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的击腹训练持续下来,洛城感觉自己整个小腹热辣辣地发烫,却远不如去年那样痛苦。曹磊见他面不改色地揉揉肚子,直起身爬下拳台,不禁目瞪口呆:“阿城,好像你的抗击打能力也提升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揉一揉酸痛的腹肌,洛城低头瞅瞅,唔,好像有些发红。他满不在乎地道:“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吧?我洗个澡回家了哦?”
见曹教练怔忡地点点头,他便摆摆手,面色如常地拎上运动包,洗澡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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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又是坐闻人律的车。洛城老老实实地没敢再作妖,只窝在副驾驶上捧着手机,专注地查询自己抗击打能力提升的原因。
一开始他没查到什么靠谱的答案,网上的专家们动辄扯到神经系统,又或者遗传因素、系统性硬化症什么的,看得洛城心情烦躁:这都什么鬼东西!直到他翻到一个回答,说有些孕妇经历生产之后,疼痛感受阈值会相对提高,对疼痛的忍耐力大大提升。他才终于恍然大悟,心想:乖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由回想一番生产时遭受的疼痛,洛城后怕地颤抖一下,深以为然:也对啊,开指劈骨的疼痛都忍下来了,击腹又算得了什么呢?在生产面前,这级别的痛楚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在副驾驶恍然思索着,他不时唉声叹气,听得一旁的闻人律不禁频频侧目。他见洛城掀起衣服下摆,低头打量小腹,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怎么了,刚才击腹很痛吗?”
“啊?”洛城诧异地看他一眼,“没有啊。不痛,我轻轻松松就忍下来了。”
“真的?”闻人律语气中透着疑惑,显然还记得去年他抗击打练习时痛苦的样子。洛城急了,立即拍几下肚子:“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一点儿都不痛!”
大掌“啪啪”拍在小腹上,别说,后知后觉的确实有一丝酸痛。洛城咬咬牙忍下来,面不改色。闻人律将信将疑地注视一会儿,半晌终于把视线收回去:“你可别逞强。”
“……我才没有逞强。”洛城嘴硬地梗了梗脖子。
到闻人律那儿接上月凨,洛城本想直接回家,却被敏姨留了下来:“吃过晚饭再回去吧?不然你回家后还得做饭,多麻烦呀。而且这会儿正好晚高峰,大老远地开过去,堵在路上怎么办?”
想起之前几次饿着肚子等红灯,等了几分钟还没通过十字路口,洛城刚迈出门的脚默默地收了回来,抱着月凨叹气:“也是……那就吃个饭吧。”
敏姨立即喜笑颜开:“哎,好!你跟少爷聊聊天,再过二十分钟就能吃饭了~”
坐到沙发上,洛城刚把女儿松开,路易立即跳了上来,蛮横地挤到他俩中间。这狗德行……洛城不禁“啧”一声,好笑道:“干什么,不让我挨月凨啊?你这长脸狗怎么这么霸道?!月凨又不是你女儿,让开!”
“汪!汪汪汪汪!”路易甩着脑袋大声叫嚷,一副拒不让步的架势。洛城横眉倒竖,当即站起来,绕过它抱起月凨,放到另一边角落,再坐下:“怎么样,你以为你能拦住我吗?”
“汪!”大叫一声,路易当即从他身上踩了过去,继续圈住咯咯笑的月凨。洛城猝不及防地被它一脚踩在小腹上,足足五十斤的大狗配上鸡蛋大的小爪子,当即踩得他一声痛哼,蜷缩着身体歪倒在沙发上:“操……痛啊!”
闻人律刚换了身休闲服,一从卧室出来就看见这个景象,当即飞奔到洛城身前,心惊道:“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击腹时打伤了?”
洛城倒吸着凉气掀开衣服下摆,紧缩的腹肌上隐隐透出青黑,显然是击腹时留下了淤伤!他不禁苦笑一声,心道:打的时候明明没觉感觉多痛啊……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
“你这……还说没受伤!”被他气得又怒又心疼,闻人律急忙从冰箱里取来冰块,装进毛巾里敷到他肚子上:“我今天看你们击腹时就感觉不对劲——怎么越打越重?你也是,痛就让他轻点儿啊,硬撑着干什么?”
