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宠妻续命 第128章

雍盛歪头不解:“可是,你给我这么做的时候,我挺舒服的啊。”

戚寒野的脸快烧着了,艰难地把目光从他红润的唇上移开:“别……别说了。”

雍盛了悟,拇指揩去嘴角晶莹的水渍,用一种让人难堪的语气调侃:“啊,你害羞了。”

“朕有没有与你说过?”他又凑上来与他接吻,“朕最爱看你被欺凌后羞臊的样子,你越是这般,朕就越……”

他带着他的手,隔着自己的亵衣往下探。

戚寒野咬牙道:“圣上越发放浪形骸了。”

“啊。”雍盛伏在他身上吃吃地笑,“多骂,爱听,被你骂亦是朕的乐趣之一。”

戚寒野面上的红已蔓延至耳尖,他习武多年,有的是蛮力,还欲挣扎,倏地左手无名指一凉,他抬起手,眯眼细瞧——是那枚红玉指环。

“这次可要好好保管。”雍盛支起上半身,潋滟双目中警告意味十足,“再要丢了,朕就真不要你了。”

雍盛颠倒黑白的本事,戚寒野早有领教,苦笑道:“物归原主也算弄丢么?”

“自然。”雍盛理所当然,支起手肘托着腮,捉住戚寒野的手,缓缓转动那剔透指环,幽幽道,“你可知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代表什么?”

戚寒野洗耳恭听。

“朕曾听人说,无名指上有一根经脉直通心脏,戴上了朕的戒指,你的心就与朕相连。从此,你就是朕的人。你若将其摘下,你的心就与朕相离绝,形同背弃毁诺。”雍盛自顾自地说,也不管戚寒野是否能听懂。

好在戚寒野聪颖过人,应是听懂了,因为他没再拒绝雍盛一切狎昵的举动,任由对方为所欲为。对此,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腿脚不便,伤病未愈,丧失一些掌控力也无可厚非。

雍盛骨子里就是强势惯了的人,威远侯越是敢怒不敢言,他就越是得趣兴起,越发好起这档子事来,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镇日厮混床帏,直到戚寒野的腿彻底好了,重执威柄,雍盛没法儿再无底线地兴风作浪了,这才有所收敛。

转眼间四季轮换,夏去冬来,北风吹雪覆帝

雍盛游幸御马苑,见雪足有三尺厚,心血来潮,命人将雪跺实了,亲自画了草图,找来宫里最杰出的木匠,打制了一副雪橇,并在其上铺起草席皮褥,支起华盖,喊来公主一起玩起马拉雪橇。

正玩得尽兴,怀禄一步三滑地匆匆赶来,惊慌失色地喊殿下。

“糟了。”雍鸢一个鲤鱼打挺翻下雪橇,忙问,“皇阿爹,什么时辰了?”

雍盛抬眼瞧瞧天色,悠闲道:“约莫……未时三刻了吧?怎么?”

雍鸢急得跺脚:“今儿是去别园呈课业的日子!”

雍盛亦面色大变,跟着跳下,拉起人就疾步狂奔:“欸!这等大事,你怎么不好生记着!”

大难临头,雍鸢不得不卖父求荣:“皇阿爹,待会儿亚父要是训我罚我,我就说是你拉着我玩雪橇,这才误了时辰!”

雍盛冷笑连连:“好孩儿,一人做事一人当,莫要牵连为父!”

雍鸢哀求:“好阿爹,反正亚父也舍不得罚你,你就替我多担待点儿嘛。”

担待是不可能担待的,雍盛心想,惯子如杀子,朕岂是那等溺爱护犊之父?

半炷香后,雍盛实在看不过眼,梗着脖子抗议:“这帖子这么老长,临三遍就够了,十遍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孩子还小,手嫩,都快被笔杆子磨破皮了……”

戚寒野正全神贯注于案前,闻言头也没抬,问:“圣上今日的奏折都批阅完了?”

雍盛:“……”

父女俩交换一个眼色,如丧考妣。

得,通融不了一点。

虽不能救爱女于水深火热,但秉持着有难同当的操守,雍盛搬来奏疏匣子,另在旁设案架几,处理起政务。

不知不觉天色向晚,雍盛从繁杂的政务中头昏脑涨地抬起脸,正瞥见戚寒野臂弯里搭着条白狐裘大氅,站在身侧。欲开口,戚寒野竖起食指让他噤声。

雍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小丫头手里攥着毛笔,侧头趴在案上,小脸蛋上满是干涸的墨水,睡得正香。

雍盛摇头,无声笑开。

戚寒野将大氅给雍鸢披上,俯身将人抱起,安置到里间榻上,掖好被角出来时,见雍盛正盯着他案上的画作出神。

“画得像么?”他问。

“嗯,总有九分肖似。”雍盛轻轻摩挲画上活灵活现的鹦鹉,“只是画得略瘦了些,它胖得只见肚子不见腿。”

“那我再重画一张。”

“不用,这般就好。”雍盛拿起画,左瞧右瞧,爱不释手,命人将其装裱起来。

戚寒野袖手看着他忙活,忽然问:“你将它葬在何处?”

