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钊之鹤 第75章

思铭有所动容,一言一行也越发毕恭毕敬,回道:

“应是妥了。”

“今个儿闻家三小姐约了小姐去听雨楼赏雪吃茶,同去的还有郭家、秦家与杨家的小姐。”

萧河点点头,“四小姐可有戴那支翠玉玛瑙花簪?”

“本是想戴的,我一早便嘱咐过韶灵那丫头,她倒也机灵,多言几句便让四小姐改了主意,并未佩戴翠玉玛瑙花簪。”

听到这,萧河脸上有了一些笑意。

思铭便接着说道:

“您让我以乔寂乔少爷的名义,给杨家六小姐送去了一模一样的簪子,杨小姐并未生疑,不仅收下了,今日赏雪还特意戴了出来。”

“四小姐可有看到?”

萧河生怕萧瑶看不见,还特意问上一句。

思铭忍不住笑道:

“五爷,那簪子如此醒目,咱们四小姐想要看不见也难呀!”

“听韶灵说,四小姐回来便一直闷闷不乐,自己偷偷躲在屋里不知道在撕些什么东西呢。”

听到这,萧河心里也便有数了,赏了思铭不少,也嘱咐他赏些银两给韶灵。

他这一招虽损,却实在是管用。

乔寂与萧瑶本就是有缘分之人,从相知相识,再到相互吸引。

以如今萧家的地位,萧瑶嫁给乔寂,那也是下嫁,乃是乔家高攀。

起初萧父并未同意,但架不住女儿喜欢,也只能就此放手。

谁知萧家一朝败落,乔家转眼便翻脸不认人,欲废妻而另娶。

哪还管昔日的山盟海誓,又或是真情假意。

倘若萧河成心想要拆散二人,有的是法子。

第52章 成全

他们刚回到凌天都不久,乔寂便按耐不住爱慕之心,来寻萧瑶。

身为侯府千金萧瑶自知不能坏了规矩,并不见他,两人只是隔着一堵墙说了一会儿话,乔寂便赠了这只翠玉玛瑙花簪。

跟在萧瑶身边的丫鬟韶灵,是萧河一早就敲打过的,再加上有思铭盯着,不敢出错。

这只花簪刚到萧瑶的手上,便被韶灵找机会偷偷的带了出来。

是以萧河描摹了这支花簪,花重金又请人加快速度打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来。

这只被复刻出来的花簪,便让小厮以乔寂的名头,送去了礼部尚书杨平威的府上。

按照规矩,未出阁的姑娘小姐是不能私收男子的赠礼。

但礼部尚书杨平威素来宠妾灭妻,整个杨家后院乃是一个侧室在打理。

而这个侧室殷氏,便是杨柳小姐杨依依的生母。

杨依依爱慕乔寂并非一日两日,杨依依不顾及自己的名声清誉,只想往其跟前凑。

乔寂性子更是圆滑,虽未有所逾越,但也不曾拒绝。

是以,萧河在此事上做了文章,杨依依却并未生疑。

至于日后再被两人发现,一切也已经尘埃落定了。

萧河算准了萧瑶的性子,她必定不会去过多询问杨依依头上的簪子是何人所送。

只会觉得,是乔寂心思不正,这才两头讨好露了马脚,被她发现。

萧瑶身为侯府千金,有些时候性子单纯烂漫的不似官家的小姐。

她所求的一世一双人,贫苦人家也许能做得到,但权贵人家只能叹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萧瑶一连几日不再搭理乔寂,忽遭冷落,乔寂不明所以,心里苦闷非常,无人可说。

他见不到萧瑶,只能站于墙头下苦等。

有次萧河乘马车经过,瞧见他衣帽之上落了不少的积雪,鞋袜也都湿透了。

乔寂生了副好皮囊,但也经不起这大冷天在外抗冻的,整张脸都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萧河面无表情的放下帘子,只觉得白日里平添几分晦气。

萧瑶身边的丫鬟奴仆们都是被一早就提前嘱咐好了的,外出不准向旁人提起四小姐半个字。

倘若被发现,只能按家规处置了。

如此一来,乔寂心里着急,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才会连脸面都不要了在这苦等。

萧河让思铭停下马车,思铭还以为萧河就此改了主意,正觉得奇怪,萧河已经下了马车,朝乔寂走去。

“乔公子,这天寒地冻的,您在此处….可是等人?”

