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牛仔裤, 但是谢行还是能十分清楚地感觉到手掌下绵软的触感, 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但是他还是一路把宁柯抱到了餐桌边, 抬脚把椅子勾出来, 把清瘦的青年按坐在椅子上,颇像是在安置一个漂亮的手办娃娃。
宁柯抬眼看见谢行明显爽到了的表情, 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只是留你吃个饭,你别……”
可是谢行依旧没让他把话说完,他拉开宁柯身边的椅子坐下,不甚在意地说道:
“哥哥纵容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着他便别过头,乌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宁柯,接着说道:“我就喜欢哥哥纵着我。”
“……”
宁柯不觉抬手按了一下眉骨,给自己顺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不再理会谢行的孔雀开屏。
好像自从今天下午自己鬼使神差一样松了口,谢行就开始彻底放飞自我。
而且宁柯估计就算现在自己想反悔,这小兔崽子也会当作听不见。
……算了。
他垂下眼, 看着桌上的几道菜,居然出乎意料的品相很好。
宁柯抬手拿筷子夹了一块儿糖醋里脊, 因为刚出锅,所以炸过的里脊肉还是酥脆的,外面裹着的酱汁甜度刚刚好,是宁柯喜欢的口味。
“好吃吗,哥哥?”,谢行一脸期待地问道。
盯着这明显是在邀功的炽热眼神,饶是平常自诩性子冷淡的宁柯也没忍心说出什么扫兴的话。
他慢吞吞地把糖醋里脊咽下去:“好吃。”
谢行:嘿嘿 ^ ^。
时隔一年,两人终于又一起坐在了同一张餐桌上,算是融洽地吃完了晚饭。
吃过饭之后,宁柯本来想承担一下刷碗的任务,但是又被谢行按到了沙发上:“哥哥生病了,就别碰水了。”
“……不是有洗碗机吗?”,宁柯皱着眉,略有些费解地问道。
谢行的眼神似乎空白了一下,这才笑着说道:“我喜欢用手刷。”
他当然知道厨房有洗碗机,但是用洗碗机的话,不就没有理由在这里继续赖下去了吗?
嘿嘿,他可真是只聪明小狗 ^ ^。
“……”
宁柯一时无言以对,但他对谢行这个令人费解的新爱好也没什么兴趣,便自顾自地拿过了手机和公文包,准备回书房处理一会儿邮件。
平时这个时间,宁柯会喜欢去小区里散一会步,不过近来西京天寒地冻,他也就没有什么出去的想法。
半个小时之后,谢行也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溜进了宁柯的书房。
他没去宁柯的办公桌,而是坐在了书房的沙发上,把电脑摆在茶几上。
这点小空间对于谢行的身高来说还是太逼仄了,长腿屈着,不时还要调整一下坐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就像是受了虐待一样。
宁柯自然注意到了谢行闹出来的动静,但他还是故意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御景山庄里谢行的书桌比那张茶几大了几倍不只,又不是谁逼着他在这里挤着,不舒服也是他自找的。
宁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处理完了挤压的邮件,感觉头脑有点昏沉,便去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蜂蜜水。
等他端着杯子回到书房,恰好就看见谢行还蜷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可怜兮兮地仰起头看他。
“……”
宁柯看了一眼房间墙壁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你要在我这里住?”
一听见宁柯说出要赶自己走的话,谢行便显得更委屈了:“哥哥——”
“我问了御景山庄的管家李叔,他说谢叔陪我母亲去隔壁市看流星雨去了,家里没人。”
他顺势又揪住了宁柯丝绸睡衣的下摆:“我一个人害怕。”
宁柯:“……”
你是不是应该把你这快一米九的身高先砍成一米六再和我说这话。
宁柯把已经被攥得皱巴了的丝绸睡衣从谢行手里抢救了出来:“那就去你自己房间里睡。”
谢行:嘿嘿,这不就留下来了^ ^。
他把蜂蜜水喝完,便自顾自地回了自己房间洗澡,等到洗完澡出来去客厅想关一下灯,就发现谢行还坐在沙发上,一看见他出来就又晃起了尾巴。
宁柯下意识又蹙了下眉:“你还不睡?”
