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准确地描述出了大部分人的心情。
只是跟了余曜的比赛时间久了,很多粉丝的心理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浓重的担忧仿佛变成了滋养心底兴奋,喜悦,期待和亢奋等情绪的肥沃土壤。
越担忧,越期待。
越知道没把握,越坚信余曜一定会成功。
没有任何理由,单纯因为那个人是余曜而已。
【有一种自己被成功pua的既视感……】
粉丝群里,有人终于说出自己的心声时,苦笑地吐槽了一句。
结果底下很快排起了长队。
【被小鱼pua+1】
【被cpu+2】
……
【总之我不想当被打脸的那个了!我绝对支持小鱼参赛,也绝对相信他一定能拿到冠军!】
有人振臂一呼,深有同感的粉丝们就把群消息刷到了99+
只不过出于维护名声的考量,他们并没有在同好群以外的地方声张,网络上整体的大环境还是余曜赢面不大。
但一个又一个倒戈的粉丝群如星星火种,蓄势待发,仿佛只要少年的一声令下,他们就能燃烧过整个话题广场,让舆论彻底转向。
也就是余曜一直没再出现,大家伙的热情才继续转移到解析长板速降赛事的科普上。
这是负责组织赛事的主办方最喜闻乐见的场景。
他们爽快地通过了长板速降协会关于比赛名额的申请,迫不及待地向余曜送出了参赛邀请函。
这种冷门赛事大多是邀请制。
只有得到邀请的选手才能去参赛,就像平振羽即将参加的翼装飞行比赛一样。
余曜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从舒向山手中拿到邀请函时,被汗水打湿的眉眼就弯出了最好看的月牙。
“小余,虽然但是别高兴的太早,”舒向山努力摆出自己的白脸,语重心长,只可惜他的好脾气深入骨髓,看起来装模作样。
“你对天门山的路况还是不够熟,所以说还是要多练。”
余曜被青年的表里不一逗得更想笑了。
但舒向山说的很有道理。
余曜洗完澡坐在阳台上乘凉时都还在大脑里规划组建着自己今天滑过的路段。
“嗡嗡嗡€€€€”
螺旋桨高速划破空气的声音惊破明月下的静寂。
余曜转过头,就看见落地窗边祁望霄温和宁静的脸。
“这次的比赛,我还带上无人机和你一起?”
隔着厚厚的玻璃,余曜从青年的口型中读懂了这句话。
死亡峰的滑雪速降需要导航探路,但长板速降比赛却不用。
但余曜还是第一时间答应了下来。
“当然没问题。”
少年状似随意地点点头,琥珀色眸子里却落满了仲夏夜的点点星湖,只一眼,波光荡漾,潋滟无双。
等到说起未来比赛时,即使祁望霄隔着玻璃听不真切,都在那张明朗锐意的笑脸里不受控制地迷了眼,失了神。
青年眸光专注,忽略掉了1111强烈的抗议声。
在比赛的前一天,各国参赛选手赛前熟悉赛场时,就陪同余曜又一次出现在了各国媒体的面前。
“是余!”
“他真的来参赛了!”
等待良久的媒体们在少年露面的一刹那蜂拥而上,见缝插针地问起他们在不同项目、不同比赛、不同场合都问出过的同一个问题。
“余,请你对这一次的比赛有多少信心!”
第168章
比赛有没有信心?
这种耳朵都要被磨出茧子的问题,余曜早就不想回答了,但那么多记者和镜头都紧盯着他,什么都不说似乎也不太礼貌。
余曜想了想,忽而一笑,琥珀色眸子里就浮动出几抹笑意。
就在大家都激动起来,以为会听见什么意气风发的豪言壮语时€€€€
少年慢慢靠近离自己脸庞最近的话筒。
摄影师立刻就位,咔嚓咔嚓地按下快门键。
亮如白昼的闪光灯焦点里,余曜却只是压低声,弯着双眼,促狭地留下一句轻飘飘的“你猜?”
而后就趁着大家发愣,抱住长板一把撞开人群,背影矫健地奔向入场口的轮椅身影。
少年被风扬起的发梢衣角里都是自由肆意的味道。
但被留下的记者们却是一脸懵逼。
“什么?”
“小鱼你说清楚啊!”
黑压压的人群作势要追上去。
但没走几步就被赛方的清场人员赶来拦住。
最后这些冷不丁被摆了一道的记者们只能把自己的离奇遭遇发到网上懊恼吐槽,然后就遭到了网友们的无情嘲笑。
【早就说了,能不能想点新颖的问题,天天就是有没有信心,小鱼不烦我都烦了hhh】
【哈哈哈哈哈,小鱼真的勇,你猜哈哈哈你猜我有没有信心】
【皮皮鱼是你吗皮皮鱼】
【小鱼:今天遇到了一群奇怪的人问我问了好多遍的问题,所以我告诉他,你猜(沧桑叹气)】
这段赛前的小插曲在网上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响,可以说除了兴致勃勃的记者们无一伤亡。
网友们乐呵地玩玩梗,差不多就过去了。
余曜自己也没当回事。
他把祁望霄抱上车,乘坐着平振羽的通行车,很快到了比赛的出发地点。
赛方已经提前清了场。
站在山边放眼望去,整条急速攀升的盘山道如浅灰色丝带般缠绕在嶙峋崎岖的悬崖峭壁上,陡峭惊险,蜿蜒如蛇。
“很危险,”祁望霄摇着轮椅走过来,语气温和,“但也很迷人。”
这话说中了少年的心思。
余曜微微笑着,正打算跟身边人说些什么,就突然察觉到背后有道热烈的目光。
再一回头,就发现不远处聚集的人群都在看着自己。
但眼神最亮的还是为首穿红色皮衣的那个。
似乎注意到自己的回望,对方长腿一迈,朝着悬崖边走来。
“嗨,你就是余?”
金发青年至少有一米九高,走过来时勾着嘴角,眼里满是兴味,高鼻深目的凌厉长相自带很强的侵略性,搭配着他吊儿郎当地晃悠着手中头盔的动作,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应该也确实不太好惹。
祁望霄不着痕迹地让自己横亘在少年身前。
余曜打眼一扫,也注意到周围其他选手自动和金发青年隔开了半步的距离,仿佛他自带着某种结界。
甚至有人因为看见他往这边走,露出松一口气神情的。
这人有这么可怕吗?
余曜试图从记忆里扒拉出来对方的身份。
但太少了。
网上能够找到的长板速降选手资料少得惊人,眼前这人似乎有点眼熟,但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眼熟。
正当余曜苦思冥想之际,不远处传来了舒向山的招呼声。
“小余!这边这边!”
余曜就冲这位陌生人点了下头,推起轮椅就打算先跟自家师兄兼教练汇合。
结果才走出两步,就被对方又一次拦住去路。
“你还没有说你是不是余呢!”
金发青年笑吟吟的,人高马大地挡在少年的去路上。
祁望霄皱起了眉头。
余曜脸上的笑容也是顿了顿,同时不受控制地扬了下眉。
说实话,自从成名以来,他已经很少遇到这种见到自己时还一副拽拽模样的陌生选手。
少年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肩膀上就轻轻搭上了一只胳膊。
小跑过来的舒向山微微喘着气,语气满是无奈,一脸不满地看着眼前人。
“亚瑟,你别来招惹他,小余是我的师弟。”
亚瑟很不满地撇撇嘴,“我只是问他是不是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