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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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海参净赚七十三两,钟€€按照原本的打算,拿走一百两做本钱,剩下的三十三两在家中交给苏乙存起。

这么一算,家里仍是有近二百两的家底。

“快过年了,咱家的年货还没备,我和小仔以前都是跟着二姑过,今年乍一单独当家,心里也没个章程,你想想都缺些什么,等我忙完这阵,咱们去乡里一并买来。”

钟€€已和詹九约好时间,明日就去清浦乡码头接人,两人打算先在白水澳收一批货,假如钱还没用完,再去白沙澳,估计走两个村澳就差不多了。

他能拿一百两,詹九是五十两,一百五十两听着多,换成货后数量有限,再多了他们两个也吃不下。

这件事还不知能不能和设想中一般顺利,开始忙活之前,钟€€也没忘了家中事。

苏乙听他说完,应下道:“你去忙你的生意,过年的事不用操心,我遇上不懂的,去问二姑或是三婶她们就是。”

钟€€点头。

“忙也忙不了几日,这几天乡里摊子辛苦你多费心,跟着二姑他们家的船去,等把先前做好的酱卖完,咱们也收摊,出了十五再说。”

做生意是挣钱,可也不能从年头到年尾没个消停时候,且说是歇到十五,其实为了备下开张时卖的酱,估计过了初七就要开始做事。

他们这些个升斗小民,年节里能得几日不影响生计的清闲,已足够快活了。

“你同我说这些客气话作甚。”

苏乙佯怪他一句,随即叠着手上的衣服浅笑道:“一想到快过年了,心里还怪高兴的。”

今年的年节势必和往年不同,他一想到可以和钟€€与小仔坐在桌边吃团圆饭,就觉得满心暖呼呼的。

他也是有家的人了。

“别的我都暂且想不到,只想着到时多买两盏灯笼回来,船上和屋前都挂上,还有春联也买两对,船上贴一对,大门贴一对,过年这些东西不能省,热闹喜庆些,来年日子更顺当。”

钟€€听罢笑道:“是该如此,再买些红纸剪些窗花,两头都贴上。”

这么想想,要买的东西是真不少,还没算上家里人要添置的新衣以及各色吃食。

他扫一眼夫郎的发间,觉得上面还是有些素净了,这半年里自己没少赚银钱,多了不说,一年添一样头面绝对添得起。

除了头面,还有手腕上也太空。

之前虽得了刘兰草那只银镯,因是刘兰草用过的,苏乙只是收起,不曾多看两眼。

钟€€想,不如趁过年时拿出来,寻个银匠给融了,自己再添些银进去,打个更沉更漂亮的式样戴着。

过年走动时,也好让那些从前看不上自己夫郎的人好好瞧瞧。

第86章 【加更】

自北地南下的路上闹了雪患, 以至走商前路受阻,迟迟没到九越县一事早就在村澳里传开,六叔公替族人解惑的同时, 也帮钟€€把他要做的生意传了出去。

他早知钟€€的性子,必不会一辈子安安分分当个打鱼的渔夫, 你瞧瞧,这才几个月的光景, 又是在乡里张罗摊子, 又是在海边修水栏屋, 现在又要插一脚干货买卖生意。

他是老了,只盼着下面的小辈都能和钟€€似的有所长进,将来有机会, 白水澳的里正未尝不可换一家当。

起先他看钟€€这小子就不错,现在又想, 人家说不准志不在此。

小小一个白水澳, 怕是困不住他。

到了说定的日子,早就有好几个钟家族人在他家的水栏屋附近转悠,想着钟€€一回来,就先把人领到自家船上去, 能卖多少算多少,年前谁不想兜里有点银子好过年。

往年卖给走商他们还要精打细算怕被人坑,今年要是和钟€€做生意,他们反而还放心了, 都是一族亲戚, 低头不见抬头见,谅钟€€也不敢骗人。

钟€€尚不知村澳里阵仗,他撑船将詹九接回, 本想先引人回家坐坐,谁知根本没机会,人刚一上岸就被围住,七嘴八舌的动静自四面响起。

钟€€不得不抬手往下压了压,才寻到自己说话的空档。

他喊了詹九上前,同村里族人介绍道:“这是乡里来的詹掌柜,此番生意乃是我们二人合伙,想必缘由大家伙也都已清楚。”

