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珵刚一挑眉毛,许小满就知道仲珵要说什么,“自然跟我们多多比不上,但也样貌周正俊朗,各有各的好看。”
“几分吧。”仲珵勉强承认,“不过这几个都不是。”
“我就不信,他跑出去玩,这才几个月突然就因为谁长得好看一见钟情迷糊住了。”许小满拍拍仲珵,“多多像咱俩,这方面其实更像你,长情。”
仲珵爱许小满,最初并不是因为相貌。二人在低谷相识,许小满姿色平平,但对仲珵来说,许小满就是他的命。
“你是说?”
许小满:“我猜是李泽。”信誓旦旦很肯定。
还翻了前头的信纸递给仲珵,“你看他要去临海府找李泽了。”他想想,“李泽这孩子以前读书时模样也不差。”
仲珵笑了声,而后拉长的语调调侃:“九千岁啊九千岁,枉你办案无数,如今栽倒在许多福手里了,你看看,许多福现在就写了他变成大色魔,对方比他年纪小,如今还未到临海府呢,而且朕可是记得,李泽跟刘戗差不多大。”
“小戗跟咱们多多就差几个月,没准李泽比咱多多小几个月。”九千岁开始嘴硬。
仲珵面上挂着笑,许小满恼怒,“我继续看!”
两人跟断案似得,不过这么一打岔,没最初的担忧了,好像什么劲都操心过了。
仲珵怕逗小满逗的太过,最后他吃亏,当即是拿了剩下信纸,好声好气说:“我陪你一同看,都怪许多福,拉拉扯扯一大堆就是不揭谜底。”
“那也不能怪多多,他肯定害羞不好意思。”许小满嘴上说。
然后夫夫二人看到他们的太子殿下在船上吃什么喝什么,又回味了下醉香楼的红豆酥,一直到:……船快到岸了,嘿嘿阿爹你和父皇别生气,我和严津津谈恋爱了。
严津津特别好,特别君子,我中了药,本来想对他霸王硬上弓,但是他说要跟你们禀明情况,要光明正大的结婚后才能入洞房,我很尊重他我就忍住了。
我也是个正人君子,虽然大色魔。
你们不要怪严怀津,都是我喜欢他、怜惜他,我比他年长,也是我见色起意,都怪我呜呜呜呜。
看完最后一页,夫夫二人互相对视,一个蹙着眉一个面色复杂。许久,许小满先开口:“怎么会是小严呢,小严才多大。”
这也不怪许小满从没怀疑过严怀津。
五六年前,严怀津那会十一岁,身高还是矮矮小小的,在许小满印象中严怀津一直就是小孩,天天跟在多多身后打转,像是个豆芽菜一般。别说许小满没怀疑过,就是仲珵,沉默许久,说了句:“不怪你我。”
是不怪他俩没怀疑过。
但现在怪严怀津拐多多——许小满就算再惯儿子也说不出这个话,他的印象中,小严可乖了,文静爱读书,他家多多有时候跟拴不住的疯马一样在哪吵吵闹闹,小严也不生气还仔仔细细看他的书,给他家多多抄课文做文章。
小严多好的一孩子啊。
“可小严还是个孩子。”许小满实在是想象不来。
仲珵其实也有点,只是说:“我记得,许多福上次来信说严怀津长高了长得很好看了。”
“我好像记得确实说过。”许小满顿了顿,两人一阵沉默,过了会,许小满看仲珵,“你说,该不会真是咱们多多霸王硬上弓——”
仲珵:“……朕都不好意思骂严宁。”
但别说,因为是严怀津,仲珵和许小满都觉得多多在上面。退一万步来讲,二人也是看着小严长大的,对严怀津品行信得过,尤其严怀津在孝期,许多福如今撒欢在外不回来,药也鞭长莫及送不过去——许多福随时转窝,因为和严怀津谈恋爱,仲珵倒是安心,药不药无所谓了。
“让朕怎么说,这小子。”
“朕记得,严宁大哥就严怀津这一个?”
许小满:“嗯。”
夫夫二人又沉默了。仲珵此时装眼瞎,轻描淡写说:“这也不算什么,咱们还就一个许多福呢。”
其实话不能这么说,严怀津双亲接连都去了。
许小满点点头,“这事搞得,多多以后要是不喜欢小严了,小严可咋办啊——也不会,多多随你了,长情。”
许多福这么写信本意是想‘揽锅’在身,聪明的儿子是懂得自己背锅,不让爱人有‘婆媳矛盾’,许多福那晚虽然没和严津津酱酱锵锵真刀实枪的干,但确实是更近了一步。
嘻嘻。
大丈夫顶天立地,要为小男友撑起一片天。
他才知道严津津很没安全感的。
信写好了,许多福特意把最后一张给严津津看,“你看,信送回去,我阿爹和父皇都知道了,咱们在外面多玩一段时间,他们就算有火,这么久时间自己就磨完了。”
“你别担心了,我不会娶别人的。”
严怀津确实是感动坏了,许多福从来就没变过,大大咧咧生性乐观又很细腻照顾朋友,如今是照顾爱人。
七月中旬时,船停靠临海府。
李泽他爹还有李泽带人来接的,众人下船后,许多福先叫起,而后目光看向李泽,露出惊喜笑来,“你晒黑了些,不过看着更健康了。”
刘戗已经在后头嗷嗷叫:“他晒得跟个煤球一样。”
李泽听到声,还未回答殿下的话,先扫过去,勾着唇笑了笑,“我只是晒黑了,刘戗你是脑子也没了吗?别以为和王元孙结了婚,到了我的地盘,我还能怕你们俩个?”
