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不热 第4章

“上周刚换的。”

阮文谊手里的套险些掉进被子里,又被他及时双指一夹,带了出来,继续在之指尖打转。

查槐见他神色平静,稍感放心,心里却还是憋了点闷气:“你都带他们两年了,成绩不一直不错吗?上次你班里那谁,家长还大半夜打电话,说谢谢你让她家孩子愿意听课了……”

查槐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没法说下去了。

阮文谊两指夹着那个套,坐在床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反正两人难得都休息,今晚纵欲上那么一下……应该,也没问题吧?

第6章 06 潮

查槐在床脚三两下把睡裤脱下,囫囵团成一团,抛进脏衣篓里,人就顺着动作直直扑上床来。

厚重的大床被他扑地“吱呀”一声哀鸣,阮文谊给他整回压在被子里,含糊道:“……你不怕这床散架啊。”

“不怕,它可结实着呢。”

查槐大狗一样在阮文谊身上拱,嗅他的头发、颈间,把他整个睡衣都蹭了起来,腾出一只手,轻轻揉捏裸露出来的小红点。

他有些急躁,手上力度也大了些,捏得阮文谊轻抽了口凉气,身子往边上缩了缩。

查槐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声音里还带着压抑地粗气:“弄疼你了?”

阮文谊没吭声,只拍了拍查槐的后颈,让他继续。

两人磨合了七年,彼此都熟悉对方的爽点和敏感点。

查槐今夜被撩起了火,急着入正题,便直接从阮文谊的弱点入手,上面慢慢吮吸着他的喉结,底下一只手扣起他的腰,另一只手腾出两根手指,在阮文谊腰窝上一下一下地揉。

阮文谊像是被叼住咽喉的天鹅,昂着脖颈,咬着嘴唇,一阵阵地喘息,却死撑着不肯哼出声来。

他总是羞于展露自己被情欲吞噬的模样,查槐清楚这点。唯有当理智彻底被浪潮击垮的时候,阮文谊才舍得从喉间溢出点声音来。

两人前天才刚做过,身体对彼此都很熟悉,前戏没做多久,就都已起了不小的反应。

查槐伸出一根指头,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就直接滑进阮文谊的后穴里。他在那柔软的穴肉里抽插了三两下,后穴便难耐地开始吮吸他的手指。

两根、三根,扩张进行的很快,早被肏软的穴肉迅速适应了手指,迫不及待地绞紧,像在索求正戏。

查槐早戴好安全套,就等着这步。他把阮文谊的腿分到大开,胯下的阴茎抵在柔软的穴口,抬起头,扣着阮文谊的后脑勺,与他接了个吻。

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他们能如此炽热而激烈,真的像是对心意相通、亲密无间的爱人。

查槐的舌头结束了一轮攻城略地,心满意足退出来,胯下的东西又猛地一顶,直接送进去一个头外加一截柱身。

阮文谊深喘了一声,后穴一下子绞得死紧,这一下,舒服得查槐头皮发麻。

他扶着阮文谊的腰,在他腰上轻轻拍了两下,咬着他阴茎的软肉就也慢慢放松,任查槐一寸寸地把自己钉进去,把阮文谊从里到外,一点点拓开。

阮文谊咬着牙不吭声,查槐便生起点恶趣味,等柱身进了一多半的时候,猛地一挺腰,将剩下的部分直接一次性打了进去,龟头直直打到了底,怼在穴壁上,引起整个穴肉一阵痉挛,阮文谊自己也控制不住地哼出一声。

湿软的穴肉紧紧裹着阴茎,查槐浑身的肌肉都爽得绷紧,他低下头,亲一亲阮文谊有些汗湿的鬓角。这是他最后一个温柔的动作。

他在床下对阮文谊向来顺从温柔,唯有在床上的时候,会露出几分隐藏在表皮下的狠性。

查槐一只手撑开阮文谊的膝盖,顶着他的腰快速抽插,阴茎的每一下进入都顶得又快又狠,布满青筋的柱身不断捣开软烂的后穴,筋脉在穴肉里摩擦,激起一阵阵颤栗。

两人的身体早已极致契合,后穴很快就习惯了这样的动作幅度,阮文谊有些涣散的眼神也逐渐聚焦,抓着查槐肩膀的指尖又恢复了几分力气。

查槐深吸口气,慢慢后退,把阴茎从阮文谊体内抽出来,只留下个头还插在穴口处。

常年的磨合让阮文谊很快察觉到不对,但还没等他做好准备,查槐就又一次狠狠顶了进去——

这一下比刚才的哪一次都要更快更猛烈,直接奔着阮文谊最敏感的那一点冲进来,然后狂风暴雨般的一阵乱撞。在狭窄的穴道里,哪怕准头有限,也有好几下都正中准心,一股难以形容的酥麻感立刻冲上了阮文谊的大脑,让他情不自禁发出几声带着哭腔的呻吟。

