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见过你 第152章

奚斐然嫉妒得双眼发红,凭什么那些人可以和滕时聊得那么开心,凭什么自己只能在暗处窥探。凭什么滕时这四年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向前,只有自己困在原地?

奚斐然几乎把香槟杯都捏碎,他来假面舞会不为社交,只为了暗中观察滕时有没有和别人走得太近。

可是他现在却发现这简直是自我折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滕时和别人谈笑风声。

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有什么好聊的!

靠,那男的碰他胳膊!

奚斐然简直用尽全身的克制力才让自己没冲上去拧断那人的手,他本以为这些年自己的自制力已经很厉害了,可见到滕时他才意识到所谓的克制都是胡扯,他根本见不的滕时和别人亲近。

服务员从他身边走过,奚斐然抓起盘子上的香槟一饮而尽,把空杯子放下又道:“再来一杯!”

服务员看他风雨欲来的可怕样子,连忙给他倒酒。

奚斐然等着,却忽的看见远处的人群中,滕时也端起了酒杯,周围有人给他敬酒,还不止一个。

滕时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人敬酒他就喝一口,不一会儿一杯酒也见了底。

奚斐然的拳头紧,手臂上都崩出了青筋。

——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吗?

他简直要气疯了。

——还他妈敢喝酒!?

第139章 重逢

酒杯里的酒已经见了底,这已经是第三杯了,滕时对周围的还热切的参会嘉宾笑了笑:“失陪一下。”

虽然宾客们还想和滕时聊,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太方便了,于是便都遗憾地各自散去了。

滕时走到了吧台旁边,他的脚步略微有些发飘,在吧台前扶了一下桌面,才坐了下来。

“M国的酒劲儿有点大吧。”旁边拉丁裔的男人对他笑。

“是啊。”滕时按了按太阳穴,修长的手指触碰到面具柔软的黑色羽毛装饰,有种莫名赏心悦目的美感,“好久没喝了。”

“VI地产,胡安。”拉丁裔男人和滕时握了握手,“我知道你是谁,这次宴会大概有一半的人都是冲你来的。”

滕时浅笑着,他看起来真的有点醉了,要了一杯热水,单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在热水氤氲上左右晃动,面具下白皙的容颜隐约能看出一点红晕:“是吗。”

胡安微微屏住了呼吸,处于他这种社会地位的,见过的漂亮的男女太多了,但是滕时却给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他的身上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像有毒却极美的花。

忽的,他似乎感觉到了一道无端森冷的凝视,像是箭一样射过来,几乎让他打了个冷颤,他立刻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却什么都没发现。

“VI地产……加州80%的电子工业园区都是你的吧,”滕时看着他,“你很厉害。”

胡安回过神来,笑了笑:“我听说你的团队有一半的核心员工都是M国人,有没有兴趣把你的总部搬到加州来?”胡安和他碰了一下酒杯,“场地我给你最好的位置,第一年给你免费,第二年半价。”

如果滕时能来,带来的广告效应可远远高于一年的租金,到时候会有无数的企业和投资被吸引过来,带来的经济效果不可估量。

滕时饶有兴趣:“听起来不错。”

胡安是商场上来的老手,他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足够诱人,所以既不显得太殷切,也不显得太客套,只等着滕时自己动心。

滕时晃了晃热水:“而且我还听说……你的园区要和JOSEN公司合作,用他们家的AI技术实现智能化管是吗?”

“没错。”胡安的笑意更深了,带着自信,“JOSEN公司虽然这次有事没能来参加论坛,但是他们家的AI研发水平一直在市场上热的很高,甚至能和智语打平手,能有他们的助力,我的园区将会是科技行业领域最优质的园区。”

“是吗,”滕时轻飘飘地揉了揉太阳穴,“可是我上次和他们家合作,算了……”

胡安愣了一下,他真不知道滕时已经和JOSEN接触过了,他被滕时勾起了好奇心:“怎么了?”

“我想要在飞车的系统里内置人工智能,但是一轮综合评定下来,我发现他们的安全模块似乎有问题。”滕时神色困倦,像是酒意上头之后的随口漏出来的。

胡安心跳加速,知道自己很有正在以一种不正当的方式获取到了本不该流通到市场上的消息,如果不是滕时喝醉了,这种合作的内幕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滕时喃喃:“在应对SQL注入攻击的时候他们的反应显得非常脆弱,怎么用参数化查询和预编译语句来解决遮盖问题,他们完全一头雾水……”

滕时还在继续说,胡安越听脸色越不对,直到后面冷汗都出来了!

滕时细数了JOSEN公司的好几大漏洞,如果这些漏洞真的存在,那就说明这家公司的AI技术还处于很不成熟的阶段,如果真的用了他们家作为园区的管家系统,一旦被入侵,那将是整个园区数据的窃取和泄露!

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胡安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滕时说的那些东西太专业了,他一个做地产的只能听得一知半解。

但是滕时说得太有有据了,那恐怕是只有行业内的人才知道的细节,滕时是做计算机技术起家的,胡安知道他的能力,他越说胡安就越相信,到了最后几乎坐立不安。

“可是JOSEN是H国韩家背书的,韩家总不会看走眼。”胡安追问。

滕时按了按胃部,似乎有些不舒服,不愿意再说了:“谁知道呢……”

商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多疑,滕时什么都没说,但是胡安的心里却已经开始毛骨悚然。

如果JOSEN真的有那么多问题,那韩家为什么还要在后面推?