“……那我没觉得怎么痛嘛。”悻悻地瘫在沙发上,洛城颔着下巴,不时心虚地瞥他一眼,小声道:“那点儿痛跟我生月凨比起来,完全就是毛毛雨,没想到居然还能打伤了……”
听他提到生产时的痛,闻人律单膝跪地,蹲在沙发前面不由愣住了,面容怔忡。客厅里一时间很安静,只有厨房传来持续的炒菜声,刺啦作响。半晌,他神情恍惚地瞥向洛城紧致的小腹,嘴唇张一张,沙哑道:“……生产那天,你从下午就开始痛了是吗?”
“昂,是啊,你怎么知道?”洛城歪着脑袋瞥他,这个俊美的alpha仿佛陷入了某种懊悔的情绪当中,眼帘低垂。即使低着头,他的下颌依旧清冷而紧致,嘴角下方一痕浅浅的伤疤,应当是刮胡子时不小心留下的。
“我看了医院的课题记录。”说着,闻人律忍不住将冰袋缓缓移向他肚脐下方,回想这个位置被月凨撑得鼓胀的模样:“孕后期很辛苦吧?”
“……还好啦。”洛城不习惯跟人示弱,一些苦难既然过去了,就不必要再提起。他偏过头,只给闻人律留下一个满不在乎的侧脸:“我体重控制得不错,一直到产前都挺灵活的,没费什么劲儿。”
是吗?闻人律不如何信。书上说,很多妈妈在产后会忘记孕产的痛苦,他觉得洛城也是这样,下意识麻痹自己,这样才能心无旁骛地爱护月凨。
手里的动作不禁更轻了些,他垂眸望向洛城的小腹,刚想把冰袋往移向肚脐上方,洛城却猛地把冰袋抢了过去,蜷起身体背对着他:“好了好了,我自己来!你玩儿去!”
望着他拒绝的后背,闻人律所有温软的心思被强行冷却,只得克制地收回手,站起身道:“……我去帮你找跌打油来”。
洛城一手摁着冰袋,一手压着自己腿间,模糊地“唔”了一声。听着脚步逐渐在身后远去,他心虚地回过头,只看见了闻人律沉默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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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回到家,洛城洗过澡光着膀子回到房间,原来的旧床褥已经全部换成软蓬蓬的蚕丝被,床垫也换成泰普尔床垫,平白高了十几公分。
月凨穿着小毛衣滚在云朵似的被子里,看见他小腹上的淤青,忍不住用小手指着,诧异地“哦”一声,大眼睛睁得溜溜圆。洛城笑着搂住她,往床上一倒,道:“这是爸爸的勋章~知道么?爸爸是格斗家,有点儿磕磕碰碰很正常。”
“啊?”月凨不解地反问一声,随即坐到他边上,学着敏姨安慰自己的模样凑到爸爸肚子边,鼓起嘴巴软绵绵地吹气:“呼~呼~”
这可把洛城给逗乐了,忍不住爱怜地轻抚她的肥脸蛋:“你帮爸爸吹一吹,痛痛就飞走了是吗?”
“嗯!”月凨一脸认真,半晌还用小手轻轻地碰一碰。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双眼聚精会神地摸着爸爸的肚子,随即抬起小脸,对着洛城喊:“妈妈!”
洛城差点儿跳了起来!
“谁教你这样叫的?”他哭笑不得地抓住女儿,“哪个混蛋教的,嗯?”
月凨想一想,伸手指向楼下,随即把两只小爪子举到身前,做了个转方向盘的动作。洛城立即心领神会:操,是闻人律!
想到今天他蹲在自己身前的那个场面:低垂眼帘掩映着闪动的视线,嘴唇轻抿时,那一痕细细的伤疤也会微微漂移。乌黑的额发垂在眉际,随着冰敷的动作轻轻晃动……洛城忍不住哀嚎一声,背对着月凨侧身蜷缩起来,又捣住了自己腿间:这家伙一个alpha,长这么好看干什么啊!神经病,真是暴殄天物!