浪潮般的快感吞噬着阮文谊,酸麻感从尾椎骨开始蔓延,他整个人都变得酸软无力,原本攀附在查槐肩头的手也失去力气,顺着他的后背滑了下来。

他的指尖滑过前几日给查槐留下的抓痕、滑过查槐身上的陈年旧伤,好像还滑过了什么别的东西。

在情欲的高潮里,阮文谊分出一缕好奇,打着颤的指尖往回追溯,想要再碰一碰那里。

但还没等他的指尖找回去,在软穴里横冲直撞的阴茎就再次撞在最敏感的那一点,原本的那点好奇在冲击里被撞得灰飞烟灭,只余下一声声破碎的呻吟。

体谅他喝了酒,查槐只泄了一次,就退了出来,抱着阮文谊去洗澡。

阮文谊被闹得累了,眼尾全是红的,半闭着眼,慵懒地倚在查槐身上,任他给自己做清理。等身上水珠都擦净了,临出浴室的时候,阮文谊抬眼一瞥,才看见,查槐左肩下一处贴了张膏药。

他伸手碰了碰那处,查槐抱着他的手立时一抖。

阮文谊清了清喉咙,嗓子还是哑的:“怎么弄的?”

“蹲点的时候遇见抢包的,见义勇为了一下。”

查槐把他放回床上,活动了一下左臂:“小问题,就磕了一下,不打紧。”

阮文谊仔细看了看那处,那地方不容易观察到,膏药估计是查槐自己盲贴的,还漏了点淤青在外面,黑青的一大块,看着就疼。

那黑青上还夹了几道抓痕,大概是刚才在床上抓的,查槐竟也一直忍着没吭声。

阮文谊盯着看了一会,开口道:“你那膏药……”

他话刚开了个头,查槐就掀起被子,趴到阮文谊旁边,眼睛亮晶晶的:“我看那游乐园旁边有酒店,不如我们提前一天晚上过去,在酒店住两天,玩得更尽兴,怎么样?”

“可以。”

查槐眼里全是笑意,伸出胳膊,把人往怀里捞:“那我明天就先订房间了,那游乐园还挺热门,房间都得提前半个月订呢。”

“哎,对了,”他从满溢的期待里回过神,“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说?”

阮文谊与他明亮炽热的眼神对上,无端地觉着心里发闷。在这一刻,这种饱含感情的眼神,对他来说,好像比多年前那种警惕排外的目光,还要扎人一些。

原本想问的话梗在喉头,他想不出此刻能说什么恰当回应查槐的话。于是他把被子拉高,让自己整个人藏进温暖的被窝里:“睡吧。”

第7章 07 白月光

阮文谊大学毕业以后,在本校保研,又读了硕士。硕士毕业那年,恰逢高中母校招聘优秀青年教师,阮文谊凭着学历和早年积累的印象分顺利过了面试,回母校当了化学老师。

与他称得上体面的工作不同,查槐做的,是一份颇为“刺激”和“不入流”的职业。

好听点叫信息事务所,简单点来说,就是抓小三、打探消息的私家侦探。

查槐高考志愿没报好,给调剂到了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专业。大学的时候他四处打工,收银员、洗盘子、发传单……几乎什么都试了一遍。和人打交道多了,见过的稀奇事就也跟着多起来,通过一个美容院常客的介绍,遇到了现在事务所的大老板。

大老板喜欢查槐的性格和拼命劲,一毕业,就对他抛出了橄榄枝。比起本身的专业,查槐也确实对“侦探”一样的身份更有兴趣,便一头扎了进去。算起来,查槐也在事务所呆了快有十年了,从纯粹打下手的愣头青到现在能带着别人做单子的顶梁柱,工资和眼界都提高了不少。

干这行总免不了有点意外情况,除此之外,查槐对这工作一切满意。还有个额外好处——他这工作属于典型的“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忙得时候脚不着地,闲下来又是真的清净,给了他不少琢磨家事的时间。

阮文谊周一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连余温都没剩下。

他早习惯了查槐不稳定的作息。往餐厅一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蒸饺和牛奶,牛奶还有热气,正好现喝。

盘子边上还有个便签:“锅里还有粥,不够吃的话去喝点吧~”

查槐坚信“早餐是一天最重要的一顿饭”,因此早餐总会多做一些,保证阮文谊能吃饱。至于剩下的部分,往往是充当他自己的晚饭或者第二天的早饭。

阮文谊把蒸饺和牛奶解决掉,就已经饱了。他正想出门,闻着锅里隐约飘出来的香味,想了想,又翻出来保温桶,盛了点粥进去。

他晃了晃保温桶,确定密封良好,才把它放进包里,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小阮,今天带饭了呀?”

