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第二异能 第68章

辽苍介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他,短暂的思索了几秒。

在那短暂的几秒钟内,陀思重新垂下头,脸颊小心的贴上青年的胸膛,呼吸间嗅到了陌生却令人安心的薄荷冷香。

突如其来的,一直苦苦压抑的渴求漫上心头,昔日曾有过的旖旎梦境让他呼吸一烫,但哪一次都没有像今天一样真实。

陀思的一颗心剧烈跳动,仿佛要蹦出胸腔,突然而至的渴慕令他狂热的渴望着与近在咫尺的青年亲热,好像他是亟待灌溉的苗圃,对方则是清爽的甘霖。

他两眼怔忡而恍惚,追寻着内心对这个人无边的渴慕抬起头,两条胳膊攀附着辽苍介的脖子,在晨光中亲吻了银发青年的唇。

“我喜欢您。”他喃喃的说着,葡萄红的双眼中放射奇异的光,隐约含着疯狂与痴慕。

“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好……请给我一个去到您身边的机会。”

第46章 交往吧

午休时分,“战斧”分部大楼一层的食堂永远嘈杂热闹。

一群年轻彪悍的花臂壮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大口灌着伏特加,讨论着钱、女人和工作。

但他们今天讨论的,却是一则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消息。

“听说了吗,别林斯基大街昨天的生意被条子一锅端了!”

“真**晦气,那可是我们准备了这么久的交易!”

“本来还想靠这一单发一笔大财……”

“……妈的!”

粗鲁气愤的语言源源不断的传出,餐厅门口,一个着装朴素的黑发青年眼神闪烁,一不小心便被他们发现了。

被众人围着的彼得率先截住话语,在他旁边巴结他的一位下属扭头看到青年,立刻扬声大喊:“嘿,费奥多尔!你又到这里来干什么?维克托先生是不会见你的!”

陀思默不作声的看他一眼,苍白的脸上微微泛青,在不自知的时候露出了些许腻烦的端倪。

彼得立刻沉下了脸色。

不用他这位参谋面前的大红人说话,其余的“战斧”底层成员就不怀好意的接近了青年,用绝无善意的眼光肆意打量着他,粗壮的手推搡着他瘦出骨感的身体。

“你们看啊,他瘦的像个麻杆,一看就是个孬种!”

“哦,这个可怜的小蠕虫(俄罗斯脏话)!嘿,你妈妈给你吃过奶吗?”

恶劣的哄笑响彻大厅,被嘲笑的陀思表情丝毫不变,面无表情的将自己被扯乱的衣服整理好,像是早已对这样的侮辱习以为常。

现实世界中的黑帮底层可不会像艺术作品里塑造的那样仗义又憨厚,他们大多文化程度不高,终日干着玩命的工作,在刀枪无眼的火并中生存,极大的生存压力让他们性格歇斯底里又残忍疯狂,在这个群体中绝对没有什么好人。

更何况,在俄罗斯,高大魁梧的身躯才受欢迎,有粗犷豪迈的气魄和爽快豁达的脾气才是男人。

俄罗斯人喜欢勇士,崇尚强者,人人都欣赏强壮豪爽的人,连姑娘们都偏爱高大、能喝酒、打架厉害的小伙。

辽苍介刚刚加入“战斧”时,曾经在喜爱他的头目先生特意为他举办的欢迎会上,端着战斗杯、用60度的高纯度伏特加喝趴了一百多个不服气的同僚,结束时甚至连脸都没红,还能独自打趴下三个壮汉。

单单这一个举动,就让他在分部里一战成名,所有的俄罗斯老爷们都对他心服口服,敬佩的五体投地。

大佬总是被人崇拜的。银发青年能力强,会逻辑推理,在雅库茨克零下四十多度的冬天也莽到只穿风衣,虽说永远一副什么都不出他所料的深沉模样,但放开来喝酒时却豪得连战斗民族都甘拜下风。

雅库茨克分部所有的男性成员都钦佩他,追随他,仰慕他;而女性成员即使知道他的性向,也常常为他争风吃醋。

€€€€与他这个参谋相比,身为穷学生的陀思又算什么呢?

