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洄心跳得飞快,却佯装镇定。
“你这么问,是不是在吃醋?”
“不是,我是担心她会把榕儿留下。”
喻君酌甚至怀疑,周远洄这一趟说不定会直接把对方带来京城。
“你只担心她留下榕儿?”
“不然呢?”喻君酌心想,你这么大一个人了,你会怎么做我又管不了!
周远洄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他家王妃是真不在意他啊,竟然只担心榕儿。
“榕儿的娘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周远洄说。
“啊?”喻君酌拧了拧眉,有点心疼周榕。
也就是说,周榕和他一样,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除了这些,你什么都不想问吗?”
“呃……”喻君酌本来想说节哀,又觉得过了这么久了,不大合适。于是他转移了话题,问道:“那王爷方才说要去私会的那些人,是别的巫女?”
周远洄:……
他何时说过要去和巫女私会了?
周远洄怀疑自己在喻君酌心目中的形象,八成挺扭曲的。
“本王没说要和巫女私会。”
“嗯。”喻君酌应道。
周远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得澄清一下。
“本王压根不喜欢女子,从前也没和巫女私会过。”
“哦。”喻君酌抬眼看向他,“那你方才说要私会的几个人,难不成是巫男?”
周远洄:……
到底是他有问题,还是他的王妃有问题?
“这次去南境,你跟着一起去。”周远洄放弃挣扎了。
“我也去?”喻君酌不解:“王爷是打算带着我一起去……”
“带你一起去南境,不是带你私会巫男。”
“哦。”
周远洄:……
喻君酌这是什么语气?怎么听起来还怪失望呢?
第62章 会死人的……
喻君酌从未去过南境, 他其实也挺想去看看的。
出发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十八。
事情定下后,喻君酌特意去找舅舅知会了一声。
“怎么王爷带着世子去南境,还要让你同行?”祁掌柜有些不悦:“难不成他还带着你去见世子的母亲——他曾经的相好?见完了之后, 总不至于再把人带回来吧?”
“我朝男子纳妾需得经过正妻同意,王爷此行带着你不会是为了这个吧?这也太欺负人了, 你们成婚还不到一年呢。”祁夫人也一脸不忿。
喻君酌没想到舅舅和舅母的反应这么大,又是感动,又是窘迫。
“榕儿的娘亲已经过世了。”喻君酌说。
“哦, 原来如此。”祁掌柜有些讪讪。
“那此番不是去见她, 又是为何?”祁夫人问。
“好像是说榕儿的外祖母病了, 想见外孙一面。”
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对此倒是没有异议。老人家女儿已经不在人世,想趁着病重见见外孙,人之常情。
“依我看也不该带着你去。不管怎么说, 那毕竟是世子的外祖家,人家肯定不会向着你啊。你跟着王爷一起去, 回头人家怎么看你?随便一个冷眼, 不是又要叫你跟着受委屈?”祁掌柜担心不已:“虽说这孩子的娘亲先和王爷认识的,可你和王爷是明媒正娶, 陛下下旨赐的婚。”
“舅舅不必担心,到时候我可以不跟着一起, 住在驿站里候着。”喻君酌说。
祁掌柜显然觉得此行不妥, 但他也看出来了, 自家外甥打定了主意想跟着。
也是, 此去南境来回至少要一两个月吧?若是路上有事耽搁些时日,就更久了,小两口如今感情正好, 自然不舍得分开。
这么一想,祁掌柜便让人把祁丰找了过来。祁丰也不知犯了什么错,今日正被罚在书房里算账呢,这会儿终于得以暂歇。
“让丰儿陪你一起去吧。”祁掌柜朝祁丰简单交待了一番。
祁丰得了这“差事”十分高兴,当即拍了胸脯保证,绝对会好好保护喻君酌,不让他在南境受一丁点委屈。
正好祁丰本就打算去南境处药材一事,此行也不算白跑。
当日,祁掌柜又带着喻君酌在几家铺子里转了一圈。
这段时间,铺子都已经翻修完,很快就能步入正轨了。
有了祁掌柜点拨,喻君酌这几家铺子很快就能扭亏为盈,不出意外用不了一年时间就能在京城同类型的铺子里成为佼佼者。
到了正月十四这日,周远洄又找太医来给喻君酌请了一次脉。
不出所料,喻君酌经过这些时日的休养,身子恢复得非常好。依着太医所言,只要他往后别再积攒太多郁气,好生将养着,身子会一日好过一日。