阮文谊刚把保温桶拿出来,隔壁的陈老师就眼尖地瞧个正着:“带的什么好吃的,有我们的份儿吗?”

“家里熬的粥,陈老师要不嫌弃,我给你盛一碗?”

陈老师当即应和:“行啊,我正好没吃早饭!我明天准备带炖肉,到时候给你舀一勺!”

“那我可占便宜了,”阮文谊笑着回答,把保温桶递过去,再把教案放桌子上整好,“陈老师,今天上午那节自习能给我不?”

他上周刚换到高一年级,带三班和八班,对班里情况还不大熟悉。好在隔壁的陈老师就是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倒是方便他随时交流。

“可以啊,”陈老师往饭盒里倒了半盒粥,抽空看一眼课表,“正好我家孩子那边中午有事,把这帮兔崽子给你,我就提前走喽!”

“好,交给我好了。”

阮文谊满口答应,挨个看上次周测的成绩,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

陈老师吹了吹粥,往嘴里送了一勺,眼睛立刻就亮了:“小阮,这是你自己做的粥?厨艺真棒!”

“不是我,是我先生,”阮文谊道,“陈老师要是喜欢,就多盛点。”

“哎呀,那可不行,”陈老师冲他挤挤眼睛,“同样是粥,喝的人不一样,分量可不一样。你先生和你感情可真好,哪像我家那个,每天活死人一样,干什么都指望不上!”

感情真好……吗?

阮文谊有些出神。

从那天晚上的剩饭开始,这两天以来,他注意到了很多以往不曾细想的东西。

比如查槐肩膀上试图遮掩的伤,比如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刻意展露的快乐活泼,再比如不知需要早起多久,才能准备好的一桌桌早饭。

有个突兀的问题,开始在阮文谊心上徘徊——坚持了这么多年,他究竟累不累?

扪心自问,哪怕是与杜樵热恋的时候,阮文谊也不会抽出这么多心思和时间,在杜樵身上。

喜欢……或是爱,当真能有如此大的能量,让人不知疲倦吗?

这个困惑暂且持续到了自习课。

基本的工作素养,阮文谊还是有的。他将注意力转到工作上,先占用了半节课讲评试卷、分析问题,然后又余下来十几分钟自习,给学生写当堂作业。

现在的竞争一天比一天激烈,尤其是这种重点学校,哪怕只是高一,学生肩膀上也压了不少负担。

阮文谊坐在讲台上看了一会,见所有人都是埋头苦写,奋笔疾书,便松懈了一些。恰好茶杯里的水没了,他把手里活放下,放心地去了走廊接水。

没想到一杯热水还没接满,走廊那头便传来爆炸般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一片吵嚷声。

阮文谊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杯盖都没盖好,就急匆匆冲到教室——还真是高一三班出了事。

两拨学生围在一起,中间是一个被暴力掀翻的桌子。左边的男生被几个人抱着手脚,赤红着眼,面色狰狞,不住要往前冲;右边的那个男生捂着额头,气势弱一些,却也是满脸不甘,满脸愤愤地瞪着前面。

看着隔壁班已经有老师开门查看,阮文谊简直两眼一黑。他气沉丹田,吼道:“干什么呢!都回去坐好!”

动了手、伤了人,这事儿就不是简单的“道个歉”能过去了。到办公室以后,阮文谊先问过陈老师,给两边家长打了电话。

再然后,费了老大力气,他才问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左边打人的男生叫韩啸远,父母在暑假的时候离婚了。右边挨打的叫杜笍,在班里和韩啸远是前后桌。

两人也算缘分不浅,都是从六中初中部考上来的,而且从初三起就是前后桌。为了上学方便,初中时候他们就都在学校后门的老小区租了房子,恰好还是上下楼。

杜笍嘴巴碎,今天正好几个人闲聊,说到家里噪音的问题,就和同桌提起快中考的时候天天听韩啸远家打架,锅碗瓢盆一起砸,吵得他好几天睡不好觉。

没想到同桌也是个多事的,嗓门又大,自习课前听了一半的故事还没尽兴,逮着老师不在一通问,直接叫前桌的韩啸远听了个正着。

韩啸远自然受不得别人戳自己伤口。然而杜笍也拉不下脸道歉,纠结着“你家让我睡不好”这点不放,两人吵了几句就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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