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还在修房子,他找不到瓦匠,越修越糟,看见我俩回来,激动的当场从屋顶摔了下来,他人没事,砸死了闷油瓶一只鸡。
当晚喝了鸡汤。
胖子扫了一周鸡窝,那几天屋里都是鸡屎味。
我继续搞我的农家院,有时忙起来还真挺像样,日子回到从前,我依然经常听见胖子与隔壁李婶吵架。
偶尔晚间梦醒,也会恍惚,会想起那双眼睛,我总会叫醒闷油瓶,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看着他,我就心安。
闷油瓶的胸膛似乎有催眠效果,只要他抱我,我怎么都能睡着。
立冬那天黎簇和苏万来做客,成了农家院建成后的第一批客人。
进入森林救援队,经常奔波,黎簇更壮实了些,也更黑了,苏万倒还是白白净净的,似乎长高了。
闷油瓶在洗菜,我和黎簇在院里聊天,他这几年变化不小,谈吐都与以前大不相同,看来进入社会的确能锻炼一个人。
黎簇说他现在坚持健身,还经常跟着战友打军体拳,手脚利索呢。
我笑了声,没搭理他。
“吴邪,要不比比?”黎簇忽然来了一句。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小兔崽子猛地一蹿凑到我跟前,一把钳住我手臂,往后一拧,直接把我甩爬在地上了。
这小子手劲大了不少,拧的真挺疼,一时不察被偷袭,我骂他胆子肥了,敢跟你吴爷爷动手,随即就势撑着地面,一脚踢了出去。
黎簇退得快,笑嘻嘻地说我速度不如当年了。
我拍拍裤子起身,刚准备撸起袖子揍他,不等我迈步,风一样的影子从我面前闪过。
闷油瓶身手奇快,单手扼住黎簇脖子,反身过肩把人摁在地面。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黎簇脸瞬间涨红,看着要断气了一样,想来闷油瓶一点没客气。
“白……白旗……我投降……投降……”黎簇艰难开口,扯着嗓子喊我。
我急忙过去拉开,教训一下就行了,别真搞出事儿来。
黎簇一直有些怕闷油瓶,他从地上起来,话都没说就跑屋里去找苏万了。
“啧啧,小哥,你这一下都把人孩子搞出阴影了。”我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转身去看闷油瓶。
或许是我错觉,那一瞬间,我仿佛从闷油瓶的眼神里读出久违的肃杀,那么熟悉,阴鸷冷厉。
却只一瞬,下一秒,闷油瓶笑笑,问我有没有伤到。
我有些晃神,好一会儿回他没有。
幻觉吧,我想,怎么可能呢。
胖子掀开门帘,朝我们喊赶紧进去吃饭,一会儿都被那两个兔崽子吃光了。
“进去吧。”闷油瓶牵起我,轻轻道。
我感受他掌心的温度,随后紧紧回握住他,“好。”我回。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双面》到此,正文就完结了,应该会有一到两篇番外,结尾处我还是留了一笔,二哥没有真正消失,或许是大瓶真正意识到,他们本为一体,所以最后两个人格选择了融合,成了一个全新的、有血有肉、会温柔也会有些小偏执的闷油瓶,我想,这才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本我算是更得比较快,其实有看过我2020年年度总结的朋友知道,我本来要开的新连载不是这篇,但后来突然有了这个灵感,于是就开了《双面》,平了一些我当初看原著的遗憾。
连载期间很令我动容的是,我当时试探的求长评,本来想能有一两篇长评就很好了,没想到收获了好几位朋友写的长评,而且都特别用心,写连载文付出的精力要高于短篇几倍,你们的长评让我觉得,我的日更是有意义的;留下过评论的朋友,感谢你的评论,那也是我更新的动力。
感谢大家不嫌我浅薄文笔,一路读到最后,我们下本书见。
第二十五章 番外一
小花公司年终搞了个舞会,请了不少人,都是上京城有头脸的人物,九门很多也去了。
给吴山居的请帖先发到了杭州,王盟发消息给我,说北京邀请我们铁三角参加,之后小花又打了通电话过来,叫我过去。
本来我还犹豫,小花说不是让我还钱,舞会现场一些老板在杭州有项目,解家从中周转要借吴家的盘口,所以介绍我认识一下。
不是还钱我就放心了,就叫王盟订了机票,简单收拾下,第二天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坐上了入京的飞机。
是个面具舞会,场地应该用的小花一座私宅,挺大的。
确实请了很多人,各式各样的面具在眼前晃悠,我一直以为小花挺严肃的,没想到也会搞搞这种独特形式。
舞会提供大面积私人换衣间,提供礼服,我挑了一套中规中矩的白西装,换好后在出口等闷油瓶。
胖子穿了套教父礼服,他胖,这衣服贴身,整体看起来有些滑稽,他是奔着生意来的,换完冲着会场去,转眼没影了。
几分钟后,闷油瓶也换好衣服出来。
他和我挑了同样的白西装,面具金白相间。
或许白马王子这个词有时候不是褒义,但我想,所谓故事里公主的王子一定是有现实原型的,不然为什么会有王子。
如果有王子,我想顶配大概就是闷油瓶的样子。面具也难掩住他眉眼,清俊有神。
“难看?”闷油瓶见我一直盯着他,出声问。
我摇头,“是太好看了,我都有点后悔带你来了。”
闷油瓶笑笑,牵我进会场。
小花从法国请来一支乐队,现场奏乐,气氛很好,不少人在舞池里跳舞。
闷油瓶忽然转到我面前,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我一愣,“你会跳?”