心慌意乱地关了灯,顶着热脸陷入一片黑暗里。老居民区没有太多光污染,窗外只有隐约的路灯光亮。他摸着黑替月凨脱掉毛衣,掖好被子,却感觉自己身上依旧在发烫,整个人热乎乎的。忍不住抚一把额头,洛城蹬开自己脚上的被子,心道:难道是秋天太燥热了?加上最近开始恢复训练,所以有点儿上火?
……明天炖一个清火的汤吧。他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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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腹训练的第三天是安德玛的新品发布会,品牌方邀请了旗下的六名代言人一起出席活动。洛城的腹肌虽然还有点儿淤青,但行动已经无碍,一大早就被李雪用公司的车拉去了活动场地。
坐在车上时,洛城隐约感觉有点儿头晕,整个人精神恍惚的,像是低血糖的症状。不得已,他问李雪要了两袋梳打饼干吃,一边吃一边听她念台本:“这次活动比较简单,你把流程熟悉好,其他的听从主持人的指示就行。哦,律总还让我拿个东西给你——”
她递来一个盒子,洛城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块光彩夺目的手表,有点儿眼熟,好像闻人律以前戴过。李雪说:“这次活动有三个明星。衣服只能穿品牌方的,那他们肯定会在项链首饰上下功夫,咱也不能落了下风。”
把手表戴到手腕上,洛城抬起胳膊看一看,心中突然有一种异样的优越感:公司的人总说闻人律偏心他……哼,就偏心了怎么着?老子是他旗下的头牌,又高又帅又能打,还是他女儿的亲妈,他不偏心我偏心谁啊?
心安得地戴着表继续吃饼干,半晌到了活动的酒店,他从员工通道走向后台,去化妆间做妆造。脑袋依旧昏昏沉沉地发晕,化妆师给他刮眉时,冰凉手指碰到热烘烘的皮肤,吓得猛缩了一下:“洛先生,你好像有些发热啊!”
“是吗?”洛城下意识吸吸鼻子,却没有迟滞的感觉:“可能感冒了吧。”
“那我给你冲个维C泡腾片……”主办方十分细致。不多时,一杯柠檬味儿的温水递了过来。洛城一饮而尽,清新又酸甜的味道顿时充满口腔。
化妆师细心地用刮刀给他刮眉、修整鬓角,半晌又刮一刮胡子:“洛先生,你今早剃须了是吗?下巴好干净。”
“今早?没有啊,我好像……”脑中漫漫地思索着,洛城心想,我上次刮胡子是什么时候来着?昨天没有刮,前天好像也没有……啧,奇怪,好像有一个多星期没刮了!
混沌的脑袋里像是响起一道惊雷,将洛城倏地劈醒了。他惶然睁开眼,忽然发觉自己最近的高热跟去年四月下旬有些相似……都是心浮气躁、舌苔赤红,一副上火的模样。再仓皇摸一把光滑到异常的下巴,洛城目瞪口呆地望着镜中莫名显露出几分清俊的自己,只觉得五雷轰顶,全身血液尽数退去,手脚冰凉。
操,怎么办,接下来还要出席活动……我能侥幸撑过去吗?
心脏惊惶地越跳越快,血液逐渐恢复流动,直至暴涌。惶惑的血流将他的脸染成了绛红的颜色,化妆师刚选好粉底液准备给他打底遮瑕呢,一回来见他满面赤红,不由吓了一跳:“天啊!洛先生,你很热吗?”
“……是有点儿。我,我去趟卫生间,你先帮别人化妆吧。”说着,他猛站起身,脑袋的晕眩让他不禁摇晃了一下,半晌才稳住身形,跌跌撞撞地走出化妆间。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廊子,通往后勤出口。望着廊中神色匆忙的工作人员,洛城不由咽一口唾沫,垂下头,贴着墙强作镇定地往外走。他心中暗暗祈祷着,不要看我,不要注意我,我只是出去透透气,什么事也没有……然而,一个主持人模样的alpha却忽然出现在廊道前方,手中拿着台本,一边跟助聊着什么,一边东张西望地走过来。
那瞬间,洛城心虚地倒吸一口凉气,慌不择路地打开离自己最近的那扇门,闪身躲了进去!
