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对方躲开。
岑帆先是盯着这个血窟窿,有将近四五秒的愣神。
缓过来以后。
从人裤子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递过去,语气严肃又着急:“给你家里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
刑向寒先是看着他。
只一眼就偏开脸:“我不会打的。”
他胳膊撑着地板,摩挲片刻,让自己的身体靠在墙上,继续去看他:“他们来了,你就会走的对吧。”
“你能不能正常点?”岑帆因为他的话有瞬间的气急:“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心道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人这么难磨:“你不是最理智的么,都这时候了能不能先分清楚场合?!”
刑向寒抬头:“发生了这么多事。”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继续理智吗。”
岑帆一瞬间噤了声。
的确。
自他们分手以来,刑向寒的所有行为都不可能跟“理智”挂上边。
岑帆垂头睨他片刻。
叹口气,把他的手机开机。
电话那边很快就响了。
接着传来冯小垒的声音:“怎么了你,听说你请长假了?什么事啊这么重要,连课题都不做了。”
岑帆在这边顿了下,开口道:“冯老师,我是岑帆。”
他低头瞥眼地上的男人:“对,刑向寒他出了点状况......哦不是,我们不在家那边。”
“一会我发个定位给你,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嗯好。”
岑帆说完以后给他把定位传过去。
放下手机。
刑向寒眼睛瞪得通红,抬起头睨他。
岑帆蹲下来,在对方的目光里先把他腰上散开的绷带重新缠一遍,直到那里不再出血,又从旁边拿了床被子给人垫在身子底下。
“你要走了么。”刑向寒看着他说。
他很想扯住对方。
但他知道现在不行,腰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动都动不了,但他还是坚持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受伤么。”
岑帆没理他的自说自话,只道:“你手机快没电了。”
站起来把手机充电线也搁旁边,又从底下冰箱拿了瓶矿泉水,连带着还有原本放在茶几上的几管消炎药。
看了说明书以后,把需要的都拿出来放人跟前。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刑向寒眼睛就追着他,嗓眼微动,眼底似乎闪过一点光圈,慢慢像四周扩散。
岑帆做完这些就准备离开。
房间门被开开。
“别走。”刑向寒艰难道。
一条长腿抵在门框上,看着他的方向,剧烈的痛让他的脸不再像之前那样,语气里全是哀求:
“你就算要走,起码也得等到其他人来。”
“要是我真出了什么事情——”
“既然知道会出事就赶紧给家里打电话,或者之前守在门口的那些人。”岑帆压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比刚才淡了些:
“他们不会不管你。”
刑向寒听了这些还要说什么,岑帆已经打开房间门,刻意不再去看他,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那把钥匙刚好是开底下大门的。
岑帆出去以后才知道自己的手机原来一直在对方车里。
他先把车开出去。
这里不知道是江城的哪儿,弯弯绕绕的一大堆路,两边树的间距很近,像是到了一大片原始森林。
幸亏车里有导航。
终于把车开进二环,岑帆强压着心里的情绪,找了个机会把车停路边。
手机开开,立马就被扑面而来的短信和通话提醒占满。
以陈开和齐铭煊为主。
全都是问他去哪了。
岑帆刚准备在群里发条消息,手机又响了。
是刑向寒。
岑帆其实现在不敢听到他的声音,但想到临走时他那个样子,担心他有别的状况还是接了。
开了免提放旁边。
“怎么了。”他说。
那边许久都没人应。
岑帆忽然有些急,以为是真出了什么事,准备把车开出去,继续重复了一声:
“你到底怎么了?”
汽车和周围的一切都陷在巨大的黑暗里,能把人的声音放得很清楚。
“对不起。”
耳边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岑帆一下没反应过来,刹停了,下意识问,“什么......对不起。”
刑向寒语气有些奇怪。
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怎的,低低的,带了点哽哽的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现在,还有以前的......很多很多,都对不起。”
岑帆几句话堵在嗓眼,一连串的苦涩从嗓眼一点点溢上来。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最后只对着那边:“我走了。”
“你多保重。”
对面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就突然听见开门声,接着冯小垒在那边喊了声刑向寒的名字。
岑帆立刻把电话挂断。
挂断之后他先是原地呆坐了会。
不知过了多久,鼻头泛酸,眼里不停地流下眼泪。
他一手捂住嘴,另一手不停地揉着眼睑。
拼命地告诉自己,都结束了。
别难过了。
不许再这么难过了。
无边的夜色能吞噬掉人所有的情绪。
等完全平复下来,岑帆重新拨通电话,没等那边开口就轻声道,
“我没事。”
“我现在过来找你。”
第48章
“不是我说兄弟,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吓人了?”
杵在病床旁边。
冯小垒一个头两个大,反复揉着眉心,要不因为这儿是医院他真的要喊出来,“你以为你拍鬼片呢啊?”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看到的场景。
阴森森的三层小洋楼,和毫无生气,倒在血泊里的英俊男人。
也真是服了。
刑向寒自从醒了以后就握着手机,靠在病床后头,脸色白得吓人,抬头看他只一句话:
“你要用空就帮我去趟十口工作室,看岑帆在不在那儿。”
“你直接打电话不行啊。”冯小垒没好气道。
刑向寒再次把自己的手机摁亮,“我已经打一上午了,没人接。”
冯小垒其实也注意到了,说起来就是想故意往这上面扯,“哎你们到底怎么了啊。”
“能在一起就在,不能就拉倒。”
“至于么,还整得要死要活得。”冯小垒说。
刑向寒抬起头,手在底下微微握紧,“我们绝对会在一起。”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