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钊之鹤 第74章

第51章 祖母

十一月初,萧河听从父亲的安排,准备回岐州老家探望祖母。

临走之前,却把四小姐萧瑶也带上了。

因是到了订亲的年纪,与她交好的各家小姐们总是约她出来喝茶赏画,变相打听着她的喜好。

萧瑶虽不是喜静的性子,但如此频繁的往来,但也疲于应付。

萧河本就有意带她走,恨不得将人亲自看在眼皮子底下才算稳妥,谁知萧瑶竟主动开口要与他同去。

母亲又格外疼爱这个女儿,虽是父亲不许,萧瑶还是偷偷上了马车。

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这便到了岐州。

祖母慈爱,对于孩子们的到来,别提有多高兴了。

少爷小姐回来,连带着老宅上下的家仆们也喜笑颜开,前后跟着忙和个不停。

热闹了一天,终是天黑后才渐渐安静下来。

萧河躺于床前看书,忽闻窗前有鸟鸣声,便披衣下床。

待他推开窗子,却见海渊正站在窗台上,昂首挺胸摇头摆脑,鸣叫个不停,像是在替自家主子埋怨他走时的一声未吭。

萧河想到,时钊寒再翻墙过来,发现已是人去楼空的错愕与震惊,便觉得有些好笑。

他摸了摸海渊的脑袋,小声哄道:

“好了好了,别叫了,一会儿就要来人了。”

老宅寂静,萧河除了祖母一人亲近些,旁的也只有和萧瑶两人打发时间了。

多个海渊,倒也少一份寂寞。

天寒,萧瑶不爱走动,每每早上去给祖母请安解闷,用过午膳之后,便回去歇息去了。

萧河却雷打不动的早上给祖母请过安后,便在老地方练武。

是以姜淮在的时候,萧河在那一待便是一整日。

他也曾向祖母打听过师父的下落,只是出师那日,便被姜淮告知,日后再相见只能凭缘分了。

江湖有规定,江湖人士不能插手朝廷之事。

他能收萧河为徒,已是侥幸。

如今一晃几年过去,他竟再也未见过姜淮。

祖母告诉萧河,两年前姜淮曾给她寄过一封信,只是报以平安,并未说自己身在何处。

如今两年过去,也许姜淮与公子修早已不在天凌境内了。

原本萧河心中还有些惆怅,但听闻姜淮并未孤身一人,身旁亦有公子修相伴,这便放心了不少。

两人是世上少有的高手,即便身处危险,也能互相照应。

未能再见姜淮,萧河心中有憾,祖母只能安慰他道:

“这人与人之间,总是缘浅情深,你心中挂念着他,他又何尝不是同样挂念着你呢?”

“孙儿,这就已经足够了。”

