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出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因为你昨天咬我了。”
这么说的话的确没办法了。虞弦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像是被他说服了,将脸凑了过来。
他的脸苍白漂亮,五官立体感很强,岑知木的心脏怦怦跳,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思考着该如何下口。
“哗啦€€€€”
阳台那边传来冲水的声音。
厕所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室友提着裤子走出来,看到岑知木和虞弦,略感意外,边洗手边打招呼:“你们还没走啊。”
岑知木像枚弹簧似的从虞弦身旁弹开,差点被吓成结巴:“没,没啊。”
室友甩着手从阳台上走进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很热吗,脸好红。”
岑知木说:“有吗。”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果然很烫。
好丢人。
他都不敢看虞弦了,低着头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想起昨晚洗了一条内裤,去阳台收自己的内裤。
那个室友早就整理完行李了,是因为忽然想上厕所所以才没走。他拖着行李箱,打了声招呼:“岑知木,我走了!”
快走吧你,岑知木背对着他摆摆手,“再见。”
“咔啦咔啦咔啦€€€€”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滑动的声音逐渐走远。
岑知木抓着自己的内裤回到寝室,发现虞弦站在门口,正在关寝室的门。他无精打采,把内裤放在自己的睡衣上面,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虞弦关好门,走过来,一只手扶在床架上,什么都没说,附身靠近他。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岑知木迟疑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凑上去亲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本期榜单任务已经完成,下周四见
第39章 小无赖
岑知木耍无赖,非说这样算扯平了。虞弦咬他一口,他却亲了虞弦一下,这样怎么能算扯平。
不过虞弦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追责,甚至没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神色平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拿走岑知木放在床上的衣服,帮他整理到行李箱里。
“别让叔叔在外面等急了。”
他整理完箱子,扣好搭扣,起身望向岑知木,“走。”
岑知木坐在床上看着他,两只手撑在身后,心里稍微的、稍微的有些失落,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感到失落。
回到家后,岑知木扑到沙发上趴着,用头撞抱枕。
钟望舒为了犒劳住校一周的岑知木,特地做了一桌好吃的,让他去对面把虞弦叫过来。
她戴着隔热手套,从烤箱里抽出烤盘,叮嘱道:“要是你虞叔叔在家,记得让他一起过来。”
岑知木答应了,麻利地从沙发上翻下来,去敲虞弦家的门。
“是木木啊。”
虞叔叔来开的门,他身上系着围裙,看样子也在做饭。
他个子矮矮的,虞叔叔都超过一米九了,把他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岑知木踮起脚,想越过他往厨房的方向看:“叔叔,你做什么好吃的。”
虞叔叔侧过身,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让他进门:“还没开火,准备做鲫鱼汤,木木,留下来吃饭吧。”
“叔叔你别做了。”岑知木拉着他的胳膊,“我妈烤了羊排,去我家吃饭吧。”
“这……”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虞叔叔犹豫了一下。
“去嘛去嘛。”
岑知木直接推着他往门外走,虞叔叔那么身材高大的男人,居然被他推着走出去几步。
岑知木家里开着门,钟望舒听到门口的动静,把装盘的羊排端上桌,走出来招呼道:“快过来吧,虞大哥。”
虞叔叔拘谨地点了点头,摘下身上的围裙。
岑知木接过他的围裙,欢快地说:“叔叔,我去帮你挂起来。你直接去我家吧,我去叫虞弦。”
挂好围裙后,岑知木顺手把还没开始处理的鲫鱼放进冰箱里。随后跑到虞弦的房门前,“虞弦,我进来了。”
“进来吧。”
房间里拉着窗帘,虞弦正在换衣服。岑知木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脱掉了上衣,他背对着门口,正把一件深灰色的卫衣套到头上。
岑知木看到他的床就想躺,门都没关就扑了上去,还在上面打了两个滚。
虞弦换下来的衣服丢在床上,被岑知木的肚子压住。虞弦换好衣服后准备把脏衣服洗了,一回头发现岑知木趴在上面。
“木木,”他无奈道:“别捣乱,让我把衣服洗了。”
岑知木闷在床上不起来,伸出两只胳膊,要虞弦把他拉起来。他说:“一沾到你的床就没有力气了。”
他非说是床的原因,虞弦由着他,先把裤子放进洗衣机里,然后才回来取衣服。
岑知木大半个身子趴在床上,只有小腿悬空在外面,虞弦不好借力,干脆跨到他身上,膝盖抵着床垫用力,抄住岑知木的肋窝,把人拎了起来。
岑知木上半身离开床面,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找个东西扶一下。他两只手往前伸,想抓床上的被子,虞弦跪在床垫上,原本就不太稳,被他这么往前一带,重心前移,两个人叠在一起摔回床垫上。岑知木在下面,差点被比他高比他重的虞弦砸吐血。
“我喘不上气了……”岑知木的腰徒劳地扭动了几下,像一尾被人钓出水面的小鱼。
虞弦连忙起身,把脸朝下的岑知木翻过来,查看他的情况:“疼不疼?”