“王爷,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送走了太医后,喻君酌发觉周远洄看着他时的目光有些异样。他也形容不上来,总觉得被对方盯得浑身不自在。
“没什么。”周远洄收敛起了目光,并未多说什么。
但喻君酌却出于本能,感觉到了某种说不清楚的危险意味。
上元节这晚。
用过饭后,成郡王便来叫着喻君酌一起去看花灯。
正好祁丰也在这里,众人便一道出了府。
祁丰和成郡王性情跳脱,像两只精力旺盛的野兔子,没逛一会儿就和他们走散了,还顺便带走了周榕。周远洄吩咐了护卫跟着他们,自己则带着喻君酌沿着灯火通明的街市慢悠悠往前走。
“冷不冷?”周远洄去摸他的手,感觉到凉意后便握在手里攥着。
街上来往的人总时不时朝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这让喻君酌有些不大好意思。
大渝朝好男风也不算稀罕事儿,但毕竟是少数。像这样,两个大男人在闹市拉着手的情况,就更少了。尤其他们俩都长得扎眼,一个高大英武,一个俊美出尘,走在一起很难不引人注目。
“要不回去吧?”喻君酌说。
“为何要回去?”周远洄不解。
喻君酌想抽回手,没有成功,反倒被对方直接揽在了怀里。这下可好,看他们的人更多了。
“两位公子,要不要买面具呀?”路旁的摊主吆喝道。
周远洄不知想到了什么,拉着喻君酌走过去,拿起一只兔子面具戴在了喻君酌脸上。随后,他又选了一只纯黑的鬼脸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你……”喻君酌转头看去,不由一怔。
不知怎么的,看到眼前戴着面具的周远洄,他莫名想起了另一个人。
“我怎么了?”周远洄问。
“没,没怎么。”喻君酌有点心虚。
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去南境,到了南境他应该就能见到原州了。两人有半年多没见,也不知道对方如今怎么样,还记不记得他?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买点东西。”周远洄拉着他走到一间铺子外停下了。
喻君酌抬眼一看,见那铺子似乎是间药材铺子,不禁有些纳闷。心道家里有大夫,宫里的太医还时不时去府上诊脉,有什么东西还需要王爷亲自去买?
但周远洄让他候着,他也没多问,乖乖和随行的暗卫等在了门口。
不多时,周远洄从里头出来,手里抱了个匣子。
“买的什么?”喻君酌问。
“要看看吗?”周远洄示意他可以看。
喻君酌打开匣子一看,发现里头摆着六个拳头大的小瓷罐。他拿起小瓷罐看了一眼,又凑到鼻间嗅了嗅,没有闻到药味,反倒嗅到了一点淡淡的清香。
“这是什么?香膏吗?”喻君酌问。
“嗯。”周远洄点了点头。
“家里不是有宫里送来的香膏吗?怎么还要在外头买?”宫里隔三差五就会送很多东西来,冬日里抹手抹脸防皴的香膏,夏日里防蚊虫叮咬的都有。
“不一样。”周远洄说。
喻君酌只当这是什么民间流行的新配方,也没多问。他只是觉得奇怪,周远洄竟然一次买了六罐。不过转念一想,他又猜测对方可能是打算拿到南境,送给营中的弟兄?
念及此,他问:“够了吗?要不要再多买一些?”
周远洄闻言忍着笑道:“不了吧,还是要节制一些。”
喻君酌不解,这和节制不节制有什么关系?
直到这夜他洗漱完正准备睡觉时,被周远洄顺势抱在怀里。男人手里拿着一罐刚买回来的香膏,顺手放到了一旁。
“我以为你是打算带到南境呢?”喻君酌说。
“本王今晚就想试试,行吗?”周远洄问。
一罐香膏试试就试试,怎么还得征求他的同意?喻君酌不太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周远洄在他唇角亲了亲,拇指的指腹轻轻抚过他的下巴和脸颊,最后落在了他的耳垂上轻轻拈着,动作十分温柔。
两人相处日久,喻君酌很快就明白了,淮王殿下今晚又想和他“圆.房”。
自从两人回京后,除了他生病的日子,周远洄隔三差五就会拉着他这般。喻君酌一开始总是不好意思,还隐约有些不安,生怕对方又会失控咬.他。
但日子久了,周远洄每次都很克制,既不逼着他动手,也不会很凶,喻君酌便也渐渐得趣,不再抗拒。偶尔兴致好了,他甚至会主动抱着男人索.吻。
周远洄只要不咬人,还是很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