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嫁给书生做夫郎后 第38章

宋寻春先是摇头,后又一顿,想起林樾之前和他们说的话,便开口道:“那我等着,等中秋前后板栗成熟我和你们爹去摘,到时候你做了点心再送一些去给亲家尝尝。”

“那我到时候多做一些,也送一碟子去给奶奶。”

一家人吃过点心又说了会儿话,屋里便昏暗起来,各自洗漱回屋歇息了。

林樾总觉得面对沈淮之有些不自在,进屋就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哗一下拉开被子躺下了。

沈淮之摇了摇头,也没逼他,径直熄了灯也躺上去了,怕林樾害羞,他还特地往外挪了一些,两人第一次没挨着睡,中间甚至还能再躺一个人。

林樾以前一个人睡的时候都是手脚伸展开占据一整张床,后来和沈淮之一起,手脚就伸展不开了,沈淮之还要揽着他,但习惯了也还好,每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今晚沈淮之没挨着他,手脚倒是能伸开,反而还睡不着了,辗转反侧许久,等身侧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林樾才往外挪了一点。

林樾本来还想再挪一下,沈淮之突然一个翻身搂住了他,林樾一下子屏住呼吸,这会儿要是沈淮之醒着,那也太难为情了吧!

万幸,沈淮之是真的睡着了,只是习惯性地搂了他一把。

夜色渐深,林樾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着了。

翌日,林樾正在灶房里做点心,突然听到屋外的喊叫声。

随即沈凌之就从外面冲了进来,“哥哥,我今天捡到了鸡枞,估摸有一斤呢。”

“是吗?哇,这两朵够大的,看着得有一两多。”

沈凌之嘿嘿一笑,“这朵就在路边,我一下就发现了,倒是几朵小的,是我从土里刨出来的。”

林樾也跟着笑,夸道:“鸡枞难得,难为你能捡到,今天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沈凌之脸上满是纠结,良久才开口道:“哥哥,不然别卖了吧,今年我们还没吃过鸡枞呢,而且也不缺这十来文钱。”

说完沈凌之自己愣了一下,没想到他都能说出十文钱不多这种话了,果然还是得手里有钱啊。

几乎是话音刚落,林樾就点头了,“你捡的菌子自然你说了算,只是咱们马上就得出去,菌子放到晚上该坏了,也没法儿和娘说让她中午就做,不然这样,先把鸡枞炒了,咱们再去镇上。”

沈凌之摆了摆手,“哥哥,不用这么麻烦,连根插在土里就好,咱们下午回来再做。”

菌子插在土里确实会坏得慢一些,林樾便催促道:“那你先去菜地里挖点儿土,等我把手里的点心做好,咱们快些出发,早点卖完,早点回来。”

“知道了,哥哥,我这就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便各自忙完,又去村子后头收了菌子,这才推着车往镇上赶。

今天林樾做的点心是薄荷蒸糕和南瓜松糕,饮子是酸角汁,吃食则是豌豆凉粉和荞凉粉。

荞凉粉是用苦荞面做的,做法和豌豆凉粉几乎一模一样,但做出来的荞凉粉是灰白色的,口感要更清淡,林樾最喜欢的吃法就是荞凉粉和豌豆凉粉各一半,搭配多多的油辣子和酸汤,吃起来清爽,又酸辣开胃,他一次能吃两碗。

去镇上的路是走惯了的,两人没多久就来到杨记食肆后门,冯掌柜还是站在老位置等着他们,见林樾做了新点心,果然十分满意。

他先各买了一块尝了,才拍板道:“薄荷蒸糕来三十块,南瓜松糕二十块,也不必包起来了,我让伙计拿食盒出来。”

林樾和沈凌之都很高兴,今早一共做了四十五块薄荷蒸糕,这就去了三分之二,南瓜松糕更是去了一半,早知道冯掌柜要这么多,林樾就多做一些了。

“林小哥儿,一共七十五文钱,你数数。”

