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 第92章

“哥哥不会不要榕儿的, 对不对?”周榕又确认了一遍。

“嗯,就算不要你父王, 我也不会不要你的。”喻君酌说。

门外正在偷听的周远洄:……

喻君酌心情不大好,一直到入夜都没出去。

直到吃晚饭时进了饭厅, 他才看到席间多了个人。

周远洄坐在祁掌柜旁边, 看上去泰然自若, 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喻君酌瞥了他一眼, 心中虽然不快,却想起来这宅子的确是周远洄的。

“舅舅留我住几日,我就搬过来了。”周远洄主动解释。

“谁问你了?”喻君酌没好气道。

但他话音一落, 忽然意识到周远洄方才称呼祁掌柜时用的称呼是“舅舅”。自他们舅甥俩相认以来,周远洄一直称呼祁掌柜,从未跟着喻君酌喊过舅舅。

今日他竟然……

“王爷不放心你,把王府的护卫调来了大半,我想着家里多个人也热闹嘛。”祁掌柜因着周远洄这一声“舅舅”,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喻君酌并没多说什么,只埋头给自己和周榕夹菜。

周榕一边吃饭,一边给自家父王使眼色,似乎对周远洄的表现不太满意。周远洄也不说话,拿布巾擦干净了手,剥了小半碗虾肉,放到了喻君酌面前。

喻君酌不愿在舅舅、舅母还有周榕面前使性子,便把虾肉分给了周榕一半,剩下的一半自己吃了。周远洄看着他吃完,才收回视线。

这夜,周远洄住在了喻君酌隔壁。

喻君酌则搂着周榕睡在了原来的房间。

半夜,周远洄估摸着人睡着了,才偷偷翻窗户进去。

喻君酌本来睡得就不踏实,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背后抱住了自己。因为那体温和动作他很熟悉,所以并未挣扎,还顺势拱到了对方怀里。

不对。

喻君酌窝在周远洄身边,忽然清醒了过来。

怪不得昨晚他就梦到抱着周远洄睡觉,原来不是做梦,这家伙偷偷钻到了他的被窝里。

喻君酌想到自己昨晚那么主动,有些气闷,便佯装没醒翻了个身,睡到了另一侧。然而这几日京城温度骤降,他睡到另一侧便觉得冷,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地又翻身挪了回去。

周远洄早已从少年呼吸的变化中,听出人已经醒了。但他并未出言提醒,只佯装不知,顺手将凑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次日一早。

喻君酌假装无事发生。

周远洄也没说什么,只趁着他洗漱时,不住在旁边晃悠,一会儿递布巾,一会儿递水,看起来颇为殷勤。

两人也不说话,视线偶尔交汇又错开。

周榕小眼滴溜溜转着,拉着喻君酌要他送自己去学堂。

喻君酌自是没有二话,只能陪着周远洄一起去送周榕。

“过了年你想什么时候回淮郡?”周远洄试图找话题。

“没想好。”喻君酌语气冷淡。

“刚过年路不好走,可以等雪化了再出发。”

“到时候再说吧。”

周远洄深吸了口气,似是在措辞。

半晌后,他终于再次开口。

“眼睛恢复的事情,本王并非刻意隐瞒你。”

“是吗?那你是忘了说?”

“自然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又是这么重要的人,怎么可能会忘了呢?”周远洄认真道。

喻君酌并未答话,但神色却不似方才那般冷硬了。

“我若是说了,你别生气。”

“你说了我才能知道生不生气。”

“我不想骗你,那日原本是要说的,后来……”周远洄避开了喻君酌的视线,用一种竭力保持镇定但扔显心虚的语气道:“后来想偷看你沐浴,就没说。”

喻君酌:……

周远洄这个由太真诚了,搞得喻君酌简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觉得可笑。堂堂淮王殿下,竟然会为了偷看他沐浴就装瞎?

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回到祁掌柜住处时,喻君酌面上那表情都还十分复杂。周远洄跟在他身后,几次想开口都忍住了,生怕说出来别的话,更让人生气。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宅子,这才听说祁丰来了。

喻君酌闻言快步朝厅内奔去,尚未走近,祁丰便从门内迎了出来。

“君酌,哎呦,表哥想死你了。”祁丰一把抱起喻君酌,直接带着人转了个圈。

周远洄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却不便说什么,只能轻咳了一声。可惜祁丰压根不会他,揽着喻君酌便不撒手,那态度比从前更为热络。

“在淮郡时我就想认你,可我爹非要拦着我,可把我憋坏了。”祁丰说:“这么久不见,怎么也不见长肉?好像比从前还轻了呢。”

他说着又要去抱喻君酌,想颠一颠重量。

喻君酌不大习惯他这么热情,笑着把人推开了。

“外头凉,王妃怕冷。”周远洄提醒道。

“瞧你手都冰了。”祁丰说着要给喻君酌暖手。

周远洄上前硬塞到两人中间,一边拉着祁丰朝厅内走,一边道:“此番路途遥远,你一路奔波怪累的吧?有没有洗个澡休息休息?”