许多福:好嘴!
过去李泽和王元孙不对付,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如今时过境迁,李泽这么怼,刘戗先哈哈笑,过来大力拍拍李泽肩膀,李泽龇牙咧嘴,“刘戗你少来。”
“你该的。”王元孙紧跟其后说道。
李泽:“你装什么,你家的替你出头,心里高兴坏了吧。”
“那一会比划比划?”王元孙问。
李泽就差撸袖子了,“跟你们说了,在我这儿,我一打二,你们还不信了。”
“哇哇哇话吹的大了,你要是输了可就难看了。”刘戗在旁边叫嚣。
几个人看似火药味十足,实则说话时脸上都是笑意,太久没见了,以前‘死对头’现如今也有几分‘心心相惜’味道。
许多福这位太子殿下跟李泽爹聊着呢,李泽爹精瘦也比较黑,但是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精气神很好的,先接待殿下下榻。
临海府比怀平府离海边近许多,大船下来转马车一日半左右就到了,要是骑马更快——他们马车拉的东西多,走的慢些。
李泽他们骑马,搞得许多福也跃跃欲试,便也骑在马上。
“临海府离海近了,平时我们训练出海也比较方便。”李泽在马背上说完,见殿下骑马,又说:“这边夏日日头可毒了,殿下没习惯的话,还是去车里。”
“我不去,跟你们在外头跑一跑还凉快。”许多福说。
严怀津也骑着马。
李泽在怀里摸了一圈,找出了一个小盒子,骑马跑过去递给殿下,说:“这是我们这儿都用的防晒膏,里头是益母草珍珠粉芦丁混着大鲨的油熬成的,擦了后不会被晒伤晒脱皮。”
许多福接了后,自己擦擦,给了严津津用。
旁边刘戗打趣:“李泽几年不见,你还是讲究人啊,用的珍珠粉如女子一般。”
李泽没回怼,而是看了看刘戗,又看了看王元孙,才拖长了语气说:“你们可能不知道,临海府夏日日头最为猛烈,你们外地的初来,在这日头下骑马一日,到了晚上,凡是露在外的肌肤要么晒得红肿疼痛要么就晒得褪一层皮。”
“我信我信,严津津咱俩多擦一些。”许多福又挖了些往严津津脸上涂涂,还不忘跟李泽道谢。
李泽笑眯眯:“殿下客气了,您来我家,我的就是您的。”
刘戗小声嘀咕还是见谁说什么话没变。
王元孙先低头说:“你的防晒膏借我们用一用。”
“哟!王大将军真是数年没见脾气都变好了。”李泽嘴贱下意识说完觉得不好,王元孙肯定要翻脸,没准还要动手。
谁曾想,王元孙颔首嗯了声,“算我买你的。”
李泽:……这人真是变化大。
“我就带了一罐,殿下用完你们用吧,不用买,回头我给你们都送一些,出门要是骑马,海边有风凉快些但就是日头特别毒,别不当回事。”李泽一一跟昔日同窗交代,“我臭美,用的里面加了珍珠粉养颜,寻常百姓用的防晒肯定够了,里面也是鱼油混着益母草熬得。”
许多福把半罐递给王元孙,说:“涂完了后脸凉凉的。”
“还油油的呢。”刘戗说。他觉得大老爷们怕什么晒伤。然后王元孙挖了一块,叫:“刘戗过来。”
刘戗:……
许多福在马背上嘿嘿笑,就见刘戗歪着身凑过去,王元孙给刘戗擦了脸,刘戗整个人都快烧红了,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特别兴奋臭美!
全身挂着:我家王元孙特别爱我给我擦脸呢。
大家说了会话,不过确实晒和热,最后骑马跑了起来,东西慢慢运不着急,队伍先往临海府去。
许多福住在当地富商的宅子。
当地的官员实在是没有钱财置办大宅院,即便是有,太子殿下到访,也不能抬到明面上——这不是一看就是贪污贿赂来源不明么。所以一路过来,除了在严怀津家,其他的都是各地富商宅子。
又大又豪气。
李府也大,不过李家人多,自家孩子一大箩筐都差点住不过来,李将军则是在临海码头那边住着,那边还有个宅院,平日操练水军方便些。
临海府当地县令,五府政使都来拜访,许多福先见一见人,而后挪到两日后办个宴席,照旧是:“孤住谁家的园子,请谁来赴宴。”
这是给对方抬脸面。
之后就散了,先请殿下好生休息。
许多福骑了一天马,傍晚时还在外过夜借宿,此时终于到地方了,也没顾得上欣赏这宅院的景致,拉着严津津的手,“走走走,咱俩去泡个澡。”
严怀津:……
“许多福,你大色魔又犯了吗?”
许多福:……恼羞成怒:“严津津我发现你现在对我可没有最初的百依百顺了!”
严怀津眼里压不住的好笑,故意逗许多福:“你说是不是?说是,我帮你擦背。”
“是是是!”太子殿下能屈能伸,立即变了笑脸,“诶呀好津津,天这么热,累了一路,咱俩泡个澡,我也替你搓背,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乱来了。”
严怀津:“我很放心。”他能坐怀不乱。
大色魔不行。
大色魔很可爱。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孤,平衡家庭矛盾,有智慧!
第105章
许多福在临海府一直玩了三个多月,还有些意犹未尽。
七月末时,这里的天气只有正午那会很晒,早晚凉爽,有风,最初刚到的几日比较忙碌,各种宴席吃一吃,到了八月初,总算是有殿下自己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