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部的线条若隐若现,露出里面的小麦色皮肤。
岑帆已经很久没看见这个人了。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要若无其事,却很难真正做到什么感觉都没有。
“你应该选一天看不见我的日子。”他原本计划是自己来,找到手表以后给人放下就走。
刑向寒不置可否:“没有我你进得来么。”
岑帆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没了这间屋的钥匙。
他不再说这个,手放在鞋架上,扭头问,“穿鞋套行吗?”
刑向寒:“随你。”
岑帆进来的时候刑向寒也站起来。
多余的没说,走到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
冰箱里还有一个没开封的桃子蛋糕,上个月买回来到现在已经不能吃了。
岑帆相信手表肯定在这个家里,进来以后刻意不去看对方的脸,先进了房间,从自带的卫生间里开始找。
里面还是跟之前一样。
上礼拜岑帆把他那些东西拿走,这里就只剩下刑向寒的东西。
但每一样都跟之前那样,全都靠右挪出半个空的位置,就连毛巾也只挂了一边,凉拖也留了一半出来。
岑帆先是在洗手台里里外外地找,又蹲到房间的地板上,把衣柜底下的每个抽屉都翻出来。
刑向寒就靠在房间的门框上,插着手,其他什么也不管,只看他。
“买车了?”忽然问。
岑帆“啊”一声,又准备去翻飘窗底下的榻榻米。
“车有了,那住呢。”刑向寒像是随意一问,“你不可能一直住在木雕室,之后准备去和陈开住?”
感觉后背一直被人盯着,东西又一直找不到,岑帆心里着急,根本无暇回答他的问题,随口道:
“可能吧,还没想好。”
他这句话刚落——
身后的房门被关上了。
岑帆下意识回头,就见原本站在外面的刑向寒走进来。
这里此刻就是一个封闭的,只有他们两个的空间。
降下来的那片阴影把他整个罩住,空气里安静的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岑帆越待越不自在,站起来说,“我去客厅找找。”
接着就要掠过眼前这人,往屋外走。
却在经过对方的瞬间,突然被掐着后颈拽回来,丢到门板上!
刑向寒两条长腿分别抵在人腰间和□□,从后面扯起他的脖颈,逼迫人抬起头。
在岑帆震惊的目光中狠狠堵住他的唇!
岑帆先是怔在原地。
感觉人舌尖顶进来的时候,用力推开他。
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扇出去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了下,岑帆从来没打过对方,刑向寒也从没被人这样打过。
两个人都呆了。
岑帆往后退了半步,瞪着他,语气里全是不可思议:“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刑向寒没说话,只睨他。
脸上已经隐约有些刺疼,但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可以不管不顾,不去考虑别人,不去想别人。
但现在——
此时此刻。
岑帆已经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他不想面对这个自己曾经这么喜欢的人。
原本只想好聚好散,如今却闹成这样。
岑帆一直走到卧室门口,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尽量放平语气,“你如果愿意,可以放把钥匙在冯老师那儿。”
“下次我找他拿,找到手表以后放到你桌上。”岑帆说到这个微滞几秒,“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在家里装摄像头。”
刑向寒拧着眉:“你们俩很熟?”
岑帆知道人指的是他和冯小垒,摇摇头:“不熟,只是这样比较方便。”
刑向寒突然道,“你搬回来。”
“直到你找到为止。”
一瞬间岑帆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他:“你不是不想看见我么。”
“我是不想看见你。”刑向寒手贴在后面墙板上,睨向他:
“但东西是你弄丢的,如果找不回来,对我来说就是笔财产损失,我不可能不追究。”
岑帆也回看他。
那个手表他之前也见过,没见刑向寒戴过几次,平常也都是随意放在盒子里,不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价格非常昂贵。
刑向寒现在脸色很不好,靠近下巴浮出条细细的红血丝。
是他刚才打出来的。
岑帆不去看对方的脸,气势上却也不怯懦:“我不可能回来,我也从来没拿过你的,要是你实在信不过我,也不愿意我去找冯老师。”
他深吸口气:“就把家里钥匙给我,我那辆车暂时押在你这。”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话说到这一步,已经明显是在撕破脸了,把所有的情分彻底抛开。
岑帆心里已经快没知觉,表面还在继续,“我那辆车没买多久,还值些钱,等我找到你的手表再过来提车。”
“但那时候要证明我是清白的,你需要要按照天数,以车本身的价格向我支付补偿。”
两人站在对立面。
他就事论事,全都只在针对这一件事情,理性至上,根据问题提出解决办法,把一切感情因素全部排除在外。
每次遇见问题刑向寒自己就是这样处理的。
这回他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俯视这人,眼里的凉足以把对方冻死:
“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去冷静......”
“你到底还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第31章
岑帆说出口的时候已经在思索是打条子还是押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瞬:
“什么?”
刑向寒走到他跟前,手撑在人后面的门板上,低头睨着这张脸,眼底暴风骤现,“这么久还没冷静下来么?”
岑帆觉得他这句话有歧义,皱皱眉,抬头看他:“我离开以后一直都很冷静。”
并且从刚才的行为,他觉得那个不冷静的其实应该是对方。
“撒谎。”刑向寒低叱一声,“你闹脾气也得注意分寸,你以为谁都会一直这样惯着你?谁都得围着你转?”
“我没让谁围着我——”岑帆起初没理解,听到这才明白过来,“你觉得我是没想清楚,提分手只是跟你闹脾气?”
“难道不是么?”刑向寒盯着他不放。
语气很沉,却掩盖不掉其中的怒意。
事实是从岑帆走的那天,刑向寒从心底就没真正相信过
十年了,眼前这个人这么爱他,天天跟前跟后,凡事都以他为尊,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人是很容易变,但眼前这个人不是。
刑向寒很清楚。
岑帆原本还低着头,不想去看这张被自己打过的脸,但听到这个还是回视回去:“我不是闹脾气。”
“那你是什么?”刑向寒执拗地看他。
“我是——”岑帆一句话没法解释。
换了个说法:“可能那天我没表达清楚,我是真的想分开,从很早的时候就想。”
刑向寒拧着眉:“有多早。”
岑帆一愣。
低下头,声音放得极轻:“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我们认识十年了,你见过我拿这种事来闹么。”
“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恩?”
刑向寒根本不听他说的,赤着眼往前一步:“是陈开,还是木雕室其他那几个人?”
空气瞬间凝结。
岑帆看着他,感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们上床了吗?”
原本已经对这段感情死了心,但对方这时候像是把鞭尸棍抵在他胸口,刺进去又挖出来,连出肉带着血。
忽然想起上一次在车里也是这样,让他这么多年的付出全都沦为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