方才冯掌柜数钱的时候,林樾也跟着数了,这会儿只扫了一眼,便开口道:“正好,多谢冯掌柜。”

卖完点心,接下来是菌子,冯掌柜要的量和昨天几乎一样,林樾又赚了二十多文,心中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

临走前,冯掌柜还叮嘱道:“下回要是做了新点心,记得跟我说一声,差不多两三日便会要一回。”

这样的大生意林樾自然不会错过,当即便笑着点头:“我一定记得,多谢掌柜的照顾生意了。”

冯柏摆了摆手,“是小哥儿做点心的手艺好,吃了一回就惦记下一回啊。”

林樾谦虚了几句,才和掌柜的告辞离开。

还是相同的地方,从前天开始,林樾就长租了这个摊子,一次租一旬,有了固定的摊位,也能多拉一些回头客。

今天的生意没有昨天那么好,但林樾今天做的吃食数量也没有昨天那么多,倒也顺利卖完了。

接下来数日,林樾和沈凌之都是如此,早起做吃食,收菌子,来镇上摆摊,一直到菌子几乎不出了,林樾把手里最后两坛菌菇酱卖出去,今年的菌子生意便告一段落了,此时已是七月上旬。

眼看就是立秋,入秋后天气就会慢慢凉下来,林樾和宋寻春之前就打算买些鸡鸭,七月底秋收的时候正合适,秕谷糠麸都多,拿来喂鸡鸭正好。

有了要花钱的地方,林樾赚钱的动力也更足了,之前赚的四千多文钱林樾在钱庄换了四两银子,剩下的又在染坊花了几十文。

可惜没有林樾之前惦记的青绿色,他便选了蛋青色,像青鸭蛋壳一样的颜色,做成衣裳也十分鲜嫩,到时候他和沈凌之一人一件,剩下的布料则染的靛蓝色,沈淮之和沈家父母穿都合适。

七月流火,天气渐凉,林樾的小吃摊上也多了新的吃食。

第52章

小吃摊上本来只有凉粉凉皮面筋一类的吃食, 刚开始因为天气热,林樾调的调料味道又好,加起来一天能卖出去几十碗, 卖的时间一长,每天能卖出去的量就渐渐少了, 三文钱一碗的凉粉,虽说价钱不算贵, 但也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 吃得起的也不会天天吃。

眼看卖出去的量少了, 林樾就开始琢磨新的吃食,刚开始只卖凉的是因为带炉子不方便, 但现在有了固定的摊位, 每天早上去镇上也是用推车装东西, 林樾便决定开始卖热食。

他也不贪心, 最开始只加了一种,那就是苦荞饼, 苦荞面, 少许白面和老面引子, 清水, 糖粉,搅拌成面糊,发酵一个多时辰就差不多了,最后再加一个鸡蛋进去调味。

锅底刷一层薄油, 一勺面糊倒进去摊成饼,煎到冒泡就可以翻面继续煎,煎好的苦荞饼表面焦黄,因为林樾加的糖不多, 所以吃起来微苦,整体是苦荞本身的味道,嚼起来会有回甜,相对来说比苦荞糕要好吃,应该是放了油和鸡蛋的缘故。

一个饼只比林樾的手心稍大些,所以林樾卖的也便宜,一个饼一文钱,许多在摊子上吃凉粉的都会顺带来一个,一碗粉一个饼,刚好能吃饱。

镇上条件好的人家几乎不会吃荞面,因此林樾的苦荞饼也很受欢迎,尤其是一些老头老太太,中午出来遛弯的时候就买一个,也算忆苦思甜了。

有了炉子和锅,能做的吃食又何止苦荞饼一种,进入七月,立秋将近,林樾又做了新的饼,都是在家里就调成面糊带去镇上,边烙边卖。

有小葱鸡蛋饼,荠菜鸡蛋饼这些咸口的,不过面粉价钱本来就不便宜,所以林樾放的鸡蛋不多,一天小半桶面糊,每种面糊里就加两个鸡蛋。

还有单纯的鸡蛋饼,和甜口的面糊小糖饼,因为是纯麦面的,所以这些价钱就略贵,两文钱一个。

自从开始烙饼,小吃摊前的小孩儿也越来越多,还有些急性子的小孩儿,林樾和沈凌之还没到镇上,他们就在摊位上蹲守了,一见林樾两人就立马冲过去,叽叽喳喳地喊,

“哥哥,今天是什么饼啊?”