闷油瓶点头。
我还真没想到他会跳交际舞,不过面具舞会规矩不多,两个男人一起也无伤大雅,何况焦点都在小花那边,没什么人注意我们。
我把手搭在闷油瓶手上,上前一步,他顺势环住我的腰。
看来我是要跳女步了,倒也无妨。
我掌心贴着闷油瓶肩膀,脚下随着他的步伐转动。灯光闪烁,不断从我身边扫过,光线交叠,我有短暂的恍惚。
我和闷油瓶穿着相同的白西装,在很多人中跳舞,这仿佛不是一场舞会,而是我和他的结婚现场。
“和别人跳过舞吗?”闷油瓶忽然问。
我摇头,“没有,你是第一个。”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把我搂得紧些。
光线变暗了,音乐也更加舒缓。
闷油瓶上身靠过来,呼吸打在我脸上,我以为他是想亲,不过咫尺之遥又停下了。
“有人想见你。”他说。
我有些疑惑,“谁要见我?”
闷油瓶面具下的视线神秘,他倏忽抽出手,“去小花园。”他低低道,随后转身走开,眨眼消失在人群中。
会场人不少,闷油瓶如果故意离开,我一时还真找不见他。
搞不懂他要做什么,我在原地怔了会儿,想到他说的小花园,便迈步走出会场。
小花园也被布置过,但距主会场有些距离,所以没人来,路灯都是灭的,只有会场余晖飘到这里,照亮一些花灯。
我四下看也没瞅见闷油瓶,心里真有些纳闷,刚准备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
“我在这里。”低缓地嗓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回身,闷油瓶站在几米远外,他带着面具,身上是一套黑西装,裁剪合理,更衬他身形匀称修长。
“你怎么换衣服了?”我问。
闷油瓶没做声,他朝我走来,左手指节上移,握住面具,右手绕到脑后解开了绳子。
他摘下面具,抬眼看过来。
我想人是有刻进骨子里的感知的,是经久不散、周而复始的打磨形成的,而对于闷油瓶,我早已将其刻在生命里。
他眸子深邃,如古井池水,锋利冷峻被埋在波澜里,只透露一丝沉着。
我知道,是他,闷油瓶的第二面。
我们之间很近,他挡住了会场照来的唯一光源。
“好久不见。”他说。
我应该是有很多想法的,譬如他怎么出现的,当时没有消失吗,他和本来的闷油瓶如何相处,他们……真的是一体了吗。
但到最后,我辗转许久,也只是轻轻回他一句,“好久不见。”
很长一段日子过去,闷油瓶似乎也习惯笑了,平和许多,他伸出手,是邀请我跳舞的意思。
我跟着笑,搭上他肩,与他在无人的小花园跳舞。
微弱的光穿梭进我们眼前,步伐变换,我看见的也些许模糊起来。
我突然有些分不清他是谁,或者说,他就是他。
本来就是他。
“对不起。”闷油瓶忽然道,很轻地,“一直想和你说。”
我握紧他的手,“我从来不怪你,你是小哥,我永远相信你。”
闷油瓶看了我很久,把我揽得近些,“和别人跳过舞吗?”他问。
这是他问的第二遍,我却听出了一些区别。
“跟你跳算吗?”我乐了,“刚才和你跳的,忘了?我还说,我是第一次跳舞呢。”
闷油瓶皱眉,“不算。”他眯起眼,“那是和他。”
我:“可是他也是你啊。”
闷油瓶手指伸过来,挑起我下巴,“跳舞的时候,和别人接过吻吗?”他沉沉问。
我有些怔神,“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