初创公司最大的能力是什么?不是技术,是圈钱。

一个概念就可以引来无数的风头,一个故事甚至可以调动上亿的资金,投资公司都有赌性,他们赌的是这个初创公司将来能像苹果、特斯拉一样爆红,赚取千百倍的收益。

JOSEN原本名不见经传,却逐渐被韩家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了头牌,这背后真的靠的是技术,还是韩家故意打造出来的用来找吸引投资的噱头?

“JOSEN他们家原来是做推进器的吧,怎么搞起AI了,转型还挺快……”滕时的最后一句随口的话仿佛当头一棒,彻底把胡安砸得慌了。

他豁然站起来,对滕时道:“多谢滕先生今晚指点,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要立刻回去阻止团队对JOSEN展开调研,如果情况属实,立刻解约!

妈的!差点入了套!

吧台边,滕时小口喝着杯中的热水,没有人看到,热气氤氲中他看似醉意朦胧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的冷笑。

JOSEN,蒋家的AI公司品牌。

在推进器生意被滕时卡死之后他们倒是有壮士断腕的决心,立刻开始转型,蒋洲成本身也是个天才,在计算机领域的造诣这点滕时不否认,但是他家绝大部份在AI领域的成就,都是当初从奚家抢来的奚沛恒的手稿里偷来的,这些年来,倒是也有了不小的成就。

蒋洲成这次学聪明了,不轻易展露头角,只暗中蛰伏着发展,抱住韩家的大腿生根发芽。

但他们以为这样,自己就不会打压他们吗?

滕时漆黑如墨的眼底尽是冷意。

想得太美了。

上辈子他的死亡,多半也与蒋洲成有关,蒋洲成杀了奚斐然全家,又折磨了一自己一辈子,这辈子,自己绝不会放过他。

舞会的舞曲又换了一首,这一次的曲子是经典的探戈。

滕时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平静,带着点微醺的醉意。

胃里已经开始疼了呢。

这辈子的身体,和上辈子真是没什么区别。

仿佛只是状若无意的,滕时抬眼扫视会场。

舞池中,男男女女都带着面具,看不清容颜,人们攀谈着,舞蹈着,似乎没有谁特别引人注目。

等待中的那个人一直没出现。

“您好,”滕时把桌上的冰水向前一堆,对吧台后的服务生轻声说,“麻烦再给我一杯冰威士忌。”

奚斐然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到滕时的身边又有了人,而滕时的手里又多了一杯冰威士忌,而且已经喝了一半。

奚斐然的血压瞬间飙升到了180,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膛里疯狂跳动,下一秒就要暴怒地冲出来。

“滕总,这次能听到您的演讲我真是大开眼界,也希望你能考虑我们公司的充电桩基站,如果有机会的话,我非常愿意和您合作。”金发老外笑容满面地端起酒杯。

滕时也举起酒杯淡笑:“我会好好看您发来的产品介绍,等下周,我们约个时间详谈。”

胃里已经很疼了,像是有锋利的冰块在里面搅动。

滕时面容上看不出一丝异状,端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却在刚喝进第一口的时候,猛地被抓住了手腕。

那是一双非常有力的大手,掌心干燥炙热,攥着他的力道奇大,滕时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滕总,”低沉的声音带着咬牙的狠意,“听说你在找我。”

金发男人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猜到八成又是哪家提前跟滕时约好的公司,于是也不再说太多,对着滕时笑着告辞:“滕总您忙着,咱们之后联系。”

悠扬的音乐萦绕在会场中,熟悉的味道就在身后,滕时几乎能感觉到男人的粗重的呼吸就在他头顶,仿佛他稍微向后就能碰到那人的胸膛。

滕时缓缓回过头来看向他:“……你是?”

他侧头的角度显得他的脖颈和下颌线的弧度非常优美,淡色的唇上带着些许水光,让人想要一口咬上去。

奚斐然胸中的情绪翻搅升腾,他不知道自己是愤怒、庆幸还是失望:滕时根本没有认出他。

“智语公司,是我创立的。”奚斐然说,“你想聊什么?”

滕时:“可以先松开我吗,我的手很痛。”

奚斐然透过面具凝视着他,缓缓松手的同时,不由分说拿走了滕时的酒杯,远远的放在了一旁的吧台上。

滕时似乎有些累了,后腰向后靠抵在吧台的沿上,微微歪头看着他,等着他解释刚才的动作。

“我不喜欢酒味。”奚斐然的语气镇定下来,“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可以去外面安静的地方聊吗?”

滕时没责怪他的失礼,淡淡点了点头:“这里的音乐声音确实有些大了,走吧,我们去外面。”

奚斐然让出位置请他先走,滕时挪开椅子站起来。

然而起身的一瞬间,滕时却停住了,他一手扶着吧台,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奚斐然只见他面具下方嘴唇紧抿,像是终于到了极限,右手用力按进了胃部,下一秒竟然身子直接软倒了下去。

奚斐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的后腰。

手指从西装外套下穿过按在衬衫上,指尖之下全是潮湿的凉意——滕时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打透了。

第140章 翻车

奚斐然扶着滕时被汗水浸透的后腰,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捏住,疼得要命。

他本以为自己被滕时抛弃,毫不留情地丢到千里之外,心里会只剩下怨恨和愤怒,甚至恨不得看滕时痛苦得死去活来,却不成想,再见到他难受,心里还是一样的疼,就像连着他自己的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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