧,眨眼就冲动了龙船上。

刘侠客拔剑立在船头,扬天长啸道:“这大河之上,谁敢与我争第一!”

柴€€扛着苏云绕落在船头,飞起一脚将他踢到河里:一个个目无尊上的狗东西,到河里跟王八争第一去吧!

船上的管事瞧见这一幕,吓得噤如寒蝉,这才下船没一会儿,谁就把王爷给惹怒了?!

柴€€将苏云绕给放了下来,吩咐管事将人带回客舱休息。

苏云绕不乐意道:“我还没看见仙女……”

柴€€咬着牙打断道:“仙女没有,河里扑腾的王八倒有一只,你要不要下去捞?”

苏云绕看了一眼狗刨着往岸上游的“大王八”,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下去,不捞王八。”

柴€€摸了摸他的脑袋,很是欣慰道:“乖,快回客舱休息吧,看在你还是个矮冬瓜的份上,本王暂且绕过你。”

第六十七章 鸡娃要不得

旭日高悬,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菱形格子窗,照在了青绿色的卷草纹烟纱帐上。

苏云绕将脑袋埋在了湖蓝色的杭绸绣花枕头里, 他其实早就醒了, 只是不愿意起床面对社死的人生而已。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人喝断片了都不记得醉酒之事,怎么就不能多他一个呢。

他什么都记得, 所有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包括闹着要去偷“仙女”的衣裳,拉着一个大男人钻芦苇荡, 却撞见了正在打野战的狗男男!

最后才是自己主动积极地按住了某人展翅欲飞的大鸟……,还别说, 那人的大鸟,是真的很大啊!

不过苏云绕也不嫉妒,他是一个有内涵的穿越人士, 不会在这种的肤浅又见不得人的事情上跟人攀比。

客舱门外, 有小厮轻声询问道:“苏公子, 苏公子, 您起了吗?小的给您送洗漱的热水上来了。”

苏云绕就跟受了惊的鸵鸟一样, 只穿着一身雪白色的中衣, 便跳下床。

他赤脚踩着提花毯走到门边, 打开雕花格子门, 将小厮手里装着热水的铜壶接了过来, 有些心虚道:“王爷他们都起了吗?没有特意说什么吧?”

小厮不解其中深意,只实事求是道:“王爷早起了, 就连昨晚半夜才从外面回来得玉大人和阿迦罗大师也都起了, 并没有特意说什么,只是让小的来伺候苏公子您赶紧洗漱,就等着您下去了好一起用早饭呢。”

“……”

咦, 玉九思跟那和尚竟然半夜才回来,幕天席地的,玩得可真够花啊!

盥洗室里脸盆、布巾、澡豆、牙粉、牙刷……,样样齐全。

苏云绕也不用人伺候,自个兑了温水,洗脸、刷牙,对着镜子将齐腰的墨发用布巾扎成短束包起来,最后再换上一身浅绿色广袖儒衫,看着就跟个俊俏读书郎一样。

这要是挪到《倩女幽魂》里头,铁定能抢了宁采臣的风采。

说起来,这一身浅绿色的广袖儒衫其实姑母早几年给大哥买的。

可惜大哥皮肤底子生得黑,跟这靓丽浅淡的颜色不相衬,穿在身上实在有些不伦不类,因此压箱底放到了现在,倒是便宜了刚好冲了一大截身高的苏云绕。

篷廊里,其他人都已经在小饭桌后面坐好了,丫鬟和小厮们正陆续将饭菜摆上。

苏云绕见众人望向自己,很是有些自欺欺人道:“哎呀,昨天傍晚实在是喝太多了,这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个,你们都起得挺早啊,呵,呵呵呵……”

“……”

自说自话的样子,真的好尴尬。

偏偏坐在最上方的瑞王殿下,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他应该不会怪罪自己冒犯了他的大鸟吧,跟一个醉鬼计较,多小心眼啊!

柴€€没说什么,玉九思却笑得跟个狐狸一样,不太相信道:“苏小哥儿真的都忘了?昨日傍晚,你拉着王爷钻芦苇荡,这么刺激的事,你竟然都不记得了?”

苏云绕在老位置坐下,左边的大哥和右边二姐,都齐刷刷地扭头看着他,目光就跟针刺一样。

“……”

苏云绕险些气得跳了起来,污蔑!赤果果的污蔑!

玉九思这不要脸的狗玩意儿,说谁钻芦苇荡呢,谁做刺激事了?!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苏云绕一脸鄙视地瞪着他。

玉九思见此,反倒笑得十分坦荡,还装模作样道:“哎呀,苏小哥儿,你为何用这一副眼神看着我,难不成是想起昨日醉酒之事了?”