雍盛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就在这院里的秋千架旁。”

“能否带我前去祭奠?”

雍盛颔首,放下画像,领他去到宝爷墓前。

只见悬挂秋千的老树背阴处,竖着个小小竹牌,上头歪七扭八地刻着“挚友宝爷之墓”,还郑重地描了金,字迹显而易见,出自当今御笔。

戚寒野端正严谨地焚香祭拜,奉上祭果。

雍盛抱着双臂斜歪在树干上,瞧他一丝不苟的架势,乐了:“要换作其他人,想向朕赔礼道歉,定是要新觅一只更好看更机警的鹦鹉来。”

“这世上有许多鹦鹉。”戚寒野却道,“可却只有一个宝爷。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若真捧来一只新的鹦鹉,你就该气得七窍生烟了。”

雍盛收敛了脸上轻飘飘的笑,站直了些。

“有时候我会想,天上地下,不论何时何地以何种身份遇上你,我都注定会爱上你。”他若有所悟地道,“因为你就是那个刚刚好能懂我的人,你知道刚刚好有多么难得吗?”

戚寒野无声注视着他。

铅灰色的天幕下,绒花般的雪越筛越密,雍盛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严丝合缝:“就像这样。”

“我的心曾经缺了一块,以至于到后来千疮百孔,无力回天。我带着破碎的心来到这里,认为是老天重新给了我机会,让我求生。我从未想过,能遇见这样一个你,努力地挤进我心的每一处缝隙,将其填得满满的,使其成了颗完整的心。”

“戚寒野,你我就是天生一对。”

这样动情的告白,令人动容。

戚寒野胸腹间升起一股暖流,他想有所回应,但一张口,猩红的鲜血直涌出来,星星点点洒落到宝爷的青竹牌位上,顺着往下流淌,洇进白得晃眼的雪里。

他遗憾地看到雍盛脸上幸福的笑容僵在了那里,而后转为惊怔、恐惧与无助。

他也真切地恐惧起来,并非因为死亡,而是因为那句“除却巫山不是云”。

戚寒野于皇帝而言,似臣非臣,似友非友,是不同寻常之人。

这一点,朝野悉知。

这一年,是景熙十三年的冬天,帝重金悬赏,张榜天下,广求贤能医者入宫,市井杏林奇人异士趋之若鹜。

但似乎,并未起到多大作用。

景熙十五年仲秋,威远侯病逝雍京,帝失肱股,哀恸难抑,罢朝一月,谕示礼部设九坛制祭,葬威远侯灵柩入皇陵。

规格僭越,内阁劝谏,未果,黜首辅。

十二月发丧,棺舆出,至城门忽狂风大作,绳断棺落,重不能抬。

帝伏棺私语,笑而言别,方移。

景熙十六年端午,帝登争渡楼观龙舟,触景伤怀,作诔文悼亡妻,肝肠寸断,大醉而归。

景熙十七年,帝宵衣旰食,殚精竭虑,修法度,理刑狱,整饬吏治,建太学,务河工,改币制,轻徭薄赋。

景熙十八年,帝大兴兵,数度亲征,开疆拓土,夷狄咸服,国威益隆。

景熙二十年,大雪,帝积劳成疾,药石无灵,崩于别园,四海震动,天下缟素。

同年,公主鸢奉遗诏即位于高庙,改元“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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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贞安?谁是雍贞安?15床的家属在哪里?”

住院部20楼神经内科的走廊里,护士高声点名,过了一会儿,没等到人,便转身回到病房,同病房的病友说,病人的妹妹恰巧出去买饭了。

值班医生被喊来检查病人的各项生命体征,护士站在病床一侧查找资料,翻出入院时登记的联系方式,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通知家属,病人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嗓子沙哑得像砂纸磨砺。

“麻烦问一下。”他艰难道,“你认识一个叫……”

话说一半,护士听到仓促奔来的脚步声,看向门外,眼神一亮:“哟,警察同志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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