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上前扶他，被粗暴地推倒在地。
孙阳低声咒骂，“陆靳臣，我迟早会弄死你。”
陈越泽迈步将服务员扶起来，往他兜里塞了两千小费，对他使了个眼色。
瘦小的男生攥着钱，泪眼汪汪感激地看着他。
仿佛下一秒就要以身相许。
陈越泽叹口气。
难不成，他生来就是替人收拾烂摊子的命？
第12章 破大防了
出了酒吧，陆靳臣打了车直接回到公寓。
A大对于学生住宿并不强制，办好手续可以搬到校外居住，每隔一周去院长面前刷个脸就行。
公寓在地铁站附近，路上遍布小吃摊，浓郁的香味勾得人食欲大开。
他下了车，随便挑几个顺眼的小吃买了几份。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踩着高帮黑靴，长腿三两步迈到摊子前，宽肩窄腰，发色如雪。
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垂眸安静地等着食物，路灯照在他的侧脸上，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风流痞雅感。
有路人悄悄拿出手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一张，发到抖音上。
配文:【今天在地铁站遇到了一个超级帅的小哥哥！求万能的网友捞捞！】
深夜是夜猫子的聚集地，有帅哥滤镜的加持，底下的评论蹭蹭往上涨。
［帅哥在你面前你不捞，居然找网友海底捞？］
［别说，哥们儿真的好帅，求全身穿搭］
［等会儿，这人有点眼熟，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帅哥你好，帅哥结婚（吹口哨）］
［怎么办？我想让他去素人恋综，姐妹们快把官方@出来］
［@心动的TA，喊你呢］
［@心动的TA，请顺从民意谢谢，我要看帅哥谈恋爱］
［@心动的TA，官方别装死，素人你都请不到，要你何用！］
......
而引发这一系列的人，丝毫不知道网上掀起的波澜。
陆靳臣眉宇紧蹙，盯着手机上的消息。
已经七个小时三分二十七秒了，江屿还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他食指拎着章鱼小丸子，揉了揉凌乱的发，迈开长腿走回了家。
-
江大财一连两天没有回家。
方梅也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江屿简单收拾完行李，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拎崽儿，打车去新的出租房。
临走前，他给隔壁家的王奶奶买了几袋水果和蔬菜。
谈话之间，江言悄悄把1000块钱塞进了王奶奶的口袋。
做完一切后，他扬起脸蛋，不舍地搂着王奶奶的腰，软软地说:“奶奶，我会回来看你的。”
老人被这句话说得心都软了，一个劲地喊他乖宝。
告别王奶奶后，兄弟二人彻底告别这栋灰暗破败，隔绝希望的筒子楼。
坐上出租车，江屿收到了许婷的短信。
许婷:“下午有时间吗？”
江屿回复:“有，不过可能要晚一点。”
许婷说:“没事儿，晚上在楼下咖啡厅见？”
江屿猛然反应过来，许婷也住在这栋小区楼里。
他指尖微动，“好。”
他们的行李不多，收拾起来也快，加上江言的帮忙，两个小时就把屋里收拾干净了。
六七岁的年纪求知欲十分旺盛，黑亮的眼珠转来转去，趴在窗户上半天不挪身。
江屿洗完澡出来，他还是这个动作。
人类幼崽穿着嫩黄色的卡通睡衣，柔软的帽子上有两个可爱的兔耳朵，软耷耷地贴着小脸。
“看什么呢？”他走到小孩儿身后。
江言指着楼下背书包的一群小孩儿，憧憬地问:“哥哥，我以后能去上学了吗？”
江屿心里猛地刺痛，心疼地摸摸他的下巴。
“嗯。”他轻声说，“哥哥以后供你读书。”
江言惊呼一声，开心地跟他蹭蹭脸，立马跑到自己的小床上收拾书包了。
江大财的教育念极其缺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让江言去上学。
腆着一张脸说要省钱。
江屿揉了揉后颈，烦躁地啧了声。
脖子温度烫得不正常，像是易感期来临的前兆。
少年撕了一个阻隔贴，冷漠地盖在上面。
香甜的柑橘味逐渐消散，只留下沐浴露的淡香。
少年头发还没擦干，湿乎乎地往下滴着水，清瘦的躯体裹满了热腾腾的水汽，嫩白的皮肤盖了一层淡粉。
衬得眼尾下那颗痣，诡异的漂亮。
他回房间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江言扒着门框露出一撮卷毛，“唔”了声，“哥哥你去哪？”
江屿蹲下来他的头发，“有点事要处，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小卷毛点点头。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七巧板，乖巧地坐在客厅自娱自乐。
江屿看着屋子里的家具陈设，决定等会儿办好事之后，再去买一台电视。
-
酒吧。
江屿按着短信上的地址，在一楼大厅巡视一圈，终于把视线落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角落里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看着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
黑色无袖T恤包裹着锻炼出来的肌肉，贴着头皮的寸头看着很不好惹，从眉骨开始有一道横贯半张脸的长疤，狰狞可怕。
江屿戴上卫衣帽子，口罩拉到眼睛底下，回复一句:“我看见你了。”
说完，他快步走过去。
只见角落里的男人抬起头疑惑地来回打量，视线撞入一道颀长高挑的身形，他看一眼就过，没往心里去。
他搓了搓头皮，低下头打字:“老板，你在哪儿？”
手机叮咚一声，声音从耳朵旁边传来。
江屿毫不怯场坐在他面前，骨节分明的手交叠落在桌上，言简意赅:“我是J。”
寸头男人愣了几秒，对上他锋利的视线，一时无言。
江屿等着他反应过来，昏暗的光落进眼中，辨不出情绪。
“我叫小五。”寸头男人笑了笑，中和了脸上的煞气，“你叫我五哥吧。”
江屿从善如流道:“五哥。”
“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五哥从裤兜里掏出两张薄薄的纸，打开推到少年面前，连坐姿都端正了几分，“都在这儿了。”
江屿垂眸，淡淡扫过冰冷的文字。
上面赫然有江大财借贷的手印。
“放心吧，保真，我亲眼看着他盖的手印。”五哥从刚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好奇，仅仅用了一分钟。
主动找他做生意的人不多，大部分是商业圈子里的丧家之犬，财产被政府查收后，破罐子破摔让他给对家搞点事。
尔虞我诈他见多了，可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同龄人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提起了些许兴致，忍不住想逗他一下。
“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居然敢使唤我做这种事？”五哥似笑非笑说了句，有些痞气，胳膊上的肌肉配合地抖了两下。
江屿将纸叠好塞进口袋，清冷的眼冷冷望向他，没有一丝怯懦，不卑不亢道:“是你打赌输了。”
“愿赌服输，不是么？”
五哥:“.......”
成，嘴皮子挺溜。
说来打赌，他见了J之后，有一个可笑的设想在脑海中成立。
他.......会不会被江屿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