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 第120章

礼毕陆续入席。

文而旦竟然不是去含元殿,而是前往仙居殿,和温大人低声说起,温大人让文而旦安心,“此殿都是殿下至交好友,崇明大殿的学生们。”

“是。”文而旦一听又轻松了些。他官太小,在翰林做了九年官,根本不会官场那一套捧着上峰交际。

宫宴还是很热闹的,尤其年三十。古话说:大过年的——

于是许多福同父皇先去蓬莱殿见诸位宗室、官员,原本热热闹闹推杯至盏的大殿先是行礼,行完礼安静到没半点声音。

许多福精准扫描,落在胡太傅脸上,胡太傅现在脸色比他当太子时还要难看,因为那会在太极殿前胡太傅已经震惊、不敢置信、汗流浃背过了,许多福怕胡太傅背过去,说:“大过年的,孤染了红发,多吉利。”

“朕觉得不错。”宁武帝给儿子撑场面,先坐下,轻描淡写带夹杂着天子威严,“过年了,太子说的有理,也颇得趣味,朕也染了。”

全场:……悄悄看圣颜,又赶紧垂目。

宁武帝尽收眼底,而后一笑,很是随和。

“还是太子染的好,一看就——”仲珵找词,“喜庆。”

全场宗室先捧,先夸,气氛又热热闹闹起来,那夸的句子花样,许多福还有点害臊呢,心里:太过啦太过啦,嘴上亲热一口一个伯伯叔叔哥哥弟弟的叫,很是亲近,于是宗室拍马屁那叫个花样多端。

氛围热热闹闹的,胡太傅本来一个‘成何体统’,憋回去了——幸好憋回去了,因为圣上也染了。

林首辅年迈,借着殿内光仔细看了又看殿下,“殿下同圣上幼时真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真是亲生的,而后心想:皇家血脉,若不是亲生的圣上也不会认。

只是以前没仔细看过,竟然没瞧出来,今日确实像。

真是怪了。

宁武帝坐上面,心想林首辅为了夸许多福也开始说这种话,太过了吧,许多福像他幼时?

宗亲年纪大辈分高的一听,再看太子,“像是像,跟赵——”惊觉说错了话,端着酒杯遮掩,幸好大殿里沸沸扬扬热热闹闹,圣上没听到。

赵家也不是不能提,圣上登基后亲自给赵家平反的。

只是大过年的提过去往事尤其是赵家满门都没了,提这些惹圣上不快,幸好幸好没听见。只是这位老侯爷想:都说外甥像舅,圣上幼时像舅舅赵姝,但没想到太子殿下更像。

赵姝将军,年少战功赫赫,二十封爵,鲜衣怒马归来时,盛都百姓夹道欢迎,年轻女郎投掷鲜花果子香包手帕,更有小男郎钦慕,是一等一的绝色。

如今看殿下红发,脸上稚气未脱,但笑洒脱肆意,像啊,也像圣上,等老侯爷几杯酒下肚,一扭头见九千岁也一头红发来了,再看殿下已经相迎,同九千岁亲热说话——

诶呦,他老眼昏花糊涂了不成,怎么殿下也像许小满了。

不能多喝了。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现在只是婴儿肥。

第57章

前朝时官员冗多,礼仪繁琐复杂,贵族世家之间层层叠叠的规矩立了一套又是一套,贵族饮茶小到茶具颜色、规矩、纹路细节不同,大到还有茶官茶侍品阶不同。

诸如此类,这些规矩如同天堑一般,将贵族世家再次划分细致。

一层层下来,即便是有登天梯,也没人敢登上去瞧一眼。

规矩太多太重了。

太祖打下前朝,将那些奢靡享乐的贵族该杀的杀,血流成河,那会氏族哀呼礼乐崩坏纲常不在,太祖却未对氏族赶尽杀绝。

之后条条例例,开科举、放民休养生息、鼓励寡妇再嫁、立女户等等,都是往前朝那些‘规矩’啐一口。

太祖雄韬伟略,可惜传位仲谋开。明和帝对赵家下死手,到底是因受太祖想法对世家动手,还是为了稳固皇权自己的私心,众人心里皆知。

若是对世家动手,为何诬陷完赵家,继续纵乐。

今日蓬莱殿,圣上和太子染了发,若是没太祖早年间种种手段,放在前朝那会,管什么‘大过年的’,先给你集体以头抢地谏言。

自然了,现在也不敢,因为宁武帝登基时言官这么干过……血流成河,宁武帝踩着血印登基为帝。

宁武帝杀也是真的杀,不在意史上留什么名声的。

大殿众人觥筹交错,推杯至盏,恍惚间,一些老臣子看向前头高高在上的宁武帝,烛灯火光照耀,隐约可见头发暗红色,离经叛道不合规矩,似乎又像是回到了太祖刚登基那会。

“殿下的头发——”胡太傅还在纠结。

严宁笑笑,“挺好的。”

林首辅喝的多了,眼底有些泪光闪烁,笑的皱纹深刻,说:“小殿下这头发红的也好,是喜气。”

“来来来干一个。”

“来干。”

“又是新的一年了。”

许多福照旧端着茶杯去敬大臣,王圆圆拎着茶壶跟在后头,许多福听了好多夸赞他头发好看的话,不由心想:都说古人封建,他看古人一点都不封建!