“有小葱鸡蛋饼吗?我和我娘都爱吃这个!”

“哥哥,哥哥,我是第一个来的,先卖给我!”

……

林樾和沈凌之两个人都被包围了,只能分出一个人把小孩儿带到一边,剩下那个迅速把摊子支起来,拎出面糊就开始烙饼。

林樾烙饼的间隙还得抽空先问一句,“今天的小饼是小葱鸡蛋饼和面糊小糖饼,你们还要吗?要的话就和那个哥哥说。”

“我要三个面糊小糖饼,我一个,爹爹一个,娘亲一个。”

这是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儿,也是小吃摊第一次出现烙饼时就来的老顾客,除了第一次是和她娘一起来的,后面就是自己一个人拿着小荷包来,虽然不是天天来,但三五天总会来一回,也是林樾记住的第一个小孩儿。

“好嘞,这就给你做,你稍微退后一些,小心烫着。”

一锅可以烙四个饼,听到小女孩只要三个,后面的一个小哥儿立马探出头,“林哥哥,我也要一个面糊小糖饼!”

“好,这就给你做,先等等啊。”

等一群小孩儿买完饼高高兴兴地走了,两人才腾出手收拾摊子,各种吃食各放一块在显眼的地方,随后才开始吆喝。

小吃摊上多了要现做的饼,两人也没法去沿街吆喝了,只能在摊子周围转悠,一来客人就立马回去忙活。

进入七月中旬,两人的摆摊生活就暂停了,地里的荞麦和高粱都熟了,宋寻春早早把院子收拾干净,竹席子也清理打扫并晾晒了大半天,就等晒荞麦了。

天刚蒙蒙亮,一家五口就吃了早饭,沈淮之依旧是去私塾,临走前叮嘱道:“娘,我今天会提前半个时辰回来,你们割完荞麦就搁在地里,我回来去背。”

又对林樾小声道:“割荞麦容易腰疼,要是累了就歇会儿,割不完的我晚上回来割。”

林樾也没说答不答应,只说晓得了,便催促沈淮之快些出门,再耽搁该迟到了。

宋寻春正在洗碗,也没注意他俩嘀咕什么,只看着沈淮之道:“不用提前,家里种的荞麦不多,我们一天就能干完去,荞麦也不重,没几趟就能背完。”

“娘,我昨儿就和老师说了,你们割完就歇会儿,现在天黑的晚,我下学回来去背也来得及。”

宋寻春懒得和他掰扯,摆手道:“快别啰嗦了,赶紧去私塾,晚上要是没干完你再去。”

沈淮之被嫌弃习惯了,也不再说话,抚了一下林樾的肩头便出去了。

几乎是沈淮之前脚出门,后脚宋寻春几人就背着竹筐,拿上镰刀也出去了。

沈家的地不多,苞谷大豆种了两亩,现在正是能吃的时候,荞麦也种了两亩,荞麦地和苞谷地紧挨着,刚到地里林樾就瞧见另一侧嫩绿的苞米,扭头就问,“娘,咱们晚上掰几个苞米回家煮了吃吧。”

宋寻春一拍大腿,“我就说我昨天忘了什么,原来是掰苞米,多掰几个,晚上吃过饭还能烤着吃。”

林樾点点头,又提议道:“还能烙玉米饼吃,味道也好。”