见众人纷纷点头,他接着道:“但有一说一,我们是小本买卖,本钱不多,能收的货有限,只能尽可能多照顾到几家,咱们一起过个安稳年。”

他们是为一个“利”字而来,不是当冤大头的,东西不好的、价太廉故而利薄的尽数不会要,话先说在前头,省的到时有人挑理,背后说道。

詹九做了几个月灰头土脸的生意,除了下面村子里的那些个农户,还有哪个会称他一句掌柜。

现今这三个字从钟€€口中说出,他虽知是为了摆身份撑场面,仍格外受用,当即扯扯衣裳,负手而立,一脸正经相。

这副模样在乡里算不得什么人物,进了白水澳足以唬人,钟€€是不少人看着长大的,不当回事,反倒对着詹九很是恭敬客气。

钟€€在旁看着,笑而不语,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若是两人都一团和气,进货时怎好压价。

由于奔着拿好价去,家里二姑三叔乃至四叔,几家日子都不错,不缺年前这笔银,钟€€劝他们留到年后直接卖给走商,自己和詹九则揣着钱袋子,先专挑急用钱的人家出手。

很多在海边不值钱的东西,运到北边皆身价翻倍,这里人人吃厌的咸鱼能系上红布当好礼送,甚么瑶柱、虾干、蛤蜊干,皆都盛入锦盒,平头百姓俱都吃不起。

再往上,还有鱼翅、鱼胶等珍物。

鱼翅要从鲨鱼身上取,没人会不要命地招惹鲨鱼,所以鱼翅得来全凭运气,至于鱼胶倒是不少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些。

所谓鱼胶,其实海中几类黄鱼的鱼泡子,以黄唇鱼胶最贵,大黄鱼、米鱼次之,鱼的体格越大,效用就越好。

黄唇鱼胶又叫金钱胶,可给病重之人吊命,堪比老山参,妇人与夫郎生产时若血崩,喂下去有奇效,再奢侈些,亦可当月子里的滋补。

海边人打鱼多年,哪个没捕过几条像样的黄鱼,鱼胶多剖出自留,轻易不卖,谁也难保自家人会不会有一天用上,到时若手头没有,再向外寻,价钱就不好说了。

但也有攒得多了,想换成钱使的。

鱼胶不比别的干货,买下不怕出不了手,遇上有意卖鱼胶的人家,钟€€和詹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嘴皮子磨破,总算以不错的价钱东拼西凑,收满了一匣子。

里面约是二十条鱼胶,最大的足有一两多,小些的半两上下,看着轻飘飘,实则泡发后可以炖一锅。

光这二十条鱼胶就花去三十两,但假使能寻到好买主,转一手少说能净赚二十两。

钟€€这会儿开始后悔,自己怎么过去年年黄鱼汛都不乐意动弹,家里半条鱼胶也无。

以前爹娘倒是存过不少好鱼胶,娘亲生病时全给她煎了药。

如今想来,来年就是不为卖钱,他也该下海捕几条像样的黄唇鱼,剖出鱼胶备着,以供苏乙月子里吃。

两人在村澳里奔走大半日,于船与船之间来回穿梭,凑在一起的一百五十两已花去一半。

便宜的十几文、几十文一斤,贵的不过一二钱,几十两能换得逾百斤的货。

凡是付了钱的,都直接送去船上暂放,他们商量好,把货都运回乡里,搁在詹九家中囤下,届时若能寻到合适的走商,看货算账都方便,省了往白水澳跑一趟。

傍晚时苏乙收摊回来,留詹九在家里吃了顿饭,饭后钟€€把詹九连人带货送回乡里,到了码头便有詹九的小兄弟赶着车来帮忙运送。

钟€€对詹九没什么不放心的,便说自己不跟着去,直接调转船头回了家。

次日詹九现身时,身上却多了三十两银子,道是他那两个族兄弟也想跟着小赚一笔。

“你只当这笔银钱也是我掏的,到时无论是赔是赚,我去和他们算账,不额外添麻烦。”