这不是好得很嘛。

轮到了胡太傅,胡太傅见太子殿下一头红发,特别鲜艳亮眼,噎的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许多福亲亲热热说:“胡太傅,咱俩之前都和好了,太傅你还年轻,要接受新事物,来干一个,敬太傅来年精神奕奕越活越年轻。”

年五十八的胡太傅,头一次听说‘他还年轻’,顿时哭笑不得,到底是和太子殿下碰了一下。

这位殿下啊,真是让人轻不得重不得有时候又逗得人发乐。

许多福和胡太傅又‘一茶泯恩仇’啦。

他敬长辈、大臣,人也敬他,年三十嘛,都是热热闹闹的,殿内诸位也没之前那么讲规矩,反正演都要演的几分放松、热闹、喜气,因此殿内真没人找不痛快。

许多福在这儿玩了一圈,便迫不及待跑去仙居殿。

他先解了手,要再仙居殿待好久。

“太子殿下到——”王大总管喊到。

许多福给王伴伴一个‘默契’眼神,立即下轿,风风火火往里走,里面一群人竟然喝上了米酒,因此氛围很浓厚,还有玩骰子的——自然现在都停了。

“别见礼了都起来。”许多福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刘戗嗓门最大,也没看到许多福,先说:“大胖小子你快——我我我我去,你头发!!!”

全班同学本来要行礼、作揖、说话全都随着刘戗声,目光往殿下头上转移,而后惊呆了。

许多福:嘻嘻。

这个出场果然惊艳。

不光镇住了全班同学,温大人和文大人也略愣了下。

“红色的今天才染得,帅不帅?”许多福臭屁问。

刘戗最为捧场,看来也是真的喜欢,问:“怎么染?”

“李昂送的咳血红,之前班里说过。”许多福很得意,“不光是我,我阿爹,父皇都染了。”

“圣上都染了?”文而旦小声喃喃,而后目光再看殿下头发就有些‘敬仰’。

文而旦虽然科举出身,但并不顽固守旧,因为世家氏族的规矩多,村民为谋生尽全力,规矩都是生活优渥后的人划下的,以区别和平民处处不同。

更别提科举做官,一朝改换门第,文而旦自然是更珍惜现在,才不会什么清高名声拿脑袋撞柱子劝谏殿下。

温良洳虽是世家出身但思想并不顽固,很识趣。

这二位都是宁武帝给儿子掌过眼,九千岁又查了一圈定下来的,并不是说随随便便挑了俩官塞到东宫。

同学们都将太子围住,热热闹闹问东问西,还有人问李昂还有没有咳血红,又问怎么染,能洗掉吗。许多福一一说,李昂也回答。

“我家里还有一些。”

“我要我要,卖给我吧。”、“我也要。”

小同学们想跟风,殿下带的好头,确实好看又特别又不一样,尤其圣上都染了,既然圣上染了,他们染的话,家里大人要是打骂还能振振有词说:圣上和殿下都可以染。

许多福炫耀了一圈,一低头,他家小同学脸蛋红扑扑的,上手一摸,“你喝米酒了?谁给我同桌喂米酒?”

严怀津慢吞吞摇头,解释说:“没人灌我,我误喝了些,甜甜的很好喝。”又抬着脑袋,双眼水雾蒙蒙的,“许多福,你真好看。”

许多福:嘻嘻嘻。

“有眼光,严津津!”

许多福抱了下小同桌,扭头跟内侍说:“热一壶牛乳过来。”又低头摸严津津,“小醉鬼,喝牛乳不许喝米酒了。”

严怀津乖乖的嗯了声,“许多福谢谢你。”

“不客气严津津。”

许多福嘎嘎乐,‘喝醉’的小同桌有点小古板的软糯,很好玩。大家还在商量怎么染头发,许多福加入其中给出建议,“我父皇是挑染的,就是光染上面一层。”

“我和我阿爹是全头染,你们要是染记得别整个脑袋和身体都下水桶洗,不然会变成粉色!!!”

他真是个好人,淋过雨,没有给大家把伞撕烂。

许多福说完看到刘戗,心里一阵后悔,应该给刘戗把伞撕烂的。

刘戗:“???什么意思?洗的时候要一起洗?”

“……对。”撕烂伞。这家伙刚才没听清哈哈哈哈,果然刘戗是猪,怪不得他。许多福心里暗爽。

刘戗:大胖小子怪怪的。

大家已经围着李昂出价买咳血红了,刘戗以前和李昂‘不太熟’,现在就不同了,“李昂,看在咱俩一起吃席看戏的份上,先卖我吧。”

“那我和李昂还一起跳绳呢我俩一队的。”仲子铭。

仲子钦:“对,我们还是一家的。”

“一家个屁,你俩姓仲,李昂姓李。”刘戗粗俗直白,这俩兄弟就是跟他竞争咳血红的,“卖我。”

大家都‘不要脸’起来了,自然也有人对此不感兴趣,像是周全等学霸,季淮恩则是没心情,王元孙自从冷冻后一直一个人孤立全班,班里吵吵嚷嚷要买的都是学习不太好但性子活泼爱玩的。

李昂一一应对,还‘吵闹’起来,因为货不多,最后仲子钦提议摇骰子决定。许多福看出来了,宗室子弟真是吃喝玩乐一把好手。

刘戗不会玩这个,说:“不行,猜拳。”

最后定了猜拳。

许多福自然而然的成了裁判,顶着一头炫酷的红毛,也加入其中,从一局定生死,结果有人反悔,变成了三局两胜,最后又有人反悔……

“我看你们就不是买咳血红,是纯粹为了猜拳。”许多福吐槽。

已经有同学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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