“我哪有心思休息啊。”祁丰失笑。

众人总算是进了屋,周远洄特意等喻君酌坐下,选了个相近的位置挨着对方坐。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喻君酌问祁丰。

“原本是想早些回的,后来我爹给我传讯说找到解药的方子了,我就没着急。你是不知道,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侯先生,你猜他跑哪儿去了?”

“他去了哪儿?”喻君酌很捧场。

“南绍!”祁丰说。

“你去了南绍找他?”喻君酌震惊。

“是啊,我想反正来都来了,也不急着回去,就在南绍住了一阵子。”祁丰嘿嘿一笑:“我刚才已经跟我爹说过了,侯先生在那边寻了不少药草,说是咱们大渝没有的,回头打算多弄一些回来。”

祁丰耐心地把自己此行的经历绘声绘色说了一遍,还说正琢磨能不能走水路,把那些药材运到淮郡,再由淮郡运到京城。

“那样不会绕远吗?”喻君酌不解。

“你不知道,到了南境路特别难走,全是山。而且那些山里还有瘴气,搞不好就容易出人命。但是水路不一样,南绍境内有一条河直通入海口,沿着那条河运到入海口,再经由商船运到淮郡,要方便多了。”祁丰解释。

至于淮郡到京城,虽然也不近,但路并不算太难走。

祁丰说了会儿话,直到快晌午了才去洗澡换了身衣裳。

午时,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饭。

祁丰拿出了带回来的一堆东西,他这人性子外放,想得也周到,不仅给父母都带了礼物,还给喻君酌和周榕也带了礼物,甚至还有成郡王的。

“怎么给我这么多?”喻君酌抱着一堆东西有些惊讶。

“你不是要过生辰了吗?这都是给你的生辰礼。”祁丰说:“从前我在淮郡,也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弟弟,没陪你过过生辰。今年你也十七了,表哥都给你补上。”

喻君酌听了这话鼻子一酸,险些当场落下泪来。

“今年你过生辰,咱们都陪着你。”祁夫人道。

“嗯。”喻君酌点了点头,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哭。

这日午后,祁掌柜又念叨,说等腊月初六这日,在家里摆上席,定要让喻君酌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辰。

他说这话时,周远洄去学堂接周榕了,并不在场。

喻君酌忍不住想起了周远洄先前说过的话……

那日淮王生辰,喻君酌给他买了生辰礼,又提到自己的生辰是腊月初六。但周远洄沉默了许久,最后说让他和舅舅一家一起过。

没想到这话竟是真的。

“对了,王爷的毒彻底解了吗?”祁丰问。

“嗯。”喻君酌点了点头,并没有提到关于“疯癫”的说法。

“侯先生说会在南绍住到明年入秋,若是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去寻他的。”

“若是开春你想去运药材,我可以陪你一道。”

望淮商会是记在他和祁丰两人名下,若是祁丰想去跑船,喻君酌也挺想跟着去看看。

府里有了祁丰,果然就热闹多了。

他性子闲不住,连带着弄得宅子里叽叽喳喳的。

一连几日,周远洄都早出晚归。

只有早晚回来,白天几乎不见人影。

他不在,倒是方便了祁丰背后嘀咕他。

“君酌,我在南绍听了很多王爷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祁丰问喻君酌。

“什么事情?”喻君酌有些好奇。

“原来咱们的淮王殿下和南绍现在的皇帝,是过命的交情。他们一直没来议和,据说就是等着王爷呢。”先前周远洄不在京城,所以使团迟迟没有来。

但这说法无从考据,喻君酌只当是新鲜事听一听。

“你在南绍,有没有听说过……榕儿的娘亲?”喻君酌问。

“原来你也介意啊?”祁丰压低了声音说:“我一去最先打听的就是此事。”

“他们怎么说?”

“没有人知道世子的娘亲是谁,据说当时大营扎在一个寨子附近,那寨子里有不少南境的巫女。王爷有一次受伤很重,被营中的弟兄们抬到寨子里养伤,估计是那个时候有了孩子吧。”

喻君酌点了点头,略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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