有他居中作保,钟€€不再多言,手上多了三十两,加上在白水澳进完货剩的零头,两人分出一日去了趟白沙澳。

村澳之间沾亲带故,寻个能说得上话的亲戚容易得很,钟€€带着二堂叔去混脸熟,因二堂伯的娘家就是白沙澳。

靠着这层关系,他们在白沙澳花完了剩下的三十几两。

一百八十两的本钱花销一空,换来满满一屋子的货,这日钟€€来詹家,和詹九一道点算清楚,连带进货时的价钱,全数记在纸上,随后一式两份,两人各执一份。

詹九娘路过看了一眼,笑道:“你俩这生意做得像模像样,我看定是亏不了。”

詹九头回一下子扔出这么多银子,现今还没听见响,说不忐忑是假的,哪怕打心底相信这单生意能挣,在见到回头钱之前总是难免多想。

钟€€见他如此,便说请他出去吃酒,詹九娘哪里肯依。

“都进了家门,没有出去花钱吃饭的道理,若想吃酒,打二斤来家里吃就是。”

又让钟€€去摊子上把苏乙喊来。

“你们两个汉子吃酒,我好和乙哥儿说体己话。”

见这顿饭是如何都要吃,钟€€只得应下,离了詹家去接夫郎,二次登门时提了半只烧鹅和一包点心。

苏乙挽了袖,硬是跟进灶房帮忙打下手,被分了个剥花生的活计,道是晚上做道花生汤来喝。

屋内,詹九正和钟€€说起另一桩新鲜事。

“恩公可记得,早几个月前你劝我万万不能沾珍珠生意,因其中说不准有盗采的官珠,一旦沾上,轻则流放,重则掉脑袋。”

钟€€眉心一跳,他上辈子在这上面栽了跟头,吃了大亏,怎会忘记,只是这一世他所做之事与前世截然不同,那当初害自己的外地走商更是从未瞧见。

渐渐地,他也松了戒备,却不知詹九缘何会在这时提起,难不成那伙人还在清浦乡游荡?

钟€€抿一口茶,“记得是记得,莫非有人寻上了你要做这营生?”

詹九摆手,“倒不是寻我,而是我前些日子听人说,还真有人着了道!”

他当时听了个开头,就想到钟€€提醒过自己的话,清浦乡以珍珠闻名,真论起来,这里的人哪个不知盗采官珠是重罪,本想着不会有人敢豁出小命铤而走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今次可是信了。”

詹九同钟€€道,此案还涉及水上人,已被抓了下狱。

“不知是哪个村澳的,总归是个年轻汉子,私自帮人下珠池采珠,结果呢,正赶上卫所兵士巡防,一伙人被官船逮了个正着。 ”

钟€€听到这里,已觉出事态和自己上一世经历的截然不同,或许压根不是同一伙人。

詹九说了半天,喝口茶润润嗓,末了道:“现在卫所的人正和县衙捕快一起,四处搜寻那水上人的同伙。”

到这里他忽然一顿,“不过恩公为何知道有人专做这门营生,我在清浦乡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说。”

钟€€眨眨眼,淡定道:“珠池那么大,守卫总有疏忽的时候,以前怎可能没有,我也是曾听人说起过。”

詹九不疑有他,“想想也是,珠池大如湖泊,靠官船巡防哪里巡得过来,我看被抓的也是倒霉,定有在眼皮子底下成功躲过的。”

他事先早就得过钟€€提醒,说起这事时只觉离自己甚远,八竿子打不着,讲完便抛去脑后。

钟€€被勾起前世回忆,晚上这顿饭吃得略为心不在焉,詹九母子二人未有所觉,只苏乙看出钟€€的不寻常,但也只当他是为生意挂心。

晚间苏乙有意安慰,私房话说着说着两人却拥到一起去,小哥儿半推半就,又让钟€€成了一回事。

转过数天,已是腊月廿四,离除夕没几日了。

水上人没有过小年一说,也没甚么灶王爷可拜,即便如此,街上还是一日比一日冷清,像是对面的三叔、四叔家,早几日前便不再出摊,二姑家也是如此。

年前的水上人多是如此,因要趁年节在家歇息时撤下船帆修补,请船匠修整用了一年的渔船,出不得海,自也就没有鱼获卖。

钟€€今年年中,成亲时已请过船匠,年前省了事。

他和苏乙在街上多耗了几日,不止卖酱,也卖些网捕的鱼获,待到一排酱坛子依次见底,家中也没了存货,方撤去桌椅,在棚子外挂了写着十五后开张的木牌,收摊回家,专心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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