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液交缠的声音从两人的唇齿间不断溢出,路清淮的舌似被死死缠绕着,又好似自己便是萧玄卿,主动去吞对方的舌。
这般错乱,路清淮眼睫上的霜雪在热气中融化,坠落,与他眼角泛的泪相融合。
可这时,他却发现本狠狠纠缠自己舌肉的那人身躯一僵,将他推开。
萧玄卿的眼中是嫌恶,作呕的模样。路清淮待要细看,嫌恶已荡然无存。
唇肉再次紧贴,狭窄滚烫的口腔内,是萧玄卿在不断汲取。毫不遮掩的情意比任何一次皆汹涌,却让路清淮生出这是最后一次接吻的错觉。
渐渐的,路清淮发觉共感在褪去。
心中松了口气,玄卿应当不会再被刺激。
萧玄卿果然停住,可下一秒却见他蓦然笑了,目光中的欲/色犹如实质:“师尊,现在我们才能继续下去。”
有黏腻带着凉意的液体,路清淮冷得指尖瑟缩。
可随即便是滚烫。
纵使已有准备,太凶,路清淮仍感觉呼吸瘀滞,有轻微的不适感。
这时,颈侧传来刺痛感,有液体注入。蛇性本淫,萧玄卿已幻化出尖牙,向身/下人注入轻微的毒素,让被承受的对方快感无限放大,好沉溺其中。
很快,路清淮只觉神思淆乱,不自觉主动去迎合,沉溺于对方所带给自己的尽兴荒乱中。
……
两人不知行了多久,萧玄卿才恋恋不舍地将已昏死过去的路清淮清干净,穿好衣物,相拥而眠。
“师尊,弟子心悦你。”
他望着路清淮的睡颜,缱绻呢喃。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暖意洋洋,仍是月高悬,路清淮安然入睡。
可脖子上却传来强烈的窒息感,空气骤然抽空。睁眼,萧玄卿的眼中却是恨之入骨的杀意。
靛蓝的蝎毒在他背部一闪而逝:“路清淮,你为何在我床上,又是什么折磨我的新招数吗?”
第85章 孤身 本就是孤身一人,再好不过…………
要害被掐, 此刻的路清淮只感到生命在一点点消逝,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想起穿书而来的第一天。
槿紫灵力蕴起,萧玄卿早有防备, 魔气毫不犹豫地侵入丹田。难以言喻的疼痛让路清淮瞬间面色惨白, 额间布汗。
与此同时,萧玄卿看到这一幕, 心脏传来刺痛。但蝎毒发作,杀死路清淮的念头盛起,手下越发得用劲, 手背的青筋暴起。
白皙却脆弱的颈侧很快泛起青紫,氧气抽离,路清淮感到胸口在剧烈地疼痛。眼角滑过一行清泪, 为何做了那么多, 却仍死在玄卿手中。
就要失去意识, 心口冰凉的墨玉却骤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道墨色灵力破玉而出, 幻化为巨型墨蛇, 将萧玄卿重击在地。
“咳咳。”
路清淮半撑在床榻上, 只觉嘴里有股铁锈味,几乎咳得要将体内的血咳尽。
而萧玄卿未顾自己的内伤,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已破碎的墨玉:“我贴身佩戴的墨玉怎会在你身上?”
刚刚虽险些丢了性命, 可路清淮仍能智思考。眼前的萧玄卿似忘记了相处的所有, 唯剩恨意。
“是你当初亲自赠我。”路清淮望着萧玄卿, 眼中仅有对方一人, 仍有期待“玄卿,你难道忘了我和你直接的点点滴滴?”
“呵。”却换得萧玄卿带有讽意的笑声,“自然不会忘记, 万蛇窟,弟子试炼,万时镜以及祠堂的受罚,这桩桩件件你如何待我,我怎会忘记?你这般道貌岸然之人,我怎会信你!”