他那样贫弱到一阵风就能吹走的人,在普通人中尚且不受欢迎,更何况是在崇尚暴力的黑帮里。

他像个异类,与天之骄子一样的辽苍介一点都不相称。

然而费奥多尔€€D先生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最好的那件衬衣上的褶皱,只是微微泛着淡粉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大提琴一般低沉忧郁的声音:

“啊,你们弄皱了我的衣服,这让我怎么去见维德先生?”

他抬眼看向始终坐在餐桌边没有说话的彼得,葡萄红的眼中漾起温柔笑意€€€€

那绝不是对彼得的,而是对他即将要见到的某人€€€€

“彼得先生,您能带我去见维德先生了吗?”

“……”

脸上点缀着些小雀斑,外貌只能说是清秀的彼得青年脸色难看,却也不得不起身,粗声粗气的回答:“这边。”

他无法将这个令人厌恶的小子赶出去,因为带他去见维克托先生这件事,确实是他的主人€€€€尊敬的“战斧”分部参谋亲口吩咐的。

陀思从善如流的越过面面相觑的“战斧”底层人员,跟着彼得进入了内部人员专用的电梯。

窄小的空间内,相看两厌的二人相隔甚远,一路无言,直到彼得冷笑一声,率先打破沉默:“你不要痴心妄想,维克托先生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是吗?”陀思淡声应着,瞥向他的目光里隐约有着高高在上的角度。

那样的眼神让彼得厌恶:“当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外强中干的威胁,让陀思轻轻一笑:“彼得先生,在我眼里,你们才是永远不会理解维德的人。”

“胡说八道!你这样的弱者,怎么会知道黑帮的世界有多残酷?”

“黑帮的世界……呢。”陀思玩味的笑了,“那么你知道,我亲爱的维德为什么叫我来见他吗?”

彼得不理他,只被他的称谓激的满眼杀意:“注意你的措辞!维克托先生就是维克托先生,不是什么维德,更不是你的!”

陀思怜悯的叹了口气,不欲再与他多说,电梯门开了就径直走了出去。

彼得站在电梯里,两眼发红的紧盯着他,看起来很是€€人:“我告诉你,小子,你会死的很惨的!”

“啊,是吗?”陀思扭头看了他一眼,纤瘦的腕子抬起,苍白骨感的手按上心口,笑容悲悯而绝美,“那我也告诉你吧,彼得先生。”

“十天之后,你将于绝望中死去,迎来永远的救赎。”

*

“€€€€那个该死的小蠕虫居然敢这么说我!维克托先生,您敢相信吗!?”

铺着高贵绒毛毯的房间内,彼得青年义愤填膺的打着小报告,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

落地窗边,银发青年安静的坐在钢琴前,漫不经心的随手按着琴键,没有被银制面具遮挡的下半张脸沐浴在阳光中,白皙圣洁如光中的精灵。

彼得的怒吼卡壳了一下,红着脸色厉内荏的说:“维克托先生,您到底为什么要让那个小子来教您钢琴?他只是个还没毕业的穷学生,跟他相比,有名又出色的钢琴师明明有那么多,您到底看上了他哪点?”

辽苍介慵懒的垂着眸,信手弹奏着全世界最昂贵的斯坦威钢琴,声线平淡而冷逸。

“脸。”

“……”

吃瘪的彼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悦耳的低笑声在身后响起,黑发青年无声走进这间华美高贵的琴房,身形如落叶般纤弱优雅,工笔画般细白的手指泛着光,在彼得喷火的注视下轻柔抚上辽苍介的颊侧,骨节优美分明,显出象牙般的质地。

“我很高兴,维德。”

陀思如咏叹调般叹息的说着,病态惨白的面颊泛出一丝细腻的薄红。

辽苍介表情不变的任由他动作,头也不回的说:“下去吧。”

彼得的嘴张张合合,最终却只能不服气的瞪了陀思一眼,怒气冲冲的走出琴房,还必须帮他们把门关上。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都是他们独处的时间,这是辽苍介亲自下达的命令,他无权干涉。

外人消失了,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辽苍介的陀思牵起唇角,嘴唇有些干裂,却不妨碍他带着病气的凄美:“维德,我昨天教的入门指法,你学会了吗?”

