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闻根高出来很多,常年健身的精壮身材又比闻根细狗身躯大了一圈,他自己愿意收手也就算了,现在这么弄着,闻根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太热也太懵了,什么都想不了。是一直到很后面他才想到,阕开霁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当时没来得及解释,今天早上醒来后又急着上班没找到机会。
现在手心那个泡还在,在他每次摸鼠标时都会蹭一下,顿顿的疼,让他想到昨天晚上被摩擦的感觉,还有被阕开霁捏住时的温度。
闻根的脸又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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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白天心猿意马精神恍惚,想磨红的手心,想家里收起来毫无用武之地的钉子,又想阕开霁落在手心的那个吻和之后格外温柔的动作。
晚上面对阕开霁时更是心虚。
阕开霁下午开了会,回来得比闻根晚很多,但即使这样也没让闻根做饭,阕开霁去厨房做了三菜一汤。
都是闻根给他做过的家常菜。
闻根自己做得都乱七八糟什么都适量,教他时也只会说适量随便放,阕开霁就让他到一边休息,自己找菜谱做出来了。
按照菜谱做的,比闻根什么都适量做出来的好吃不少。
闻根埋头苦吃,越发心虚觉得阕开霁和自己果然不一样。
吃完饭他要去洗碗,阕开霁也以既然手上都磨出泡来就休息把为由让他去一边歇着,自己把餐具叠在一起拿去厨房。
阕开霁身上依旧带着甜桃香,头发也还是柔软散在肩膀上,现在却在收拾脏兮兮的碗筷。闻根看到他手指上那枚自己做出来的丑陋戒指碰到瓷碟,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闻根内疚得几乎窒息,觉得自己好像把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拽下来娶回家,然后让仙子给他洗手作羹汤当糟糠妻的渣男。
他跟着到了厨房,想告诉阕开霁自己手上的泡不是因为昨天给他……
可昨天没来得及解释,现在就不知道怎么张口,他吭吭哧哧不知道怎么说,看阕开霁把碗筷洗干净,他就拿来擦干收起来。
也就这么几个碗碟,很快就要洗完了,他咬咬牙,一鼓作气:“那个,我手上的泡,是昨天做戒指的时候敲银条磨到的。”
“嗯。”
阕开霁洗干净最后一个碗,递给闻根。
闻根接过来,擦干收起来。
闻根先天外貌条件非常不错。就比如高度近视引起的死鱼眼也不能掩盖他桃花眼型多情好看,灾难的穿搭也会被他比例优越的身材挽救些许。他还有一双世俗意义上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手。不是说手指多长皮肤多白,就是一双正常的手,手背上有些小小的疤痕,手心很嫩很软。他只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所以也就只有指腹有薄薄一层茧子。现在接过碗用抹布擦干,顺手放到柜子里。手背上青筋微微突起,让阕开霁想到他手心那桃花瓣般的磨痕。
闻根关上柜子,看阕开霁,欲言又止。
阕开霁洗手,看他这样,问:“你想说什么?”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闻根现在就在再而衰这个阶段,语气迟缓而不确定:“你昨天是不是误会了。”
阕开霁:“误会什么?”
三而竭。
闻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含糊:“就……”
阕开霁明白了。
昨天发生了什么?闻根又会以为自己在误会什么?
想到这儿,他止不住升起一种想撬开闻根脑子看看他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冲动。
不过闻根还站在他面前,看上去无辜、局促,又纯良。
跟个被欺负的老实人一样。
阕开霁艰难控制自己的无语和好奇,尽量用一种比较平和的语气解释:“是你误会了吧。”
闻根抬头去看阕开霁,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阕开霁可能本身并没有蔑视的意思,只是灰蓝色眼睛太容易显得冷淡,现在这么看过来,还有点看弱智的怜悯。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心疼你手心起泡了才没有让你接着用手。”
“那是海绵体,不是螺丝钉。”
“我再自信也不至于觉得它会in到把你的手心磨破,就像我再自信也不至于觉得它会大到是一点五升矿泉水。”
闻根:“……”
他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又开始装死了。
但阕开霁还在看他,问:“你不愿意做到最后,不会是不仅对大小没有判断能力,还对硬度也没有判断能力吧?”
闻根结结巴巴:“我有,我以为你……”
阕开霁:“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
他越过闻根往外走,头发扫过闻根脸侧,香气扑过来钻到闻根鼻尖。
“我还要磨更嫩的地方呢。”
闻根原地蒸发,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这个所谓更嫩一点的地方是哪儿。
不过也根本不用太费劲想,他心知肚明。
只是脸上的温度,怎么都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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阕开霁说着闻根喜欢的话就改成舌钉带给他看 ,实际上根本没让闻根等很久,没两天就带回家新的耳钉,带给闻根看。
同样宝石蓝的蝴蝶,趴在莹白泛粉耳垂上,像趴在桃花瓣上采粉,下一秒就会飞起来。
阕开霁侧过头,斜斜看他,笑:“喜欢吗?”