苏云绕心态不如人,只能咬牙干笑道:“没,没想起来,我什么都没想起来!什么芦苇荡,谁会这么不要脸,跑芦苇荡里做刺激事啊!”

玉九思不要脸,柴€€是知道的。

他只是没想到,这小孩儿竟然这么要脸。

那些个行苟且之事的人还没怎么样呢,他自个倒是说着说着就脸红了,可太有意思了,哈哈!

沾了瑞王殿下的光,早饭也依旧丰盛。

光是粥品就有四种,鱼片粳米粥、莲子百合粥、黑米八宝粥、红枣燕窝粥。

再搭配有虾仁水晶饺、鲜肉酥饼、灌汤小包等餐点,还有凉拌鸡丝、糖醋小排、白灼菜心等配菜。

都是用小碟子、小碗装着,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精致又好看,色香味俱全,每一份量都不多,都吃完了也撑不着。

苏云绕低头一顿造,吃完了就赶紧溜,连看都不敢多看瑞王殿下一眼。

之后连着两三日,更是轻易不肯出舱房,一个人就窝在那套房里头,把从沈三哥那里借来的几本游记都快翻烂了。

刘文英不愧是拿得起杀猪刀的女壮士,才适应不到一日,晕船的症状就消得一干二净了,跑上跑下的,比谁都精力好。

柴€€见此,便让人提了船速,白日里连续航行也就算了,遇到顺风顺水,河段平缓的时候,夜里竟然也在赶路。

从镇江出发,日夜兼程不过四日,竟然就已经到了广陵府地界。

苏云绕学过这个世界的历史,在许多文人墨客的诗词里头,广陵府都被描绘成了一个繁盛的烟花之地,比后起之秀秦淮河还要出名呢。

不过这话其实也不算夸张,前朝末年的时候,更是极尽奢靡,无限压榨到了“千家养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种田”的地步。

畸形的繁荣,最后带来的是动乱与抗争。

大€€朝刚刚建立那会儿,高祖和成宗两位皇帝都对奢靡之风极其厌恶,经过几十年的沉淀与整顿,昔日的烟花之地,早就慢慢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变成了如今低调内敛又满腹经纶的模样。

苏云绕在客舱里躲不下去了,偷偷跑到四层平台处,姿态悠闲地趴在船头围栏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两岸的风景人情。

柴€€和刘文轩、沈知孝三人,一边闲聊着春闱之事,也一边上到了四层来。

瞧见小孩儿终于舍得从客舱里出来,柴€€本想调侃一句“不躲着本王了”,却又担心再把人给吓回窝里,索性也就忍着没开口。

沈知孝对此次春闱并没有多少信心。

偏偏瑞王殿下有意抬举,称赞他们家是书香门第,他父亲是二甲前几名,大哥更是考中了榜眼,他这回要是不中的话,就好像不配姓沈一样。

沈知孝压力很大,瞧见苏云绕,跟瞧见了救星一样,兴高采烈道:“哎呀,绕哥儿,你终于舍得出窝了?在这儿看什么呢,看得这般入神。”

苏云绕早已经将芦苇荡的事情抛之脑后,跟柴€€、沈知孝、刘文轩三人打过招呼后,便指着对岸一处,有些担心道:“看那几个小孩儿呢,一个个立在河边解了裤头,这是要下河戏水么?此处水流湍急,家里的大人也不管管!”

柴€€三人走到围栏边上,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六、七名总角小儿,正排成一排立在河堤上,光着屁股掏出小牛牛,一起朝着河里撒尿。

隔着老远,隐约还能听见,有那臭屁的小孩在炫耀自己尿得远,嘲笑别人尿湿了鞋。

“……”

柴€€忍着笑,宽慰苏云绕道:“放心好了,没人下河戏水,都在岸上站着放水呢。”

白担心一场的苏云绕,木着脸道:“一群小屁孩,真是有辱斯文!”

刘文轩神情正经,严肃附和道:“就是,那玩意儿是光天化日之下能随便掏出来的吗?”

沈知孝一脸坏笑,半点也不肯落后道:“掏就掏了,还正好对着我等炫耀,当真是雏鸟不知天高!”

“……”

苏云绕、刘文轩和柴€€三人同时扭头看他,齐声鄙夷道:“有辱斯文!”

对岸“有辱斯文”的几个顽童,被一群结伴来河边洗衣浣纱的年轻娘子揪着耳朵撵走了。

大河中央的龙船威武又夺目,船头上立着的如玉公子英俊不凡,有那大胆的姑娘,竟笑颜如花地唱起了诗经,也不知是唱给谁听。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

歌声清澈,随着微风飘入心田,如水一般纯净柔和,曲如其人,江南的女子也如江南的调子般妩媚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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