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是酷暑时节,花念怎么会觉得冷。
他将人抱紧, 让剩下的人去催。
去催逢春的人在半路看见了逢春和神医,立刻跟着回去。
逢春已经很快了。
因为柳闻见花念一夜未归, 谢昔也没回来,常玉非瀛一个回来报信的都没有,心神不安,收拾了药箱在城门口等着,逢春在城门口见到柳闻话都没说直接将柳闻拽上了马。
“花大人有危险。”
柳闻一听这话立刻抓紧了。
马跑得极快,差点把柳闻这上了年纪的身子骨颠碎,他下了马踉跄着被逢春带着走到了花念面前。
柳闻把脉,面色立刻凝重了起来:“去备马车,赶紧。”
逢春:“好。”
柳闻给花念扎针,又拿出药让魏宿喂给花念。
魏宿不敢耽搁,他看柳闻的神色花念不像没事的。
“怎么样?”
柳闻:“情况不好,你抱着他别动,我还要扎针。”
魏宿心慌了起来:“好。”
他看见柳闻有几针扎在了花念肚子上。
什么意思,花念难不成有严重的内伤?
柳闻拿出一把干草药点燃在旁边熏,魏宿闻见了艾叶的味道,还有其他草药混合在一起,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柳闻收了针,抓起花念的手又扎了几针。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男子和女子不同,这个孩子不能掉,若是掉了男子没办法彻底清干净孩子的残留,对花念来说是隐患。
男子怀孩子本就更加危险,哪怕花念体质特殊。
柳闻对自己的医术自信才同意花念的要求,但那是不出这种意外的情况下。他在花念出发前给了花念两颗药丸,这是早年他师父练的,里面几味药材如今已经绝迹,这颗药丸将这个孩子保住了,不过这药估计才吃下去不久,这个孩子也是顽强,能坚持到花念吃药的时候。
柳闻:“今日算是脱险了,不过这种危险他以后一点都不能涉及,否则性命不保。”
魏宿立刻答应:“好,我会更加注意的。”
答应完他愣住,不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柳闻:“你抱着他,他现在怕冷。”
魏宿瞬间将刚刚的疑惑扔在脑后,紧紧将花念抱着。
柳闻去看非瀛。
非瀛也吃了药,保住了心脉,还能救。
柳闻紧急给非瀛处理了,再去看其他人,全都死透了。
等逢春找来了马车,常玉也到了,看着一地的尸首和满身是血的花念与非瀛,他迷茫道:“神医......”
柳闻低声:“非瀛和念儿无事。”
其他暗卫,无一幸存。
常玉沉默了好久,主子没事就是万幸。
他检查了非瀛的伤,随后默默去将其他人的尸首抱过来,能为了主子死,也算是圆了大家的初心。
逢春见状,让人一起去帮常玉。
他们做属下的,明白这是什么滋味。
逢春问:“要在这里埋了吗?”
常玉去看花念,主子还没醒,他便做主了:“烧了,我带他们的骨灰回去。”
他们的家不在这里,在柳城。
主子醒了也会带他们回柳城的。
魏宿抱着花念上了马车,这里交给了常玉和逢春。
柳闻让人抬着非瀛也上了马车,车内一下拥挤了起来。
花念脱险了,魏宿开始思考对策,今晚估计不平静,花念的人在外面折损了大半,花府没有那么安全了。
“回王府。”
柳闻抬眼,立刻明白魏宿的考虑。
他活了这么多年,亲手屠过一代皇帝,更加明白这种事情有多险。
魏宿有些烦躁,究竟是哪个蠢货让一切提前了。
皇城的兵防一日之内根本没法加固。
花念能受伤,估计也是没算到有人能蠢到在皇城脚下动用私兵。
徐恒聪明了一辈子,怎么后代一个比一个蠢。
魏宿将花念抱到了自己房内睡着,让影一带着人守着王府,他马不停蹄进宫。
御书房内,谢昔和御史台的人全都狼狈到了极点,衣服没一个是好的,甚至连脸都没洗干净。
魏珏听着回禀,等了会儿便有人来道:“陛下,徐恒跑了。”
跑了?
昨晚动静那么大,徐恒跑了是正常的,不过对方真的甘心就这么跑了吗。
魏宿进了宫。
魏珏让谢昔几人下去洗漱,他和魏宿商量着对策。
魏珏和花念原本的计划可不只是徐家,如今这样一搅和,冯家将自己摘干净了。
魏珏和魏宿在书房商议了半日,午后魏宿骑马出了城。
等花念醒来时已经是要日落了。
他神思清醒的第一时间问:“非瀛怎么样了?”
常玉进来:“主子,非瀛没事,不过失血较多,要明日才能醒来。”
花念松了口气,他闭眼问:“其他人呢?”
常玉低声:“已经烧了。”
花念沉默了会儿道:“最多再过一个月,我们带他们回柳城。”
常玉慢慢笑起来:“嗯好。”
花念这才去摸肚子,肚子还在隐隐作痛。
“神医呢?”
常玉:“神医在熬药,谢将军引发了旧伤。”
花念慢慢坐起来,跑了一夜,腿如今都是颤的。
他身上的里衣还带着血迹,分明是他昨晚穿的那一身,他看着四周:“这是哪?”
不是他的府邸。
常玉偏开头道:“魏王殿下的寝室。”
他和逢春回来的时候就见花府的下人拿着药材往魏王府邸去,问了才知道花念在魏王那里,常玉也没想到魏王殿下是把主子放在自己的寝室里。
神医不让人给花念擦洗,便只能这样了。
花念:“魏宿...”
算了,不用问都知道进宫了,他深吸气:“我要洗澡。”
常玉:“神医不让洗。”
花念闭眼:“我换身衣服总行了吧。”
常玉:“......”
花念:“换衣服也不行?”
常玉低头:“您的衣服没拿过来。”
太急了,柳闻吩咐去拿药材,下面人就只拿了药材,迎生不在,没人吩咐这些事总会忘记,他也忘记了。
“现在没法去拿。”
街上的人早已经全部归家躲起来了。
花念摆手:“你出去吧。”
常玉:“是。”
他坐在床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衣服上的血闻着似乎都有味道了。
常玉出去了,花念在房中看了看,找到了魏宿存放衣服的箱子,胡乱拉了一身出来,耳房内还有热水,应该是刚刚常玉让人放进来给他洗漱的,不能洗澡他随意擦一下总可以吧。
擦完了换上了魏宿里衣,虽然清爽了但是更不自在了。
花念刚出来,门就开了。
柳闻看着花念身上干净的衣服立刻问:“你沾水了?”
花念:“...嗯。”
柳闻让常玉去取他的针来。
“坐着,重新扎针。”
花念坐下问:“孩子没事吧?”
柳闻摇头:“没事,不过再有一次就肯定有事。”
花念听见没事彻底稳了下来:“我会注意的。”
柳闻也不想说花念,昨晚那种情况,花念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