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学完医就回我消息 第44章

“还有一些你母亲的事。”邱遂辰顿了半分钟才补充。

冉星又点点头,母亲的事情过了这么久,冉星早释怀了,毕竟外婆总和他说,人要往前看,逝者不会希望活着的人永远悲伤。

提起母亲的事气氛也轻松,冉星说:“她的墓在H市,兰家从H市发家,外婆说,等她老了,也是要回H市的。”

兰家在H市多少有些人脉,冉星当年进戒同所不到半日,就有熟人上兰家通报消息。

这话冉星没说,说的是其他的:“等下次我们坦白结婚的事情,你会愿意和我去给我妈上柱香吗?”

邱遂辰目视前方,手中紧握方向盘,声音有些闷:“当然是愿意的,冉星,你母亲……这些事我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冉星上大学时就没了母亲,邱遂辰却一点都不知道。

还以为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太阳是冉家娇养出来的小少爷。

冉星哈了声,耸耸肩,觉得没什么:“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没必要挂在嘴上说。”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事是要自己独自承受着的,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倾听别人家的那点破事。

可今天听完外公说起冉星哭了一整个高三的事,邱遂辰心就纠成团,他唤:“冉星。”

冉星:“嗯?”

邱遂辰开口:“我想这次不听你的意见了。”

冉星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什么?”

“我们和外公外婆说吧,”邱遂辰把车速放慢下来,“说我们领证了,让他们老人家知道,以后不仅有他们护着你,”邱遂辰把车停靠在路边,车身在暗黑的路上打着双闪,他的话在黑夜里异常沉稳:“我们邱家也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冉星揪住安全带,回头看邱遂辰。

周遭的一切都太暗,冉星看不清邱遂辰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冉星想,邱遂辰会说这些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冉星无条件地,相信邱遂辰,相信他能把一切处好。

邱遂辰的声音很轻:“小星。”

冉星点头:“好。”

后方又连续来了好几辆车,呼啸地从他们身侧经过。

灯光划破暗黑的天空。

十几分钟后。

管家在门口的喷泉水管,听到一阵由远至近的车声,抬头,看那辆本应该开回市区的奥迪黑车折返回来,管家扯嗓门喊:“怎么又回来了?落东西了吗?”

第25章 星辰

两人没下车。

冉星从副驾探出头来, 叫管家大叔:“叔,帮我们把车库打来,车要进去。”

是准备过夜的意思。

管家大叔立马明白, 去给他俩开了车库。

外头动静大, 里头准备去休息的两位老人面面相觑, 兰老爷子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陆老太太看了圈客厅, 没看到他们落什么东西, 第六感告诉陆老太太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直言:“肯定还瞒了什么大事。”

兰老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

陆老太太描述那天看到的场景:“星星把家里东西都整收起来, 一屋子白布,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也收起来了, ”陆老太太推测:“不是暂时同居, 像是……”

兰老爷子冷笑:“难不成还领证结婚了?”

陆老太太摇头, 她觉得冉星不会这么大胆。

这是对冉星信任过度,以至于两位领证的新人一进屋就坦白出偷偷干的事情后,陆老太太最先没绷住。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 终生大事就这么不和长辈商量就决定。

进屋是邱遂辰打头阵,把冉星护在身后。

两位面上慈爱的老人问他们:“怎么又回来了?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本来是准备休息, 别墅里的灯基本都关了,仅剩大厅的灯和楼梯口那几盏。

大家都挤在客厅的灯光下。

在长辈的注视下,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冉星先来,直接从邱遂辰身后站出来,规规矩矩地道:“外公、外婆,我们领证了。”

外婆表情一愕。

外公斜睨了外婆一眼。

偷偷从屋外探头看情况的管家和家政阿姨满脸惊讶,旋即捂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影响里头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客厅墙上的钟表缓慢运转, 分针扶着秒针步步前行。

时间滴答滴答响。

好半天外婆开口,声音有点颤抖:“什么意思?”