萧河感慨万千,只能道一句孙儿受教了。

他与萧瑶一直在岐州住到了十二月末,而这段时间里从凌天都送来的书信数不胜数。

萧河隔三差五会收到几封,不是兰延青的也会是落笔为钊钊的神秘人士的,这其中也会夹杂着赫连凛的几封。

从圣山回都,魏家霍乱一事尚未完全过去,萧河便又即刻启程回了岐州。

赫连凛有心探望,萧河却不愿他此刻惹火上身,凌天都动荡之时,羌肃也并不算安稳,是以两人如此长的时间都未曾见过一面。

除了萧河收到的信件之外,萧瑶收到的也不在少数。

大多都是一些爱慕她、追求她的世家子,萧瑶很少回信,也不曾打开看过。

但其中有几封倒是十分特别,信封内总是夹着一两枚干枯的茉莉,花瓣完整,隐有香味,只是颜色不如最初那般好看了。

萧瑶每每收到此信,即便心里高兴,也不敢显露于脸上。

但她如何瞒得过,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弟弟。

萧河知道是谁写来的,但却显得异常平和,甚至不曾多问一句。

直至十二月末,三哥萧野亲自来接他们回都。

萧瑶念念不舍的告别了祖母,与萧河一起上了马车。

他们回到凌天都不久,便迎来今年的第一场冬雪。

是日萧斐下了早朝,闲来无事便去萧野的望禾院。

他到的时候,正逢小雪纷飞,蒙蒙白雪覆盖不住红砖绿瓦,小榭阁楼之上却冉冉升起温暖的烟气。

萧野正与萧河围炉煮茶,好不惬意。

萧野身穿绣有暗金纹玄色大氅正坐于前,他长着一张与萧斐极为相似的脸,但秉性气质却与萧斐大为不同。

萧野的个子要比萧斐更为高挑,是以宽肩窄腰,一身腱子肉,举止也不似萧斐那般温雅规矩。

他看见萧斐来了,脸上便扬起笑,站起身喊道:

“哥,快来喝茶,正好小弟也在。”

萧斐上了楼,瞧见坐于另一侧的萧河,今日穿的格外白净,萧斐不免担心他穿衣有些少,因此而受冻。

“怎得就穿这么单薄?”

萧斐落了座,这便要思礼去拿披风来。

萧河笑着拦下了,“二哥,我不冷,正与三哥吃着茶,还热着呢。”

萧斐摸了摸他的手,确实是温热着的,这才放下心来,便问道:

“这煮的什么茶?”

萧野答道:

“白茶,老寿眉。”

思行笑着为萧斐奉茶,“二爷,您尝尝。”

萧斐伸手接过,浅唱一口说道:

“我在远处便瞧见你们了,正在聊些什么呢?”

萧野神情微顿,尽管并不刻意,但萧斐与他乃是双生子,萧野的一举一动丝毫逃不过萧斐的眼睛。

两人分明有事,但萧斐未动神色,便听萧河替他三哥答道:

“这不是许久未见三哥,正听三哥说他领兵打仗的事情呢。”

有了萧河发话,萧野便立即跟着应和:

“对,将来啊,说不定在武艺方面的造诣,小弟比我与大哥还要厉害呢。”

萧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萧野顿时笑不出来了,只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照你这么说,五郎以后也当将军,你们一家子都是武将,出了我这么一个文官,是不是我给你们丢脸了?”

萧斐轻飘飘的忽而来了这么一句,打的萧野猝不及防,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只知道他哥生气了。

“谁说的?”不管萧斐是不是有意刁难,萧野立马找补道:

“父亲都说从武易,从文难,更何况武将多为莽夫,你看我能背的上来几首诗?更别说吟诗作对了。”

萧河见状,忍不住勾起唇角。

就算是他再眼拙,也能看出萧斐是有意揶揄,萧野却傻愣着不知道。

而萧斐也只有在亲弟弟萧野面前,才会露出几分本性真我来,其他人面前倒很少耍性子。

萧斐不说话,只是低头品茶。

萧野看了看站在一旁脸上带笑的思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转头又向萧河求助。

萧河这才接过话茬,笑着开口道:

“二哥,你让三哥耍枪一连耍上三五个钟头,那也能办到,但现在你让他静下心来看完一本书,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事了。”

“前些日子,萧瑶与齐家小姐一道去听书,还讲到二哥为审判魏伯父一案,于殿前力辩群雄的故事呢。”

萧河看向萧斐,有意调侃道:

“待她听完回来,别提在我面前说多少句二哥的好话了,萧瑶可没这般夸过三哥呢。”

萧斐听他这般说,虽不知是真是假,但到底脸皮薄,也不好意思在弟弟跟前端着架子了。

索性也不再与萧野计较,回萧河道:

“不过是说书人夸大其词罢了,萧瑶那丫头转眼也到了许人家的年纪,怎得还如此天真烂漫?”

萧河正欲开口,谁知思铭从外面进来,见过二爷与三爷,便看向萧河,看似有话要说。

萧河抬手让其在外候着,便起身向二人告辞道:

“二哥三哥,想是延青来了,我先走一步。”

萧斐:“去吧。”

待萧河走出阁楼,萧斐忽而看向萧野,声音轻却十分笃定道:

“你与五郎有事瞒我?”

萧野浑身一僵,“阿斐,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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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雪渐渐地下大了,思铭跟于身后为其撑伞。

萧河稍停脚步,待四铭与其并肩后,才开口问道:

“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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