“当然。”辽苍介平静的应着,修长的手摘了手套,露出苍白到能看清青色血管的肌肤,瘦削又微泛着冷意,如跳舞般灵动轻盈的奏出音符。

“好棒呢……”

陀思赞叹而痴迷的看着那双艺术品,小心翼翼的俯身,若有若无的贴在辽苍介背上,试探的附手上去。

触感冰凉而细腻,干燥的掌心并不令人生厌。

辽苍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手,没有表示什么。

于是陀思腼腆又开心的抿起唇,带着他弹了一曲轻快的《小星星》。

辽苍介:“……”

“我是为了代表‘战斧’参加一周后的官员聚会,才姑且答应自告奋勇的你教我弹琴,费奥多尔。”

他无趣的挥开陀思的手,当即将《小星星》的乐谱全部倒弹,宝石般的蓝眸里仿佛凝着冰晶。

“你只打算这么敷衍了事吗?”

“怎么会呢?”陀思无辜又茫然的看着他,慢慢坐到琴凳上蹭到他身边,一双生来就适合弹琴的手轻轻搭在琴键上,赏心悦目的奏出流畅的音符。

意气风发的青年与青涩的女学生在他指下相恋,两人仿佛亲密交谈的姿态,在三次叠部的回旋式钢琴曲中体现的栩栩如生。

阳光之中,黑发美人垂眸温柔的弹奏,恋人絮语般的音符在空中跳动,轻吻辽苍介的发丝与眸光。

贝多芬百弹不厌的经典名曲《致爱丽丝》,成了陀思手中热烈示爱的真心,他的乐曲中那渴望心心相印的情意,即使是不懂音乐的人也会被深深打动。

一曲终了。音符的余韵在空中回响,伴随着空气中静静舞动的金色尘埃,有着葡萄红眼眸的青年痴恋的凑近他的心上人,啄吻他好看轻薄的唇角。

“我用心教你弹这一首,你试试看跟我交往,好吗,维德?”他小心的牵着辽苍介的衣角,自下而上的仰慕眼神说不出的温驯,声音低低柔柔的,充满害怕被拒绝的祈求。

辽苍介满眼淡漠的看着他,看不出情绪的思索了两秒,突然鼻尖耸动,微不可察的抬眸看向他的发顶。

陀思愣了愣,随即像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白到透明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诱人的红晕,眼神躲躲闪闪的想要后退。

他如此欲盖弥彰的举动直接坐实了辽苍介的猜测,银发青年微微挑眉,不咸不淡的笑了:“真巧,我们用的同一种洗发水。”

陀思侧头捂着发烫的脸颊,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才……才不是巧合……”

难为情的话断断续续出口,陀思的呼吸逐渐升温,心跳更是快的没边。

“我上一次闻到你身上的气味,去商店花了整整一天,一瓶一瓶闻过所有的洗发水,特意……特意跟你买了一样的……”

青年的声音在辽苍介逐渐死目的注视下越来越小,脸颊却相反的越来越红,诱人的酒红色自耳垂漫上脖颈,紧张的手脚发汗。

辽苍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犀利的言语脱口而出:“痴汉。”

“诶……?我才不是痴汉……”陀思着急的起身想要解释,口袋里的某物却随着动作掉落出来,落在漆黑的琴凳上。

辽苍介和陀思的目光同时定格在那件物品上,前者的眼神立刻更加复杂,而后者则“轰”的一声,由内而外红了个透。

那是一双明显年代十分久远的手套,纤维已经老化变脆,布料也因为被氧化而变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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