邱遂辰把冉星拉到身边,他的表情比冉星更认真,正色道:“外公、外婆,我们结婚了。”

外公又瞅了外婆一眼。

这回外婆是听真切了,脸上表情千变万化,脸部一下涨红起来。

门外管家让阿姨赶紧去找急救箱备用。

阿姨是吓到了,手忙脚乱,一不小心撞到门板上,滑了一脚,摔地上去。

“啪嗒”的门板撞击声,将屋里头沉重的气氛打散。

屋里的人往外看。

管家捂脸,过去把摔倒的阿姨扶起来。

阿姨脚步踉跄,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外婆即要怒火冲天的气势一下降下来,提了一嗓子关心家政阿姨的情况:“小张啊,慢点,一把年纪哦,摔坏了怎么办?”说罢赶紧叫管家:“老刘你扶小张去休息,药箱拿着,看有没有摔坏哪里啊。”

管家和家政阿姨硬着头皮答道:“好的,好的。”

等外人走开。

外公找了个沙发坐下。

外婆气也没再上去,就是板起脸,先说邱遂辰:“你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们教育不了。”

“外公、外婆,”邱遂辰还赶着往上凑,“我现在不是别人家的了。”

外公嗤了一声,白眉毛翘得老高。

外婆冷言冷眼,“我们家不打孩子,”既然都赶着要罚,那就两个一起:“都给我去外头站一小时。”

邱遂辰还想讨价还价:“外婆,小星他……”

外婆瞥了眼冉星。

冉星拦住邱遂辰的话,拽着他赶紧到外头罚站:“快别说了,走走走。”

大门管家刚才都已经给他俩开好了。

这一进一出的。

外婆坐到沙发上,狠狠拍了下真皮沙发扶手。

外公又冷嗤一声。

外婆把气转外公身上:“你就一句话都不说!”

外公摊手,“又不是真要骂孩子,这个家总得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吧。”

外婆直接把沙发靠枕丢外公身上,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是恨不得自己能插手做点什么有帮助的东西,嘴上叨叨:“每次你都这个态度,从前兰欣谈朋友,你也是这样不管教……”说到早去的女儿,外婆声音哽咽。

外公冤,把抱枕放一边,提到小女儿他也难受:“怎么没说教,我那么多次反对她和冉通财在一块,她听我们的话吗?”外公扭头往外头看,落地窗对着前院,两小孩已经乖乖在院子里站好。

外公叹了口气:“何况这个小邱人靠谱,星星又喜欢,我们何必棒打鸳鸯。”

“才见两面你就知道人家靠谱啊?”外婆边说着,也往外看。

两小孩没认真罚站,小个子的垫着脚尖要和高个子聊天,高个子拍了下小个子肩膀,要小个子站好别乱动。

外公相信自己的直觉:“冉通财上门那会我就看他不是什么好人。”

外婆冷笑:“你就马后炮。”

***

院子里还摆着刚管家大叔收一边的水管,假山附近的喷泉换好水,地板湿哒哒的一小块。

冉星不是第一次被罚站在门外。

小时候调皮,母亲过年带他回来小住,犯错了就被外公罚站到门外,有时候还带着表弟表妹一起罚站。

以前的罚站是真罚,大白天外头烈阳高照,几个破小孩不进屋站门外,来往邻居朝他们调侃:“又被老爷子罚啦。”

小孩子爱面子,邻居们笑,冉星就绷不住哭,最后是兰欣拿着纸巾出来给他擦眼泪鼻涕,擦干净了继续罚站。

后来长大,再搬回来这里,冉星没再受过这个惩罚。

今天是成年后的第一次。

冉星来劲,踮起脚尖凑到邱遂辰耳边,声音愉悦:“还怪怀念罚站的滋味。”

邱遂辰让冉星站好,哭笑不得:“谁会喜欢被罚?”

冉星:“这有童年的味道。”仿佛母亲还在世的时候。

夜色温柔。

郊外的天空布满星辰。

半圆不弯的月亮泛着淡淡的银晕,月光下的一切仿佛笼罩在一片神秘的氤氲中。

习惯了大都市的快节奏,邱遂辰很久没这么身心舒畅过。

虽然现在还在被罚站,但就像冉星说的那样,有小时候的味道,情绪是欢愉的,冉星在看天上的星星,邱遂辰说:“我在家犯错,我爸妈可没这么容易放过我。”

至少要打一顿,不可能让他大晚上站外头赏月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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