谢行眨了眨眼:“等哥哥睡了我就睡。”
“……随便你。”
反正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也不需要他管。
宁柯果断转身,顺手把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等到宁柯的身影在自己视线中消失,谢行就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跑到自己原本在四季湾的卧室,把枕头和被子全都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给自己舒舒服服地铺了一个新床。
嘿嘿,他要睡在离哥哥最近的地方^ ^。
……
半夜的时候,宁柯感觉自己是被冻醒的。
明明房间里面的暖气开得很足,但是宁柯身上依旧冷得要命,以致于在被窝里蜷成了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圆。
宁柯有点迷蒙的掀开眼帘,就感觉自己额前的碎发黏在额头上,好像连呼出的热气都是滚烫的。
……他该不会又发烧了吧。
其实他也在奇怪,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算感冒也还没有发过烧,原主的身体底子也不算好,上辈子最后的时候他基本也是在三天两头的发烧。
一时竟然都有些不习惯了。
宁柯裹着被子挣扎着坐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来了一个体温枪,对着自己的额头“滴”了一下。
38度3。
还好,不算烧得太高。
宁柯叹了口气,又闭着眼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会儿,才恍恍惚惚地想起退烧药好像是放在客厅茶几下面的药箱上。
他又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等到头不那么晕乎了,他才一鼓作气掀开了被子,有些踉跄地往客厅走。
因为房间太黑,宁柯基本是循着记忆才到了茶几旁边。
他刚弯下腰,身后的沙发上却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道有些疑惑的困倦声音:“哥哥?”
宁柯现在本来精神就比较脆弱,猛地被吓了一个激灵,他转身的时候一时失了平衡,就这么直接面对面地跨坐在了刚刚迷茫地坐起身的谢行腿上。
谢行:……Σ(⊙▽⊙”a
他是在做梦吗?怎么突然还有这种好事,今天晚饭的时候刚意犹未尽过的绵软触感就直接压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的手掌甚至还扶着哥哥纤瘦的腰。
在他最大胆的梦里也没梦到这个地步。
但还没等那男性生理性的激动被激起来,宁柯身上不太正常的灼热温度就一下吸引了谢行全部的注意力。
他一下便彻底清醒了过来,抬手去探宁柯汗湿的额头:“哥哥发烧了吗?”
宁柯有些迷糊地应了一声,几秒钟之后才想起来问谢行:“你怎么睡这儿,家里没你床了?”
谢行却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摸到了宁柯额前有些灼热的温度,面上一下便正色起来。
他扯过自己刚才盖着的毛毯,抖开裹到了宁柯清瘦的身上,然后左手揽过宁柯的腰,右手勾着腿弯,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穿着柔滑丝绸居家服的纤瘦身体紧紧贴着谢行的,虽然场合不太对,但是谢行还是不可自拔地爽到了。
谢行的动作太过自然,又或者宁柯的大脑因为发烧难得有些混乱,几秒之后他才骤然反应过来。
宁柯下意识抬手攀上谢行明显比自己宽厚的肩头:“干什么?放我下去!”
他突然想起来,这好像不是他这一天第一次说这句话。
但是谢行依旧没听他的话,径直把人抱回了卧室,路上甚至还轻轻颠了一下把人抱得更紧。
宁柯挣扎不过,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只好攀着谢行的肩头攀得更紧。
谢行:……要不是哥哥生病了,他是真想就这么一直抱下去,哥哥平时清醒的时候哪会有这么乖。
他把人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扯过一旁的被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探身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宁柯的:
“我去给哥哥拿药好不好?”
明显就是诱哄般的语气,这种语气之前都是宁柯对谢行说的,让他一下都有些不适应。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在生病的时候情绪总是会有些脆弱,谢行这样的动作居然难得让宁柯有一些安心。
上辈子从小到大,就算是发高烧到三十九四十度,他也没被自己的家人照顾过。
半夜保姆照顾他声音会有些大,有时会把他的父母吵醒,那两人也并不会怎么担心,还会抱怨又不是什么大病,怎么折腾起这么多人。
所以他小学的作文里自然也不会出现妈妈背他去医院这种老套的桥段。
宁柯掀起眼,因为两人的额头抵着,所以立刻就看见了谢行和自己近在咫尺的黑眼睛,里面没有任何被半夜吵醒的不耐烦和厌倦,而是满满的关切和疼惜。
“……”
他突然第一次,有点想依赖别人。
这也没什么吧?他已经独自走了这么远的路,有时候真的会很累很累。
宁柯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敛住了漂亮的桃花眼:“快点回来。”
他轻声说道。
第100章
听见宁柯的回答, 谢行一下便愣住了。
然而转瞬,心里便涌上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