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这次一定分手呢? 第2章

余妄跟他第一次见面,只跟他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您好,请问您现在是单身吗?”

夏时云警惕地点点头。

余妄似乎松了口气,第二句话是:“我能请您喝一杯吗?”

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莫名其妙的要请他喝一杯。

不巧的是,他现在讨厌一见钟情,讨厌莫名的热情,也讨厌酒。

而且,他一看男人幽邃深黑的眼睛就知道——这人想睡他。

他的眼里写满了欲望。

夏时云冷淡地拒绝了:“不了,我不和陌生人喝酒。”

男人也没有纠缠,嘴很笨似的张不开,只默默停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后来夏时云才发现,他们工作的地点似乎离得很近,他总是能碰见他。但出乎意料的是,男人一次也没有冒犯地追上来纠缠过,只是眼神一如既往的热烈。

只要他一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夏时云就能感受到烫得令人心焦的注视。

但并不露骨,反倒是有点像落魄的弃犬,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

夏时云跟陈越倾诉,陈越开玩笑地说:“其实要是人长得不错,无不良嗜好,也不是不能试试啊。有时候忘却一段感情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开启下一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某天下夜班,周泊航不死心地跟踪夏时云追到了他新搬的公寓,强行要进去。

余妄被这吵闹的动静引出来,见状一把将一米八五的周泊航跟小鸡一样整个人拎起来,猛地掼出去两米远,瞬间发出一声巨响和周泊航的哀嚎。

夏时云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他们是上下楼邻居。

可周泊航却误会了,以为夏时云这么快就无缝谈上了,破防大骂:“夏时云你个贱人!你装得那么贞洁烈男,结果私底下还不是偷吃,你……”

余妄瞳孔微黯,咬肌轻动,手背上鼓起的筋脉粗得吓人。

夏时云冷冷一笑,伸手拽住男人,对着那紧抿的唇就印了上去,不顾对方猛然僵住的身形。

“对,我现在跟我的新男朋友处着呢,你敢再来我就报警了!”

赶走了败犬一般的前男友,夏时云跟余妄道歉。

毕竟不管他受了怎样的伤害,但这都不是他利用别人的好感去伤害另一个人的理由,这对余妄是一种不尊重。

然而,男人局促地舔了舔唇,声音低哑:“我不介意,请利用我吧。”

这时,陈越那句玩笑话倏地在脑海中飘过,于是夏时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开始了他的第二段恋情。

试试吧,反正再差不会比第一段更差了,夏时云这样想道。

和周泊航那样的人渣谈过一段,想起来确实觉得很恶心,他也想用一段新的记忆去覆盖掉那挥之不去的反胃感。

然而却没想到,一向慢热的他和余妄谈起来进度却像是坐过山车那样快。

余妄生活圈子干净,人际关系简单,家务全包,饭菜可口,上能换灯泡,下能通下水道,没有夏时云的允许,他从不做冒犯的举动……可以说是哪哪儿都好,唯独除了一点——他不爱说话。

夏时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搭理他的人,破天荒的主动拉着人上了床。

结果到了床上他发现,余妄还是只出力,不出声,跟哑巴一样。

夏时云:不是,哥们。

他真的迷惑了。

余妄鲜少情绪外露,又沉默寡言,夏时云简直要怀疑跟他第一次见面时下的判断了。

他感受不到余妄有多爱他,甚至怀疑余妄是不是个M,或者是个ATM奴,又或者有什么爱当保姆癖……有可能跟他交往就是想给自己找个主人,给自己找点活干。

不然他很难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男朋友不跟他说话啊!!!

干嘛!到底在装什么?!

陈越:“你跟他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忘记过去的糟心事,结果你又把自己搞那么伤心,你这是何必呢?”

夏时云难过地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你说是不是男人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我看人眼光一向很差,我是不是也该冷他一下?或者干脆不受这个鸟气,分手得了?”

陈越只想笑:“是是是,可你每次都这么说,没一次真分了,这不是自找的吗?”

夏时云带着醉意的眉眼迷离闪烁,悬在眼眶里的泪要掉不掉,委屈呜咽:“可是……他是练攀岩的,呜呜呜呜……”

余妄——夏时云的男朋友,国内top级别的攀岩教练。

指力惊人,腰力更惊人。

陈越:“……”

锁死,谢谢。

夏时云是真的醉了,非常真诚且委屈地小声跟陈越说:“你知道吗,他光用手都能搞得……”

青年羞赧地抿住嘴巴,迷迷糊糊地用手比划了一个喷泉的手势,跟放烟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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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朵:这叫我怎么舍得分,呜呜呜呜……

第2章

陈越浑身一震,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崩溃颤声:“卧槽啊你们男同!!!”

再说下去他可要恐同了!!!

陈越反应很大地往后仰了一下,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祖宗!你能不能别跟直男说这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夏时云宕机的脑袋理解不了好友为什么突然应激,还以为陈越不信他说的,于是不解地歪头思考了一下,小声说:“真、真的啊,没骗你。”

因为职业原因,余妄的手又宽又大,指节很粗,掌根和指腹都覆有厚薄不一的茧,探进来的时候侵入感很强烈。而且他力气又大,找点稳准狠,体温还高。每次他一弄,夏时云连腿都并不拢了。

不夸张的说,真的会变成喷泉。

想到这里,夏时云就有点伤心。

好像每次意乱情迷的只有他一个人一般,余妄从来不会失态,那双乌沉沉的眼睛始终清明沉稳,好像得到快乐的只有夏时云一个人!