听到声音的乔寂转过身来,瞧见来者是萧河,脸上扬起一些笑来。

“萧公子,好久不见。”

“我是在此处等人…..”乔寂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但奈何要等的人并不想见我。”

萧河故作了然的点点头,“这样啊…..”

”不知乔兄要等的人,我可否认识?”

萧河一副热心肠的模样,笑道:

“倘若我认识,又怎能忍心不帮乔兄一二呢?”

听到这话,乔寂的眼睛当即一亮,略微迟疑道:

“这是否太过麻烦你?”

乔寂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接着说道:

“萧兄,实不相瞒,我其实爱慕你的家姐已久,但奈何近日来,不知因何原因而惹恼了她…..”

“我思来想去,转辗反侧了几日,实在是想不明白。”

萧河听罢,脸上故作惊讶,苦思了一会儿才为难道:

“乔兄,按理来说我不该管,但见你如此消沉也不是个事儿。”

“不如这样吧,”萧河提议道:

“乔兄你再等几日,待我寻到机会约你们二人见上一面,有什么话说通便是。”

乔寂一听,当即兴喜非常,连声感谢。

萧河冲他一笑,“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待乔寂走后,再转眼看萧河,脸上哪还有半点笑意,望着乔寂背影的目光也是格外的冷淡。

思铭虽心中不解,但并未过问太多。

他跟在萧河身边行事也有大半年,越是熟悉自家主子,便越明白谨言慎行这四个字。

萧河并未再次上车,而是徒步走去小门。

“走吧。”

————————

自从那一日萧河答应乔寂之后,他便再也没来侯府外等过了。

萧瑶每次经过那片花墙,都会忍不住驻留片刻。

直至心里清楚墙的另一头并没有自己要等的人,这才难掩失落之色,落寞离去。

萧河有时也会去她院中看望萧瑶,萧瑶并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时而在那面花墙之上停留。

但萧河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顺着萧瑶的视线看去,忽而淡声道:

“我记得春夏之际,这面墙上便开满了各样鲜艳的花儿,一眼望去姹紫嫣红。”

萧瑶微怔,不知他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萧河分明话中有话。

“但一到寒冬,这面花墙却是瞧不见半点从前的光鲜美丽了。”

萧瑶不知他要说些什么,萧河却看向他,神情未变道:

“花墙盛开之时,即便是我一个不爱赏花之人,也会为美景而驻足片刻。”

“可倘若花败之秋,又哪里能想得起此处,不过是换个地方再赏菊花。”

“只有真心爱惜花墙的人,即便是寒冬腊月,也会爱护好墙下的一花一草,静等明年花开,而不是翘首以盼他人。”

萧河的这番话,萧瑶不得不听进去。

即便她有心要瞒,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样子是瞒不过自家弟弟的。

“你何时知道的?”

萧瑶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神情略显沮丧。

“在岐州的时候,便见你与乔寂有书信往来。”

萧河捧起茶盏,轻轻吹动其上的浮叶。

萧瑶缓缓眨眼,脸上未有惊讶之色。

“我本以为….乔寂是世上少数懂我的男子,但如今想来,我也只是人家权衡利弊的选择而已。”

萧瑶慢慢平静下来,心里的那点不甘与伤心,也渐渐的有所回落,而最终着地。

萧河见她这般模样,忽而出声问道:

“前几日,我于府外遇见了乔公子。”

“他求我来与你说情,他想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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