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标会估计还没结束,岑书阳没有回消息。
邹淼站在狭窄的过道里,拿着自己的机票问虞弦旁边的乘客,能不能跟自己换座位。
头等舱换经济舱,傻子才不答应。就这样,邹淼成功坐到了靠近过道的那个位置上。
他还想跟虞弦换位置,虞弦递给他一个一次性眼罩,让他保持安静。
到达白沙湾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白沙湾位于热带海岛,气候湿润,一下飞机,岑知木整个人都被闷热潮湿的水汽包裹着,空气中布满腥咸的味道。
邹淼戴上他那副很帅的大墨镜装酷,岑知木本想学他,结果忘记自己的墨镜放在哪个包里了,只得作罢。
到了酒店,邹淼去了自己房间,打开空调趴了一会儿,过来敲岑知木的门。
岑知木坐在床上收拾东西,还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了。白沙湾好热,比家里热很多,幸好钟望舒收拾行李的时候,给岑知木装了几件短裤和无袖背心。岑知木换上无袖背心,下半身没来得及穿短裤,只穿着一条内裤,坐在床上叉开腿,行李包放在两腿之间,在里面翻来翻去找自己的墨镜。
他的腿又长又白,因为叉腿坐的姿势,小腿绷得紧紧的,线条十分漂亮。
把包里的东西全掏出来堆在腿边,依旧没有见到墨镜的影子,岑知木有点烦躁,下意识地找虞弦求助:“虞弦,你过来帮帮我,我的墨镜不见了。”
虞弦走过来,发现他没穿裤子,怕他冷,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房间外,邹淼敲了两下门,没得到回应,喊了一声:“木木!”
岑知木一下子跳起来,说“邹淼来了,我的裤子呢”,他手忙脚乱地找短裤,把地上的行李箱翻得乱七八糟。
最后还是虞弦帮他找到了短裤:“这里。”
岑知木接过短裤往腿上套,边走边穿,赤脚踩在地上,单腿跳着走到门边。
换好短裤,他打开门,邹淼靠着门框,笑着说:“我自己待着无聊,过来找你们玩。”
岑知木把他放进来,继续寻找自己的墨镜。他在前面把行李弄的乱七八糟,虞弦跟在后面收拾。邹淼坐在小沙发上,翘着腿看外卖,他问:“你们喝酒吗?”
岑知木找不到墨镜,烦得想打人,连说了几遍“不喝不喝不喝”。邹淼本来也没想带他喝,直接转移目标,“虞弦哥,你陪我喝点儿吧,出来玩不喝酒有什么意思。”
说完后,目光灼灼地望着虞弦。
虞弦正在帮岑知木叠衣服,闻言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顿,将叠好的衣服放到床边,“可以。”
“木木,”他抬起下巴示意床上的衣服,“拿到柜子里去。”
“哦。”
岑知木收起烦躁的表情,乖乖走过来,抱起衣服走向衣柜。放好衣服后,他又被虞弦派发了新的任务,虞弦让他拉开窗帘。
“唰!”
岑知木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
邹淼歪在沙发上,眼看着岑知木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光着脚,短裤下面露出的腿白的晃眼。他嘀咕道:“你倒是听话,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
第30章 夜海&彩蛋球
30 夜海
邹淼对虞弦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幸好虞弦不怎么搭理他。
他们坐在地毯上喝易拉罐装的啤酒时,岑知木独占房间里的沙发,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翘着脚看魔法电影。
酒店的电视机质量不好,有很重的杂音,电影的声音混合着“嗡嗡嗡”的动静,不过岑知木看得津津有味,到了精彩的剧情,还会睁大眼睛,俨然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邹淼喝不过虞弦,喝到第四瓶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开始充血,虞弦劝他:“别喝了。”
他起身收拾地上的易拉罐,就像在家收拾卫生时那样。邹淼靠在沙发上看他忙前忙后,肩膀忽然被踹了一脚。
他迟钝地转过头,看到了岑知木不满的眼睛。
“收拾卫生啊,”岑知木用遥控器暂停了电影,从沙发上跳下来,帮虞弦一起整理垃圾:“你要懒死。”
邹淼嘴角含着一抹微笑,像个无赖一样坐在地上,“你帮我收拾。”
岑知木扔给他一瓶矿泉水,邹淼捡起来喝了两口。
“虞弦,你也喝点水吧。”岑知木把邹淼丢在地上不管,重新开了一瓶矿泉水,跑到虞弦旁边递给他。
虞弦正弯腰在垃圾桶旁边处理盛满垃圾的袋子,把垃圾袋打结放到一边,为垃圾桶换新的袋子。
胸口的无事牌垂落下来,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虞弦的两只手都碰了垃圾,直起身看了岑知木一眼。岑知木抬高自己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把水瓶送到虞弦嘴边:“我喂你吧。”
虞弦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瓶水,微微仰起脸,因为过量摄入酒精,白皙的喉结变成粉色,随着吞咽的举动上下滑动,岑知木的手抖了一下,手里的水瓶跟着歪向一旁,弄湿了虞弦的衣服。
“没关系。”虞弦低头看了眼衣服,拎起地上的垃圾袋送到门口,按了清洁铃,让客房过来收垃圾。
岑知木追过去,手里拿着干毛巾,想擦擦他送给虞弦的无事牌。
虞弦要去洗手间洗手,岑知木非要先给他擦衣服。虞弦有些无奈,说:“木木,先让我洗手。”