周身顿时被一股淡淡的灰尘味儿包裹,他劫后余生一般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好像躲进了一间工程维修房,架子上摆满了工具。
此时他脑袋愈发晕眩,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显然是撑不住了。可门外又全是人,他一出去就会被工作人员拦截,跑也跑不掉……六神无主地靠着墙壁蹲下来,洛城惊惶地深呼吸着,直到看见手腕上闻人律的手表,他才窥到一丝生机:事到如今,也只能让他来帮忙了吧?
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拨通闻人律的号码,他颤抖地呼吸着,声音中透出难以自制的慌乱:“闻人律……你赶紧,过来接我……我好像热潮期了,没法出席活动……”
对面惊愕地失语一秒,随即倒吸一口凉气,麦克风中传来疾奔的风声:“你在哪里?身边有人吗?”
“没有……”终于脱力地坐到地板上,洛城的心缓缓落了下来,呼吸变得深长:“我在一楼后勤区的一个工具间里,离化妆室不远……你快点过来。”
“好。”那边响起汽车发动的引擎声:“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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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脚步声终于来到门口,试探着扭了一下门。发现门被反锁,他敲敲门,用的是短促而迟缓的节奏,“笃,笃,笃”的三下,仿佛是压抑的试探。洛城的视线艰难地凝聚起来,扶着墙慢慢走过去,额头抵到门板上,哑声轻唤:“闻人……闻人律?”
“是我。”外面响起那个低沉而清冷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的救世主,让洛城彻底卸下防备,无力地扭开了反锁。
高大的身影立即闪身而入,眼疾手快地搂住他向下跌落的身体。闻人律紧紧揽着他,鼻子已经嗅到了丝丝缕缕的麦香气息:“你怎么样,还能走路吗?”
“我……”洛城昏昏沉沉地抓住他双臂,勉力站起来,但额头依旧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咬牙顽抗:“应该可以……但是,我这样走出去,别人肯定会觉得不对劲……”
Omega的气息已经失控地逸散了出来,虽然不算浓,但廊子里人员众多,难免会被人发现端倪。闻人律谨慎地呼吸着,仍不免被房间里这股诱人的味道勾得呼吸急促,那瞬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吻他,标记他,进入他……汹涌的欲望几乎让他失去智,他只得咬紧牙关努力遏制,才终于挤出一句话:“要不,我先安抚一下你?等你冷静一点,我们再出去?”
“什么?”洛城失序地呼吸着,抬起头,双眼困惑地望向他,嘴唇干热:“怎么安抚?”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嫣红嘴唇,闻人律再也忍不住,用力吻了下去。
第80章 失控 失去力气的舌尖像被毒刺蛰中的软……
失去力气的舌尖像被毒刺蛰中的软体动物一般, 软绵绵地藏在湿润的口腔里,轻轻拨动时会下意识地往外轻推,不像拒绝, 更像是邀请。闻人律无法自控地纠缠着它, 像渴水的旅人,企图向洛城索取水分。
有些东西是无师自通的。吸吮和舔舐似乎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有时用来进食,有时用来求爱。纠缠之时, 他尝到洛城嘴里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好像是柠檬味的汽水,酸酸甜甜的。忍不住松开口,抵着他的额头轻问一句:“你吃了什么?”
洛城呼吸不稳地瞪着他,只可惜眼神中只有怔愣, 无一丝力道,更像是茫然的索求。闻人律不禁闭上眼,又吻了过去……柔软、烫热的嘴唇, 终于从他的梦里走到现实。他情不自禁地索取得久了些,一点点地研磨、啃咬。
兰花冷香的alpha信息素和麦穗炙烤的omega香气相互交融, 为彼此做了一个短暂的临时标记。洛城的神志终于恢复了些, 站直身体,抬手抵住他不断前压的胸膛,轻轻推开——闻人律意犹未尽地松开唇,近距离注视着他躲闪的双眼,呼吸紊乱, 声音沙哑:“好一些了?”