喜欢。
闻根紧紧盯着耳垂上的蝴蝶,偏偏阕开霁又偏偏头,靠得更近,身上甜桃气息袭来,成功蛊惑闻根。他攀住阕开霁宽阔肩膀,手腕上的金手镯硌到他,习惯了也不觉得疼,反而是阕开霁停止动作,任由他俯身吻住那只蝴蝶。
耳钉有点凉,底下的耳垂却是热的。
闻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放开蝴蝶,小心舔舐蝴蝶翅膀下的桃花瓣,终于如愿尝到清甜桃子香。
他含着这薄薄一片花瓣细细的尝,感觉到阕开霁弹了下他的耳垂。
不疼,但闻根支棱一下,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这么念头原本只是微小的一点火星,但想到之前和阕开霁的相处,就像是一阵风吹过来,这点火星唰一下升得老高。
闻根打开潘多拉魔盒,再也无法自控,他退开些许距离,告诉阕开霁:“我也打个耳洞吧。”
阕开霁看他,再看他的耳垂€€€€肉嘟嘟的,微微翘着,带着细细绒毛,被自己弹得微微泛红,像颗特别可爱的小桃子。
阕开霁说:“不行。”
没想到阕开霁会说不行,闻根怔在原地。
从小到大很多人对他说不可以怎么做,他也习惯了这些不可以,逐渐养成可不可以都行的性格。但遇到阕开霁后,阕开霁让他选喜欢的,在都可以的情况下,总是让他尝试新鲜事物。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提出想要尝试什么,而阕开霁说不可以。
难道是因为就像自己主动挑的衣服一样,很土,才会被阕开霁这么一口否决?
他问阕开霁:“我带耳钉会不好看吗?”
“没。”
阕开霁揉他的耳垂,“现在就很好,有福。而且打了就要一直带,不然耳洞空着漏财。”
闻根:“封建迷信不可取。”
阕开霁道歉:“对不起。”
闻根没觉得这有什么需要道歉的,想要阕开霁不要这么客气。又听到阕开霁说:“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崆峒的老封建,大概也会有点迷信。”
闻根:“……”
阕开霁补充:“这是你分享给我的戒同讲座主讲人李赶英大师在另一档生活风水学里传授的知识。”
闻根:“……”
他窝窝囊囊,“那就不打耳钉了。”
但如果不打耳钉,又能打在哪里呢?
他想到家里那么多1.6粗的舌钉,又想到那天阕开霁说这么粗的杆子可以打舌钉、脐钉和……乳、钉。
打舌钉会在接吻时硌到阕开霁,而且在外面吃饭时可能会被同事发现。
那脐钉和乳钉呢?
他低头,仿佛能透过T恤看到那两处。
从小到大不管怎么样都要盖住肚子不然灌风会不舒服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划去脐钉这一选项。
不是舌钉和脐钉,那就只剩下……
乳钉。
藏在衣服底下不会被发现,但又确实可以戴钉子,而且可以带1.6的钉子,阕开霁之前买来的舌钉都可以戴。
而且阕开霁那天晚上还在设计舌钉,说可以当乳钉,还说如果自己喜欢可以给自己打。
闻根越想越觉得这真是一个绝妙好主意,他看阕开霁:“那你给我打个乳钉吧。”
第46章 好漂亮啊
灰蓝色眼睛跟着闻根的死鱼眼一起低头, 好像能透过T恤看到那处。
但阕开霁还是说:“不行。”
闻根呆着一双死鱼眼:“这里也漏财吗?”
阕开霁:“……”
他没说话,闻根又提醒:“而且你之前说可以给我打的。”
阕开霁是说过那句话。
因为闻根那时候不管身体多诚实,起码表现得很坚贞不屈势要调理好当个直男绝不和他这种同性恋势力为伍。他也就是说说,撩拨一下闻根, 完全没想过闻根会愿意打, 更没想到会是闻根主动提。
现在他也理直气壮这么说:“说着玩玩。”
闻根的表情空白片刻, 但因为阕开霁披着AAA中药世家继承人马甲时有太多满嘴跑火车的前科, 所以他很快接受这件事, 他只是强调:“我想试一试。”
阕开霁:“很疼。”
€€€€可能在他满嘴跑火车说可以给闻根打那个节点, 闻根说想试一试,他也会真给闻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