在林樾嫁到沈家之前,沈家的饭桌上几乎没出现过饼,像苞谷荞麦这些都是煮杂粮粥吃,唯独小麦粉能做出一点花样,除了面条,还有包子馒头,面汤麦饭等。

宋寻春是个爱吃饼的,当即就答应了,“吃,今儿忙活一天了,樾哥儿你明天再烙吧,到时候多烙几个,我送一些给你们奶奶。”

沈凌之又比宋寻春更爱吃些,立马挥手道:“哥哥,我给你打下手,烧火洗锅我都能干。”

林樾笑着回道:“那晚上回去的时候多掰几个,明天中午就做。”

几人说了几句闲话,就拿上镰刀各自忙活去了。

荞麦相对于小麦要更加低矮,但收割的方式是一样的,左手握住一把荞,右手持镰刀从根部割断,割下来的荞麦暂时堆在地沟来,整整齐齐的一排,等割完再把荞麦捆起来背回家。

林樾也是干活的熟手了,但割荞麦的速度依然赶不上宋寻春和沈正初,只能和沈凌之一起从另一侧割。

家里的镰刀都是头天沈正初刚磨过的,一镰刀下去就能隔断一把荞麦,省了不少力气,只是连续的弯腰再起身,起身再弯腰,也十分累人。

林樾和沈凌之都许久不下地了,刚割一个时辰就开始腰疼,但对面的沈家父母吭哧吭哧地就没停过,他们也不好意思停下休息,只是割一会儿就站着揉会腰,再活动一下双手又继续割。

随着太阳冉冉升起的是一把又一把放倒的荞麦,还有从额头到后背,大滴大滴往下滴的汗水,林樾出门时带的帕子,没到中午已经湿透又拧干好几回了。

地里一排又一排的荞麦,看着多,但一株荞麦上只结十几个穗,一个穗结几粒荞麦,一株荞麦也收不了一捧,一亩地也就能收个一百多斤,堪堪一麻袋而已。

时近中午,宋寻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抬头一看太阳快到正中了,便招呼道:“樾哥儿,凌之,歇会儿,咱们先吃个饭再接着割。”

林樾和沈凌之就在相邻的地沟里,闻言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休息了。

虽说干了这么多年农活,小时候还不会走就被爹娘背着下地,睡着了就寻一个阴凉的地方铺上席子放下继续睡,等会走路了,就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捡麦穗,捡稻穗,再大一些就拎着自己的小竹筐施肥,装苞米,后来就像大人一样干活儿了。

但毕竟还不到二十岁,即便成家了,上头还有长辈顶着,依然没法像大人一样,再苦再累也能熬着,虽然不会偷懒,但能多歇一会儿还是会高兴。

今天的早饭是杂面馒头和包子,昨晚睡前揉的面,今儿林樾一起来就和宋寻春一起包包子满满当当蒸了两锅。

包子除了素的土豆丝馅,酸菜馅,白菜馅,还有荤的酸菜肉沫,韭菜鸡蛋,也算得上丰富,这会儿虽然凉了,但味道依然很好。

除了吃的,还有一葫芦浆水,和今早烧开又放凉的温开水,这也算是林樾来之后养成的习惯之一,能喝热水就喝热水。

一家四口坐在地头,边吃边喝,歇够了还和对面那块地里同样在吃午饭的村人唠了会儿嗑,又重新戴上草帽,拿上镰刀继续干活。

虽说入秋了,但白天依旧很热,如果说早上是大滴大滴的汗水,那下午就是汗如雨下,绕是林樾是不怎么出汗的体质,这会儿也是前胸后背都湿透了。

这一忙就忙到了申正,地里的荞麦终于割得七七八八,宋寻春接着割荞麦,林樾和沈凌之开始装筐,因为荞麦相对较轻,每筐都压得结结实实的,装满后就由沈正初背回家。

林樾和沈凌之也开始背,他俩的竹筐相对较小一些,但因为压得实,又是平地,一个人根本背不起来,还得另一个从背后推一把竹筐,前面坐地上那个人才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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