他的手仍紧紧搂着洛城的腰后,像一条锁链,牢牢锁住他。
“……嗯。”洛城下意识想挣脱, 但反抗的力道太小——又或者说,他也许根本没想认真反抗。闻人律沉默几秒,突然脱下西装外套盖到他头上,随即转身揽住他的腰,低声道:“要走了——”
洛城心里暗暗一惊,下一秒,工具间的门打开,外头杂乱的声音涌进来:“嘉宾呢?嘉宾怎么还没到齐?……洛城去哪儿了?”
惊惶之中,他感觉闻人律牢牢揽住了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压到西装上,掩住他的脸,带着他向外疾走。匆忙间,他们撞到了好几个人,甚至有人诧异地道:“哎,这不是……”但声音很快被远远甩到身后,前方随即出现了刺眼的亮光。
“上车!”车子就停在门口。闻人律快步跑下台阶,打开后排车门,将他推进去。随即飞快坐进驾驶位,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秋日明亮的阳光从窗边掠过,洛城神志恍惚地靠在后座上,只看得见闻人律乌黑的头发和宽阔的肩膀,只听得见他稍显急促的低沉声音:“喂,雪姐……对,洛城不大舒服,没法出席活动了,你跟主办方说一下……嗯,你全权处。”
嘴唇上还残留着他用力吮吻的触感,洛城忍不住闭上眼,沉沉地呼吸。想到那股沁人的兰花冷香,他煎熬地低吟一声,刚才稍有平息的欲念又漫卷而上……恍惚间,洛城望着天窗外飞掠的树荫,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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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车的麦穗炙烤香气中,闻人律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才决定好去哪里。
家里有敏姨在,所以肯定不能回家;洛城那儿人多眼杂,隔音也差,也不是个好去处。酒店呢?似乎也不妥。洛城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虽说不及那些明星有名,但万一被人认出来,也是有可能传出绯闻的。
斟酌再三,闻人律想到了自己刚来申城时买的江边公寓。虽然久未造访,但有公寓管家进行统一管,现在过去小住几天应当也没什么问题。想着,他一个急转弯,朝城东开去。
二十分钟,车子到达公寓楼下。在即将转进车库入口时,闻人律瞥见街边有一家药店。内心挣扎一番,又回头望望躺在后座上已经神志不清的洛城,他还是选择靠边停车,去药店买了两盒套子。买完想一想,又买了三颗紧急避孕药。
……他怕自己忘情之际做昏了头,忘了戴套。
洛城身上已经热得不像样了。
将人揽到怀里,扶下车,前阵子增肌的效用终于显现,令他可以游刃有余地抱起心上人结实的身体。洛城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跌跌撞撞地靠着他,双手下意识揪住他衬衣下摆,喃喃道:“这是……哪里?”
“我另一处房子。”揽着他走进电梯里,光亮的内壁印照出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洛城的面颊透着高热的酡红,靠在他肩上像一只重伤的大猫,高大却虚弱。嗅到他身上那股勾人的omega气息,闻人律深吸一口气,勉力维持着智,不敢轻举妄动。然而……洛城却埋在他侧颈处,好像,在无意识地亲吻?
细密而柔软的酥痒触感不断从颈侧传来,闻人律不禁破了功,疾喘一声推开他。洛城那双马驹似的眼睛已完全失去智,茫然而失神地抬起来,映照出他濒临溃败的困顿面孔。闻人律不禁道:“洛城……你知道我是谁吗?”
眼珠迷离地上下移动,从他的脸,看到他的脚。洛城忽然笑了一下,再次倾过身,殷切地吻上他的嘴角:“我知道……你是闻人律。”
此时电梯停止,两侧门打开,四米外就是公寓的大门。闻人律再也忍耐不住,搂过他用力亲吻着,迫不及待地朝户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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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还是五年前的样子。
走进玄关时,两人踢倒了门口的三角衣架,那是闻人律刚来申城时陆庭风拿给他用的。拉扯之间,外套跌落在地,被洛城凌乱踩过。下一秒皮鞋也被绊掉了,四只脚仅穿着袜子跌跌撞撞地走向卧室门口,两只是黑色的,两只是藏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