岑知木用手捏着牌子,振振有词道:“这个怕水。”
“好。”
虞弦笑了笑,靠在洗手间的玻璃墙壁上,低头看岑知木处理他胸口的水。
其实岑知木也没有想到什么很好的处理方式。
他用毛巾擦了擦无事牌,又把被水弄湿的布料攥了攥,没什么用,还把虞弦的衣服弄得皱巴巴的。
虞弦的体温略高,低着头,潮湿的呼吸喷洒在岑知木额头的位置,害得岑知木痒痒的,伸手扒拉了好几次刘海。
到最后,岑知木宣布:“这件衣服弄不干了,你脱下来换一件吧。快去,快去。”
虞弦被他从洗手间旁边赶开。岑知木推着他往前走,虞弦转过头,温声道:“木木听话,先让哥哥洗手。”
说完,还用指节轻轻刮了一下岑知木的脸。
喝酒的人是他,但是醉酒的人好像变成了岑知木。脑袋晕晕的,红着脸让开去洗手间的路。
这天最后,邹淼喊着“头好晕”,霸占了岑知木的床不想走。其实岑知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出来玩谁都不想单独住。
他把自己的床让给邹淼,换上睡衣坐到虞弦的床上。
虞弦的床靠窗,从高处望下去,夜晚的海洋颜色很深,傍晚的时候涨潮,海水淹没了大部分沙滩,只有很窄的一条白色沙子,在月光下散发和柔和光芒。
白沙湾有著名的白色沙滩,在夜晚的海洋里,像油画里那些突兀的白边。
不远处的灯塔亮着灯,等待归航的渔船。
岑知木心血来潮,想要出去看海,想踩一踩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沙滩。
他走到床边,努力看着远处的黑海,试图辨认出渔船的轮廓。
邹淼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床上,已经开始打呼噜了。虞弦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岑知木,把下巴放在他的头顶,低声说:“头晕。”
“你喝太多了,”岑知木责备他,眼睛依旧望着外面:“你看到灯塔了吗。海上发光的是什么,水母?白沙湾的沙滩真的是白色的,好神奇,这是什么原理。”
他问出一连串的问题,逗笑了虞弦,虞弦笑的时候,被他抱在怀里的岑知木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
岑知木的身体很软,抱起来和棉花娃娃差不多,虞弦抱着他看了会儿灯塔,忽然问:“想不想下去看海。”
岑知木很想去,但扭捏了一下:“你不是头晕吗。”
虞弦说:“吹吹风可能会好一点。”
于是第一天晚上,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岑知木违背了他和邹淼说好的“第一天在酒店休息,明天才开始出去玩”的约定,穿着浅绿色条纹加熊猫小竹子印花的睡衣,和虞弦偷偷溜到了海边。
这么晚了,海边仍旧有许多游客,沿海的公路上全是各种小摊子。
风很大,吊在架子上的灯泡被风吹得晃来晃去。
虞弦买了一个金色的椰子,摊主说这是“黄金椰”,比普通的绿椰子好喝十倍。
“有那么夸张吗。”岑知木接过摊主递来的椰子,椰子已经开好了,上面插着一根粉色的爱心吸管。他拿着吸管喝了一口,递到虞弦嘴边让他尝尝。
摊主在旁边得意地说:“怎么样,是不是好喝?”
岑知木说:“好喝十倍也太夸张了!”
“小弟怎么这么可爱。”摊主笑得不行,又送他一根荧光棒,帮忙折成了手环的样子,让岑知木戴在手腕上。
“虞弦,你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从沿海公路走下来,下几阶石头台阶,下面就是沙滩。远处的海岸线已经完全看不见沙滩,浪花撞在礁石上,破碎的时候发出浓郁的腥味。
虞弦在最后一阶石头台阶上坐下,岑知木把喝了一半的椰子塞给他,自己踢掉拖鞋,光脚踩在沙子上。
只有被夜晚会被海水淹没的那段沙滩,沙子是柔软细腻的,没有被淹没的这部分,沙子很粗很硌脚。岑知木在沙子上踩了踩,觉得可以忍受。
在他们不远处有对小情侣,男的在沙子上挖了一个坑,让女朋友坐在里面,他跪在旁边大笑,捧了一把沙子,要把女生埋起来。
岑知木学他们的样子,挖了一个坑,自己坐到里面。
虞弦看着他笑。
岑知木抓了把沙子扔他的腿,“别笑了,快下来,你也把我埋起来。”
虞弦把椰子放在台阶上,捡起岑知木胡乱踢掉的拖鞋,把它们摆放整齐。他走到沙滩上,蹲下身,伸手按在岑知木的头顶。
岑知木说:“哎呀,让你把我埋起来,不是把我按进沙子里。”
虞弦却说:“木木,你把身上弄得全是沙子,等下回酒店睡衣就不能穿了。”
沙子会沾在衣服上,用手拍很难全部拍干净。假如岑知木穿着这样的睡衣上床,那么床上全是沙子。
岑知木张了张嘴,样子有点呆。坐到沙坑里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一个挑着担子的阿姨打着哈欠,从沙滩那边走过来,叫卖仙女棒,红毛丹和小台芒。
那对情侣从沙子里爬起来,凑过去挑仙女棒。
岑知木想吃红毛丹,伸手拽了拽虞弦的衣服。虞弦伸出手,示意他起来。
阿姨的红毛丹快要卖完了,剩下最后几个放在小篮子里。她看岑知木长得很可爱,虞弦也很漂亮,想了想,给他们打折,还送了一瓶汽水。那对情侣的仙女棒买一送一,阿姨说,白天都是15一根,现在15块钱可以拿两根。
情侣中的女生一直看岑知木手里的红毛丹,岑知木递给她一个。她笑笑,把一根仙女棒插在岑知木胸口的熊猫口袋里。
阿姨收了钱,重新挑起担子往前走。情侣分享了同一个红毛丹,女生一口男生一口,搂在一起走远了。
岑知木剥了一个红毛丹喂给虞弦,想起虞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的头不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