其实没那么疼,只有虞弦砸在他身上那下让人眼前一黑。但是岑知木得理不饶人,非说自己浑身疼,被虞弦砸坏了,让虞弦赔。
虞弦也在床上躺下,和岑知木躺在一起,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关着,两个人一起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虞弦问:“我该怎么赔。”
岑知木转过头,贴在虞弦耳边说了一句话。
声音很小很小。
他说:“你亲我一口。”
虞弦笑了笑。没有觉得岑知木很冒犯,也没骂他,他问岑知木:“为什么。”
岑知木再次给出合理的解释。
“在宿舍的时候,”他整个人转过来,面朝虞弦的方向躺着,脸上的表情很狡猾。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亲你了,你得还给我。”
他当时说的是“扯平了”,现在又要重新算这笔帐。
“木木,”虞弦说:“你是个小无赖。”
说完,他整个人压过来,一只手扶在岑知木的后脑勺上,防止他向后躲。
岑知木紧张地睁大眼睛。
虞弦的脸靠近,放大,他整个人的存在感都变得很强,不久前换上的卫衣散发着洗衣液的香味。岑知木果然想躲开,但是虞弦的手扣住了他的脑袋,他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虞弦越来越近。
岑知木打了个哆嗦,虞弦察觉到了。
最后,虞弦只是亲了亲他的脸,还在他眼睛下面亲了一口,害得岑知木因为紧张和害怕,不得不闭上那只眼睛。
不煮药膳的时候,钟望舒的厨艺还是非常了不起的。
她烤了羊肋排,炖了一锅热气腾腾的汤,岑书阳去厨房帮忙,炒了两个家常菜。
岑知木捧着一块羊排啃的满嘴都是油,大人们坐在餐桌的另一边闲聊,虞弦夹了一块炒青瓜放到岑知木碗里。
岑知木看了眼青瓜,从自己的羊排上撕了一小条肉,喂到虞弦嘴边。
钟望舒注意到了,怕虞弦嫌弃岑知木的手脏又不好意思拒绝,忙道:“木木,吃你自己的。”
岑知木哦了一声,刚准备收回手,虞弦握住他的手腕,吃掉了那块羊排。
岑知木又开始啃骨头上的肉,还想让虞弦在他房间睡一晚。他心里惦记着豆腐块被子。
“妈,”他忍不住抱怨:“你都不知道,学校被子叠不好也要扣分。”
钟望舒给他夹了一块新的羊排,好笑道:“是吗,我都和你说了住宿舍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待会儿让哥哥教你叠。”
岑知木其实很想说,让爸爸妈妈帮帮忙,去学校找老师说一下,把他和虞弦弄到一个寝室去,这样的话虞弦就会帮他叠被子。更何况,虞弦的寝室有那么多张空床,他睡觉习惯也算好,住进去根本不会影响到什么。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万一虞弦不想和他一起住,那就太尴尬了。
他决定采取迂回一点的方式,问问虞弦想不想让他搬过去。
晚饭结束后,虞叔叔回家,岑书阳去厨房整理残局,钟望舒靠在厨房门口跟他说话,大概是在说岑知木住校的表现。
岑知木拉着虞弦回房间,翻出自己的零食让他吃,坐在地板上看虞弦拼积木。
“虞弦,你€€€€”
岑知木做好准备,刚要问虞弦搬宿舍的事情,忽然收到了严梁胥发来的消息。
「X」下周降温,记得多带一件外套。
「X」还可以准备一条毛毯。
收到他的消息后,岑知木一下子产生了巨大的愧疚感,那种背叛了自己好朋友的感觉。他怎么把严梁胥忘了呢。
住校的这一周,严梁胥帮了他很多忙,早上帮他叠被子,带他去打热水,轮到岑知木值日那天,也是严梁胥和他一起打扫的。他要是搬走了,也太对不起严梁胥了。
听到岑知木叫他,虞弦已经看了过来,于是话到嘴边,岑知木改口说:“虞弦,你……你……”
目光触及到搭在椅背上的睡衣,岑知木灵机一动,说:“你先去洗澡吧,我给你拿睡衣。”
岑知木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显然不是要说这个,虞弦没有揭穿他,而是顺从地从椅子上起身:“好啊。”
虞弦去浴室洗澡后,岑知木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苦恼地叹了口气。
他扒拉着手机,先回了严梁胥的消息,和他说谢谢,并问他学校对毛毯的形状颜色尺寸有没有要求。
严梁胥发来一个“哈哈”,告诉他,毛毯带什么颜色的都行,只要第二天叠好放在柜子里,不要让它出现在床上,这样就没关系。
岑知木想了想,跑到家里存放冬被的房间,打开大衣橱翻找毛毯。他记得他有一条咖啡色的毛毯,上面印着小熊和饼干,他小时候曾经把那条毛毯披在身后当披风,假装自己是超人。
钟望舒听到动静走出房间,脸上贴着面膜,问他又在搞什么鬼。
“妈,”岑知木拽出一床厚厚的被子,被子外面裹着防尘袋。他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上面,问:“我那条小熊毛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