萧玄卿虽记得过往,可他在蝎毒的催动下只记得路清淮的刻意陷害,那些为了救他的奋不顾身,全然忘记。
语气冰冷,他残忍地道出最初的想法:“不过是想破了你的无情道,让你从云端跌落,堕入泥潭。”
每一字都似利刃,一刀又一刀地深插在路清淮的心口,血肉四溅。他本是为萧玄卿寻了借口,是对方忘记了两人间的所有,才如此待他。
可现下看来,原来从最开始,萧玄卿便不曾信他,仍认为他是原主。
路清淮面色惨白,喉间酸涩,胸口堵住,呼吸顿觉艰难,比先前的掐颈更令他窒息。
“我不是他。”
“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萧玄卿仍欲杀了路清淮,可他见到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满失望和受伤。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心脏的疼痛却越发剧烈,让他下意识不想伤害对方。
却只以为路清淮用了什么邪术。
门嘭地一声撞开,离去。
风雪灌入,寒风呼啸,雪花落于门侧。又被屋内暖意消融,仅剩一滩全无的水渍。
路清淮起身,身形趔趄,强撑着稳住,走出屋外。赤/裸的足踏在雪地上,很快便因寒意而泛红。
他却似不知冷,月色清粼粼的,如水波辉映在颀长的身躯上,越发得单薄。
半晌,路清淮轻笑出声:“本就是孤身一人,再好不过……”
掩在领口下的并蒂莲浮现,花瓣缓缓凋零。
——
接下来的日子里,路清淮如常的作息,也不再提起萧玄卿三字,好似过往都在那一夜被纷飞的大雪完全掩埋。
唯独有一点变化,他开始披上白裘,纵使如此,仍感到冷意。
这日,厉长老汇报完门派事务后,没有立刻离开。
掌门师兄虽行事无异,可若说先前是不喜与他人接触,那么现在便是将所有的情感皆封闭。
萧玄卿回来的时间极短,唯有路清淮和万川谷二人知晓,因此厉长老以为路清淮是思念着萧玄卿,主动开口安慰:“萧师侄在外游历已久,想来快要回到云穹派,届时与掌门师兄相伴。”
路清淮手下的笔微顿,很快继续落笔,行云流水,看不出提笔者的心境:“萧玄卿已不是我徒,往后莫要提他。”
厉长老不清楚路清淮的态度为何急剧变化,苦心劝导:“萧师侄虽在外,但必定一直是思念着掌门师兄的。”
思念……
如此讽刺,路清淮的笔下不自觉加重:“是他主动离去,我不想强留。”
“其中必有误会。”
路清淮已批完批注,搁笔于玉搁上:“厉长老,我乏了,想早些休息。些,我要去羽城一趟。”
这是不想再谈的意思。
厉长老欲言又止,终是退出屋内:“掌门师兄,你好好休息。”
玉清居内空荡,不过是少了萧玄卿的陪伴,竟显得有些冷清。
【系统,我何时才能回到现代?】
【先前应宿主请求,已上报。修改意愿唯有一次,所以宿主即使完成了最终任务,也只能留在修真界。】
“呵,我连避过他的机会都没有吗?”路清淮低喃,“不过,他既恨我,日后再见面时,恐怕不是他死便是我活。届时,也是最后一面。”
路清淮披上白裘,出门。
近些时间,有众多魔物被释放。原本镇压魔物的门派已支撑不住,而云穹派作为镇压的第一正派,不断有灵信向云穹派求。
初始时,路清淮派了些得力的内门弟子前去查看。可逃出来的几人无不重伤,那些魔物更是在看到云穹派标志后,出手越发狠厉。
更让路清淮不得不将这事放到心上的是,据回来的弟子所说,这些魔物的背后似有更高阶的魔族。以他为首,将其奉尊,才让修真界和人界再次动荡。
他必须得会会那个传闻中的魔尊。
御剑飞行,快速穿梭在云层间,不过半日,路清淮来到了灵信中提到的羽城。
可到时,太阳高悬,原本开放的城门却紧闭。
纵使有阳光,这座城仍显得阴恻恻的,没有半分活人的气息。
路清淮轻轻一跃,便轻松翻过四丈城墙。
转身,却见城门被十多块木板死死钉住,有四人合抱的树紧紧抵着城门。
更令人心不适的是,其上密密麻麻贴满了血色符咒,又有钉子深深扎入城门,几乎没入。红绳缠绕着这些钉子,左右布满。
铜铃挂在红绳上,寒风轻抚,铜铃发出声响,杂乱不齐,烦心不已。
城内人无法出去,可这一幕,却更像是害怕着城外人的入侵。
路清淮皱眉:“竟严重到这般地步了吗?”
恐怕剩余的人已凶多吉少,现下最重要的是,护好城中人,引出魔尊。
他独自走在街上,两边的摊位未收,蒸屉和布料上已布了厚厚的雪,有五指深,可摊贩却不见一人。
神识探查,路清淮的心顿然沉下:“为何没有一人气息……”
这时,角落处传来一声虚弱的猫叫:“喵~”
路清淮走近,一只小猫躲在屋檐下,半个身子埋入雪中。肚子被剖开,肠道脏器露在外,有魔气的气息覆盖。已是奄奄一息,几乎睁不开眼,
槿紫灵力洒下,魔气净化,伤口快速愈合,路清淮将小猫抱入白裘中。
可神识再次探查,仍是一无所获。
有暖意,小猫的精神头渐渐好起,在路清淮怀中蹭了蹭。
低头,感受着毛绒绒的触感,路清淮眼露不解:“究竟是何人下了屏障,连我都被骗过。”
忽然想到什么,路清淮回头,看着城门的布局,绝对不是寻常百姓和修士能做到:“是有人在守护这座城吗?那人是谁?”
带着疑惑,神识被屏,路清淮寻不到百姓。于是,他寻了住处,等待着那些魔物的到来。
一座破庙,木门摇摇欲坠,勉强能避风雪。经纬后的菩萨是悲天悯人的模样,但佛台前的贡品显然有人吃过,半块干巴的饼子。
庙内静悄悄的,路清淮平静道:“我来自云穹派,并非魔物,你不必怕我。”
先是无人回应,路清淮只耐心地等着,槿紫灵火点燃木材,庙内多了温暖。
许久,佛台下的黄布才被小心翼翼的掀起,是一个满脸黑灰的小孩:“仙人是来救我们的吗?”
随即,他的眼睛里有积满了泪水:“没用的,来的仙人都流了好多血。仙人,你还是走吧。”
泪水被舔,流浪小猫跳下路清淮怀中,到小孩身上。
看到小猫的一刹那,小孩眼中是无尽的惊喜,紧紧抱住:“小咪,太好了,你没事。”
“我能救它,亦能救你们,现在可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