他轻缓地眨了眨眼睛,又仰头饮尽重新倒上的酒,然后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吧台,目光坚定像是要入党:“反正!我这次一定要跟他分手!我是舍不得那点小快乐的人吗?”

“我再也不要热脸去贴冷屁股,我再也不要让人践踏我的真心!再也不要……”说着说着,夏时云的声音就迷糊下去了。

陈越对他后面这句话还是挺赞许的,笑着点头:“是,是,你早该要有这样的觉悟了。”

他说着,一边半揽住因为醉得迷糊而快要往下滑的人,顺便点了一下手机屏幕,看看人回消息了没。

屏幕亮起,一条微信消息停在上面。

【Y:马上到。】

消息来自八分钟前。

倏地,小酒馆门口处传来一阵清凌凌的风铃响,是有新客到来的讯号,陈越和小酒馆内其他的顾客一样循着动静朝门口望去。

闯入这幅和谐悠闲画面的是一个身形挺阔高大的男人。

男人眉眼都是浓郁到极致的黑,面部轮廓硬朗出挑,有些眉压眼,右侧眉峰偏低处有一道不明显的疤痕,乍一看容易让人以为是断眉,整个人的气质有种异于常人的凶戾。

高高的鼻梁下是颜色浅淡的唇,此刻正微微抿着,一双鹰隼似的黑眸在场地内梭巡,很快就锁定到了吧台角落处。男人径直朝陈越他们走来,沉稳的步伐带起一阵凛冽微风,引得更多人的人把目光投射过去。

陈越朝他打了个招呼:“来了?过来搭把手,他喝得半醉了,好沉,压死我了。”

喝醉的人真的感觉比平时重个好几倍,一个人还真应付不来。

余妄点点头:“陈哥。”

陈越比他们俩都大,是夏时云从小就玩在一块儿的邻居哥哥,比起发小,说他是夏时云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倒更合适。对他,余妄从来都是很客气的。

余妄先去前台把账结了,然后再走回去半蹲下身将男友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微带弹性的黑色短袖下肌肉膨起,拦腰一搂,人就被他稳稳当当地半抱进怀里了。动作又轻又稳,就像怀里揣了只猫似的。

夏时云因为被拥抱的动作而脖颈后仰,露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酒意醺红的脸颊精致漂亮,容易让人联想到清甜多汁的石榴。

暗处里的多双眼睛更为露骨地打量着这副景象。

男人宽阔的大掌扣住青年的腰,与此同时,黑漆漆的眸子朝那些觊觎的眼睛瞥去威慑的眼神。冷肃排斥的气势裹挟着浓重的压迫感齐发,那些放肆的眼神都讪讪地收了回去,纷纷低头喝酒,不敢再朝这边看过来。

陈越在一旁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耸耸肩,心说果然。

陈越的职业是纹身师,很早就出来混社会了,这么多年摸爬滚打过来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算是通透。

可唯独余妄这个人……他有些捉摸不透。

咋说呢,他总觉得余妄并不像夏时云所说的那样不爱他,只是馋他的身子什么的。

陈越回头折返去拿个外套的工夫,余妄已经揽着醉得全身软绵绵的男朋友出了门。

越过门槛的时候,夏时云稍微被绊了一下,喉间发出不悦的哼声。

余妄垂眼一瞥,发现是夏时云的鞋带松了。

他扶着人小心地坐在门口的藤条椅上,声音沉闷闷地嘱咐:“坐好。”

接着就蹲下去给夏时云系鞋带。

夜晚的小风一吹,夏时云稍微清醒了些,但又依然迷糊着,不听话地小幅度踢腿,很不配合余妄的动作。

“你是谁,谁准你摸我的?”夏时云踢踢小腿,小声地威胁道:“走开走开,我要报警了……”

醉得连自己的男朋友都认不出来了。

余妄任由夏时云在他的掌心里蹬了两下,一张硬朗英气的俊脸看不出情绪,只拍了拍灰,然后粗砺的大掌钳住青年伶仃的踝骨,低声:“乖一点。”

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入耳,夏时云下意识就乖乖不动了。

余妄趁机飞快地把那两条散开的白鞋带系好,就起身想把人再次抱起来。

夏时云把脑袋一歪,避开来,睁开迷离的眼睛小声嘟哝:“别碰我,我男朋友不高兴我和陌生人走的,你快点走……”

这个发现是夏时云亲身体会出来的。

因为余妄性格很闷,情绪鲜少外露,所以夏时云虽然是他的恋人,但也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他。

前阵子有个跟夏时云合作过一次的年轻小模特频繁地来他工作室找他,余妄不巧撞见过一次。夏时云当时下意识地就汗流浃背了,立马跟小模特说清楚后就追了出去,结果却发现余妄情绪很稳定的样子,不质问他怎么回事,也没摆臭脸。

夏时云跟他解释,问他生气了吗,余妄很淡定地摇摇头,他松了口气,天真地以为余妄就是那种心胸比较宽阔的类型,比较大方成熟,不爱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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